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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纸鸢by天籁纸鸢(温柔美攻he)-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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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里常有死虫子漂在表面。开始一口不吃,汤被别的工人抢个精光。隔一段时间,把虫子夹了,扔在一旁,继续喝。到最后,抢着和大家一起喝,就是有虫子,也跟着吞下肚。 


锦雨红听过语欢的事,除了表示同情,还有一点,就是对语欢及男妾的事,分外感兴趣。在她眼中,似乎男女之爱见不得光,男男之恋,才是至尊至上。 

日子过得很顺畅,语欢开始学着淡忘。忘记自己曾持着扇子,穿着华衣,走在这杭州街道上,逍遥自在,大摇大摆。那一番风情,那一番潇洒,权当作是上辈子的事。 

暮春初夏,江南依旧烟雨蒙胧。 

这一日没有活路,语欢难得放假,自己绕着西湖边上溜达。走一走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心头越来越不对劲。明知道不该走,脚却偏生不听使唤。 

薄暮,细草,流水,断桥。 

断桥旁,一家小店铺,店铺门口站着麻子宇。 

语欢刚想离开,麻子宇却在后头唤道:“复小公子,这么久没来,路过也不来坐坐?”语欢手心冰凉,笑得很是尴尬:“我今儿个已经吃饱了,改天吧。”话刚说完,肚子骨碌一叫,弄了个尴尬中的尴尬。麻子宇笑道:“来我这坐,又不一定要买吃的,没关系。” 


语欢在店铺外头坐下,蜷缩着身子看天。 

他看到了不想看的东西。 

只是这个时候,他再不能拾起石子,把那些飞舞的东西打下。 

一只,两只,三四只。 

六只,七只,八九只。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戏声,语欢想起了穿着白褂子的小孩。 

手心突然一热,语欢低头去看。麻子宇刚做了桂花糖藕粉,塞到他手中:“小公子以前常常来我这里照顾生意,这算请你的。”语欢接过藕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半晌未动。 


麻子宇道:“趁热吃了吧,不然不好吃了。” 

语欢看着那晶莹通透的藕粉,舀了一小勺,送在口中,质地细腻,浓稠香软。味道是甜的,吃进去却是苦的。语欢一口口吃着,再忍不住,泪珠大颗大颗,落在碗中。 

隔了两日,锦雨红带来个消息,问语欢要不要去春二爷家干活,语欢同意了。 

语欢抵达苏州之日,九皇子自长安扬帆,下杭州。 

*** 

我通宵了……所以写的啥自己也不清楚,等头脑清醒的时候再回来看看。 



第十三章 苏州 

语欢去苏州,其实只是想离开杭州。刚到苏州,下了船,就想撒腿子跑。锦雨红抓住语欢的衣角,笑吟吟道:“春小爷生得好看,你长得又如花似玉的,指不定你和他能凑成一对儿。”语欢无奈。他在给锦雨红说十三妾时,都未提这些人的身家背景。方欲挽拒,迎面走来个人。 


四十上下,瘦瘦高高,跌目薄唇,两撇八字胡,锦衣华冠,十足的汉奸相,正是春二爷。语欢心中大叫不妙,上了贼船下不来。春二爷道:“傻小淫妇儿,倷来个歪,乱快个。”见了语欢,立刻惊道:“小语欢,怎的好久不见,瘦成这样,一塌刮子就骨头咯。” 


语欢有些吃惊,春二爷待他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外,遂连连点头道:“二爷好。”锦雨红道:“二爷,语欢吃了不少苦头,真是痛煞我也。他说想来你家帮忙做活路,你要找个好点的事儿做,别亏待他啊。”春二爷道:“来三个嘛。杭州格种野猫不屙屎的地方,少待为妙。走走走,去二爷家坐,二爷家主婆做的饭老老香。” 


春二爷的二媳妇儿,是个烹炮能手。松鼠鳜鱼,太湖酱鸭,冰糖莲心羹,湖羊羔,摆上一大桌。好久没有沾鸡鸭鱼肉的语欢,差点淌了哈喇子。可心中猜度,或许是春二爷没听说他家败亡的事,才会如此殷勤。正待说,春二爷突然感慨道:“语欢哪,你爹娘的事儿,我也穷难过,你先凑合着吃,住上些日子,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语欢喃喃道:“二爷肯收留我?可,可我没有银子。”春二爷道:“若觉得这样吃了小便宜,那倷到小松院子里浇花,当付米则个。”语欢道:“就这样?” 

春二爷夹起一块酱鸭,吃得满嘴油:“小松种的花蛮多,二爷还怕倷身子娇,受不住。”语欢眼眶一热,说话都不大清楚:“谢谢,谢谢二爷。” 

锦雨红喝一口羹,再喝一口酒,笑道:“真瞧不出,二爷你还有颗人心。不过你这么淫,别动别人小语欢的主意啊,逗你媳妇儿去,语欢是小松的。” 

春二爷拿出个银三事儿剔牙:“想哪儿去了,语欢是我小弟的人。”又道:“挨个号头,闷词儿唱穷个,跑个横货,我乱倷么好歪。”锦雨红一拍桌,笑骂道:“要死快哉,倷敌卫插烂糊,作内个老孽,钟生,排皂,册那!” 


复正茂一家子,都是从长安挪过来的,语欢自小极少与杭州人打交道,地道的方言,他听了绝对迷惑,两人说了一堆话,语欢就听懂一个“册那”。抬头看了他们几眼,锦雨红道:“乖乖个,好好吃,待会去找春小爷玩去。”语欢也饿得慌,埋头苦吃。 


膳后,雨红语欢一起去后院找春松。语欢心中十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出口。春松背对着门,正在院里头品花,轻松自在。听到脚步声,春小爷来了兴致:“谁呢。” 

锦雨红道:“小爷,给你带了个哥儿们。”春小爷回头,眉目分明,英姿风发:“原是复小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哪。”语欢心中不是个滋味,想要顶几句,却只敢咬牙道:“抬头不见低头见。”锦雨红阴森森地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哎呀,原来你们认识。” 


春小爷道:“何止是认识,简直是水乳交融啊。复小公子,鼓破众人捶的感觉不好受吧?”显然,锦雨红把注意力都放在“水乳交融”上,自个儿乐去了。 

语欢终于忍不住道:“不好受是不好受。可发生过的事,嘴硬也没用,复松!” 

果然,锦雨红睁大了眼,眨了好几下:“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复松?你那最小的妾,就是小爷?”春松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着口气道:“复语欢,你含血喷人!” 

锦雨红眼睛弯起来,笑得挺可怕:“原来你俩早就那个什么过,姐姐真是,哎呀,语欢,你咋个不早说,真是~~~”春松的脸终于变成大红:“雨红姐,别听他的,我根本不认识他!”语欢道:“方才谁说咱们水乳交融了?”锦雨红压根没听到后面的话:“哎呀,姐姐这么大把年纪了,听到你们年轻人的事儿,真,真是有点受不住。既然你们都那个什么了,就在姐姐面前啃一下吧,啃完姐姐二话不说就走。” 


语欢朝春松走了两步,大大方方道:“松儿,让我啃啃,好不好?” 

春松往后退一步,撞倒一盆花,还来不及扶,便又后退一步,指着语欢的手抖啊抖:“你~~你给我滚远点!”语欢回头苦笑道:“雨红姐,他不让。” 

锦雨红道:“小松哎,你怎么这么小气,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语欢道:“松儿是男人。小的时候,他专门脱了裤子给我看过。我还用东西夹过,不是假……唔……”话到此处,春松便扑过来,一手盖住语欢的嘴,一手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出去!”还未吼完,语欢便双手环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揽,笑得别有深意。 


锦雨红兴奋得张牙舞爪,一爪扒开春松的手,吼道:“快亲!快亲!” 

语欢刚想吻下去,门口却传来一个声音:“呵呵,语欢真是磨而不磷,涅而不缁,在什么情况下都风流依旧。”三人一回头,春二爷拿了件褂子,朝他们走来。 

语欢忙放了春松:“语欢打牙犯嘴,失礼。”春松道:“二哥,你做甚把这山旮旯人留在这里?叫他滚了!”春二爷道:“小松,瞎七搭八。语欢怎么说也是倷官人,没点规矩。” 


春二爷把褂子披在语欢身上:“语欢,二爷有点话想给你说。”语欢见了比自己年长的,便乖巧得像只猫儿,跟着春二爷走了,回头冲春小爷抛了个媚眼。 

春松眼睛瞪得圆溜溜,锦雨红笑得直不起身。 

进了春二爷的书房,语欢站在原地,规规矩矩。春二爷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两幅并排的字画面前,观赏片刻道:“语欢,瞧瞧,格字写得如何?”语欢道:“前者唾玉钩银,后者鹊反鸾惊,皆乃上上之作。” 


春二爷道:“我曾见过语欢写的字,那真叫飞扬跋扈,万般潇洒。听人说,相由心生,字亦由心生,看样子不假。语欢瞧瞧,这两副题字之人,该是什么样势?” 

语欢道:“恕语欢直言,题头一幅字之人,恐怕没个四两红肉。”春二爷道:“以语欢之意,则是他没人性?”语欢道:“字形无一丝潦草,边幅,完美得不像样,因美而毫无特色,本身就是缺陷。光看这字体,恐怕以小小语欢,无法辨认题字人的性格。” 


春二爷若有所思道:“此言有理,那这一副呢。”语毕指了指墙上的字画,乃一只翔龙,盘旋在海洋上空,下有题字。语欢道:“这一幅字画颇有意思。画的是龙,可你不觉得,这龙不像龙,倒像只凤凰么。”春二爷一眼望去,果觉如此。语欢道:“神鸟凤凰,象征重生。无边大海,象征起航。再瞧他的字,更有明显的掩饰痕迹。原本几行竹清小楷,偏生写得骨立雄健,龙飞凤舞,不过是想掩盖青涩与脆弱。此人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 


春二爷击掌道:“不错不错,语欢竟得如此能耐,分析得相当透彻。不过有一点不大对,这人只有十五岁。”语欢奇道:“十五?也太早熟了些。”春二爷道:“这孩子没了母亲,环境迫使,成长飞速。”语欢点头。春二爷又道:“前一幅的题字之人,年纪比我还大,性格也像你所说那般,难以揣摩。”语欢笑道:“此二人真乃奇人也。” 


春二爷道:“何止奇人,简直就是神人。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他们那边反应激烈得很,誓死要把大庆一分为二,还有窝里反的可能。”语欢一愣,试探道:“你说这二人可是……” 


春二爷道:“天地教的中流砥柱。前一个是圣者千落,后一个是教主赏渊。” 

语欢惊道:“天地教和朝廷翻脸了?怎么会?”春二爷笑道:“这我不大清楚。不过,前些日子,雨红和天地右护法花颜见过面,看花颜的意思,好像是有此事。” 

语欢一时显得有些兴奋,春二爷走近些:“语欢肯定老老想报仇,是吧?”语欢点头。春二爷笑道:“我赶巧儿认识圣者仙长,和赏教主也熟得很。”语欢道:“二爷可以为语欢引见一下么?”春二爷道:“这,找他们可不是件发松活。”语欢默然。春二爷道:“这样,我尽量帮你找找,你先在小松隔壁房里歇着。” 


语欢拱手谢过,正欲离去,春二爷又把褂子给他扣紧些:“天变得快,别冻着了。二爷看了心疼。”语欢眼神古怪地点点头,脚搭着脑杓,匆匆出去。 

春松守院子里,见语欢,当头一棒:“你这傻里巴机的啊木林,现在给你翅膀也甭想飞。你当我二哥有那么好的心?你现在就是肉滋滋的羊儿,等着被宰吧!” 

话说风流公子哥儿招花惹草,都已形成了定势。对付黄花大闺女,需耗“三水”:一是游山玩水,二是加衣送水,三是花钱如水。只要这三点玩得如鱼得水,没哪个姑娘不上钩。 


大家都是在锦阵花营中滚过来的,春二爷那点能耐,在打什么谱子,语欢会不清楚?只是这玩儿说通透,就没搞头了。语欢道:“二爷喜欢用脑子做事,且懂收放自如,何足介意。”春松道:“收放自如?哼,你没见过猫儿逮耗子么,不也是放一会抓一下,到底还是入了爪。” 


语欢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懂的挺多。”春松冷笑道:“你别和我拦词。二哥就站那儿,等你爬他的床,他连手指头都不会勾一下。你若能挺过去,那是你能耐。” 


语欢笑道:“松儿,你真体贴人。”春松道:“你滚去死,谁体贴你了?我再告诉你,我二哥喜欢垂钓。肥鱼一上钩,鱼钩就给他扔了。”语欢道:“我就是喜欢你那刀子嘴,豆腐心。” 


春松怔了怔,使力一咬唇:“我再提醒你一次,你若不听,到时候后悔别找我!”语欢道:“乖松儿,吃醋了?”春松气恼,拂袖而去。方走两步,回头,哼了一声,再走掉。 


晚上,房内乌灯黑火,房外月朗风清。语欢坐在窗前,握住衣角,游移不定。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语欢许久未答,那人自行推了门进来。 

红蜡烛的光透入房门,伴着春二爷轻悠悠的声音:“语欢,怎的不点灯?”语欢道:“准备睡了,就没点。”春二爷把烛台放在桌面上,幽幽的光,映着微凸的眼,说不出的可怖。老幺是牡丹,老二是水母。同是一个爹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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