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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纸鸢by天籁纸鸢(温柔美攻he)-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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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呢?” 

因鸣见外表有缺陷,复家人怕扫了面子,故从不带他出门。嫣烟冷笑道:“又是鸣见。”筱莆应和道:“就是就是,老想着鸣见哥哥,都忘了我们,难怪容哥哥嫣姐姐不理你!” 


在一旁玩饼子便便的主仆二人总算抬头。仙仙起身道:“一回来便没见他,要不,我替官人去找找他?”湛蓝一张圆圆的脸,笑得无比灿烂:“早上还看见鸣见少爷路过回心院。” 


回心院是复正茂的地盘,是整个山庄最大的别院,统共五房:书房,兵器房,陈列房,习武房,寝房。其中陈列房收录从夏至今千百古玩;书房分法,道,儒,名,墨,杂,农,阴阳,纵横九家室;兵器房分刀剑枪鞭匕锤六室;习武房秘籍亦分此几类招式及心法。 


回心院的地盘不大,却比晨耀其他地方值钱上百倍。不是因为那些古玩及古书,而是因为兵器房的一把剑,及习武房的一本秘籍。九龙剑,《晨耀剑》。此二物放得极其隐蔽,常人无法找到。 


除了复正茂,极少有人接近回心院。复正茂虽不曾下命令,可众人心照不宣,靠近了是自找苦吃。好在鸣见只是路过,不然准给老爷子劈死。语欢给旁人打过招呼,回头看看复容,去了回心院。 


以复老爷子的习惯来看,去过寺庙后,为免亵渎神灵,定不会去练剑。语欢去了回心院大厅,果然看到复正茂站在关公爷爷面前,一拜又拜,又拜再拜。老头子年轻时从不贡佛烧香,坚信自己就是万物之神,老了反倒没自信,天天对着道儿膜拜。 


语欢进了房门,吸了吸鼻子,问道:“爹,这烧的是个什么香啊,好闻得紧。”复正茂回过头,绷盘儿道:“村弟子孩儿,你一天要给我惹多少麻烦才是?在庙上能说那些话么。”语欢道:“爹说的是,孩儿知错。”复正茂无奈笑答:“这是西域进贡来到朝廷的茵墀香,皇上御赐的,若想要,我派人送些到你那去。” 


语欢点点头,笑吟吟地说:“爹可有看到鸣见?”复正茂道:“那孩子啊?我不知道。你自个儿找去。”语欢耸肩,退两步,走出门去,嘀咕道:“知错,可没说不再犯错。” 


绕了几个圈子,语欢总算找到鸣见。鸣见坐在树阴下,头发散开,将半边脸都挡住,淡不济看去,便只露出鼻梁,犹如瑶簪,雪白挺秀。口中正叼着一块馉飿,嚼起来吧嗒吧嗒响。 


语欢赶步前去道:“鸣见,今儿我们去庙里,遇到许多巧宗儿,你想听哪一件?”鸣见抬起头,眼皮压得眼珠子都快看不到。语欢道:“每个月烧香回来,你的眼睛都要比以前更肿些,头发还都散着,这是为何?”鸣见道:“你不是要和我说事么。” 


语欢在他身边坐下,一只腿翘在膝盖上,大大咧咧地搭手在他的肩膀:“哪,头一个,就是那老和尚,他运气也忒差,每次都撞上语欢少爷我,每次都被我气到脸绿。” 


鸣见点点头,微笑道:“你这猴儿精。”语欢道:“怎的你现在说话跟四哥一个德行?老实听我说完。这第二件,便是抽签。我不信这个,不过我给你抽了一支。你是上上签,我是下下签,老秃驴还说我恶事做多,叫我多积德,真是笑死我也。”鸣见但笑不语。 


语欢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什么签?”鸣见摆摆手,从容道:“我不信这个。打铁把钳,种地下田。自己不动,叫天何用。”语欢大喜,搂着鸣见的肩就使力勒起来:“没错!我就喜欢你这点,自己跌倒自己爬,看我爹天天求神拜佛,真是哑巴有理说不清。” 


鸣见依然只是微笑。语欢凑近了些,在他身上闻了又闻:“咦?你这身上……”鸣见蹙眉,推开语欢。语欢道:“你去过我爹那里了?茵墀香的味道呢。” 

鸣见道:“今天赵婆婆生病,没人打扫回心院,我便过去收拾收拾。”语欢方想说那里才收拾过,鸣见便继续道:“还有事么,若无事,我先走了。” 

语欢瞅着他那落落穆穆的脸,就一股火气直烧。拂拂袖子,抖抖衣角,清清喉咙:“鸣见,你瞧嫣烟性子如何?”鸣见道:“孤高冰冷。”语欢道:“那你瞧复容相貌如何?”鸣见道:“倾国倾城。” 


语欢来回走了两步,长吁短气:“就是!我今儿在寺庙里见了个人,比嫣烟还要冷傲,比复容还要俊美,我那眼睛看得都直了,只道是迷恋,却忘了问他的名字。” 

鸣见道:“那真是可惜。”语欢道:“我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他,叫我如何是好!”鸣见道:“那我去替你找人,查他的下落。”语毕,转身就走。 

语欢脑中嗡的一响,火气升了起来,吼道:“复鸣见,滚回来!”鸣见停下脚步,顿了顿,又端端正正地走回来。语欢道:“你不高兴是不是?”鸣见笑道:“我怎么会不高兴。” 


语欢道:“你不是一直怪我待嫣烟冷淡?现在反倒开心了?”鸣见道:“你未曾这般思念过别人,我自该替你感到开心。”语欢道:“你这没心没肺的黄子,给我滚!” 


复语欢,十五岁,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 

姜桂之性,到老愈辣。耿直二字,离他还远得很。 



第四章 言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拈指一算,两个月过去,武林大会开展时间也将到来。语欢方过了十六岁的生日,便撒欢儿冲到复正茂那里,赖着要去参加大会。 

复正茂一口答应,却又加一句话把他塘塞:“不准带鸣见和安胜。”语欢扭股儿糖似的猴上复夫人,复夫人一句话砸下:“你想他们俩得紧,便随他们一同留在山庄吧。” 


语欢悻悻回房,叫上前三妾,在床上窝着生闷气。星月来安慰,他翻个白眼道:“鸣见那厮,不带便不带了。可安胜怎能不带?不带他,谁给咱家撑门面?” 

一杆子打翻一堆船。星月的狗脾气一犯,腰一叉,喳喳喳喳念了他半个时辰。半时辰后,旮旯里才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语欢,玩开心点儿,顺便把你朝思暮想的雌儿也带回来。” 


语欢腾地翻起来,才发现鸣见一直坐在角落,只方才一言不发。语欢颇尴尬,语欢颇懊恼,下了床就闪出房门,也不理他。 

去参加武林大会,不是一个小堠程,单是这么大一车人,路上都得耗上几个月。行李不用多说,要用十来口箱子装。语欢的最多,尽是他收藏的小玩意,包括春少奶奶送他的小方帕。 


语欢坐在房中央,左指指,右指指,满屋子的人都波波劫劫给他收拾东西,他懒洋洋地伸展四肢,搂着筱莆调情。七妾则见怪不怪,陀螺似的围着他转。 

查裹全收拾妥当,复正茂,复夫人,七子,及语欢的三妾,蚂蚁团似的随从,黑压压的,挨挨挤挤出了山庄,往此次武林大会东道主,华山派赶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未遇到什么新鲜事儿,一口气赶路到锦城,总算打算歇息。锦城原名芙蓉城,因以织锦闻名,故有此一说。且此地水土养人,当地的姑娘都生得花一般好看。 


提及漂亮衣裳,没几个姑娘不喜欢。三妾连上复夫人,纷纷冲去市场上逛着了。语欢落得个清静,休息够了,就一个人出去溜达。 

绕过一个住宅区,到了一个繁华小街,小贩吆喝声比车马滚轮声还大。语欢凝着眉头,四处转悠,和几个少妇攀谈几句,得知当地药材效用极好且廉价,遂在路过一家药铺时,买了一堆软香鹿茸膏。据说此药治疗烫伤效果显著。 


方出药店,便听到有人的吆喝声比小贩还大,震耳欲聋,吵嚷得整条街的人都拧脸咂嘴。方才与语欢交谈的一名少妇叹道:“又是赵氏,她就没哪天不吵的。” 

语欢回头一看,果真在一小房前,有个妇人叉着腰,指着面前的人大骂。那妇人约莫二十,生着柳叶眉,衬两朵桃花,尖翘翘金莲小脚,云头巧编雏凤。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却狰狞得像夜叉:“你这脓包啜狗尾巴,猢狲养的懒骨头,渣滓浊沫焦尾靶!滚出去!” 


语欢一惊,大叹天下竟有这等人才,星月和她比起来,简直成了结巴。身边的少妇笑道:“骂自己家那位焦了尾巴梢子,这还是我打头一回儿听到。” 

语欢再探头去看,那被妇人打出来的男子,正缩着身子,动也不敢动,由着夫人打骂:“老娘当初就给你这毛团给骗了,哪知道你这么废,人头畜鸣,鸭黄儿!” 

那男子碍于面子,总算忍不住反口道:“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妇人用力将他推出门外,一爆栗打在他头上:“老娘就是挑了个畜生,有眼无珠瞧上你个土木八!” 


少妇道:“啧啧,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刚开始黏得如胶似漆,现在茅厕都比他香。”语欢笑道:“自古佳人才子配着的少,买金偏撞不着卖金的。一块好羊肉,如何落在狗嘴里?”少妇讥笑道:“公子说的,可是那位‘美眷娘’?”语欢摇摇头:“我说的,是那位俊郎。” 


睃那男子,确是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只是给媳妇儿这么一打着,便多了十二分的窝囊。少妇道:“公子定不知,这赵公子可有来头。落到如此田地,也够背的了。”语欢道:“此话怎讲?”大抵说了说那男子的经历,听得语欢左一叹右一叹,惋惜得不得了。 


赵公子乃是蓉城首富赵大海的小公子,复名二字,言之。赵大海是个黑肚子,凭着祖上的银子,勉强将家业维持。言之是个读书人,考取了乡试第二名,原本前途大好一片光明,康庄大道正摆在面前待他踩,他却硬拐了个弯,打落一大摊人的眼珠子。 


赵言之瞧不上父亲送来的小姐姑娘,偏生相中了刘铁饼的媳妇儿。两人开始偷情时,爱得天雷勾地火,山盟海誓,死去活来,终于违背伦理与道德,摆脱了刘铁饼,连同赵大海,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经过一年的相处,二人终于发现一帆风顺的生活,到底没有偷情愉快。 

话说蓉城以美女出名,泼妇更为出名。刘妇人正是那种喜欢梳着巴巴头,叉腰骂街的主儿,这是习惯,也是乐趣。要她改掉,比叫老鼠不打地洞还难。 

而赵公子是个读书人,每天吟诗作对拈花弄月也是他的习惯。开始情浓处,别说烧饼做饭,就是刷夜壶他都做,可时间一长,向来衣食无忧的赵公子就不开心了,骨子里文人的酸气也冒出来了。一天要烧几个饼卖几个出去,对他来说,就是耻辱。 


刘妇人也就是现在的赵氏,也慢慢发现赵公子那些个才情,还是要留在偷情时偶尔耍一次才好。以前赵公子出手阔气,包下一艘船,白衣,雪扇,迎风,负手,风度翩翩,潇洒得一塌糊涂。一句“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愣是把纥字不识的她迷得东倒西歪。可现在没了钱,破屋子里听他念诗,情调全无,还不如看刘铁饼烧饼子,更为实惠。 


语欢再瞅瞅那赵言之,忍笑半晌。在街边买下一柄扇子,摇着摇着走去,颇书生颇风情地拱手一笑,扇子一合,诗念一首,勾一勾赵公子的回忆。 

*** 

我起来时快9点,但是北京时间已经下午了。计划是四、五章,苍天保佑我能圆满,阿门。 

一个和泼妇偷情了近一年的男子,一个和泼妇群相处了一年的男子,一个在卖菜吆喝声堆里混了一年的男子,恁凭他以前多么高贵多么酸子气,都不会没有变化。若他没有变化,他定是个空头汉,若你认为他没变化,你定是个呆鸟。很不幸的,语欢便是只呆鸟。 


语欢刚过去,赵公子和那妇人便不约而同停下来,看着他。语欢将扇子柄一握,微笑道:“这位姑娘,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衬的么。” 

今日的赵公子落魄,不代表赵氏就不爱风流才子。语欢这么一笑,还称她为姑娘,赵氏便觉得自己的第三春到了,连忙拢了拢头发,以往的风情倏地回来,确是十分的美丽:“没有什么,奴家的死相老惹奴家生气,真是牢什古子,烦死奴家了。” 


赵公子似乎早已习惯,只站在一旁,憋屈着瞧地。 

语欢拱手道:“我瞧姑娘生得貌美如花,禁不住过来看看。不过,只是单纯的欣赏,万不敢亵渎。赵公子好福气,娶到这等美娇娘。” 

人在落魄时,见到别人身上有自己影子,反应通常分三种:头一种,习惯整肃衣衫,与之相较,骨子里的清高气质万万少不得;第二种,习惯做出相反的行为,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第三种,则是完全无视之,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三种人里,最后一种人最少。但语欢认得的人中便有一个,即是鸣见。而这赵公子,却是第二种。所以,在言之说出六个字的时候,语欢以为自己耳背。迫使自己镇静,总算把思绪理清。那六个字很清楚,几乎是一字一字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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