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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纸鸢by天籁纸鸢(温柔美攻he)-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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捎个信总成?” 


  床上的人没说话。 

  语欢噗嗤笑了一下,俩胳膊肘子搁腿上,下巴撑在掌心里:“你的心给狗叼了,我的总还在。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三个字不待见把我打发了。” 

  没有回话。 

  语欢脸慢慢滑下,埋掌心里,说话也不大清楚:“你是不是要我回去……继续打听那些不知真假的民间消息?听你怎么压榨朝臣,怎么当个……好皇帝的?” 

  依旧没有回话。 

  语欢顿了良久,笑道:“罢了,瞧你心情差的,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你也不是小孩了,照顾好自己这种话我不多说。我来这里,就只想看看你。既然你没事,我回去了。” 


   

  刚要站起来,鸣见忽然低声问道:“你成亲了么。” 

  语欢怔了怔,随即又笑道:“没呢,年纪大了,老光棍一个,哪家姑娘还看的上呢。不过春二爷死了,他三个媳妇儿守寡期也差不多到了……哎,不说我了。你呢,没立皇后,总该也有个贵妃嫔妃常在美人什么的。你别说没啊,要没有我会笑你的。” 


  鸣见声音有些沙哑:“成过亲。很多年了。” 

  语欢抬抬眉,轻吁一口气:“不错不错,你的手脚还快些。你也不小了,该立皇后啦。” 

  鸣见道:“复语欢,你的记性真有那么差么。” 

  语欢道:“嗯?” 

  鸣见道:“我们成亲多少年了?” 

  “九年。”语欢想了想道,“九年零十一个月,快十年了。” 

  鸣见又哑巴了。 

  语欢舒展开眉,手紧握成拳,却笑得挺流氓:“嗯,夫看妾,妾连个正眼都不给。” 

  鸣见犹豫片刻,慢慢坐起来。 

  语欢好容易展开的眉又绞成一团:“怎么变成这样了?” 

  鸣见唇无血色,一张脸白得吓人,就眸子黑漆漆亮晶晶,嘴巴干得几乎要裂开:“小病,不碍事。”语欢眉头锁得更紧了:“谁管你身体了?关键是你弄得这么丑,我以后怎么带出去见人?咱们家门面怎么撑?” 


  许久,鸣见都没有说话,最后抬眼看着他:“语欢。” 

  “少说话,真的丑死了。难看死了。我看不下去了!”语欢晃晃脑袋,最后还捶床以泄鄙视之情。鸣见抿着唇没有说话。床捶到一半,语欢一把搂住鸣见,声音发抖:“他娘的,心痛死我了!” 


  鸣见抱住语欢的腰,收得很紧:“语欢。” 

  语欢打断道:“少废话!” 

  鸣见把头埋在他肩窝:“语欢。” 

  语欢道:“闭嘴!丑八怪!” 

  鸣见松开手,轻轻推开他,平平淡淡一笑:“语欢,以后你找几个人都可以。” 

  语欢道:“什么意思?” 

  鸣见道:“偶尔来看我一次。”想了想又道:“你要愿意,我来看你也好。” 

  语欢凑过去想吻他,鸣见却闪开了。语欢道:“喂,让我亲一下都不行?”鸣见摇摇头:“今天很真实,我怕一惊动就醒了。”语欢下巴!当一声掉了:“你,你,你以为你在做梦?” 


  鸣见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睛弯了起来:“让我多看看你就好。” 

  语欢箍住他,狠狠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醒没?”鸣见睁大眼,握住语欢的手明显加重了力道。语欢揉了揉眼睛,把鸣见推在床头,嘿嘿一笑:“让我来给予你更深的刺激,让你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吧!” 


  门口传来小李子的吼声:“万岁爷,使不得啊~~~身子没好啊~~~” 

   

  语欢掌风一打,门合了,刚翻上床,看见鸣见的脸:“算了算了,你这样我也没兴趣,等你好点再说……诶,你做什么?”鸣见的衣服原就是披着,一扒就掉下来。扒完了自己的,又去解语欢的裤带。语欢道:“讨厌,你好色哟。” 


  鸣见却无笑意,相当认真地看着他,在他唇上轻轻碰触。语欢将鸣见推倒,拿被子将两人裹住:“大夫有没有说过……不能行房事?”说是这么说,已经开始在他身上上摸下摸,轻轻咬住他胸前的红点。鸣见摇摇头,长呼一口气。 


  语欢用唾液替他润滑:“别骗我。”鸣见点点头,双臂搂住语欢的脖子,腿缠上腰,敞开。语欢慢慢往里面推,鸣见立刻搂紧他,疼得直打颤。语欢声音略有些不稳:“每次都像奔赴刑场,真是……来,放松……”鸣见微张嘴,深呼吸。 


  语欢掰开他的臀,万里一息,一冲到底。 

  鸣见张大口,深蹙眉,脚趾紧收,半晌才发出声音。语欢俯身下去紧贴着他,小声道:“笨蛋,梦醒没有?”鸣见的唇抿成一条缝,却不说话。语欢慢慢晃动身子,鸣见仿佛惊弓之鸟,一边低声呻吟,一边四处乱抓,语欢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两人的视线刚一对上,鸣见的眼眶倏地红了。 

  语欢顶住他的额头,继续深入:“别胡思乱想。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咱们什么苦没吃过?现在苦尽甘来,还不高兴?”说完揉揉鼻子,“你别哭啊,你要哭我也想哭了。” 


  鸣见淡笑:“你以为我像你……”语欢赌气似的一撞,鸣见痛哼一声。接下来,又是温柔与缠绵。鸣见模模糊糊半睁着眼,像极了一只雪白天鹅,像极了一只在空中飘摇的纸鸢。无论飞到哪里,都有线牵引着。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逢中秋,月满人团圆。明珠楼上,一张圆桌,几壶芳酒。分明是个祥和之夜,却大老远地听到赵言之愤怒的声音:“格老子!你这死女人,还给我!”接下来,便是黏糊糊的声音:“不要嘛,人家看看有什麽~~” 


  语欢包了一桌菜,把能请的人都请到了:庆容,筱莆,嫣烟,淡水,花颜,言之,春小爷,则宇,赏渊……似乎差了什麽人,他未再清点。 

   

  语欢往桌上一拍,颇豪气地吼道:“来来,吃东西吃东西,咱们难得聚一回,语欢爷请客,尽管吃,别客气!”嫣烟弹了弹指甲,冷笑:“你请客,皇上掏腰包,是麽。” 


  语欢一怔,清了清嗓子,喝一口茶。赏渊道:“哥,别丢人了,这谁不知道呢。”语欢抖了抖腿,一副猢狲样:“怎麽这麽慢。”庆容道:“语欢,那茶水烫,别急著喝。” 


  语欢冲他抛个媚眼,筱莆立刻用袖子挡住两人的视线相对处。语欢道:“筱筱,别这麽小气麽。”庆容浅浅一笑,垂下头不说话。 

   

  语欢趴在桌子上,看一眼春小爷:“臭小子,今年挣了多少银子?干脆你买单。”春小爷横他一眼:“想打我的主意?那你跟我回杭州。”语欢道:“去。我媳妇儿在这,谁跟你走。”春小爷不屑道:“你这吃软饭的。”语欢拿起筷子:“少废话,当心我戳死你。” 


  春小爷不言,言之倒慌忙坐在语欢身边,不再执著於自己的亵服一角。语欢疑道:“怎麽了?”言之低声道:“皇上来了。哎。”语欢抬头,瞧见迎面走来的鸣见,眼珠子瞪得滚圆。 


   

  鸣见穿了件素雅的白衣,几点墨梅,衬著白生生的脸,水杏似的眼,少了几分龙姿,多了几分凤采。语欢立刻站起来,哗啦一下,桌上的茶差点泼在身上。大家掉转脑袋,不忍看下去。好在赏渊反应快,伸手接好茶杯放下。嫣烟皮笑肉不笑,淡水轻吐一口气。 


   

  花颜颇乖巧地奔到鸣见面前,行了个礼,笑道:“皇上吉祥。”鸣见道:“今天就别这麽生分,大家都一样。”此言一出,准备起身的都坐下了。嘘寒问暖过後,言之也松一口气。 


  语欢小声道:“你还真怕他呢?”言之道:“而公懒得和你说。”语欢正想逗他几句,桌子底下却有人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雷打般一颤,看著坐在自己左边的鸣见,拿了筷子指菜:“吃饭吃饭,不用客气,不用给我面子啊。” 


  鸣见给语欢夹了一块葫芦鸡,自己埋头默默吃。 

  赏渊弯眼一笑,更像只雪狐狸:“别人正主儿都没说什麽,哥就好好吃吧。”语欢当耳边风:“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嫣烟只手撑著下颚,狐疑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鸣见笑著摇摇头。语欢看看鸣见,笑道:“没啊,为何有此一问?”嫣烟道:“你们俩真的很含蓄。”语欢道:“是嘛?哈哈。”鸣见又扔了一块锅子进语欢的碗,当没听到,继续吃。语欢把鱼块吃进去,笑道:“这月亮真圆。”赏渊道:“哥,我们这看不到月亮。” 


  语欢紧握住鸣见的手,一口咬下锅子。 

   

  不一会儿,语欢告假出恭。刚出酒楼,就看到一条白光闪过。语欢心下一紧,跃上楼房。看见一人正站在离他极远的地方,仿佛从云间落下。 

  孤月下,那人身形极美,回眸一瞬,倾倒众生:“今天是中秋。”语欢微微一愣,问道:“你这段时间过得怎麽样?”那人没有说话。语欢道:“为什麽不杀鸣见?” 


  乌云挡住了皎月,那人白衣如同暮春的流云,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夜空:“复语欢,你只是你。”语欢完全没弄懂他的意思,往前迈一步,却听那人道:“不要过来。”语欢站住:“我们何时能再见面?下个月,城隍庙?” 


  许久,那人才慢慢走到房檐,声音仿佛化不开的冰雪:“以後我再不会去那里。” 

  语欢笑道:“那有时间的时候,总该一聚。” 

  那人轻轻抬首,看著云间月色:“蹙入青绮门,当歌共衔杯。衔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见……”话到此处,回头道:“就此别过。” 

   

  语欢曾形容千落乃是天上神仙,他朝将乘风踏月,飘然而去。 

  神仙到底是神仙,离场方式都不同。他空手而来,再空手而去,没留下什麽,更没带走什麽。语欢摇摇脑袋,跃下房门,回了明珠楼。大家聊聊耍耍,直至深夜方散。 


   

  语欢玩得兴奋,醉得不省人事,还靠在鸣见身上哼道:“鸣见,鸣见……鸣见不要走……”鸣见抱住他,轻声道:“没走呢。”语欢道:“蹙入青绮门,当歌共衔杯。衔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见……这後面的内容,你知道吗?”鸣见沈吟片刻,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这首诗我曾经很喜欢。不过,我不告诉你。” 


  鸣见的随从远得几乎看不到,两人歪歪扭扭倒在路边,衣服头发缠在一处。 

  语欢轻轻靠在他身上,含含糊糊道:“鸣见,好多年以前我就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啊,人活著究竟有什麽意思?读书,出仕,娶妻,生子,养子,人老,养老,老死,入土……这麽折腾来折腾去,一辈子完了,还是什麽也没带来,什麽也没带去……” 


  鸣见拍拍他的背,眼中充满怜惜:“怎麽突然说起这麽丧气的话了?”语欢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我还没说完呢!”鸣见笑笑:“是。你继续说。”语欢道:“可是,现在不这麽觉得了。因为,嗝……因为我有……”讲到这,忽然转个话题道:“你个混帐东西,一天就忙朝政,都不理我。我要回杭州,我要纳小妾……”鸣见敛声道:“不准。” 


  语欢道:“那你补偿我。” 

  “以後不忙太晚。” 

  “还有。” 

  “以後我的奏折分一半给你批。” 

  “还有。” 

  “这个月一忙完,我们回杭州。” 

  “还有。” 

  “回杭州不带任何和朝廷有关的东西。” 

  “还有。” 

  “天天去你房间。” 

  “还有。” 

  “由你选在上在下。” 

  “还有。” 

  “语欢,这天怪凉的,回去再说好不好?再说了,你喝成这样,怎麽……” 

  “不好!你来!” 

  语欢的手摸摸摸,一直摸到鸣见的嘴唇,柔软,嫩滑,身子一撑,吻上去,就像春季的绵绵细雨。鸣见忙把外套脱了,垫在语欢身下,回头看了看那几个随从。随从们整齐转身。 


  之後传来奇怪的声音,或许是人的,或许是人靠著门的,他们都当没听到。 

   

  後来,鸣见背著语欢回去,语欢一会儿舔舔鸣见的耳朵,一会儿在他身上乱摸。摸得鸣见几欲把他摁在地上再来一次。好歹算忍住。然後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著奇怪的话,穿过东街西师,绕过旮旮旯旯,流连在难得宁静的长安香街中。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漂亮的小黄挂著丑丑的小白,两人一起走过迷雾杭州,烟雨西湖,看著满天的纸鸢,唱著动听的歌。 

      

…全文完… 
【 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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