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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链,你怎么变化不大啊?”阿本的声音温和而干净。
“那你觉得我应该有怎样的变化呢?”
“女人嘛,应该变老变丑才对阿,为什么你没有呢?你看,我都老了。”阿本说罢,双手挡在胸前,假装做出害怕被打的样子,链链喜欢他轻柔的动作。
阿本拉着链链找了家越南餐馆,他说他从小就吃越南的牛肉粉长大,对这种粉很有感情。这家餐馆也的确是沿街众多的亚洲餐馆中,最正宗的越南厨艺。链链暗暗佩服他的眼光。他们每个人要了一大碗牛肉粉,吃得很开心。
“你经常来巴黎吗?好像你对这里很熟悉。”
“嗯,我每年来欧洲几次,法国最少一次吧,对于我们做服装行业的人来说,巴黎的地位了不得啊。”阿本抬头看看链链:“你呢,还做记者吗?打算留在这里吗?”
“对,我还在中文报纸工作。现在还不好说,现在法国的经济状况不如以前,失业率高,又是非移民国家,很难讲是否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留下来。”
“但也要看到它强势的地方,比如服装业,巴黎成熟的产业环境和配套服务,是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无法比较的,这种情况在短期内都不会改变。你如果喜欢留在这里,就要对这个城市充满信心。”
“我也只能尝试着寻找机会,我想我会尽量坚持的。”
“如果巴黎真的情况越来越差,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经济就是这样,它在高潮和低谷的时候都是利润空间最大的时候,明智的人懂得分析和把握自己的优劣。”
阿本说着,不忘小心翼翼地给链链的碗里夹些菜。链链看着阿本,他一举一动的斯文和从容,正是他孤身打拼创业的见证,他身上多了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令她潜入心底的音乐幡然奏响。
吃了饭,链链陪着阿本到市中心的几条品牌街去逛店。这也是阿本研究服装的重要工作之一。这个下午,链链开心极了。她心甘情愿地替阿本当助手,阿本去试穿衣服,她就替他提包,并整理好买来的大大小小的袋子,像个忠实的随从。她看着阿本一会儿把自己打扮成西装绅士,一会儿又变成运动王子,心里面就充满了实实在在的乐趣。几个小时,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的路,链链除了呆呆地欣赏着阿本举手投足间的无限美感,竟然完全没有其他知觉。直到夜色降临,街头亮起了红通通缠绵的灯火,她才发现,她手里已经提了大小十几个衣服袋,阿本看着她,感激地笑了。
她们到了歌剧院广场旁的一间咖啡店。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不知何时斜洒起了细小的雪粒,门口橘黄色的灯光下,像挂了个轻薄闪亮的珠帘。就伴着这冬末入夜的飞雪,链链满足地坐在阿本的对面,啜饮着手里的小杯咖啡。这么多年了,她忽然第一次有勇气想知道阿本的感情世界。
“你怎么还不结婚啊,都老大不小的了?”她故作放松地问。
“我啊,哪里那么容易呢?你看到了,我的时间百分之七十都是世界各地的(地)乱飞,拿单子啊,展览会啊什么的。有个女朋友想陪她都不可能的。”阿本无奈地歪歪头:“我跟女朋友的关系很难维持长久的。”
阿本的眼神是无比真诚的,这是比他帅气的外形更吸引链链的原因。你在那里面见到的是只有孩子才有的无辜和单纯。面对着阿本,链链无言以对,她只是在心底绝望地呐喊:时间你停一停吧,让我充分享受这一分一秒跟他相处的快乐!
阿本另外的朋友很快开车来接他回住处了。
《半个橙子》 第三部分《半个橙子》 纯真年代(3)
链链低头看了看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G打来的。
“有事儿吗?G,我一直在陪国内来的朋友逛街。”
“宝贝,你今晚来我家吗?我想你了。我来接你吗?”G安静的时候,像个温顺的狮子。
“不用了,这么晚了,我自己坐地铁过来吧。你等我就好了。”
链链慢吞吞地进了地铁。这么快跟阿本就分开了,不知道下一次又是几个两年再见,整个的年轻时代又有多少个两年可以蹉跎?她看到上帝,正狰狞地笑。
G今天难得的清闲,在电视前面不紧不慢地喝着小口的红酒,偶尔随手整理一下桌子上的书报。链链的情绪一时很难自拔,她吻了G,说自己不太舒服,就先进卧室了。
链链满脑子还是下午逛的那些店铺和阿本的影子,阿本长久以来像睡在链链脚下的火山石,平时大家都相安无事,但只要他稍一动作,链链的世界就面临房倒屋塌的危险。她无法拒绝他如此顽固的(地)占据着她心里的这个角落。山在的时候,他们的房屋曾经有过很好的抗震性,现在山已经不属于她了,她觉得自己在一个下午就被粉碎了。
链链摆弄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他们近在咫尺,只有这一天时间,明天阿本将离开,继续他候鸟般的迁徙。她感觉有一句堵在心头的话必须释放,否则她会后悔错失的这个年轻时代。
“阿本,我喜欢你。”她终于发出了这条信息。好像几年以来淤积的阴郁的天气,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很意外,你好吗?我正在跟朋友吃饭,我回来马上打给你。”阿本发回了信息。
G一个人呆(待)在客厅里很无聊,就来到卧室,他关切地坐到床边,“今天玩得开心吗,(?)去哪些有趣的地方了?”
链链忽然觉得心里面无法同时装进去两个男人,尽管G就在眼前伸手可触,她还是躲过他的眼睛,说:“去逛那些服装店了,很漂亮的,就是累了。”
“看好什么东西了吗?你可以选来,我来付账,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没什么具体的,主要是陪朋友买的。”
“也没关系啊,链链,我早想送你点礼物,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样好不好,你想想你需要什么东西,衣服啊还是工作要用的,写在一张单子上,然后我买给你。”G说着狡黠的(地)笑了笑:“对不起,宝贝儿,我知道这样一点儿都不浪漫,但是,唉,女人有时候很麻烦,让人猜不透,所以干脆你自己写给我。行吗?”
“我想想吧。”链链的确有些失望,这个似是而非的情人,显得像丈夫一样没有耐心,他每次好心安排的节目都最终因为他平淡的态度变得毫无情趣。
链链裹了件外衣拿着手机又重新回到了客厅,她说她想自己呆(待)会儿,让G先睡。
没多久,阿本的电话打来了。他说刚刚跟朋友在外面喝了啤酒回来,抱歉让链链久等了。他说对不起,这么久都不知道链链的想法,他一直都当链链是个远方的朋友,虽然不常见面,却彼此真诚的(地)关注着。链链说你不必有任何压力,我只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表达感情,但人和人,人和时空都有太多无法安排的缘分,虽然我在几年前就偷偷打电话给你,还有一次在见你之前特意跑到化妆品店画了彩妆,但感情跟现实毕竟有清晰的差距,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说出来,我想这是我几年以来坚持的回报。这是个美好的隐私,我希望跟你分享,我说出来就好了,你不必有任何不安,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当你是个好朋友。
G这时有点生气地从卧室出来,他小声问链链在跟谁讲电话?链链说白天的朋友,跟他两年没见了,他明天就走了。G说你在捉弄我吗?虽然我听不懂中文,但如果是你喜欢的人,你今晚根本不必回来,你现在可以马上过去跟他一起睡觉,你为什么不去?
尽管G压低了声音,但链链的电话还是无法继续了。看着G转身回了卧房的背影,她一阵心乱,呆呆地跟阿本说,我会写信给你,明天一路平安吧。
挂断了电话,链链咀嚼着刚刚一次意犹未尽的交谈,再想想满脸愤怒的G,心情变得沉重不堪。她裹紧衣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月光就铺洒在浅色的地毯上,心,一片荒凉。
G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客厅,他脸上满是困倦、(,)头发凌乱,他用力抱起链链:“小姐,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你明天不用上班啊?!”不由分说,他拉着链链进了房间。
链链也累了,走了一下午的路,现在才发觉腿有点疼。她没力气挣扎了,疲惫地躺到床上,几秒钟就睡着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半个橙子》 第三部分《半个橙子》 纯真年代(4)
链链在中午接到阿本的电话,他在戴高乐机场里准备回去了。链链拿着电话,世事纷繁而悲伤的感觉摇晃如杯中酒,她说给你写了一封MAIL已经发给你了,你有空可以写写信。阿本的声音关切而柔和,他说对不起链链,虽然我不能像你希望的那样靠近你,但我会比以前多一些跟你的联系,不会再有两年不见的情形了。话还没说完,阿本的临时手机卡因为余额不足而自动中止了信号。
链链一个人来到住所旁边的一间小广场坐下来。空荡荡的地方,只有灰白的鸽子在眼前
(与上行接排)走来走去,像一群下午出来散步的老头儿。她有些茫然的(地)思考着,这些日子,她好像掉进了情感的漩涡里,所有现实的,过往的故事都被挖出底来,在太阳下晾晒。没有任何逻辑是合理的,她不知道上帝是不是算错了周期。
渴望安慰的愿望让她想起了刘拉丁,多日不见了,今天正好是星期六,不知道她最近混在哪里。
链链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终于听见刘拉丁在那端梦游似的声音:“链链啊,你在哪里呢?”
“不是吧,你这懒猪,还在睡觉啊?”
“是啊,晚上玩的太晚了。”
“玩什么呢?”
“游戏厅啊。打游戏,哇,很过瘾啊。”
“什么游戏啊,你起来吧,出来坐会儿,我一个人很闷啊。”
“那你得等我一会儿,我现在住郊区,到你们那里,估计得两个小时。”
“你住郊区?那好吧,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吧,我反正也没洗脸呢。那我们呆(待)会儿在卢浮宫地铁站见。”
“好,我马上起来。”
刘拉丁就是刘拉丁,她像个色泽饱满的桃子,每次出现,都光彩照人,令人眼前一亮。这次她好像稍微瘦了点,但皮肤仍然光鲜,早早的(地)酒窝就挂在脸上了。
“链链,怎么最近没忙着约会,想起我来了,难得嘛!”
“没良心啊,我什么时候不惦记着你?是你自己每次搞神秘失踪嘛。”
“你那法国老帅哥怎么样了?我就不明白,你喜欢他什么啊?”刘拉丁记得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听链链提起过G。
“的确是不明不白的。我想我可能离不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太完美了。”
“不是我说你,链链,跟他这样的人能有未来吗?没记得那个电影里说的?这种完美男人的出现,是上帝跟你开的玩笑。你可不能当真啊!还是得给自己以后做点打算,现实点吧。女人过了一定年龄,魅力就像抛物线的右端一样,可就不值钱了。”
“那你怎么样了,找好主了?”
“我又认识了个男朋友,新,给你看看。”刘拉丁拿出装钱的皮夹子,里面有她和男友新的合影。新穿黑亮的皮夹克,清秀的一张脸,把满脸甜蜜的刘拉丁搂在怀里。
“挺帅的,你不错嘛,帅哥在你面前像田里的韭菜一样,一茬下去,一茬又起来,你艳福不浅啊。”
“呵呵。生活嘛,就得学会把握机会。”
“你那公司还做吗?怎么没动静了。”
“不做了。我现在白天上半天班儿,帮男朋友看店,晚上跟他出去玩游戏机。”
“玩游戏机,那不是小孩子玩的嘛。你够无聊啊。”
“不会啊,都不够睡。”刘拉丁说着还一边打着哈欠。
链链笑了笑,端起咖啡杯。一瞬间,她忽然感到天旋地转的一阵头晕,手脚发麻,她马上支撑着把杯子放下,以免摔碎。她扶着桌子,虚汗从额头慢慢渗出,眼前几乎漆黑一片。刘拉丁吓了一跳,她连忙过来扶住链链:“你怎么啦,脸色这么苍白?”
有至少十分钟时间,链链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过去之后,额头的虚汗慢慢冷却下来,她才恢复了平静。
“你是不是贫血啊,或者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