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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传令各地守备队长注意米可的行踪,只要她一抵达要塞就强行扣留,不会有事的。”曼菲士的手搭上乌纳斯的肩膀出言承诺,“现在,乌纳斯,集中你的注意力,我们一举夺回铜山。”
驻扎在罗兹与沙曼利亚的埃及部队撤出城池,继铜山之后,巴比伦一口气攻下两座重要的城市,为庆祝这接二连三的喜讯,拉格修王就地召开晚宴,大肆庆祝,军官们举杯畅饮美酒,盛赞王的机智,一手“声东击西”玩儿得埃及昏头转向,并夸耀献上地图的美丽王妃为胜利女神伊什塔尔。
爱西丝半卧于软榻,亚莉高举托盘恭敬地跪在身旁,盘子里装着新鲜的水果供她享用,听着身后巴比伦人的奉承,她的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思念埃及,无时不刻地想要回到这片故土,梦中,她无数次地看见自己身穿哈托尔女神的盛装离开都城德贝的瞬间,她大喊着“停下”,却眼睁睁地目睹华丽的王船驶离港口,载着她一步步远离深爱的祖国。
她怀念比黄金更加迷人的灿烂阳光,怀念天空般蔚蓝的尼罗河,怀念缀着饱满穗子的麦田,怀念碧绿的棕榈树林,怀念翱翔苍穹的圣鹭,怀念众神栖身的宏伟庙宇,怀念篆刻祖先功绩的王谷,怀念养育自己的肥沃黑土,还有,怀念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
想要再一次行走在蓝天下,沐浴耀目的阳光,向保佑埃及的诸神献上田土中摘来的新鲜果实,她不是什么伊什塔尔,她是埃及的最高女祭司,阿蒙之妻的化身,她是王室命定的皇后,曼菲士的妻子,拥有最高贵的血统,一生下来便被赋予统治黑土地这份荣耀的埃及女王。
今天,她再次回到这里,以敌国巴比伦的王妃之身份……
斜了一眼一直忠心侍奉在旁的亚莉,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可是她很清楚,她最忠心的女官与自己一样无法舍弃埃及,于是,即使被驱逐,即使投效巴比伦,可她始终不肯换下那身埃及女官的服饰,是她连累了她……
拉格修王端来庆祝胜利的美酒邀请妻子共饮,听闻铜山、罗兹、沙曼利亚相继落入巴比伦之手,体内流淌的埃及血液不由得剧烈沸腾,爱西丝的脸色有些难看,耳朵已听不见拉格修王喜悦的言辞,她无法相信倾心爱慕的英雄--勇猛无比的弟弟如此无能,也不能接受引以为傲的祖国会这么轻易败下阵。
“咦?怎么?你不高兴吗?”
察觉妻子的异样,拉格修王变了脸,他可怕的神情拉回爱西丝失神的心绪,她究竟在干什么?献上地图和建议的人不正是自己吗?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做出多少牺牲,她都要回到祖国,重新登上属于自己的埃及女王的位置。
忍着不断在胸口翻涌的恶心感,爱西丝投进拉格修王的怀抱,温柔地倚靠在他的胸膛,展露出最美丽的笑容取悦他,安抚他因疑心而躁怒的情绪,她已经没有退路,也不能再犹豫……
送走拉格修王,尽管成功地敷衍了丈夫,却瞒不住亚莉的眼睛,她观察着爱西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出声:“爱西丝女王……”
“不可能……不可能……这座铜山……罗兹城……沙曼利亚城……不可能这么轻易失陷,曼菲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城池失陷。”在亚莉面前她无需再伪装,爱西丝猛地坐起身,如同大梦初醒吐露出真正的心声,“我的弟弟不是这么无能的王!我的弟弟是勇猛兼备的王!”
担心地环视四周,生怕被巴比伦人听去,幸好,拉格修王和将军们全神贯注地商议着下一步挥军进攻下埃及的计划,她上前示意女主人安静,侍奉她躺下休息,以稳定不安的心神。在她的安慰下,爱西丝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轰隆巨响震动大地,整座铜山为之颤动,自睡梦中惊醒,睁开双眸走出营帐,爱西丝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照亮黑夜的金红火炬从峭壁上俯冲而下,数量之多,宛如天空落下的骤雨,合上双目侧耳倾听,她听见了熟悉的呐喊……
“曼菲士来了……这战略是曼菲士的!曼菲士是勇猛果断的王!曼菲士在指挥这场作战!”
日思夜念的人近在咫尺,爱西丝喃喃念着弟弟的名字,裹上一件彩色条纹的斗篷,企图冲至战场渴望看一眼心中最爱的男人,哪怕只能看这一眼……
“爱西丝女王,危险,别出去!别去!”
亚莉跪在女主人面前,极力阻止她的行动,一旦她冲出去,会被埃及人当成敌人杀掉,而且,巴比伦是女王唯一的活命绳索,若被拉格修王看见她不顾一切扑向曼菲士王后果不堪设想!
爱西丝最终听了亚莉的劝告,站在帐篷内呆呆看着激烈的战况,得知曼菲士来临的那一刻,她已经不知道了,自己应该帮助的究竟是埃及抑或巴比伦……
角上绑着火炬的黑公牛闯入驻扎在山谷内的巴比伦部队,它们从天而降,仿佛来自幽暗冥府的统率者之灵--阿匹斯①,用尖角逼退来犯之敌,撕裂天空的声声嚎叫惊得巴比伦人双腿发软,不少士兵死于奔腾的牛蹄下。
“攻击!夺回我铜山!”
埃及军冲出夜幕的掩护,向双手沾满同伴血液的巴比伦人讨还血债,复仇的火焰在铜山熊熊燃烧,在他们气势如虹的进攻下,巴比伦人节节败退,伤亡惨重,拉格修王万万没有料到曼菲士的动作竟然这般迅速,明明应该在去沙曼利亚或罗兹的路上,为什么会折返回?
埃及调动了远征军的全部军力围剿铜山的巴比伦人,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再加上对矿道的利用,陷入恐惧的巴比伦人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丧失了战意抱头鼠窜,几乎任由敌人砍杀,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占据深谷的先锋部队被全灭,不久前还庆祝着胜利的巴比伦人转眼兵败如山倒,拉格修王咬牙切齿地狠跺脚,紧握长剑的右手气至发抖。
“拉格修王,请暂时退至沙曼利亚城吧!”
冷静头脑,重新思考眼下的局面,埃及远征军全都聚集此地,这表示镇守罗兹和沙曼利亚的兵力肯定不足,如果能把这两座城池守住,然后及时联系盟国比泰多,以此为据点侵吞迦南,那么巴比伦这一次的出军就不算失败!
转向身边的古罗将军,厉声下令:“杀开一条血路!退守沙曼利亚!”
王的神色阴沉狠戾,古罗不敢多问,传令各部队不再继续与埃及军缠斗,尽快脱离铜山困局,在埃及军发觉前赶往沙曼利亚。
作者有话要说:①阿匹斯:公牛神,古埃及的圣牛,最初被视为创造神普塔的灵魂,后又被看做冥奥西里斯的灵魂,象征丰饶及生产力,法老的庇护者,孟菲斯有专用于供奉它的神庙和祭司,圣牛的特征为一健壮的黑牛,额头有太阳盘及圣蛇,背部有似翅膀的白色花纹,尾分两股,代表南北两地。
顺便补上一章“尼罗河女儿”中的地图,叙利亚下面,沿着地中海岸边的那条路就是当时的商道= =
☆、独家发表
巴比伦人奋起突围;主力部队终于在天亮前摆脱了埃及军的围攻,拉格修王匆忙之下甚至顾不上寻找在两军厮杀时失去行踪的妻子;将她扔弃在铜山;自己率领败部撤退至沙曼利亚;这座重要的城池已被巴比伦占领,埃及军虽围攻在城外,但毕竟军力有限,拉格修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顺利进入了城内。
敌人被赶出铜山;埃及军开始清理战场;前方不断传来巴比伦人死伤惨重、撤向代密牙绿洲方向的胜利喜讯,曼菲士下命就地休整;清点全员伤亡人数,并传令罗兹与沙曼利亚的驻军密切注意巴比伦人的动向,等待看拉格修王选择哪一座城池作为栖身地。
没等上两天,信鸽带来前线的消息,监视沙曼利亚的守备部队证实巴比伦王已进入城池,与此同时,迦南的驻军司令也传回报告,遵照曼菲士的吩咐,迁出西奈半岛的贝都因族女人和小孩已全部纳入埃及军的保护下,西北部堡垒群封锁了腓尼基的贸易航线,扣押下假扮成商船的比泰多船只,阻挡住妄图运送至沙曼利亚和罗兹的物资;而为了妻子与孩子的安全,贝都因族的男人们与埃及军一起奋勇杀敌,不停地攻击陆地商道的巴比伦军需部队,彻底切断了他们的补给线。
曼菲士微微扬唇,用不了多久,拉格修就会发现踏入沙曼利亚是多么愚蠢的决定,那个自以为头脑精明的巴比伦王,利用王姐三番两次地对埃及出手,结果不仅被凯罗尔设计烧掉了作为国家象征的巴别塔,现在还又一次落入了女人布下的陷阱,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
想起布置这个陷阱的女人,曼菲士收敛了笑意,瞄向乌纳斯,他正在听取各部队长的汇报,清点死亡人数。
“乌纳斯。”犹豫了一下,他决定把报告内容诚实地知会这个最忠心的部属,“已收到迦南传来的消息,你的米可没有出现在要塞。”
乌纳斯渐渐蹙起双眉,尽管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从他甚至忘记了向自己行使鞠躬致意的日常礼节这点来看,此刻他一定是心乱如麻。
“各地的守备队长都说没有看见一个胳膊上纹有你名字的比泰多女孩,我想她可能根本没有进入过堡垒。”曼菲士长吐出一口气,有些感慨,“我现在很需要你,不过……知道这个消息,你应该无法安心留下了吧?”
乌纳斯单膝半跪,恭敬行礼:“王,我是您的奴仆,听从您的命令。”
“听从我的命令?如果我下令要你杀掉那个女人呢?”
曼菲士的声音骤然冰冷,乌纳斯抬起头,惊愕地注视着王那双冷冽的黑眸,片刻后,他从震撼中脱离出来,隐去眼中的慌张镇定回应:“王,你担心米可背叛埃及?”
“如果她只是一个有点小手段的普通女人,让她陪在凯罗尔身边也无妨,不过,我想你也意识到了,她有能力协助埃及稳定局势,同样有能力挑起动荡。”曼菲士顿了顿,加重语气,“乌纳斯,她是一个比泰多人,一个记下了埃及各地驻军分布情况的敌国子民。”
比泰多人……这个敏感而尴尬的身份令米可不管立下什么功劳也得不到埃及高层的信任,曼菲士王太紧张王妃,太紧张国家,自然不希望他们遭遇危险,他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就像自己不愿看到米可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如果有一天,米可真的背叛了埃及,王,我会用她以及自己的性命向您请罪。”乌纳斯低下头果断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记住你对我的承诺,乌纳斯。”曼菲士稍缓脸色,他的忠诚他从不怀疑,他很了解他,不过也因此,他十分清楚乌纳斯有多爱那个女人,比泰多的伊兹密王子还觊觎着凯罗尔和埃及,他必须提醒他注意多加提防,“到迦南去吧,罗兹和沙曼利亚的守备部队需要增援,我猜,她应该也在那里。”
“是的,曼菲士王。”
乌纳斯应声领命,再次行了一礼,起身退下,他找到西奴耶将军,商定进攻计划,然后来到军营挑选需要的兵种。
“乌纳斯队长。”
转过身,基安在佩比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向他走过来,虽然受了一点伤,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队长,请让我加入增援部队。”基安拿下搭在佩比肩膀上的手臂,神情坚定,“塞布科被那个纹着蛇的男人凌-虐至死,我不能放过他。”
从上到下快速扫了一眼他的身体状态,淡然问道:“你受的伤是谁造成的?”
基安咬着牙一声不吭。
“是那个纹着蛇的男人?”虽然基安仍然没有作声,但是乌纳斯从他不甘的表情中得到了回答,“米可看到你还活着应该会很高兴,留在王的身边,等我们回来。”
一如往常地的淡然态度,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口气,基安沮丧地低垂下头,乌纳斯挥手让佩比扶他去休息,目光放回到眼前列阵的部队上,然而思绪却飞到千里之外。
王在质问那句“如果我下令要你杀掉那个女人”时,眼中一掠而过的杀意令他心惊,王是认真的……
米可,你不会背叛埃及的,对吧?
另一边,米可跟随休华姆的部队隐蔽在代密牙绿洲,按照事前的约定,劫掠的巴比伦财物几乎全部归了贝都因人所有,以作报答。心情大好的休华姆在自己的帐篷里热情款待米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