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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地叫道:“你承认去上海跟那凶手有关?”
“到了这时候,我还能说什么。被你们当警察的盯上,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马南坐正了身子,那模样似乎已经不想再隐瞒什么了,“就在前天中午,我见到了那凶手,他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去上海的车票。”
第16章(3)
“所以你才大热天往上海赶?”秦歌疑惑地说,“但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如果为了这个案子,你却又不跟我们警方通气。”
马南摇了摇头:“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没关系,我有耐心。”秦歌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当然记得,那会儿我还没到刑警队,在下面一个派出所里。那天晚上,派出所接到医院报案,说医院收治了一名被车撞倒的病人,恰好那天夜里我当班,接到电话那会儿已经是凌晨了,我睡得正迷糊,但职责所在,还是洗了把脸到医院去。那次,你被撞得真不轻,到现在肇事的车辆还没查到。”
“因为那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所以你也没放在心上。去医院两次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人影了。你知道吗,我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出院的时候虽然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我却得了一种精神类疾病——失忆症。”
秦歌听了并不吃惊,慢吞吞地说:“我知道。虽然那件案子不是我负责的,但你提供不出任何一点肇事车辆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后来,医生告诉办案民警,你得了失忆症。”
“我记不起来出事之前的任何事情,包括我是谁,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甚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在这座城市的。”马南脸上现出些痛苦的表情,“我强迫自己习惯这种没有过去的生活,并且,想方设法去回忆以前的事情,但除了一些杂乱的零星画面,我什么都记不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得到了一个木刻的小人,接着,又在一张碟片里,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木头娃娃和碟片里的内容秦歌都知道,但他还是搞不懂这些跟马南失去的记忆有什么关系。马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几天自己回忆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知道了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爱过的女人,并且,我们还有了一个女儿,可是,我却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们。”
秦歌这回全明白了。马南要找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杀手,他当然不会放过杀手留给他的任何一点信息,这也是他拿到那张车票,毫不犹豫便坐上这趟车的原因。这事他瞒着自己,因为如果警方抓住那凶手,他便失去了找到女人和孩子的机会。
作为一个警察,见到那个杀手自然不会任他继续逍遥法外。但作为马南的朋友,他又实在不忍心见到马南失望痛苦。现在,两难的抉择摆在了秦歌的面前,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趟上海之行,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你还记得昨天你帮我复原出来的那四句话吗?”马南问。
“我到现在还是猜不透前两句到底什么意思。”马南轻声念道,“跟随一位王者的脚步向前,他的智慧能解开经书里隐藏的玄机。‘王者’指的是谁?中国所有的皇帝加起来有好几百位了。还有经书里的玄机,现在连经书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里面的玄机了。”
“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后面两句话的意思。”秦歌沉声道。
马南点头:“你还记得后面两句话是什么吗——‘天空中陨落的五颗星辰将指引你的方向,去往归墟寻找失落的贷舆与员峤’。这两句意思似乎很明显,五颗陨落的星辰我想跟学校新宿舍楼墙壁上的那五个符号是一个意思,都是喻指五个人。怡景花园的死者应该是那五人中的一个,其死亡方式与现场的拓片,都跟传说中东方天帝太皞的属臣木神句茫有一定的联系。我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死者本身跟传说中的人物有什么关系,还是杀手把他们当成了传说中的人物,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接下来,凶手的目标一定就是金神蓐收、水神玄冥、火神祝融、土神后土,如果他们几个都死了,那么,跟第三句话里‘五颗陨落的星辰’就非常吻合了。”
秦歌听得有趣,只感觉这些好像都不是能发生在现实中的事。
“要想弄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首先你得先知道其中三个词的意思——归墟、贷舆与员峤,它们还是跟中国上古神话有关。”
秦歌摇头苦笑:“那凶手看来挺有学问。也就碰上了你,要是换作别人,别说弄懂这些词什么意思,就是那字说不定都能念错。”
马南淡淡一笑,开始向秦歌解释那三个词的出处。
在中国的上古神话中,北方天帝颛顼,后来接替黄帝统治整个神国。在他统治期间,曾经有过许多暴政,他把太阳、月亮和星星都拴在北方的天空上,让他们丝毫都不能移动,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大地上有的地方永远是白天,亮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而有些地方,却永远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大地上的人类生存条件非常严峻,人类万分痛苦。暴政的颛顼不仅压迫大地上的人类,也压迫着天上一些让他不满意的神。北方的水神共工,原是炎帝的后裔,终于揭竿而起,暗中约集同受颛顼压迫的诸神,以自己为盟主,统领着炎黄之战过后炎帝的残部,准备推翻颛顼的统治,夺取中央天帝的宝座。
神国的这场战争当然打得惊天地泣鬼神。
双方的军队打到西北方一座叫做不周山的地方,共工因为不能取胜,一时怒气发作,竟然一头向不周山撞去。那不周山其实是一根撑天的柱子,相传为女娲时代用以撑天的四只大龟足中的一只。共工在神国素来以力大闻名,不周山给他这一撞,竟然拦腰折断,坍塌下来。
第16章(4)
天柱既断,西北的天空失去支撑,立刻倾斜下来,本来被颛顼拴在北方天空的日月星辰都挣断束缚,朝着倾斜的西方跑去,这就形成了我们今天见到的日月星辰运行。同时,东南的大地受了山崩的剧烈运动,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大江湖泊里的水,都不停地向着那里流去,那深坑就成了今天我们见到的海洋。
那时的人们,看到江河里的水,日夜不停地流向大海,不禁生出些忧虑来,生怕大海里的水会有涨满的一天,那时,海水如果溢出来淹没陆地怎么办?在此基础上,又产生了这样一个传说——在渤海东面几亿万里的地方,有一个大壑,深得简直没有底,大海里的水都流向那里,因而海水永远不会涨满,那大壑的名字就叫归墟。
在归墟里面,传说有五座仙山,它们分别是贷舆、员峤、方壶、瀛洲和蓬莱。每座山的山高和方圆都是三万里,仙山之间的距离为七万里。山上面有黄金打造的宫殿、白玉筑成的栏杆,那是神仙们居住的地方。
但是,这五座仙山都是飘浮在海上的,下面没有根,很容易被海风吹走,神仙们想串个门经常找不着地方,极不方便。仙山上的仙人们就把这情况汇报给了天帝,天帝便派海神禺强去解决这个问题。海神禺强不敢怠慢,连忙派遣了十五只大黑乌龟到归墟去,三只一组,用头把五座仙山顶住,这样仙山就不会四处飘移了。
这样过了不知道若干万年,忽然有一天,归墟之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在昆仑山北方不知道几万里的地方,有一个巨人国,这国家的人相传是龙的种族人,因而称作龙伯国。龙伯国有位巨人,闲着没事,便带了根钓竿,到东海外的大洋中去钓鱼,结果他两只脚刚下水,走了不几步,就到了归墟五仙山的地方,接连钓起了六只大乌龟,扛在背上就朝家里去。这么一来,五座仙山有两座失去了支撑,飘流到了北极,沉没在大海里。
所以,在后来的传说里,海上的仙山只剩下了三座,它们就是蓬莱、方壶和瀛洲,其中的方壶还有一个名字叫方丈。
自龙伯国的巨人惹出这场祸端后,海上有仙山的事一下子流传出去,人们都想到仙山上去一探究竟,更有人想到仙山上去寻不死的灵药。战国时齐国的威王、宣王,燕国的昭王,秦代的秦始皇,汉代的汉武帝,都曾经进行过这种徒劳的尝试。
“原来贷舆与员峤是那两座被风吹走的仙山的名字。”秦歌听得津津有味。马南刚才提到的那些,其中共工怒触不周山的故事,他小时候在小人书里看过,这会儿还有点印象,但后面那些,却是他从来没听过的。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听那凶手的话了。归墟在上古神话里是一个极神秘的所在,而贷舆与员峤则是失去的仙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在用这些传说里的名字来向我暗示,只有跟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五起凶案,我就能找到我要找的人。”
秦歌倒吸了口冷气:“凶手让你到上海去,莫非下一起凶案会发生在上海?”
马南无语,但那神色已经默认了秦歌的话。
“上海。”秦歌自语叹息,“上海那么大,我们怎么能知道那凶手躲在哪里,他的目标又是谁呢?”
“你放心好了,他既然让我到上海去,一定会留下线索让我找到第二个凶案发生地,否则,他何必专门为我准备这张车票呢?他让我坐这趟车,这样就能掌握我的行踪,方便他再次向我传递信息。说不定,他现在也在这趟车上,正在暗中窥视着我。”
秦歌紧张地向四处看了看,餐车里除了他们只有不多的几个人。秦歌旋即自嘲地苦笑,想想就算那凶手真在这趟车上,又怎会如此大模大样跟他们一块儿到餐厅来用餐。自己干刑警这么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但偏偏这个凶手,让他不由自主就要紧张。
“我跟你说这些,因为我知道你既然上了这趟车,就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可以跟你们警方合作,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定要留活口。因为我只有从他的嘴里,才能知道我的女人和孩子的下落,如果找不到她们,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马南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忧伤,还有些无奈。
秦歌虽然这一刻重重地点头,但心里却瞬间对马南生出些歉疚。那凶手杀死雷宇的手段他是见识到的,他不知道,当自己和他面对时,是否还能控制局面。也许,就算他倾力而为也未必能制服得了他。所以,这时秦歌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到上海后,在合适的时机,他会和上海警方联系,寻求他们的帮助。
到了那时,有些事情,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第17章(1)
夏季夜短,才五点多钟,天就大亮了。
所有城市火车站都差不多,出站口外面是一个广场,印象中这里永远人流熙攘,旅客中混迹着形形色色的身影。他们向你兜售假车票、拉你住小旅馆、偷偷把手伸进你的口袋,或者查看你的身份证。
虽然是早晨,但上海站前却已经是人头攒动,出站口外面,一群人虎视眈眈,待旅客出门,立刻围上来,如附骨之蛆。马南和秦歌混在出站的旅客中,刚一出门,秦歌便看到拉客的人群后面,有人举着一块硬纸板,上面写着“马南”两个字。
“那家伙替你想得挺周到,瞧瞧,还派人来接站了。”秦歌说。
马南这时也看到了那牌子,眉头微皱,但还是跟秦歌一前一后往牌子方向去。半道上摆脱开像苍蝇样围着他们转的男人和女人,看到那牌子在一个年轻女子手中。那女子模样儿一般,穿着打扮有点像刚进城的农民,她一只手举着硬纸板,一只手攥着把瓜子,一颗颗丢到嘴里,嘴唇儿一翻,两片完整的瓜子壳便吐了出来。
“我就是马南。”马南站到了她的面前。
青年女子手里的纸板和瓜子立刻全丢了,掸掸手,从绷得紧紧的裤兜里抽出一张卡来:“这是你的房卡,离这儿不远,打车20分钟就到。”
马南伸手要接,但青年女子很快又缩回了手,干脆地说道:“给钱。”
“给什么钱?”马南一愣,“要给钱我就自己找地方住了。”
青年女子急了:“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刚才那位大哥说了,只要我把这房卡给你,你就得给我一百块钱。你们别是合计好了来骗人吧。”
“那你说说刚才那位大哥是谁,长什么模样。”秦歌凑上来道。这青年女子说话带着很浓的安徽口音,虽然涂脂抹粉,但还带着些稚气。
“那位大哥个不高,皮肤挺白的,天没亮眼睛上还卡副墨镜。”青年女子回忆道,“他问我愿不愿意赚点小钱,把房卡交给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