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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大怎么知道我不在楚门!”圣龙怔了一怔。
“我也觉得奇怪,你不是一直在电脑室?你什么时候出去?怎么出去?我怎么不知道,一直到钟老大口出三字经,我听不惯硬闯电脑室,才知道你人根本不在,都是电脑隔着门在跟我说话。”管家搔着白发说。
“我六点半出门,七点到餐厅和阿德他们会合,如果是阿德他们出卖我,钟老大应该七点多就到楚门,由此可见阿德他们不是叛徒那边的人。”圣龙肯定的说。
“不止如此,钟老大就好像你肚子里的蛔虫,在你进门前十分钟才走,似乎对你的行踪了若指掌。”管家提出警讯。
圣龙叹了一口气,心情和表情都同样沉重不堪。
“敌暗我明,情势看来对我们非常不利,仔仔会不会……”
“你放心,楚门有最好的防护,除非用核弹轰炸才有可能突破楚门。”
“圣先生你自己也要小心。”管家眉头皱结。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圣龙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对了,我要去泡杯牛奶,仔仔今晚又没吃饭。”管家行礼后走向厨房。
圣龙没有马上到书房,而是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对着月亮点燃一根烟。
现在他已经确定钟老大是叛徒之一,不过他要的不是钟老大,而是他背后的藏镜人,以及共犯的人数。
今晚圣龙其实是相当泄气的,他等于是输了两次。
第一次是输给藏镜人,他自以为用电脑语音设计出入在楚门的假象天衣无缝,但还是被那个藏镜人知道他外出了。
根据他的推算,藏镜人并没有完全掌握到他的行动,这点可以从钟老大八点到楚门,而他是在六点就离开楚门得知,从这里他找到了蛛丝马迹,那就是——赛大夫的诊所里有间谍潜伏。
因为八点的时候,他正抱着宾雪走进赛大夫的诊所,当时有好几个护士目睹。
到底是哪个护土通风报信呢?
圣龙吐了一口烟,最让他呕气的是宾雪,她居然溜掉了!
当时他在走道一端的药房,等赛大夫开感冒药处方,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而已,宾雪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诊所,竟然没有人发现,这自然是他今晚第二次的耻辱。
一发现她不见,他立刻赶去她的住处,及跟她最好的同事柳妈的住处找她,不过她们两个都不在。直到晚上十点半,他才在她住处附近的长庚医院急诊室看到她,那时她躺在活动床上打着点滴,柳妈在一旁照顾她。
这个叫宾雪的女孩,的确不同凡响,他打心底欣赏她。
丢掉烟蒂,圣龙用鞋底踩了一下,仿佛想踩掉今晚的不如意,脸色平和地走向书房。
轻叩了门板之后,房里传来“请进”的声音,圣龙推门进入。楚夫人正在整理书架,看得出来之前经历过一场风暴,有好几本书现在还躺在地上,这应该是钟老大那个老粗的杰作。
圣龙双眉一皱,明天钟老大私设的赌场,将会像地上的书一样“倒掉”。
楚夫人停下手边的工作,回过身问:“怎样?你觉得她怎样?”
“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圣龙据实回答。
“快说给我听。”楚夫人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的笑容。
圣龙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一遍,不过刻意省略他言语轻薄的那一段,最后他以见多识广的经历,正确地说出他的推论。
“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她在西藏失踪的那一年,有可能学会密宗开发脑域的特殊本领。”
“这么说,她有能力担任楚门第五代帮主。”楚夫人松了口气。
“再加上一些枪械训练就更完美了。”圣龙设想周到。
“你打算什么时带她来楚门?”楚夫人问。
“等她病愈。”圣龙苦笑:“不过,说服她的工作就要靠大嫂您了。”
楚夫人迟疑了数秒,然后微微点头同意:“我会努力的。”
要一个做妻子的和丈夫的野种见面,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圣龙完全了解楚夫人的感受。可是这件事唯有楚夫人亲自出马,甚至可能要低声下气或是磕头下跪,以无上的诚意和敬意才有“一点”可能感动宾雪……
虽然只有一点可能,圣龙相信楚夫人一定会全力以赴,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钟老大今晚有没有为难大嫂?”圣龙关心的问。
“唉,这个老管家,我还特别吩咐他不要跟你多嘴……”楚夫人皱起眉头。
“是我要他说的,大嫂您别责怪管家一片忠心。”圣龙维护道。
“我想从管家口中,你应该已经知道钟老六是个傀儡,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野心份子。”楚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圣龙喃喃自语。
宾雪本来就是个大牌保险员,为了一个感冒三天不去上班,谁也管不着。
其实养身只是借口,她窝在家里三天是为了闭关修法。她的心很乱,乱得无章法,所以她需要定心,她念的是文殊法,文殊是密宗的佛莼,左手持剑,代表慧剑斩情丝的意思。不过三天一过,坏男人的身影还是不请自来。
既然闭关修法没有效果,她决定让自己忙碌,主动打电话约了南开老板。
南开老板接到电话时,光听声音就知道他高兴得像中了世界第一大奖似的。
到了约好的餐厅,宾雪拣了一个有靠背的沙发坐,然后把皮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这么一来那只色狼就只能坐她对面。
三分钟后,南开老板俞瑞霖走了进来,他长得斯斯文文,不像会毛手毛脚的样子,这也就是外遇最常发生在长相老实男人身上的原因,看起来越安全的男人越危险。
果然不出所料,他先看了一眼宾雪旁边的位置,在没得选的情况下,只好拉开宾雪对面的椅子。“对不起,我迟到了。”俞瑞霖先道歉后坐下。
“是我来太早了,你没迟到。”宾雪想微笑却拉不开嘴角。
“一听说你感冒了,我就好担心……”俞瑞霖打算展现温柔体贴的一面。
“别担心,不会传染给你的。”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宾雪说话就变得很刻薄。
“只要你早日康复,我倒希望传染给我。”俞瑞霖话中暗藏春色。
“谢谢你的好意,我感冒昨天就好了。”宾雪真想吐。
服务生适时地端着水杯走过来,手上的Menu还没放下,俞瑞霖直接点了跟宾雪一样的咖啡,不要别人打扰,企图吃豆腐的心态十分明显。
宾雪深深地吸一口气,脸上保持原有的笑容,但她毛发直立,如同备战中的刺猬随时可以攻击。
“宾雪,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俞瑞霖嘻皮笑脸,“你想要多少钱!”
“我只卖保险,不卖身。”宾雪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
“何必用那么难听的字眼,不是卖,是养。”
“我不缺手不缺脚,用不着你养,我自己就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这时服务生端来咖啡,俞瑞霖做作地跟服务生道谢,表现出翩翩风度,待服务生一走又露出狐狸尾巴。
“如果你跟了我,有名有利多好,我不但老子有钱,还有间模特儿公司也赚钱,最重要的是你想当歌星、当明星,保证捧红你。”
“跟过你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她们最后都成为你送人的礼物。”宾雪嗤之以鼻地,“所以,俞瑞霖你其实是个皮条客。”
“你跟她们不一样,我怎么得把你送人。”俞瑞霖狼狈的说。
“我不是商品也不是妓女,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女人。”宾雪没好气地。
“我不信世上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俞瑞霖自言自语。
“有很多,像空气、阳光……”宾雪举例到一半,服务生拿着挂着铃当的牌子绕过来,这是某些西餐厅叫人听电话的方式,宾雪一看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立时起身:“对不起,我去接一下电话。”
宾雪走到电话亭,拿起话筒只听到“嘟、嘟”的声音,显示对方已经挂掉电话。
“怎么这么快?”俞瑞霖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
“奇怪!电话断了!”宾雪偏着头,一付被摆道的模样。
“可能是柳妈打来的,你要不要打回公司问看看?”俞瑞霖关心道。
“不是她,她不知道我跟你约在这。”宾雪心如瞎子吃汤圆,有数了。
俞瑞霖忽然端起咖啡杯。“算我输了,我买不到你,不代表我们不能做朋友。”
“我高攀不上。”宾雪皮笑肉不笑地。
“别这样,之前的话算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俞瑞霖苦苦哀求。
“现在可以谈保险了吗?”宾雪的守则是保险第一,赚钱优先。
“不急,我们先以咖啡代酒,预祝合作愉快,再来谈保险也不迟。”俞瑞霖坚持。“一宾雪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心里明白俞瑞霖是黄鼠郎给难拜年,不安好心眼,她想好了整人的法子。
可是半途杀出程咬金,一个这几天在她耳里挥之不去的男性声音,活生生地响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用快乐丸迷昏女孩子!”
“你胡说八道!”俞瑞霖脸色比猪肉摊上挂了好几天的肝还难看。
“你不承认,我有办法叫你认罪。”圣龙动作快如电光火石般攫住俞瑞霖手腕。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一声嘎啦,俞瑞霖痛苦地大叫:“老天!你把我的手扭断了,宾雪,快去替我叫救护车。”
“你活该,死了最好。”宾雪无动于衷。
“我要你立刻下跪磕头,向小姐道歉。”圣龙下通牒道。
“有没有摘错?这里是餐厅,人那么多……”俞瑞霖扶着断手,话讲到一半,还没弄清楚状况,一只粗壮的手臂架在他的脖子上,仿佛被巨蟒缠住,使他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立即把你的脖子也扭断?”
“大爷饶我一条狗命,我马上照你的吩咐下跪磕头。”
接着,整个餐厅安安静静,只听见俞瑞霖的头打在地上“喀喀”作响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俞瑞霖爬出餐厅后,宾雪眼神虎虎地瞪着他。
“大家都叫我圣龙。”圣龙把俞瑞霖坐过的椅子和旁边的椅子交换,然后坐下。
“圣龙!你的鼻子没那么大!”宾雪故意糗道。
“你倒是名符其实,宾雪,冰得跟雪一样。”圣龙直视回去。
“你为什么要调查我?”宾雪眯起眼睛,眉心纠在一起。
“眉头皱成这样很丑哦。”圣龙眼底有着笑意。
“回答我的问题。”宾雪愤怒地拍桌,把正要靠近的服务生吓了跳。
“小姐,来一杯黑咖啡,蓝山。”待服务生点头离去,圣龙逗弄的说:“在古代英雄救美,美女都会以身相许,现在不同了,竟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真是好人难做。”
“根本不用你救,我早知道那杯咖啡有问题。”宾雪自负地:“本来我打算把那杯咖啡凑在他身上,都是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坏了我的整人计划。”
“马后炮。”圣龙不是不相信,而是他想知道她如何看出破绽?
“我说给你听,让你知道本姑娘聪明伶俐。”宾雪侃侃道:“很简单,俞瑞霖本来就是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我当然会提防他,而且那通电话就是最大的破绽,因为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我的行踪,再说电话一拿起来就断线,摆明了是引我离开位子。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动作慢,我走回位子时,他还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当时我特别看了一眼我的咖啡,晃得好厉害,所以我肯定他在杯子里动了手脚,这样的解说你满意吗?”
“你可以改行做侦探了。”圣龙赞赏道。
宾雪拿起一旁的皮包,警告:“跟踪我的是小狗。”
“孙悟空有七十二变和筋斗云,他怎么逃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你把我比成猴了!”宾雪反射地拿皮包敲他的后脑。
“好痛!你皮包里放了什么?”圣龙手摸着后脑的肿包,这一次他是真的没设防。
“石头啊,本来是准备对付俞瑞霖的,打你也不错。”宾雪粲然一笑。
“我若是有脑震荡,变成白痴,你可就要照顾我一辈子,喂我喝汤吃饭,帮我洗澡穿衣,还有陪我睡觉,满足我的生理需求……”圣龙越说越过火。
“你作梦去吧!”宾雪脸羞红,高举着皮包。
“救命啊,谋杀亲夫!”圣龙双手防卫地挡在有利位置。
“先生,你的咖啡。”趁着服务生端咖啡来,宾雪扭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