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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羽并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一脸茫然地跟在陈云生身后。三人在水榭和假山之间穿梭不定,不一会来到一个墙上爬满常chun藤的小院子,院子内有一泓清泉,泉水从一个石头雕琢而成的鱼口中冒出,沿着碎石堆砌的池塘流到门外。塘水中漂着两片落叶,更显得清澈剔透。
潭边矗立着一间不大的小木屋,屋前的木板地面上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有一把茶壶,两个翠玉茶碗,踞桌放着两个杏黄se的蒲团,上面绣着yin阳五行。
大门是由两个格栅构成的,格栅敞开,一捧珠帘自上垂下,一阵清风拂过,暗香沉浮,珠帘轻摆,碰在一处出叮咚的声响。细微中透着雅致,雅致中透着jing心,一切都错落有致,井井有条。
黄衫女子停下了脚步,指着地上两个蒲团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主人。”
陈云生缓缓坐下,心中暗道,这么大的动静,你家主人还没有觉察,除非是聋子否则便是摆谱而已。
果不其然,黄衫女子几乎刚一进屋,就有一声成熟的女子声音从屋内传出,温婉中透着一股妩媚,正如这满院子异香。
“欢迎陈公子。”
“既然来见,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陈云生沉声说道。
“看来陈公子火气不小,黄*菊去上点清风竹叶茶,给他降降火气。”那个女人从容地说道,浑然不把陈云生的质问当做一回事。
凌寒羽看着撩起珠帘,款款而出的黄衫女子说道:“我火气不大,不用清风竹叶茶了,有没有温香暖胃的茶品。”
叫做黄*菊的女子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死吗?在太子府居然如此无理,小心给你的茶中放上一只千年圣虫草,让你浑身长烂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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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羽不动气地看着黄*菊,懒懒地说道:“想要毒死我恐怕你还没有那个功力。从刚才那句话中我至少得到两点信息,第一,珠帘后面的人不是太子他老妈就是他老婆;第二,你对草药的理解很烂,圣虫草滋yin健脾,专门治疗脾胃郁结,通气解表,是一味难得的好药。如果有千年的药力,那更是很多灵药中的一味不可缺少的辅料。”
黄*菊撅了撅嘴,还待说些什么,只听得屋内那个女子说道:“菊丫头今天怎么如此无理,让你去倒茶却说了这么多废话。不要听白梅那丫头胡乱说些什么,他们是本宫要请的客人,对待客人怎能如此无礼。”
黄*菊哼了一声,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小院门口。
“既然我们是的客人,作为主人,何不赤诚相待?”陈云生并没有放弃要见到女人的真面目的想法。
“哦?陈公子要和本宫赤诚相见?”珠帘内的女子声音变得忽轻忽重,有些飘忽不定,不过听在人的耳朵中却无比的惬意。
“对。赤诚相见,否则免谈。”陈云生回答的很干脆。
“好,但是所谓赤诚,必须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外人在场不免有些不雅,不如遣你随身带着的护卫在院门口等上一会,你看如何?”屋内的声音笑意更浓,充满了一种甜腻腻的韵味。
凌寒羽非常识趣,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对陈云生说道:“不打扰堂主的好雅兴,我调戏那个小丫头去了。”说罢,他三两下来到院子外边。
陈云生不知道为何所谓赤诚只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看到凌寒羽主动退到院子外,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寂,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屋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请陈公子入内相商。”
陈云生起身迈步,伸手撩起珠帘,感觉一阵温暖袭来,暗道这珠帘恐怕也并非凡俗之物,竟然能隔绝屋外的寒气。屋内的摆设雅致无双,正对着他的墙上挂着一副青山绿水图,墙角摆着一个巨大的红木架子,上面有一些珊瑚玳瑁、珠玉翡翠等雕琢的器物,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中,却放着一个破旧的香囊,上面的绣着的花se已经褪去,显然经过了不短的时光磨砺。
转过头,一道红se的帷幕将屋子隔成两半。不知怎地,他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原本伸出,准备撩帘子的手,停在空中,不知该向前还是放下。
“手都举起来了为何不掀起帷幕?你不是要赤诚吗?离那么远也赤诚不起来,过来啊。”女子的声音越的热情,陈云生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悸动。
焦灼了一下,他的手还是放下了,可是就在他的手放下的一刹那,那通红的帷幕突然如云一般散开,陈云生当即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仿佛看到一个怪物一般。
浓稠的暗香铺面而来,一个**的女子俏生生站在他的眼前。女子肌肤雪白如玉,吹弹可破。白生生的脸颊上浮着两团淡粉,睫毛颀长,微微上翘。双唇饱满,如玫瑰一般红润,jing巧的下巴宛如一件jing细雕琢的艺术品。平直高挺的鼻梁两侧是一汪水一般的眸子,热切切,迷蒙蒙地看着双眼圆睁的陈云生。
青丝散乱地盘在头上,还有不少如水般披散在女子肩上,粉颈颀长,左侧隐约纹着一只血红的蝴蝶,栩栩如生振翅yu飞。两抹jing巧的锁骨,高低正好,显得女子越的纤柔可人。胸间两团尤物更是微微颤动,两点微红,如同白雪中的两枚红樱。
纤腰盈盈一握,玉股却丰盈上翘,两股之间,晶莹剔透的一抹惊艳,端的美艳不可方物。两条yu脚间紧致无暇,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窗外午后的光芒透过窗棂,打在女人双腿之上,泛出一抹柔和的光晕。
他在无数典籍中看过用来描述女子胴*体的文字,写来写去,无非四个字用的频率最高,玉体陈横。但是玉体如何陈横却没有描写,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他对男女之事虽然知道一些,却从没有接触过,除了早年间看过白木容的胴*体之外,还没有见过其他女人的。
这次一个绝se女子赤条条地出现他的面前,陈云生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胸腹之间一阵窒息。他使劲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看着手足无措的陈云生,女子掩嘴一笑,嫣然中透着七分妩媚。她轻轻款步,竟然朝陈云生走来,每迈一步,身上便有两团软玉微微震动,带着一阵香风拂来,对他来说真比迎面飞来无数飞剑更加难以应付。
女子每前进一步,陈云生便退一步,两人你来我往竟然在狭小的空间中走了五六步。女子佯怒道:“你口口声声说要赤诚相见,小女子到赤诚了,只是不知道公子的赤诚在哪里?”
陈云生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道:“这个,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女子清叱道。
陈云生有些羞赧地搔搔头,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告别了青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人生有很多部分都是不完整的。在面对一个任何男人都会疯狂的女人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话,如何做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放在何处。
“我只是想见你的面说话。”想了半天,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那你见到了,接下来想怎么样?”女子又向前走了一步,这句话的语义中防卫xing很强,但是口气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听着陈云生耳中变得怪怪的。:)
第五十九章深坐颦蛾眉
陈云生又退后了一步,他的后背已经顶到了墙壁,冰冷坚硬的墙壁令他发晕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右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一旁,不小心碰落了那个老旧的香囊。
女子身影一花,那个香囊已经握在手中,香囊入手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变得颇为复杂,一双妙目看向陈云生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意,远不似刚才那般水汪汪,雾蒙蒙。空气中的暧昧骤然变少,多了几分清冷。
过了半晌,女子摇了摇头,蹙眉轻吟道:“你是个好人。等我一会儿。”说罢,她身影一飘,那层帷幕涌起,将她遮的严严实实。一盏茶的时间,女子再次从帷幕后走了出来,此时已经换上一身火红的长裙,束带裹住纤腰,裙摆宛如绽放的花瓣。
女子的神态完全转变,一瞬间变得冰清玉洁,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轻轻说道:“叫我红鸾。”
“红鸾应该不是一个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你对我的姓名知道了一清二楚,而我对你一无所知,这样我们的信任又如何建立?”陈云生蹙眉说道。
红鸾不悦道:“你真的很罗嗦诶。红鸾就是我名字,至少别人都这么叫,真名早就被人忘记了,就算告诉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云生。”虽然清楚红鸾知道自己的姓名,可陈云生还是郑重地说了一句,两个人的目光交错了一下,相互点了点头。
红鸾指了指屋中的两张长背椅,示意陈云生坐下,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来自哪里,也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必要。”
“合作?”陈云生身体一震,“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这很容易,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是谁,如果我要想杀你,就算你有些手段,恐怕也敌不过司天阁的长老以及六卿。此刻,你的脑袋已经挂在天水城的城门上了。”
“看着我的眼睛,和你一样,我的目的是要姜家皇朝覆灭。要姜玉衡死,要所有姜姓的王族死。”女子一字一句地说出,完全不复方才的妩媚动人,变得有些竭斯底里,令陈云生多了几分寒意。
陈云生沉思了一会儿,认真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利用?”红鸾冷笑了一声,“这世人之间恐怕只剩下利用与被利用了。只要这种利用有助于你复仇,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陈云生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徐徐说道:“虽然是报仇,虽然是杀人,但是我行为受到内心的约束,这里有一条线,我不会做那些我认为会违背我原则的事情。”
红鸾脸上的笑意更浓,陈云生却没有丝毫的暖意,只听她说道:“我不会逼你去做任何事情,相反我会为你行事提供更多的便利。”
“譬如说呢?”陈云生疑道。
“比如你可以随意出入南城,三道哨卡没人敢拦你,这应该是一项不小的便利。我可以提供一份更有价值的暗杀名单,绝对比你从你主子那儿得到的更加详细。别以为自己行踪就绝对隐秘,有倒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然而我可以让司天阁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配合我的就是杀人,而我能做的就是确保你杀人无碍。”
红鸾声音很轻,却很冷,虽然有充足的阳光透过窗棂,但是空气中仍然透着一股凉意。
“我有一种感觉,似乎你比我更加希望看到西凉国覆灭。”陈云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红鸾哼了一声,目有深意地说道:“我等这天很久了,远远超过你,我的耐xing变得很差,脾气越来越大,你动手要快,需要什么直接找黄*菊,或者今天早上见过你们的白梅。她们会定期去光顾你们的茶室,从今天起,无论是斧头帮或是其他的杂鱼都不会再碰你们了。安心的去做事情。”
陈云生指了指女子手中的香囊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句话来的突兀,令红鸾一愣,半晌之后,她面带怒容地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云生叹了口气,说道:“是的,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各取所需,仅此而已。但是奉劝你一句,仇恨如同泥沼,不要陷得太深,以免万劫不复。”
女子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活的时间比你久,用不着你来教训。这里有一张名录,你拿去。”
一张薄如轻纱的布帛飘到陈云生身前,他伸手接住,拢目光观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些名字。这些名字后面详细的记录了此人在司天阁中是什么地位,对于司天阁的价值,以及修为层阶。比他从西城巡检那里得到的更加详细,但是名单却少了很多,只有三十二个。
收起布帛,陈云生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仪,转身走出的小木屋。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深深蹙眉,两道如同远山一般的黛眉在眉心纠结着,仿佛触动了尘封在内心中的记忆。
她抚摸着那个老旧的香囊,眼中尽是萧索,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虽然红颜美艳无双,而神情却孤独异常,形如一个守望夫君的闺中之人。
陈云生来到院子外,老远就看到凌寒羽正和黄*菊挣得口舌生烟,七荤八素。只听黄*菊说道:“别的不说,这百年的雪参绝对有益气安神,调节肠胃的作用,这点难道你不承认吗?”
“承认?除非我是疯了。雪参是有益气延年的作用,这个倒不假,但是调节肠胃就算了。半棵下肚,我保证你半个月不想吃东西。补得很呐,就你这样的,恐怕都要长出胡子来。”凌寒羽不屑地说道。
“放屁!真是臭不可闻。我就吃过雪参,怎么没见长出胡子。”黄*菊较真道。
“嘿嘿,怪不得智商这么低,原来大补之物吃多了,你若少吃一点兴许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