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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徒儿倔强的辩解,陈云生心中多了一些慰藉和感慨,他慢慢说道:“我还打算将元磁传给你,没想到你到自命不凡,如此的话就算了。”
韩枫早就对陈云生的元磁手段眼馋不已,多次讨要未果,没想到今夜师父有意传给自己,赶紧说道:“别啊,师父还是传我,弟子手段差的很,连小虎都比不上,更别说小芸了。您老这四个徒弟中,数我最差,出去不也给你丢人吗?”
陈云生会心一笑,从纳虚戒中翻出一份元磁的手抄本,丢给韩枫,道:“拿去参悟,这些东西你自己看就好了,不要给师兄弟们传阅。所谓术业有专攻,每人都有自己主修的方向,你莫自诩好心就将这些东西散给大家,反而害了他们。”
韩枫点头道:“师父教训的是,你若不说,第二天我就给了徐白露。”
陈云生嘿了一声,暗道这小子倒是坦诚。
“师父,刚才你的攻击行云流水,徒儿都看傻了。”韩枫不无拍马地说道。
陈云生温和地笑道:“你若勤修元磁早晚也会如此。元磁之道高深莫测,师父也只是刚刚摸到皮毛而已。”
陈云生并非有意安慰韩枫,他从心里感到元磁的高深远胜于无相力,也就是道法。元磁仿佛是一种更基本的力道,贯穿于万事万物之中。
“只是徒儿有一事不明。为何李巍都已经讨饶你却仍然要杀他。依照明兰师姐的说法,多杀人对我们不利,更何况是黄沙豹。”
“有些人不杀,即是作恶。不过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境地,我都无悔。”
接下来便是良久的沉默。陈云生在思忖日后九曜城的安排,韩枫在思忖刚才师父所言的道理。
“你多久没回家了?”过了许久,陈云生问道。
韩枫掐着指头道:“大约有二十七年了,自从那日拎剑上路,便没有回过家。”
“二十七个枯荣,凡人的岁月不能和修行者的岁月比,等忙完了这件事,回趟家。”
“我知道了。”
……
回到陈家药铺,天色已亮,阳光散在大地,又是晴朗的一天。陈家药铺内一片肃穆,月白色的布花挂在堂前,檐下,还有门口的两个上马石上。药铺大门紧闭,关门谢客。
薛离,尉迟雪等人也都无精打采,他们行动的格外顺利,吸引了七成的战修,并且在红柳林成功的伏击了一把,将那些战修冲的七零八落,而后分为三路扬长而去。当黄沙豹反应过来,大呼上当的时候,早就追出去千里之遥了。原本三人回来之后还兴高采烈,却没想到陈云生那里失手了。徐白露失去了母亲,即使这次计划再顺利也不能算成功。
将一束刚刚采集到的白色鸢尾放在徐白露的桌子上,叶思寒打算无声的退下。却听得将头埋在手臂里,安静地坐在墙角的徐白露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师姐。”
“好些了吗?”
“嗯。这里还有些痛。”徐白露指着心口。
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看着冷若冰霜的叶思寒。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站在窗前,道:“当年我听说父母陨落的时候还年幼,无法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那一次也是师叔为父母收的尸。除了悲伤之外,他背负上了重重的自责。所以,这次请不要怪师叔,他内心的压力定然比你还大。”
徐白露眼中淌下两行清泪,道:“我怎会责怪师父,没有他,白露早已死了多时。就算我母已死,也和师父没有半点关系,为了我的事情,他的方寸已乱,居然杀了黄沙豹。不知道季平南会否善罢甘休,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思寒轻轻哼了一声,道:“师叔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还是好好收拢心思,努力修行。让那些该死的人早日死去,那些枉死的人能够瞑目。”
“谢师姐。”
第二个来看望徐白露的人是韩枫,身为大师兄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安抚这位小师弟的沮丧心情。将一壶酒放在桌上,韩枫拍着徐白露的肩膀,道:“师兄陪你喝上一杯。”
不等徐白露说话,屋门响动,薛离和易小虎也走进屋子。薛离道:“有酒算上我们两个。”
徐白露苦笑一声道:“谢谢师兄们,白露何德何能,让你们挂念了。”
“一杯浊酒,三个知己,嘿嘿,白露见外,日后少不了与你饮酒。”薛离洒脱道。
三人坐定,易小虎拿出一个温润白玉的酒坛,坛壁半透亮,可以看得见其中的液体荡漾。
“这是师父在忘忧岛苦心孤诣酿制的果酒,其中加入了数十种有益于修为的野果。还有黑月牙和小白的粪便。”
“黑月牙和小白是不是你的两头猪?”韩枫皱着眉问道。
易小虎忠厚地点了点头,率先给韩枫倒上满满一盏,眼看就要溢出。
“加入猪粪?这是谁的主意?”薛离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我的。师父当年在闭关,酿酒的事情都由我来。”易小虎浑然不明白薛离为何质疑自己,接着给薛离倒上满满一盏。
“你疯了吗?猪粪也能拿来酿酒?”韩枫和薛离一唱一和,如一对活宝。
易小虎摇了摇头,给徐白露倒上果酒,而后缓慢地说道:“当年师父饮了我的酒只说了一句话,‘比我酿的有味道’。从此之后,我便负责酿果酒。”
给自己倒上,易小虎端起酒盏,看着众人,道:“敬诸位师兄弟。”
薛离和韩枫两人相互看着,皱着眉头,仿佛手中端着的不是酒而是毒药。徐白露洒脱地端起自己那盏酒,率先仰脖喝下。酒液入喉,便化作一团清凉的甘露,滋润着他的咽喉和肺腑,一股濡糯的灵气轻柔的浸入了气穴之中,丝毫没有半分的浓烈。饮罢之后,口中的清爽消失,徒然留下一丝苦涩,令他不由得咧了咧嘴。
易小虎也仰脖喝尽杯中酒。
薛离和韩枫相顾苦笑,两人碰了一下酒盏,双双饮完杯中酒。品到落口的苦涩后,在场之人每人的表情并不相同。韩枫皱眉,一脸发苦。薛离却很享受,眯着眼睛,沉醉其中。易小虎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徐白露想到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此刻已经阴阳两隔,泪水瞬间从眼眶滚落,苦涩地说道:“我终于失去了她,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自从步入修行界,作为一个修者,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就算没有这件事,时间也会夺走他们的生命。”薛离声音格外的沧桑。
“我的父母早就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忘记那一夜的雪。雪花大如巴掌,窗外一片银白,凄厉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割在我们的脸上,很疼。父母将靠近火堆的位置留给我和姐姐,靠着微弱的炭火我们保住了性命,可父母却冻死在那年最冷的一天之中。”
易小虎面无表情,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你们为什么选择修行?”徐白露泪眼婆娑,看着身前三个男人。
看着这个最小师弟,薛离认真地说道:“不是我选择了修行,而是修行选择我。为了修行,我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从生下来那一刻,火焰便围绕着我。”
易小虎点了点头,赞同道:“我稀里糊涂就开始了修道,究其原因可能和那两头猪有关系。”
韩枫嘿了一声,笑道:“比起他们两个懵懵懂懂的家伙,我的目标明确多了。那就是成为一个执掌天道的伟大修士。师父就是我的榜样。”
第五十五章博弈
大屿关的夏天并不好过,来自大屿山脉的野兽异常活跃,要保护商队、灵脉的矿工,还要应付那些神出鬼没的妖兽,大屿关的战修格外忙碌,当然也包括镇守大屿关的季平南。
季平南刚刚从一次猎杀朝云蟒的战斗中归来,战甲胸前的斑斑血污昭示着刚才战斗的惨烈,看着身后大车上拉着的三具尸体,他心中泛起一丝隐痛。这些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每死一个,都能令他痛心半日。
“心慈不掌兵,看起来我应该告老了。”
自顾自念叨着一句唠嘈,他走上那高耸的大屿关城墙。远望苍茫的大屿山,心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此时,身旁一个全副武装的甲士小跑来到他的身旁,抱拳说道:“禀将军,李巍大人阵亡了。”
季平南的身体僵硬了,阵亡这个字眼他听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能给他莫大的冲击,更何况是麾下有名的战将。黄沙豹是四豹之一,修为不算最差,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过了良久,季平南轻轻弯了一下僵硬的后背,转过头,看着那名尚未退下的甲士,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昨夜黄沙港激战,李巍将军不敌对方,被灭杀了。”
“他怎么会不敌对手?对方是元婴修士吗?”
报事的小卒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金沙和银沙两国所有的元婴修士不超过二十个。去掉金沙的皇族,还有两个老不死的国师,可以出手的只有四位将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难道是银沙的太虚宫所为?除非银沙国疯了。他们太子和九公主的大婚在即,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杀了他?”季平南睁大了眼睛,默默地分析着。
“据说李将军当日召集了本部百名战修积聚黄沙港。”
“那就叫上那些幸存的战修来见我。”
“是。”那名甲士飞快的退了下去。
季平南冷峻地看着天边的乌云,转身离开城头的时候,他双手放过的地方明显留下十根指头的印记。
……
金沙国和银沙国交界的地方是一串星罗棋布的内陆湖,湖水多半由海水倒灌形成,盐分很多不可饮用。这个地方叫做星罗海,星罗海畔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要塞。比起大屿关的虎踞龙盘,这座城池显得单薄弱小,既没有林立的巨型防御法器,也没有森严的战修巡逻。
两三个老弱的修士来回巡视之下,星罗要塞显得不堪一击,可偏偏就在这不堪一击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一支足矣震慑银沙的战修,这支战修的首领便是金沙的四大将军之一的扬威将军万俟观西。
星罗海畔的一处白沙滩上,万俟观西惬意地靠在一个铺着熊罴皮的巨大雕花长椅,双脚高高的翘起,看着手中的钓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他身旁站着一个长衫玉立的中年人,三缕须髯飘洒前胸,说不出的潇洒。
万俟观西突然挑了一下眉梢,高呼道:“有了!”
钓竿高高抬起,随着透明的丝线凌空摆动,一只手掌大小的平鱼跃出水面。万俟观西满脸得意地将那只鱼捉在手中,说道:“看起来这些鱼总也变不聪明,恐怕一万年也无法改变被人钓上来的命运。”
随手将鱼掷入湖面,万俟观西伸了个懒腰。他身旁的中年文士说道:“将军,你真的打算在这里钓一辈子鱼吗?”
万俟观西头也不回,冷声说道:“要不怎样?金沙和银沙两国好的就剩下穿一条裤子了,我们的作用越来越小,你也知道养兵很耗资源,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彻底被人遗忘了,变成这湖中的一群傻鱼,发臭,死去。”
“我听说昨天晚上,黄沙豹被人杀了。而前几天大屿山的一个中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全员被杀。这事情蹊跷啊。”
“哦?我也早看那些拿着鸡毛做令箭的大屿战修不顺眼了。什么一龙二虎三蟒四豹,纯属一群废物。”万俟观西挑了挑自己鬓角的长发,不屑地说道。
“你不好奇是谁杀了他们吗?”中年文士问道。
“嚣张遭雷劈,我干嘛好奇,总有人看不惯季平南手下的那些嚣张跋扈鹰犬。”
“将军不妨想一想,有哪些人可以做这件事,我们是否可以利用这点做些文章,改变被人遗忘的命运,反正我方不净是不喜欢整天在这里晒太阳。”
万俟观西挑了挑右眉,冷笑道:“可以做这件事情的人不多,金沙的四位将军,老柳家,而九曜城中的世家多半没有这种杀人越货的魄力。”
自称方不净的年文士轻笑道:“将军莫不是整日钓鱼把脑子钓傻掉了,难道就不敢再想的远一点?”
万俟观西脸色一寒,道:“你说的是银沙?他们不可能做这件事情。首先他们不可能避过我们的耳目,从这里进入金沙。再说,两国正准备联姻,也没有这么多的动机。”
“我们不用关心他们是否有动机,只需要让陛下知道,防范银沙是必要的,就算联姻也要保持边界的重兵,只有这样这座要塞才有存在的价值,你说呢?”
万俟观西眯着眼,盯着身前的湖泊,认真说道:“的确。看来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
……
有了韩枫、薛离和易小虎三个年轻人陪伴,徐白露很快就从丧母的痛苦中缓解过来。除了晚上还经常梦见母亲外,白天几无大碍。他疯狂的投入修剑之中,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
看着这个疯狂的修士,韩枫常常感慨,大修士恐怕就是这样练成的,而自己偏偏是大修士的心,小修士的命。每每想到这点,他便从自己多如牛毛的丹药中找出一些药效强劲的,能够进补先天不足的,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