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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子“嘿”了一声,道:“世间的佛徒不少,到了等觉的人不多,却架不住基数大,若真的不朽不腐,那世界还不真的都被他们充满了。所谓的不朽只不过是某种意义上的,他们有他们的劫难,这位大能恐怕就是没有渡过自己的劫难,死在了青莲峰的洞穴之中。换句话说,那本就是一个为自己准备的冢,你误打误撞,还把人家的金身请了出来。地图给我看看。”
陈云生把兽皮状的地图拿了过去,飞云子仔细端详上面隐约描绘的地理图景,最后摇了摇头,道:“此地不是青洲的景象,倒像是黾洲,这件事情你最好问问那个小和尚,他出家的重法寺就在黾洲。”
陈云生摇头道:“我并没有打算去找这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况且这具骨架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就算现在去这些地点,也未必能找的到。”
飞云子脸上露出少有的郑重,“这件事情你最好去问一下,佛门最讲究因果循环。有道是请佛容易送佛难,你把人家的金身都请在身上,他留下的愿望你最好也替他圆了。”
陈云生第一次看到师父这般正经的说话,故而正色道:“弟子明白,日后有时间去重法寺一定要问问天元僧。”
说道这里,他突然想起那天玄阴子欲言又止的事情,便顺嘴问道:“师父,徒儿听以为天玄门的一个叫做玄阴子的师兄说了一嘴,好像天玄门销声匿迹背后尚有隐情,可否示下。”
飞云子双眸一闪,一道寒光扫向陈云生,“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也不需要你过问。这些日子你要心无旁骛的练刀,公孙行的修为比你高,如果你们之间有一战的话,你一定要胜他。”
陈云生猜到事情会以这样收场,他悻悻地点了点头,开始修炼自己的快刀。而飞云子则甩袖离去。
……
以陈云生现有对御刀的造诣,只能勉强地完成分形,也就是说一刀分为十刀,要在两息之间往返于两山之间,难度很大。虽然他元神强大,可并不代表一心十用的时候便没有问题。既要控制每一刀精准的弧线和速度,又要控制好刀势,不要过猛将山头上的目标削掉。
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才基本控制到十柄刀不会满天乱飞,也不会相互碰撞,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亮挂在树梢的位置,夏夜的天空中寒星点点,一闪一闪很是撩人。
经过飞云子的点拨,陈云生对于御刀的理解更加深入了一层,虽然之前他也大概知道速度越快,对手越难以防御,可总是没有把这点当做进境的突破口来修炼。这和修行的道理类似,有时候并不是看不到前路,而是不知道走那条,仿佛哪条路都有道理,可走了一段便发现未必如当初所想,回头再走另外一条路亦是如此,久而久之便蹉跎了岁月。
修炼御刀的突破口有很多,并非一味求快一种,只不过能否沿着一条路深入求索,才是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
花了三个时辰终于完全驾驭了十柄刀往复于山间,陈云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灵元居然消耗了一半,如果不坐下恢复的话,恐怕再有一个时辰便会耗磬,而修为此刻却进入了关键时刻。
他从纳虚戒中抓了一把灵粟塞入口中,精纯柔和的灵气充盈在自己的灵脉之中。灵粟蕴含的灵气比上品灵石更加精纯,却更容易吸收,陈云生平日使用的不多,此刻只争朝夕,故而采用这种简单可行的方法补充灵元。
灵粟入腹便慢慢转化为灵元,速度不慢,而且不用打坐,这才是最妙之处。迎着皎洁的月光,陈云生继续练刀。月华照在闪亮的刀锋之上,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清冷犀利的刀光,小山谷不大,却到处都充斥着凄厉的刀意。
这次是陈云生修炼的最努力的一次,也是进境最快的一次,青云刀诀中关于运刀,挥刀,劈刺,轻点等等技巧在往复于两山之间的刀锋之中都得到了印证,速度既快,方位仍不失准头,经过一夜的努力,他已经可以同时控制三柄刀在两息之内击中两山目标,剩余七柄需要三息到五息之内完成。
灵元不是问题,元神近乎于无限,普通人修炼半个时辰便头痛欲裂的法宝分形,对于陈云生来说如同小菜一碟。不时抓上一把灵粟塞入口中,便如同在腹中开凿了一个不断冒出灵元的泉眼,一股股精纯的灵元散播到陈云生的周身经脉,然后在指尖消耗掉。
这青云刀诀仿佛为他而设的一般,第三式十刀,竟然在一晚上便融会贯通,这本是寻常修者三五年之内才能彻底掌握的。若不是飞云子临走时对“勿在浮沙筑高台”强调再三,他都有心尝试第四式——百刃了。
在天色近午的时候,陈云生终于在两息之内完成了六柄刀往来于两山之间的尝试。神念无限,灵元无限,并不意味不需要休息,就算以陈云生身体的强健程度,外加上修为的扎实程度仍然无法抵御如此高强度的修行。屈指算来,他已经在两山之间不停操刀十六个时辰了。
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他将麒麟斩收起,迎着山间的清风,俯身于一块大石,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居然陶然入睡。
第九十七章势与术
入夜的冰冷将陈云生逐渐从睡梦之中清醒,四周的一片湿漉漉的,虽然是夏天,可是白露微寒,几只寒鸦在枝头栖着,明月当空而照,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二十多天,月亮却已经盈满。
莹白的月色之下,陈云生感觉周身被一股精纯的金灵气包裹着,这种熟悉的感觉每天晚上都会有,只不过今天格外强烈。
“金灵?”
他下意识想到了自己那个出生入死的伙伴,他沉睡了足有二十五年了,神念触碰了一下纳虚戒底部那块紫金,却没有任何回馈。虽然猴子仍没有清醒,不过这点改变足以令陈云生欣喜。站起身来,继续完成飞云子留下的任务。
山间顷刻间满溢刀意,刚才栖枝的几只寒鸦“扑棱棱”受惊而走。十柄闪烁的麒麟斩不停往返于两山之间,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留下十道冷冽的光华。
。。。。。。
海边那间略显残破的小木屋之中,那个清丽的女尼身畔规矩地站立着一个二八清秀小尼姑,正是妙空儿。
“妙空,这次明月台是一次了却因果的机会。”不知活了多久却仍有年轻容颜的红拂轻轻说道。
“弟子给师父丢人了。”妙空儿垂下头。
“你心境高傲,这次吃点亏并不是什么坏事。那晚出手的高人已经手下留情,人家是看不上你的境界,没好意思取你性命,这件事等你修为到了再去解决。这次明月台你要来教训那个曾经让你受伤的和尚,我来教训那个坏了我好事的杂毛飞云子。”红拂咬了咬牙,对于上次被飞云子算计的事情耿耿于怀。
“师父,我们这样做对吗?师妹似乎对那人动了真情。”妙空儿说出一直压抑在胸中的话。
红拂良久不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往事。世间的对与错有岂是表面那么简单,红拂一生之中只开启了一次佛眼,却朦胧间看到了柳晓山的未来,那并非是她愿意接受的结果。
“晓山自有她的因果,我们这次出手只为了自己的因果。”红拂倔强地说道。从她入佛的第一天,自己的上师就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操持着一切因果,就算有朝一日你看到了,也不要枉自干预,因为一切都是徒劳,只是令自己深陷其中。
。。。。。。
公孙行本不愿费劲巴哈地去低三下四的讨好天痕道人,在他心中,只要师父肯出手,外加银沙的四大国师还有自己的两个师兄,在擂台上荡平陈云生之流如同碾碎一只蟑螂一样轻松。
可是晨星子刚刚送来的一封书信让他彻底崩溃,“去请天痕道人出手”,信中明确的表达了这份意思,没有半点含糊。可天痕道人的自负在金沙和银沙是出了名的,让一个平日眼高于顶的太子去请同样眼高于顶的人真如同杀了他一般难受。
看着左坷煞白的面色,公孙行没好气地说道:“不如我们不去了,直接回禀师父说天痕这尊佛太大,我们请不动。”
左坷一脸难色,师叔这份纨绔在银沙是出了名的,但是师祖的严酷也是出了名的,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等犯上的事情。
“师叔啊,还是去一趟。大不了我们不求他,只将师父的意思转达。反正也不会掉一层皮,若是按照你的办法行事,被师父察觉,倒真有可能掉一层皮。”左坷面有菜色地说道。
“也只有如此了。”公孙行望着身前如山一般的台阶,叹了口气,对于他这样的王储而言,仍有不得不妥协的事情。
与此同时,仍在无名山谷中勤练刀诀的陈云生浑然不知两位跺一跺脚就能令青洲乱颤的绝世大修士居然如此轻易地加入了他的对手一方。看着满天飞舞的麒麟斩,陈云生颇有几分得意,这种感觉不常有,然而每次怀有之时便是有绝大进步之时。
飞云子只不过在万千练刀的法门之中给他随便选了一条,苦心孤诣之下,陈云生居然在短短两天两夜完成了别人要花费数月才能达到的境界。这除了和他绝顶的天资不无关系,另外便是和他近乎于无限的元神有关。加之阅书无数,越是练到后来,每一刀都仿佛印证了曾经阅读过的刀诀中记载的玄之又玄的条目。
眼看红日东升,十柄刀之中有八柄已经能在两息之间纵横两座山头。红日给山谷蒙上了一层火红的外衣,绿树和鲜花尽情释放者夏日特有的生命力,陈云生每一刀挥出,都仿佛融入这充盈这勃勃生机的山谷。
如果说刚开始练刀的时候他尚不能心无旁骛,此刻整个人仿佛都化作十柄长刀,说是人刀合一有些过分,不过至少达到了心中有刀而手中有刀的境界。
在日头彻底生上中天的时候,陈云生终于在两息之间完成十柄刀的往复。当他收了麒麟斩之后,天空中仍然遍布嶙峋的刀意,就连习惯在山谷中觅食的雄鹰和不得不敬而远之。
“师父。”
对于徐白露的出现,陈云生稍感惊异,一心在刀上,就连元神强大至斯的他也没有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看着这段日子躲在房间里不出的小徒弟,陈云生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你来做什么?”
徐白露略带腼腆地说道:“弟子在修行上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原本请教师兄们也可以,不过总归觉得不那么放心,只有出自师父之口弟子才能安心去修炼。”
陈云生心中暗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被飞云子轻轻点拨了一下,原本充满迷雾的修行变得云开日现,那些模棱两可的东西变成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你说。”
“当日师父赐给徒儿两本剑诀,一个是‘登峰剑典’,一本是‘微尘一剑’,徒儿两本同时观看,在入门的时候两本书也算是殊途同归,可是越到后来,差别越发的明显,后来居然到了泾渭分明的地步。那‘登峰剑典’强调的是剑势的重要性,而‘微尘一剑’强调的是剑术的重要性。徒儿着实不知道应该重视哪一方面。”徐白露眉宇之间带着忧虑,这个问题想来必然困住他好久了。
陈云生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同样存在于自己的刀诀修炼之中。所谓剑势,是本为飞剑化形之后才有的高深剑诀,是飞剑精髓的体现,威力更大,形态上千变万化,本是御物之道通向更高层次的体现。
不过陈云生这些日子的修炼之中发现,所谓的剑术并非完全不入流的东西,就如同他在练刀,速度、轨迹以及角度等等只有精确到分毫级别,才能够在两息之间往复于两山之间,而这些形而下的东西都属于术的范畴。
想了一会儿,陈云生看着徐白露说道:“拔剑,咱们师徒对上两招。”
徐白露呆呆地望向陈云生,犹豫道:“可以吗?”他可见识过陈云生杀人的情景,那份彪悍记忆犹新。
“当然可以。”
陈云生的麒麟斩已经握在手中,没有运转灵元,刀锋只是一层淡淡的橙色光芒。
徐白露从陈云生赐给他的三柄飞剑之中调了一柄顺手的,握在手中,青灵灵的剑锋寒芒四射,经过这些日的苦心修炼,剑锋沾染了主人的气息,变得更加耀目。
陈云生毫不留情,挥刀便砍,虽然没有修炼过青云刀诀之中藏拙一式,可是精通了那部无论在术和道的层面上都不逊于它的凤鸣刀诀,陈云生这一刀下来气势还是有些惊人的。
没有修到金丹的徐白露自然无法炼化出本命之物,至于化形如意一说还差的远呢,他只不过刚刚摸到了剑势的门槛,感到头顶那柄刀比之以往都巨大,徐白露知道师父用上了刀势。
横剑举火烧天,明知道刀势难挡却偏要挡上一下,这便是登峰剑典的要义,置之死地而后生方为登峰。长剑上掠起一层青芒,却也不是直挺挺地去迎着那柄锋利无双的麒麟斩死磕。剑锋轻快地向下倾斜,麒麟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