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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在西看台上的左坷惊呼了一声,显然这个法术出乎他的意料。
一旁的公孙行长长出了口气,摆弄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道:“这个右坷关键时候还是给力的,这小娘皮多少有些危险了。”
左坷显然从公孙行口中听出了那么一丝怜香惜玉,这对于仍在奋战的师兄有些不公,他早就在心中对这个见到漂亮女人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的公孙行腹诽了一千遍。
右坷睥着飞在半空的江雪芹,冷冷说道:“你若认负,我便收手。否则后果很难预料。”
江雪芹虽然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有些莫名,不过让她认输却是不可能的。她淡淡看着对方,匆匆说道:“有什么本事就放马过来。”
右坷一瞪眼,十几根粗大的锁链迅速向天空缠去,江雪芹轻松挥舞的剑诀,挡开那十几根锁链,虽然看着云淡风轻,可每一剑刺出的都不轻松,从剑身到剑柄,再到她的手掌都轻微地震动着。识海幻化的世界之中,天空中闪烁着一道道光痕,这是对飞剑控制不力的表现,若这些铁链的速度再大,恐怕就很难控制住飞剑了。
右坷猛然间打出一道法诀,又有数十根黑色的锁链遮天蔽日一般向江雪芹射去,那些没有射出的锁链在擂台上摇晃着,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
汗水从江雪芹的鬓角淌下,顺着粉颈沾衣。
将一滴晶莹的汗滴打飞,江雪芹手腕一翻,抛出白虹剑,双指在剑柄末端一弹。顷刻间,宝剑放出一蓬灿烂的霞光,亮白的剑身竖立于半空中,宛如一朵倒悬的莲花一样,无数飞剑的影子从中心的那柄剑上向四周扩散开去。这些影子的颜色越发的真实,最后变作真正的飞剑。飞剑一层一层的脱落,犹如一支绽放不败的莲花,刚开始剑锋的数量只有十几柄,三息之后居然变作数十之多。
数十柄飞剑呼啸着扑向那些黑色的锁链,在半空中绽放出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火花。清脆的击打声响彻擂台上空,比起之前的惊心动魄,这场比斗显得雅致的多,就连这一串如同击磬的撞击声也令人心旌意摇,如同奏乐。
四周观战的看客们一边交头接耳的一轮着战况,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只有这通天彻地的修士才能带给他们的视觉冲击。
有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不少连自己所居住了村落都没有出过的金沙百姓而言,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斗法,此生无憾矣。
江雪芹终于释放了自己全部的剑意,闪着白光的飞剑犹如满天游动的鱼,从容不迫,抵挡着呼啸而来的黑色锁链。飞剑在江雪芹周身聚集成了一个方圆数丈的白色光团,剑光凛冽,黑色锁链的攻击虽然猛烈,可想要入得光团半寸也是不可得的。
女子脸上露出沉浸在乐事上特有酣畅,纤手挥舞,白虹剑真的如同惊鸿,每次都将那些不断卷起的黑色锁链击垮。
右坷脸上露出了一种执拗的疯狂,眼中闪射一丝微光,那些链条在他强力的驱动下,一次次被击退,一次次又发起攻击。如果此刻有人贴近他,便能听到从他口中发出的一阵阵低沉的“嗬嗬”声。
陈云生看到满天的飞剑,终于坐直了身体,他默默闭起了眼睛,依靠元磁感受着剑与锁链之间的力道。在他的识海之中,数以百计地飞剑和锁链是那么清晰,一道道元磁线贯穿于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之间。每一次碰撞,元磁线便迸发出一个细小的突起,每当一条光滑的元磁线崩裂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定有一次巨大的撞击。
他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徐白露兴奋地站起了身子,双手紧紧按在前面的扶手之上,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
“你能看到江师姐一共分了多少剑吗?”陈云生问道。
徐白露没有料到师父的陡然发问,呆了一下,才支吾说道:“大概,大概有两百的样子。”
“一共两百五十二柄,这应该是她的极限了。比起当年在太白峰的时候,她长进了不少。我记得当年她尚在筑基期就能剑势化雨,剑势化丝,只不过在威力上有所欠缺。没想到这些年,你师姐居然舍弃了化形上已有的修为,潜心在剑势上求索,终于有所成。”陈云生话语之中透着一丝欣慰和感慨。其实若单论御器,江雪芹远胜于他。
看到徐白露不说话,陈云生以为他被江雪芹的飞剑本事所折服,便说道:“若你好好修炼,终有朝一日能有她这般的本事。”
徐白露摇了摇头,说道:“徒儿只觉得师姐浪费了这般多的飞剑。”
陈云生感到奇怪,蹙眉问道:“你有何见解?”
徐白露指着满天的光彩说道:“这些剑看似形成了一个剑阵,可实际上相互之间配合却粗陋的很。如果好生搭配,相信一半的数量就能拿下黑脸的汉子。”
陈云生面上平静,心中却极为惊讶,一个对阵道丝毫不通的人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简直匪夷所思。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难道上苍收回了徐白露施展五行法术的权力,便赐给了他绝佳的御剑天赋?
徐白露看到陈云生半天不语,忐忑地问道:“师父,难道白露所说孟浪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破壁
陈云生摇了摇头,坦然道:“你说的很对,雪芹她对阵道不解故而很难在剑阵上有更高的成就。”他目有深意地看了徐白露一眼,又道:“你想不想在阵法上有所成就?”
徐白露清秀地面颊上露出一抹羞赧,低声道:“师父已经传授了弟子很多东西了。‘登峰剑典’和‘微尘一剑’中尚有很多地方弟子不解,故而不敢贪多。”
陈云生越看徐白露越觉得顺眼,从纳虚戒中将那本《归藏阵道》拿了出来,放在徐白露的手中,说道:“这本书是为师偶得之物,今日既然说到了阵法,你便和此物有缘,拿去好好参悟,阵道一途博大精神,一旦入门便要每日研习,否则就如逆水行舟。”
徐白露抚摸着那本古旧的书皮,书皮上凹凸的沧桑感渗透到他的手指之上,他一脸激动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头被什么东西哽住。
远处的无念将这幕看在眼中,不由得摇晃起那颗锃亮的脑瓜,口中喃喃道:“我说你与佛有缘,你还万般抵赖,连授业都能和缘法沾上边,哪天让师父度化了你。”
此刻擂台之上有了变化,右坷脸上狰狞的神情越来越盛,那些黑色的锁链越发的粗大。锁链逐渐在江雪芹周身五丈处聚拢,虽然无法突入那圈剑锋,却不妨碍锁链聚集成为一个硕大的黑球。
擂台之上所有的黑索全部伸向的空中,仿佛一根根来自九幽的索命之手。这些铁链不断挤压着江雪芹周身的剑壁,发出一阵阵咯吱吱的金属摩擦声,犹豫来自幽冥巨兽打磨利齿的声音。此刻人们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只能看到一圈圈,一叠叠,手臂粗细的黑索,蠕动着,翻滚着,不断向中心聚集着。
人们对于江雪芹的同情和担心越来越多,四周爆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不少人看向右坷的眼神中流露出鄙夷的神情,在这些朴素的金沙民众心中,外表美丽的人心灵自然美丽。若非如此,至少右坷那如同野兽一般的神情让人无法和善良联系在一起。
公孙行的耳朵很好,四周的议论他听得一清二楚,对于这些非议他嗤之以鼻,然而却不代表他对右坷很满意。
左坷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过多的担心令他脸色更加苍白。这些动作落在公孙行眼中,都让这位银沙的太子爷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为什么不用‘幽土龙诀’?用那个术不是很容易便搞定了吗,何必用这土牢费劲不小的禁锢这女子。”公孙行一边皱眉,一边不悦地说道。
左坷将手中微湿的手帕丢在茶几上,言语中仍然充满恭敬,只不过不再殷勤罢了,“师兄自然有他的想法,还请师叔耐心等待。”
“切!什么想法,分明是看上那个小娘皮了,怜香惜玉的心比我还强,什么东西。”公孙行嘟着嘴,愤愤地骂道。
“师兄登台不过三支香的光景,此刻天色尚早,师叔不如再添一盏香茶。不知怎地,我觉得此地的茶叶格外的香醇,比之太虚宫强了不知一倍,真不知道师爷是怎么选茶的。”左坷煞有介事地打着岔。
“这茶也算好?那是太虚宫的人没见识,下次等我收到好茶给你们拿上一担两担,长点见识,别让人家笑话。”公孙行骄傲地说道,不知不觉,便被左坷引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北看台之上的气氛明显比东西两座看台更加轻松,这座看台上坐着皇室,金沙的将军们,以及管理擂台的战修和文职官员。莫说战修,就是这些没有修为的文官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至少表面上不露出惊讶的神色。
柳一生不断摩挲着手中一块碧玉的貔貅,貔貅双眸血红,那种颜色仿佛在天地间不存在一般。今天这场斗法让他感慨良多,突然感觉到自己老了,而世间后起之秀却层出不穷。龙川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优秀,让他隐隐起了一丝爱才的念想。
身旁右手边的太子柳石涧紧盯着擂台上那团黑色的锁链,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如同冰霜一般。
柳一生转过头,端详着这个自己子嗣之中第一个步入元婴的儿子,问道:“你在想什么?”
柳石涧依然端详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默默说道:“儿在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修为能否达到这等的高度。”
柳一生莞尔道:“你现在老了吗?”
柳石涧转头,低眉恭顺道:“不老吗?在凡人之中,能活到百岁之人,已经算很老,很老了。”
“可我们是修士。”柳一生补充道。
“我这百年时光中,用来修行的时间占去十之六七,饶是如此,还有许多外丹的辅助才到达此等境界。若是普通修士,说不得九成的时间都用在修行上了。就算活的五百年又有什么用呢?”柳石涧言语恭顺,可话语间却有自己的想法。
“你整日在想些什么?”柳一生感到错愕,不料自己的长子居然有这样一番言语。
柳石涧为父亲斟上一盏茶,碧绿的茶叶在茶杯之中浮沉不定,他缓缓说道:“父亲,我常常想上苍让修士来到人间的意义。难道真的要做这世间的主宰吗?”
“不然,又如何?”柳一生问道。
“石涧不才,认为修士来到世间的唯一意义便是守护,为了守护这一方生灵存在,如果生灵不在,我们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柳石涧声音低沉地说道。
柳一生听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儿子怎么会有这样一番匪夷所思的想法,看着柳石涧清癯的面庞,他喃喃说道:“在金沙,好好做你的储君便是对这方生灵最好的守护。”
柳石涧正要答话,只听得擂台上传来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两人急匆匆看向擂台。只见那个黑色的巨大锁链球似乎突破了重重剑壁,急速地向中心聚拢而去。黑色球体坍缩的速度很快,不少人心生惋惜,就连柳石涧也不由得紧紧按住自己的手腕,直到那块皮肤变得发白失血。
就在那团黑索坍缩在方圆丈许的时候,从重重黑幕之中透出一抹青绿的光亮,光芒虽然细小,却极为明亮,紧接着第二缕,第三缕接二连三地破壁而出,黑索坍缩彻底停止。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人们屏气凝神,安静地看着擂台上那团如同死物的黑索。擂台之上的右坷撩起散乱的头发,眼光迷离地看着那团黑索,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解,在他心中,明明胜券在握,为何土牢术再度失效。
就在这一刻,黑色锁链球开始剧烈的抖动,一道通天彻地的光芒洞穿而出,人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江雪芹和那柄长剑化作一体,巨大的剑身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冲向呆呆发愣的右坷,剑锋扫过擂台之上的黑索,便如同秋风之于落叶,那些黑索尽皆被斩断,而后落入尘埃,消陨无形。
就在人们还都沉浸在江雪芹香消玉殒的悲伤之中时,面对这一突变,西看台之上赫然站起一人,正是公孙行。他竭斯底里地呼喊道:“右坷,你小子输了就别来见我!!!”
这一声将右坷从惊骇之中转醒,他眼眸中此刻尽是那团巨大的飞剑撩起的光芒。右坷双手使劲拍在台面上,剧烈的冲击令他的双手肌肉被撕裂,鲜血深入台板,那些颓败地低下头颅的黑色锁链再次仰起头来,飞快向右坷身前聚拢,逐渐在他身前聚拢成为一面黑色的盾牌。
江雪芹眼中尽是决绝,飞剑和自己融为一体,冲向那团黑色的盾牌。锁链上传来的轻微阻碍在她心中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刚才在土牢之中她完成了这道终极剑诀,虽然破壁的方法还有几种,可她喜欢用剑。
黑色的盾牌发出一阵阵哀鸣,右坷用血召唤出的黑索只不过让江雪芹慢了半分而已。两息之后,盾牌四分五裂,盾牌后的右坷却已经消失不见,徒然留下一阵清风。
巨大的剑锋扫中右坷待过的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