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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森水清
1。我要考状元
茫茫夜色笼罩中,启明星在东方的天际发出微光,沉沉雾霭阻挡着远方的景物,令得屋外的一切模糊不清。()在一月份
的冬天清晨,太阳似乎还远在地球的另外一边,四面依旧一片黑暗,浓浓的寒意就算在屋内也冻得刺骨。
远方隐隐一声鸡叫,正在熟睡中的覃易蓦然一惊,想睁开眼来,却发现仍睡意浓足,两片眼皮胶粘着似的,困难无比。
没办法,昨天晚上又失眠了。于是心里默数:“一,二,三……一,二,三…”,如此反复几次,似乎把困意驱走不少,把被子一推,跳起床来,寒意扑面,覃易哆嗦着穿衣,洗脸刷牙,冰冷的水冻得他手发紫,禁不住骂:“这他娘的鬼天气,实在是冻死人了……老子为什么就那么命苦呢!”
实际上现在才是凌晨,小寒刚过,大寒马上到来,一年中最冷的时间,早晨让人冷得无法忍受,一般人只怕还要在床上缩一两个小时才起床干活,但作为一个高三的学生,巨大的升学压力令覃易不得不早早爬起来看书学习。
其实并非是覃易志高勤奋,他有不得不认真读书的理由,因为他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
百年不遇的寒冷让这南方的城市上空都为之飘雪,但经济危机的寒潮更是冻人骨髓,在这场金融风暴中,覃易的父母双双下岗,本来就只够温饱的家庭经济顿时困难见拙。申请街区的下岗救济金又是文件重重,手续繁琐,没有一点关系的父母只有无奈的等上几个月才能拿到那可怜的两三百块的救济金。
再有几个月。覃易心里默默地想,再有几个月,就到高考了,以自己的成绩,考上重本没问题,但自己给自己订的目标不止于此,自己的目标是高考状元。一旦考上高考状元,不但学校有奖励,县市里有奖励,街区有奖励,许多大型的公司为了宣传,也会有奖励,甚至平时瞧不起他们家的亲戚朋友也会闻风而动。县市里高达几万的现金奖励足够他们家用上好几年了,这样覃易就能为家里分忧了。
其实,不单是为了父母,也是为了覃易自己……
床头的时钟已经指向五点二十分,覃易掏出英文课本,认真的读起来,读完两篇后记一下每天必背的单词,听二十分钟的听力,再抓紧时间做一份昨晚没有做完的物理高考模拟试题,这样他早读的时候才能有时间去读那晦涩难懂的文言文。
到了七点半钟,覃易便收拾东西,准备去上学,这个时间刚好能让他吃个早餐,并在八点之前赶到学校。
不知为什么,覃易感觉到自己今天状态异常,通体无力,太阳穴崩得发紧,心脏里仿佛压着千斤重大石似的非常不舒服。刚才背单词的时候,记忆力更是出奇的差,往常读几遍就能记住的单词,现在几乎要背上几十遍才能记住。
这种状态和他以前感冒发烧时很相像。
莫非自己是病了吗?
出门之前,覃易顺便照照镜子。
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
“妈的,这货就是老子?”
饶是习惯了自己的萎琐形象,覃易也都差点没认出里面的人来:镜里面是一张苍白得可怕的面孔,额头上露出青色的血筋。未梳理的头发乱糟得像个被炸翻的鸟窝,眼白里布满了条条血丝,瘦削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倒,这简直就是个久病未愈的痨夫。
镜中的人肩膀耸起,带着明显的背驼,再加上那差得不能再差的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镜中之人是个老头。
这就是他,覃易,先天体弱且驼背的五级残废,被同班同学称为“老头子”。每次看镜子覃易就想苦笑:上天为什么待他这么残酷?要是我有星辰传里的秦羽十分之一那么幸运就好了。
因为驼背,从儿童起,覃易受尽了白眼和欺凌。尤其是代表集体温暖的学校,更是让覃易体会惯了人情无情,冷暖炎凉。众人的排斥,路人的白眼,人际关系的缺乏养成了覃易懦弱孤僻而又愤懑阿Q的性格。
覃易早就看到了自己前途的渺茫黑暗,他的父母无官无财,何况现在又失业了。
而覃易本身无一技之长,身伴残疾。所以他唯有拼命苦学,希望被称为现代“八股文”的应试教育能帮助他,让他在高考中迈进门槛,那样似乎他的人生还有一点点希望。
所以尽管所有人都认为他懒惰萎琐,毫无前途,垃圾一个。但覃易对于学习却从来不敢放松。高考关系他后半生的幸福。
先天性的体弱多病加上长年伏桌学习缺少运动,进入高中以来覃易的身体更是差了几分,常年苍白着脸,脸瘦颊骨,非常像是社会上嗜吸白粉的上瘾人士。
可是,覃易虽然体弱多病,往常的脸色也断然不会差得如此可怕;因为现在镜中的人简直就像是一只脚快要迈进棺材的病叟。
难道是昨晚一晚失眠的后果。
覃易想起昨晚害他没睡好的罪魁祸首,那个奇异的现象。
是这样子的:
昨晚覃易照例学习到十二点半才睡觉。临睡前,覃易关窗,无意间感到瞳孔中有光芒一闪。他抬眼一看,一抹红光出现在窗户外边的西方夜空上,正对着他的窗子冲来。红光里裹着一团雾气,若有若无,仿是梦幻。
但红光是真实存在的,且速度超过他的想象,乍看非常遥远,但当他眨眨眼间已经来到窗外,近在咫尺。红光笼罩了整个天空,照亮了覃易和他身后的整个房间,而且红光中有一个物体,如山般巨大,汹涌的声势仿佛会把整幢房屋压垮。惊得覃易面无人色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失控摔倒在地上。
“呼呼呼……。”覃易躺在地下。心脏剧烈地跳动,冷汗涔涔直下,向来他就没有什么胆量,在这时候更是五体投地趴在桌下一动也不敢动。等了半响毫无声息,覃易壮着胆子爬起来察看,一片寂静,红光已经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就像从来未出现过。
覃易怀疑他自己是学习劳累过度大脑出现了幻景。但所受的惊悸久久不退,以至于一整晚脑子里都是那妖艳的红光以及那红光里的模糊物体,那一瞬间他仿佛看清了看清楚了那圆扁形状的物体,但奇怪的是他无论怎么费尽也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辗转难眠,心里莫名悸动,以至于到凌晨三四点才身心俱疲地沉沉入睡。
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早上起来,他就变成了这样子。
但就算是失眠也不会变成死人似的脸色吧,覃易大声咒骂昨天晚上的红光。
没办法,覃易咬咬牙,安慰自己:身体不舒服只是一两天的事,尽管看起来难看,总不会死人,学习却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天也不能拖。多学习一些自己成为高考状元的机会就多一点。
别人生病可以请假,不代表覃易也可以,他没有那种奢侈的时间。
所以……覃易破例梳一下头上的草窝,再使劲摩挲那死灰的脸颊,直到那一片惨白上焕出一点红晕,整个人有了一点人样,才摇摇晃晃地推开房门,他母亲早就准备好早餐放在桌上了,她唠唠叨叨地道:“读书要有所节制才行啊,你看你,整个人成什么样子了,我和你爸早就叫你去看看了,我和你老爸虽然下岗了,但以前也存了点钱,看病的钱还是有的,别省这种钱,天有三灾六福,人有三长两短,别万一得了什么病才好,晚上放学回来我和你去看看吧,啊……。”
覃易看看碗里,是猪肝瘦肉粥,覃易心里一酸,这并不是家里的常菜,而是他个人的特权。平时午餐晚餐家里都是变着花样换素菜,隔三五天偶尔会来点荤,但他的早餐却是天天雷打不动猪肝瘦肉。不用说,他父母的碗里肯定是伴咸菜。
不过习惯的沉默和内敛使覃易并没有说什么,实际上说也没用。他三两口喝下粥,就要去上学。他母亲在后面继续唠叨:“外面很冷啊,风又大,很容易感冒的。你别只穿那么一点衣服出去,穿多两件吧,你不是有件厚点的风衣么……。”
覃易不耐烦的道:“好啦好啦,我已经穿了四件衣服了。”推门就走了。
覃易刚进课室门,就听到鼎沸的读书声和吵闹声,在没上课之前,课室里永远像个市场,几十张嘴在那里,想不吵杂都难。
很多同学已经开始读书了,高考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它使高三学生分成截然不同的两派,一派是学习成绩好,老师夸奖,父母喜爱的,这类学生一门心思想考上大学;一派是学习成绩差,老师厌恶,父母责骂,他们是一罐子摔破,只等着高中毕业谋个出路了。
因此得过且过的另外一些人就无所事事,有几个男生逗着班里比较漂亮的女生说笑,只逗得她们笑得花枝招展,惹得早读的男生女生注意力大为分散。男生们自是很羡慕那几个能接近漂亮女生的男同学。
走进教室的覃易心里极为不屑:靠,这算什么,很了不起吗?又不能摸又不能干。等老子考上重点大学,以后挣大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学生妹,御女,熟妇,人妻,三P四P五P六P七八P……有钱要什么就有什么,眼前这些杂草恐龙以后送给老子老子说不定都还要考虑一下。覃易陷入功成名就,众人抢着擦鞋的美美幻想中。
说起美女,永远是现在荷尔蒙分泌正在旺盛的覃易的痛。外表邋遢萎琐,驼着一个大背,女孩子见了他无不皱眉躲避,唯恐碰到覃易惹上霉气。不嗤笑覃易已经谢天谢地了,覃易又怎么会明知结果还去碰个头破血流呢。所以他只能挟紧裤裆,收起**,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和意淫上。
初恋,是人都会有。覃易也不例外。他的初恋就在这个班上,现在的班花月静花。长得很是漂亮,发如瀑布绵缎,面上白里透红,嘴唇小巧殷红。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始终带着一丝媚意,很是电死了不少被她看过的男生,覃易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月静花早在两年前,高一的时候已经名花有主,据说还曾经打过一次胎。这两年越发会打扮起来,超短裙,肉袜,吊带裙,看花了男生的脸,带起了女生中穿超短裙的潮流,她自己的名声也始终不太好。
关于这些,缺乏人际沟通的覃易当然不会知道,他以为月静花只是个漂亮而多人追求的女生而已。况且偷偷看几眼,意淫一下就是他能所做到的极限了。殊不知他偷偷看月静花的举动早在N年前已经被人得知,成为同学流传的又一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型笑料。
意淫中的覃易忽然脚步一滞,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整个身体有如腾飞而起,紧接着鼻子一痛,脸蛋已经结结实实地摔在课室的水泥地板上。
耳中听到哄堂大笑,覃易摸摸鼻孔中流出的血,撑起身体,脸上已经习惯性的换上一副惶恐讨好的笑容。
回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一条挺拨有力的腿照例横在课桌走道上。这条腿的主人属于“一哥”,蓝少一。此时蓝少一正满脸灿烂的笑容,“抱歉”地道:“哎呀!不好意思,覃易,绊到你了吗?你摔得还真潇洒,五体投地呢!!喂,这个传说中的POSE我今天终于有幸看到了!谢谢你覃易!”
“咦!还流鼻血了。情侣要不要我扶你去医务室看一下?”
被压迫出来的笑容实际上很难看,它代表了主人的不情愿,和掩饰不了的愤怒和恐惧:“没事没事,怎么敢劳烦一哥呢,小问题,小问题……”
“一哥”又道:“痛不痛?我这样对你,嗯……绊了你一下,痛不痛?你对一哥我没意见吧?”一双眼睛睥睨着覃易。
覃易打个颤抖,他怎敢有任何意见,忙道:“不敢不敢,一点也不痛……唔,唔……我没,没意见。”
说出了这么没面子的话,全班人笑声如潮,有个男生高笑道:“果然是我们的好情侣,修养这么好,我看你会和乌龟一样,很长寿啊!”
覃易面涨得通红。
蓝少一是个问题学生,还是标准的社会流氓。整天不是闲逛就是打架勒索,据说他的辉煌记录是他高一时曾经一个人拿一把刀砍伤了五六个同样是问题少年的本校高二学生,在少管所呆了几个月才回来。就算是学校里高高大大的学生看到他也要闪着走。如果覃易敢有意见,那就不是一点点鼻血的问题了,只怕会是一大滩鼻血。
抹抹摔倒流出的鼻血,覃易想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但“一哥”还不放过他,捉着他的手道:“情侣,听说你喜欢月静花,是不是啊?”
这话一出,覃易猛然吓了一跳,脸涨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他本来就口齿笨拙,这下更不知如何回答。
忽然被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破自以为隐秘的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难堪和屈辱。
覃易勉强笑道:“绝对……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一哥你听错了吧?”
一哥啧啧笑道:“哎呀,现在的年青人血气方刚很正常嘛,没必要害羞呀,来,给一哥说一下。”覃易撇一眼月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