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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师道的租米钱税也必须废除。后人道官祭酒,愚暗相传,自署治箓符契,授人职契箓,取人金银财帛。治民户,则恐动威逼,教人峗愿,匹帛牛犊,奴婢衣裳,或有岁输全绢一匹,功簿收丝一两,众杂病说,不可称数!
老君曾有言:“吾初立天师,授署道教治箓符契,岂有取人一钱之法乎?喻如生官署职,有财钱若干。吾今并出新法,按而奉顺。从今以后,无有分传,说愿输送,倣署治箓,无有财帛,民户杂愿,岁常保口厨具,产生男女,百灾疾病,光怪众说厨愿,尽皆断之,民有病患,生命有分,唯存香火,一心章表,可得感徹,唯听民岁输纸三十张、笔一管、墨一挺,以供治表捄度之功。若有道官,浊心不除,不从正教,听民更从新科正法清教之师。”
葛洪接过来道:“老君早年下凡见天师道竟荼毒至此,痛心疾首下传出法旨,然而终究心存慈悲,不忍毁去凡间道门,如今,这幅担子便由我辈接下了,不知云将军还有何提议?”
第三九五章正一道
云峰淡淡道:“在下以为,还须增加戒律和斋仪,戒律须以仁义礼智信为本,而斋仪亦极为重要,是修道长生的重要环节,建功香火,斋练功成,感彻之后,长生可克!而现有天师道斋仪混乱不清,又保留有原始巫教杀牲血食、疯狂自虐等落后习俗,被佛门及士人嘲笑非议。道门斋仪应分而立之,如奉道授戒斋仪、求愿斋仪、超度亡人斋仪、道官受箓斋仪等。当然,在下非是道门中人,仅能提供条思路,具体如何制定,若吴普真人与稚川先生认为可行的话,还请两位费心了。”
葛洪捋须道:“确是如此,如今佛门有一整套仪式,道门却依旧沿用土法,长此以往,必将佛涨道消,此非道祖所愿,云将军有心了,贫道会与那老家伙细细思量,云将军若有其他想法,不妨一并说出,今rì可真令贫道耳目一新啊,呵呵~~贫道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云峰微微笑道:“余下仅有三点,一是改进修炼法门,天师道的修炼方式很简单,只诵《老子》五千文,道民有病,道官为其祈祷,作三官手书,病人饮符水、叩头思过等等,稚川先生完全可用金丹大道取而代之。
二是整理道门典籍,为杂乱的道教典籍整理分类,依在下看,可分为三洞真经,即洞真、洞玄、洞神三大类!
三是修神仙谱系,如今有尊奉上古时期修仙得道的神仙真人。有遵奉元始天王为最高神。也有尊奉元始天尊或是三官帝君,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此外,由于佛教传入中土,神鬼仙灵也被大大扩充,诸如众多的天尊、道君、天神地祇、三十二天帝、五方帝君、十方度人不死之神、星官、五岳山川之神、yīn曹地狱之鬼官等等。而这些诸多神灵,名号变化无常,关系杂乱不清,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因此,在下建议,道门应编撰出《真灵位业图》!以图谱形式。按阶次排列出来,使杂乱的诸神仙有明确体系。在下初步构想了下,诸神仙可划为七阶,每一阶有一主神排在中位。其余分列于左、右位、散仙位和女仙位。
七阶的主神分别设想为:第一阶玉清元始天尊,第二阶玉晨玄皇大道君,第三阶太极金阙帝君李弘,第四阶太清太上老君,第五阶九宫尚书张奉,第六阶右禁郎定录真君茅固,第七阶丰都北yīn大帝。。。。”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近七百名左右仙、散仙与女仙,简直是如数家珍般的信手拈来,云峰一一详述着他们的来历出身。以及在人世间所造下的福泽,令在场三人皆是听的膛目结舌!
自从云峰开讲,荀灌娘再也没说过话,她原打算如果葛洪推辞,就试着劝说,却没料到两方一拍即合,倒无须多费口舌了。好容易云峰闭上了嘴巴,荀灌娘终于忍不住问道:“断山,你怎会对道门有如此jīng僻之见解?为师可从未见过你对道门有所涉猎。”
云峰神秘的笑道:“老师,您懂的。呵呵~~师门典籍!”
“你!”一瞬间,荀灌娘气的俏面煞白,如果不是顾忌吴普真人与葛洪在场,她早就一拳捶了上去!每次都拿这个当借口!这师门典籍还真是个百宝箱啊!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发着誓,以后再不问这类白痴问题了。如张灵芸诸女,对云峰的诸多奇思妙想从不追根刨底。问了自已生气,何苦呢?
葛洪与吴普真人也是无奈的相视一眼,他们曾多次推测过云峰的身份,却百思不得其解,云峰口口声声天师道神秘,其实在他俩眼里,形意门才真的神秘,天师道拍马难及!
葛洪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来赞道:“今rì听君一言,令贫道茅塞顿开,云将军对我道门确实是费尽了心力,既然如此,请云将军再起一名号,如何?”
云峰当仁不让,吟道:“道者,涵乾括坤,其本无名。所以陶冶百氏,范铸二仪,胞胎万类,酿酝彝伦者也。道起于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生,神得一以灵。不妨道名正一,吴普真人与稚川先生以为然否?”
“好,此名大妙!自此道门便名为正一道!”葛洪击掌叫好!
云峰又接着道:“正一道的传播,有利于劝人守礼向善,朝庭应会持支持态度,稚川先生在江东定下基业之后,他rì可传向北方,在下必倒履相迎!”
整个交谈过程,云峰绝口不提天师道的军事力量,在他看来,与天师道的斗争可一分为二,一是政治军事方面的斗争,这一点自然由他云峰来完成,另一方面是jīng神思想上的斗争,要想彻底消灭天师道,弥除其在民间的影响力,就要靠葛洪的正一道了。
葛洪也是jīng神一振,难得的郑重道:“贫道先恭祝云将军于北方荡平胡寇,复我河山!”
云峰连忙回了一礼:“多谢稚川先生吉言!”接着话音一转,又问道:“不知稚川先生可曾想过山门立于何处?”
“这个。。。。”葛洪一怔,寻思道:“要想扩大影响力,自然是设在长安与洛阳一带为佳,不过,如今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罢了。”说着,转头看向了吴普真人!
吴普真人连忙大袖一挥:“去,少打老夫主意!哼!休想扰了老夫清修!”
葛洪显得有些尴尬,其实云峰也有意把华仙门利用起来,这么大一个山门空着多浪费啊,于是忙不迭的给荀灌娘连打眼sè。
荀灌娘白了这人一眼,转头劝道:“师尊,咱们山门广阔,人员却不多,您平rì又居住在紫霞湖,即使外面喧闹也扰不到您,何况稚川另起山门,不但旷rì持久,而且耗资钜大。您看,刚刚结束的战争已掏空了朝庭的老底,恐怕朝庭也拿不出多少钱财来资助稚川了,如果由大户富户认捐,恐怕正一道没多久就会变成又一个瓦官寺,若道门把持于少数人手中而杜绝平民百姓于外,又如何能动得了天师道根基?岂不是有违道祖本意?那另立新教又有何意义呢?”
“哎~~”吴普真人叹道:“为师非是舍不得这片基业,而是不忍断了先师的香火祭祀啊,何况我华仙门诚心事道的能有几人?温峤、陶侃等弟子岂会真心事道祖?此事须慎之又慎啊!”
第三九六章解散华仙门
荀灌娘也明白吴普真人说的是实情,为难之下,向云峰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云峰略一寻思,展眉笑道:“华陀真人一生济民无数,单论功德便足以入列真灵位业图,只是我等世人不得而知罢了,如今既然省悟,理应把华陀真人尊为一方主神,接受天下万民香火朝拜,其香火盛况,岂不胜于华仙门单独祭祀?
若果是如此,华陀真人在天之真灵得知,必会欣然含笑,何况华陀真人行善济世的慈悲心怀也将为天下人口口相诵,他rì史书中定会留下重重的一笔!
关于华仙门诸多弟子的安排,也不难解决,只须把山门分为内外两院即可,受过奉道授戒斋仪,且一心侍奉道祖的弟子可入内院静修,而心怀俗世,志在红尘的俗家弟子,如温峤、陶侃、老师等名列外院,只须把山门稍做改造,无须大动手脚便可开坛立教,吴普真人以为是否妥当?”
“此法大妙!”葛洪眼前一亮,转头催道:“老牛鼻子,云将军设想的面面俱到,你意下如何?依贫道看,还是莫再犹豫了,快些应下为好。”
“这个。。。。”吴普真人现出了意动之sè,却仍然不表态,只是捋须不语。
见着吴普真人的表情,荀灌娘很快就猜出了这名老人的心思,华仙门当初是由吴普真人与樊阿真人、李当之真人共同创立。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只剩下了吴普真人独自支撑。云峰虽说的好听,不过是改个名字而已,究其实质,却等同于把华仙门变相解散,吴普真人再如何超然于物外,心里总是有些不舍。
荀灌娘暗暗叹了口气,接过来劝道:“师尊,您可记得咱们华仙门设立之初的宗旨是什么?不外乎为祖师报仇罢了,如今曹魏江山已然作古,目的早就达到了。(。门中却不抽身而退,反深陷入了朝堂争斗,以至樊阿真人与李当之真人两脉再无道统传下,而师尊您这一脉也是人丁凋谢。再不复当年的盛况了。
师尊您应该明白,门中的师兄弟都是各有各的打算,早被权势蒙蔽了心智,弟子担心,他rì您一旦羽化仙去,只怕门中立告分裂!这难道是您所希望见到的?严格算起来,如今北方国土沧丧,我华仙门亦须担上不大不小的责任,于天下万民实有着深重的罪孽啊!这难道是华陀祖师之真灵所希望见到的?
今rì恰逢断山起意改造道门,又把总坛设于我华仙门原址。您可万匆错失此天赐良机啊,一来可整肃门派,二来开宗立派乃无上功德,正可用以洗刷我华仙门犯下的滔天罪孽!说到底,正一道也好,华仙门也罢,不过是换个名号,您心里存道,又何必介意这些呢?师尊您好好想想吧?”
吴普真人面sè剧变,浑身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一颗早已圆润通透的道心里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荀灌娘的劝说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灵,关于这些,吴普真人并不是没考虑过,有时候他也会认为自已很失败,只是对于道的理解使他不yù理会罢了。可如今,已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
三人都不开声。默默的等待着吴普真人,云峰甚至都做好了在卢龙山替葛洪另立山门的打算,卢龙山面对大江,山势突兀,就在建康城南不远处,不失为一开宗立派的好处所。
渐渐地,吴普真人神sè轻松下来,长叹道:“也罢,倒是老夫过于着了形迹,灌娘,这你次是否打算随着云将军回返上邽?”
荀灌娘俏面一红,却强撑着使自已落落大方的答道:“不了,弟子还有些俗务未能了结,待断山下次下都,弟子再与他回返。。。”
吴普真人微微点了点头:“有担待方能有所成,不失为师的一番教导,灌娘你与云将军寿元悠久,也不必如寻常人般儿女气短,开宗立派之事便交由你与那牛鼻子cāo持,至于你那几位师兄,知会一声便是,反正他们早不关心门派里的事了。”
荀灌娘施礼道:“弟子谨尊师命!”
葛洪也意味深长的笑道:“良缘佳偶本天成,云将军,贫道再给你贺喜了。”
云峰陪着笑道:“谢过稚川先生吉言,对了,听闻稚川先生炼丹之道天下无双,不知有没有法子可以把海盐提纯为jīng盐?”
“哦?何为jīng盐?”葛洪一怔,立刻反问道。
云峰也是一怔,随后就想了起来,这时代还没有jīng盐,人们食用的都是颗粒粗大、sè泽略黄的粗盐,于是云峰详细的解释起来:“稚川先生想必知道,仲少于海门建有盐场,所得为粗盐,其实粗盐还可以再度提炼得到jīng盐,jīng盐细白无杂质,为盐中jīng品,制jīng盐需用到烧碱、纯碱与氯化钡,烧碱与纯碱随手可得,唯独这氯化钡较为麻烦,不知稚川在炼丹中可曾炼出过此物?”云峰也是没办法了,钡元素是十八世纪末由瑞典科学家舍勒首先发现,他不知道这玩意儿在古代是个啥名称。
果然,葛洪不解道:“何为氯化钡?”
云峰暗感头疼,整理一番言语,这才开口道:“钡是一种如金铁般的物质,可廷展拉伸,银白sè,燃烧时发出黄绿sè火焰。也是铜jīng炼时的非常好的辅料,一般存在于重晶石中,而且钡的xìng质非常活泼,可与大多数物质化合为另一种物质,氯化钡就是钡的一种化合物。”
葛洪沉吟不语,现出了似懂非懂之sè,没多久,又问道:“这重晶石又是何石?”
一瞬间,云峰气血翻腾,他有种想咬人的感觉,用现代术语和古人交流,真的很难啊,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