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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沉吟不语,现出了似懂非懂之sè,没多久,又问道:“这重晶石又是何石?”
一瞬间,云峰气血翻腾,他有种想咬人的感觉,用现代术语和古人交流,真的很难啊,偏生他仍是不知重晶石在古代的名称!荀灌娘见着云峰的焦急模样,不禁掩嘴偷笑,心里升起了种报复xìng的快感,叫你再拿师门典籍出来搪塞?这下好了吧?搬起石头砸到自已脚了吧?
好半天,云峰才理顺了思路,耐心解释道:“重晶石外形为大的管状物,有时如花瓣状,有时又呈分叉状,多存在于浅海的泥质、砂质岩石中,在风化残余矿床的残积粘土覆盖层内,常成结状、块状,也常与方铅矿、黄铜矿、朱砂等共生。”
说到朱砂,葛洪明白了,朱砂是炼丹必不可少的原料之一,随即点点头道:“贫道会留意的,一待山门设立,有了闲暇时间,便着手于提炼jīng盐。”
云峰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道:“那就拜托稚川先生了。”
接下来,云峰又与葛洪交流起了那有限的化学知识,虽说存有一定的障碍,但通过画图与比划,倒也勉强明白了对方想表达出的意图,尤其是葛洪,顿觉获益非浅!但是这三人心里却始终布满着重重疑窦,由云峰嘴里吐出来的词句从未见诸于任何典籍,如硫酸、盐酸、硝酸、氧气、氢气、二氧化碳、硅酸钙等诸多名词。
云峰又隐晦的提醒葛洪,点出了吞食重元素丹药的危害xìng。另外还特意提到了两样东西,一是硫酸锌、二巯基丙磺酸钠、二巯基丁二酸等解重元素中毒的药物,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希望葛洪能带给个意外的惊喜吧。
二是水泥,他希望葛洪能够把这个东西给搞出来,水泥不光在各行各业有着巨大作用,还对他推广马车、骡车,废除轿子有着无比伦比的意义,可惜,云峰只知道水泥是由石灰加粘土烧制而成,配方如何,工艺如何完全摸不着头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葛洪以及陶瓷工匠们的身上了。
这一趟清晨上山,直到下午,云峰才与荀灌娘告辞离去,并约定从明天开始便着手正一道之事。
刚一回到湖边,张灵芸就问道:“云郎、师尊,可曾见到了稚川先生?他又是如何答复的?”
云峰老老实实的把整个过程和盘托出,耐着xìng子听完后,张灵芸没好气道:“你呀!妾看你不把咱们师门给折腾光了,你就是不舒服,妾可有说错?”
庾文君也苦着脸道:“这下惨了,以后文君要变成外门弟子了,还有大师姊与师尊也是!哎~~正一道外门弟子,听起来就低人一等,都是将军您搞出来的好事!”
云峰嘿嘿一笑,也不答话,心里却转动起了该如何才能把天机门也给拆散掉的念头,天机门形如东汉时期的经学世家,组织严密,等级森严,凝聚力强,绝非华仙门这类松散的政治联盟可比。换句话说,如果甘卓出身于天机门而不是华仙门,云峰绝不敢轻易下毒手!另外透过诸葛菲以及与天机门建立的良好互利关系,云峰也没法使出强硬手段,一时倒也颇感为难。
正当暗含心事的时候,一名女罗刹来报:“禀将军,裴妃携东海王冲求见。”
“唉呀!妾差点给忘了!”张灵芸轻轻一拍胸脯,连声道:“裴妃于云郎你与师尊走后不久就来过了,她们母子打算回返晋陵,是专门来辞行的,你与师尊快出去见见罢。”
张灵芸虽然同情裴妃,却不愿意她母子俩来到这一片湖面,她也觉得东海王冲很讨厌。
云峰点了点头,招呼上葛灌娘向林外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裴妃与东海王冲正向里面眺望着。
第三九七章首位弟子
一待云峰与荀灌娘来到近前,裴妃便拉着东海王冲施礼道:“妾母子二人多谢将军这些rì子来的照料,如今王敦破灭,这就准备回返晋陵了,特来向将军辞行。。”
虽说已从张灵芸处得知了裴妃要离开,但真听到时,云峰仍是暗松了口气,这个女人的身份太敏感了,留在身边就是个不安定因素,于是赶紧回了一礼:“裴夫人太客气了,照料谈不上,您与东海王不嫌招待粗陋就好,请问打算何时回返?”
“明rì一早!”裴妃淡淡应了声,又看向了荀灌娘,带着些不舍之意。裴妃从未有过知交好友,以往的屈辱经历不提,光是过江后由于身份特殊,无论士人男女轻易都不敢接近她,只能独自寡居在晋陵,虽清闲,却也寂寞。这些rì子以来,荀灌娘时不时的跑去陪着她,裴妃竟对荀灌娘生出了种闺蜜般的感情。一想到很可能今后再也无缘相见,心里难免空落落的,鼻头也涌起了一股酸涩感。
裴妃眼里似是蒙上了一层雾光,随后暗暗叹了口气,强笑道:“灌娘妹妹,你这次也该随云将军回返上邽了罢?不知何rì启程?姊姊怕是不能前来相送了,这里先祝你喜得良缘。”
荀灌娘俏面一红,摇摇头道:“妹不回去,他rì若有闲倒也能往晋陵探望姊姊呢。”
“哦?为何?”裴妃大为诧异,同时也不自觉得升起了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紧接着就心里一紧:‘人家有情人分隔两地近万里。自已怎能这么自私?’
正当责怪着自已的时候。荀灌娘的声音传入耳中:“妹在建康还有些余事未了,何况已答应了师尊留下来把山门改建为正一道总坛。待断山下一次再来建康,妹便随他一同回去。”
裴妃回过神,连声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灌娘妹妹你不是出身于华仙门的吗?为何又要更名为正一道?”
荀灌娘神sè复杂的笑了笑:“并不仅仅是更名,实是自明rì起,世上唯有正一道而不再有华仙门了。。。。”接下来,又详细介绍了正一道的来龙去脉。
裴妃默不作声的听着,面sè却不停变幻,荀灌娘止住了话语好久仍是沉吟不语,云峰与荀灌娘不禁相视一眼。均有些不解。荀灌娘正待相询,裴妃却郑重的施了一礼:“灌娘妹妹,姊姊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应允?”
“姊姊何必如此?有话直说便是。//。。//”荀灌娘扶起裴妃。美目中的诧异之sè却愈发浓厚。
“姊姊愿入正一道,愿受奉道授戒斋仪,拜于稚川先生座下。”轰的一声!裴妃的话语仿如一记惊雷般在林前炸响,令三人都有些头脑发晕。
东海王冲连忙唤道:“阿母,您可别泛糊涂啊,您身份尊贵,怎能入了道门?”
荀灌娘也劝道:“姊姊,东海王说的在理,何况你入了道门东海王又该如何?”
裴妃摆摆手道:“姊姊不必再劝,冲儿年龄不小了。独自就藩于晋陵算得了什么?何况继承了东海王统胤,天下间有谁敢动他?姊姊虽明白自已与仙道无缘,却想通过清修积些福缘为先夫赎点罪孽,而且也能使自已心安。”接着就转头吩咐道:“冲儿,明rì一早你自已回返晋陵罢,阿母以后就留在建康了。”
荀灌娘仍旧问道:“姊姊,你身份特殊,朝庭会愿意吗?可莫要生出周折来啊!”
“哼!”裴妃冷哼一声:“朝庭怎不嫌管的太宽了些?姊姊入道门或是入佛门与他司马氏有何相干?除非稚川先生怕了朝庭,顾忌这顾忌那,否则姊姊还真入定了。看朝庭能奈我何?”
荀灌娘一阵无语,不禁看向了云峰,不料,云峰却点点头道:“裴夫人能拜于稚川先生座下修习金丹大道是难得的福缘,何况正一道并不比佛门有诸多清规戒律约束。只须行事谨遵仁义礼智信即可,稚川先生那里应该没什么大碍。若他推三阻四,自有末将前去分说!”
云峰完全是出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裴妃入正一道,利远大于弊,光是她那东海王越遗孀的身份,就是了不得,能极大的提高正一道于士人中的号召力。
荀灌娘微微愣神,云峰的爽快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随后便明白了这人的心思,不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裴妃却满心欢喜,再施一礼道:“妾谢过云将军,此事就拜托您cāo心了。”裴妃的心思恐怕没人能猜出来,什么为东海王越赎罪那全是胡话,她的婚姻是政治联姻,嫁给东海王越的时候,年仅及笄,而东海王越已是个半老头子了,要说有感情存在,连她自已都不信。
裴妃的目地只有一个,舍不得离开荀灌娘!她害怕再回到晋陵过上那种孤单的rì子,是以宁可入了道门也要留在建康,否则她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来。至于几年后荀灌娘走了将会如何,暂时她也理会不了,拖得一时是一时吧,或许裴妃自已都没有意识到,她对荀灌娘感情再向前迈出一步就是百合!
荀灌娘可猜不出裴妃的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姊姊一力坚持,那么明rì一早请随灌上山即可。对了,断山,你自已回去罢,为师与姊姊有些话要交待,晚上可能要迟点回来。”说完,待裴妃与东海王冲向云峰告辞后,便搀着裴妃款款而去。
第二天一早,荀灌娘带着裴妃去见葛洪,葛洪虽不大愿意,却耐不住裴妃的苦苦哀求与云峰的推波助澜,只得收下了尊贵的东海王太妃作为首位女弟子。由于奉道授戒斋仪尚未制订出,裴妃暂时仅能算作记名弟子,还不能正式拜师。
云峰趁着这段rì子较为空闲,与庾文君、张灵芸诸女也投入到了正一道山门的改建当中。牌坊上的大牌子需要换下,云峰打算请王羲之书写,包括荀灌娘的小院在内,所有的俗家弟子都要搬到山脚居住,以体现与内门弟子的区别,大殿也得另作翻新。
其他各种戒律及斋仪的制定,神仙谱系的编纂,法像金身的塑造等等,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据云峰估计,不等到半年以后,正一道休想正式开山门。
第三九八章一拨又一拨
华仙门令人意料不到的谢幕、以及正一道的凭空现世顿时引发了全城热议,大家都猜测起了个中原委,有人说正一道类似于李家道、帛家道之类,是天师道的支脉,蚕食了华仙门。。。也有人说华仙门重组为正一道的目的是企图与天师道分庭抗礼。还有离谱的说华仙门的几名实权派人物与葛洪联手灭杀了吴普真人,一夜之间大权尽cāo于手。总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然而,目前仅有风声放出,远未到正式开山门的时候,因此满城士庶虽被撩拨的心痒难耐,却徒叹奈何,个个都被吊足了胃口。相对于不明真相群众而言,温峤等一众华仙门俗家弟子尽管心里不是个滋味,改组华仙门却能令他们放开手脚,因此也没生出太大的微辞。
或许苏峻意识到了不妙,可他除了飞报系师知晓,也拿不出太好的解决方法,毕竟这是jīng神与思想层面上的交锋,有些事情不是光凭武力就可以的。
而裴妃入正一道,拜葛洪为师的消息却掀起了喧然大波!朝野上下的震惊程度腾腾直冲到了顶点!反应最为激烈的,非司马氏莫属,司马绍特意下诏,不允许裴妃入道门,可裴妃置之不理,后又派南顿王宗前去交涉,不出意外,这个老家伙又被抽了一记耳光!
闹到这个地步,司马氏再无法可想,裴妃身份敏感,没法使强。走葛洪这条路同样行不通。葛洪是江东大名士,在士人以及民间有着良好的口碑与强大的人脉,也不是司马氏可以随意拿捏的。
在成为葛洪的记名弟子之后,裴妃当天就留在了山上静修,云峰则与身边的女子们重新搬回了荀崧府邸,营寨留给李刚与钱凤打理。王导那里,虽曾特意登门拜访,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说起来,王导知道的内情或许还不如云峰呢。
这就样。rì子一天天的过去,前往他处躲避战祸的富人们陆续回返到建康,而女先生们也于平王敦乱后的第十天赶了回来,几百辆新式马车也已改装完毕。苏峻在郗鉴及南顿王宗的保荐下。因勤王有功进使持节、冠军将军、历阳内史,祖约则得到了大批金银钱财,又被加封为列候。
六月十五rì,离开的rì子终于来临,这一天清早,在荀崧父女及王羲之夫妻与葛洪、裴妃的相送下,云峰一行人缓缓来到了白荡湖畔,驻军早已等候在地,上千辆马车也套上了缰绳。
遥望这座生活了八个多月的天下第一繁华都市,一幕幕往事仿如发生在昨rì一般。于眼前鲜活跳跃,尤其是这片小树林,竟隐隐约约传来了嘶杀呐喊声,云峰的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恍惚,随手摇了摇头,拱手道:“中书令、老师、稚川先生、裴夫人、仲少、郗家女郎,所谓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正是与诸位的相识,我云峰的这一趟下都之行才得以圆满。好了,相送终有别离时,还是请回罢。”说着,又看向了荀灌娘,不放心的叮嘱道:“老师您千万别跑去谯城。否则弟子无论如何也要把您给抓回来,知道吗?”
“嗯!”荀灌娘淡淡应了声。她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