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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来了!”正啃着只兔子大腿的庾文君猛的向前一指,在大地的轻微颤动中,一大片无边无际的黑云贴着地面席卷而来,声势极为惊人!
慕容吐延与他的战士们几乎弹着从地上站起,探头向前望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紧张之色,这与几日前夺取蒲坂关大有不同,当时秦军有火油弹、有弩炮,人数更是以十二万对三万,而如今,除了弓弩什么都没有,装备上与羯军并不占优势,更要命的是,羯军有十万人,而自已这方才六万不到!
云峰注意到了慕容吐延脸面的土色,摆摆手道:“归义候,你让将士们各回原位,夜晚酷寒,视线不清,羯军绝不敢来犯,而且他们后有拓跋氏追兵,前面还要担心被我军断去归路,必然一路狂奔,这数日下来,早已疲惫不堪,他也需要充分休息才能挥军攻打。
另我军占有有利地利,既便他有十万之众,又能如何?纵是狗急跳墙,冲上来也只是送死罢了,你再仔细看去,他们没有辎重车辆,粮草供应是个大问题,若孤所料不差,最多也只能支撑个三五日而已,到时候,急的是他们,几次强攻不下,或会军心散乱,甚至不战自溃都有可能!”
慕容吐延凝神一看,果然,羯军军容不整,面带倦色,不敢置信的望了过来,更有人见着自已一方正修建的阻击工事,竟现出了呆滞、恐惧、绝望之类的负面表情!
慕容吐延不由老脸微红,讪讪道:“秦王说的是,倒是臣被羯人吓着了。”
云峰微微笑道:“来,咱们该吃还得吃,该喝还得喝,且先拖他个几天,待后继部队与拓跋氏赶来,到时几面一围,谅他插了翅膀也飞不回上党三关!”
慕容吐延点了点头,云峰的分析令他信心大增,胃口彻底回复,抓起烤成半糊的麦饼便一把塞入口中!
羯军的珊珊来迟,除了给秦军造成瞬间的骚动,并未带来太大的影响,而羯军的所有人则是大为震动,全都膛目结舌,马速也是不自觉的渐渐放缓。
羯军的主将名为桃豹,是当年跟随石勒举兵的十八骑之一,忠心耿耿,颇得石勒信任,又智勇双全,曾长期在淮北河南与祖逖作战,虽时有胜负,却不落于压倒性的劣势,他来自于石研关,被石勒任命统制全军。
“咴溜溜~~”见着前方山林间的烟火与层层叠叠的石垒,桃豹猛的一勒马缰,挥手止住全军,不由惊道:“哪来的秦军?秦军怎会扼住潞县?莫非蒲坂失守了?”
众将也都是满脸的惊疑不定之色,蒲坂虽然仅有三万守军,但在他们的料想里,坚守个三五日不成问题,可以为自已从容撤回上党三关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却没料到,秦军竟会奇迹般的出现,这也说明,蒲坂失陷已是板上钉钉不容置疑!
本为晋将,后降了石勒被收为从子,并赐姓为石的石聪急忙拱了拱手:“将军,我军后有拓跋部追赶,前有秦军拦路,形势不妙之极,据末将观察,秦军应是刚刚来此,您看,他有多条石垒尚未完工,末将以为,当趁着秦军立足未稳,立刻挥军强攻,否则,待他布置完全,只怕要多费手脚了!”
桃豹现出了明显的挣扎之色,他不是不明白一鼓作气的道理,自已一方眼见就要安全回家,却发现家门口被人堵上,任谁都会憋着一股郁气,只要适当激励,将会把这股郁气转化为斗志,然而,当他转头看到满军的将士都带着疲倦的面容,以及越来越暗的天色,他明白,强攻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桃豹颓然叹了口气,勉强喝道:“我军连续奔波,人困马乏,已无余力,传令,今夜原地驻营,严加戒备,明日清晨出击!”
第三七一章倾巢出动
“呜呜呜~~”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才投射到地面,距离谷口大约五里的羯军临时营寨里,就传来了苍凉的号角声,一队队骑兵鱼贯而出,于寨前迅速集结,很快列成一冲锋队形,人数为三万。
“咚咚咚~~”骑兵刚刚出寨,沉闷的战鼓又被敲响,大批的步卒从寨内涌出,分列骑兵两翼,也各为三万人,前排或手持圆盾,或顶托木板,掩护着后面的混编弓手与枪兵,很容易可以判断出,这六万人的目标是丘陵。
荀灌娘不由赞道:“桃豹以重兵攻打两侧山头,不求有功,但求牵制住我军正面守护石垒的力量,发挥他人多势众的优势,使得骑兵一鼓作气冲破石垒,此人不愧身经百战,不出则已,一出必是全力,不可轻视啊!”
“哼!”云峰冷哼一声:“仅留不足万人守寨,他这是给逼到了绝路,不得不出尽全力,只要我军能抵住他两三轮冲击,桃豹必将后力不继,军心动摇不可避免,若非拓跋氏不日即将赶来,弟子有信心,仅率亲卫便可冲下山劫了他的营寨!”
庾文君顿时热血沸腾,连声嚷嚷道:“将军,您既然有信心,干嘛非要等拓跋氏?一举奠定胜机不好吗?您看,您留了五千军殿后,防备来自于潞县的里应外合,而正面守护石磊的有一万六千名将士,两边山头又各有一万四千人,总共四万五四千军,居高临下。有险可守。足以抵挡住九万羯军的冲击。这里不用担心,您快下命令吧!”
周围的所有人,王桂、苏绮贞、男女亲卫,甚至草香幡梭姬都把灼热的目光投了过来!
对于草香幡梭姬来说,这一趟出征令她连呼不虚此行,倭岛上的战争不光人数少、器具简陋,而且战术阵形也很简单,哪有中土如此复杂的讲究?虽然冒着酷寒连续奔波是苦了点。但她的感受,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值!
云峰却神秘的笑了笑:“劫寨会有不小的伤亡,有拓跋氏在后,又何必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为将之道,是以最少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胜利,而不是一味的蛮冲死打!
何况劫了羯军营寨很可能会带来不可测的后果,他在前路被封,后路被断的情况下,会不会孤注一掷,全体发疯?羯人偏激古怪。这并不是不可能,因此。倒不如给羯人存个希望,有条后路留下来,今日攻不下,明日再来攻打,慢慢消磨他的士气,待全军来齐一举歼之,他熬不过咱们的,我军的干粮至少还能支持十天,而他最多三两日后,就得杀马充饥了。”
众人虽然都有些失望,但明白云峰说的很有道理,在尽占上风的情况下,的确没必要走激进路线。
荀灌娘点点头道:“不错,咱们这一趟的目标是阻击,而不在于歼敌,只要挡住羯军主力的归途便是达到了战略构想,而且拓跋氏还有近六万人呢,怎么着,也得让他与羯军拼上一阵子才行!”
云峰赶紧赞道:“老师所言极是,惟氏以为有便宜可占,那么,弟子就让她蚀的连命都保不住!”
庾文君象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转头向刘月茹道:“听说惟氏长的挺漂亮的呢,月茹姊姊你看,那惟氏先是拓跋猗迤的发妻,后来拓跋猗迤死后,依照拓跋部的陋习,改嫁给了拓跋猗卢,她那时还带着好几个孩子,但仍然得到了拓跋猗卢的宠爱,之后又诞下三子,拓跋猗卢身为一族之主,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因此,惟氏必有过人之处,否则,早被打入冷宫了,月茹姊姊,你说,将军会不会见色心动,把惟氏抓捕过来呢?”
这话一出,无数双怪异的目光投向了云峰,庾文君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云峰对大龄熟女情有独钟,据裴宽带回来的描述,惟氏拥有一种野性、张狂美!
云峰想都不想的转头就道:“王桂,惟氏交给你,嗯?”说着,单掌重重虚空一劈!
云峰对惟氏半点都不感兴趣,这个女人生的娃太多了,长的再美都是废了,女人生一两个最为合适,生的太多即便身材不走样,那里也会变松。
还有一点,裴妃虽然早年产过一子,但死在了羯军的屠刀之下,云峰可不是个喜当爹的人!
“请大王放心便是!”王桂拍着胸脯应了下来,如今的他,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怀有怜香惜玉之心,这没办法,家有悍妻,动心只能自已憋的难受啊!
云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山谷下方,招呼道:“好了,羯军快来了,咱们都留着神,虽然守住不成问题,却也不能太过大意。”
众人也跟着向下看去,鼓点愈发的密集,羯军两翼的步兵方阵,突然齐爆一声呐喊!
顷刻之间,六万羯军,有如潮水般涌来,人数虽众,队形却能大致保持,由此可见羯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原本都是骑兵,如今客串起步兵,竟没有半分生涩。
从营寨至谷口约为五里,没过上多久,羯军左右两翼的步卒前锋距离丘陵只剩下了一里左右,营寨中,恰于此时号角长鸣,中路的三万骑开动起来!
骑兵的人数虽少,但声势远超步卒,地面的颤动愈发剧烈,给人一种惊天动地的感觉。
几乎同一时间,步兵冲上山头,骑兵也踏入谷里,这个山谷并不是典型意义上的山谷,可以理解为左右两片丘陵之间的平地,因此截面很大,约有两到三里的宽度,羯军可以完全铺散开来冲击,不必如石虎攻打建章宫遗迹那般挤成一团,被极大限制了整体战斗力的发挥。
“嗖嗖嗖~~”霎时间,箭矢齐飞,从树林中、石头后,向来犯的羯军狠狠扑去!
这些箭矢都是短矢,穿透力极强,羯军步卒扛着的木板如纸片般一射即穿,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立刻响起,一篷篷鲜血洒落到地面,却渗透不进冻得坚硬发白的泥土当中,只能沿着地势向低处流趟,但很快就结冰凝固,给山坡镶上了或大或小、形式不一的血红色硬块。
而羯军见木板不起作用,连忙抛去,转入树后,依托大树擎出弓箭向前射击。
山坡上两边相互隐蔽,以弓弩互射,山坡下,骑兵的前锋也冲入谷口,他们的手已经摸上短矛,只要进入预定距离,随时会投掷,给守垒的秦军以致命的打击!
第三七二章迷宫
大地颤动,马蹄纷飞,地面的枯枝败叶被溅射开来,贴着马腿来回打旋,列在最前的羯骑均是一手撑盾,另一手握住短矛,纯以娴熟的技术仅凭双腿控马,而靠近丘陵的两侧骑兵,则撑盾护住身体,尽管偶有人中矢坠马落下,却对大局不产生任何影响。
“咴溜溜~~”奔在最前的近千匹战马突然失蹄,翻滚着重重砸向地面,在扑通扑通的闷响声中,马儿向前冲滑,霎时间,人仰马翻,一蓬蓬血水四散飞射,惨嚎嘶鸣接连不断,还未接近石垒,秦军阵前已是一片狼藉!
在后阵督战的桃豹,脸面略一抽搐,秦军设有绊马索,他不是没猜到,只要有条件,任何军队都会设置,绊马索成本低廉又不费事,在这一片山谷中,平势虽较为平坦,却遍地都是枯草与稀疏林木,最适合用来设置绊马索。
只是,羯军的攻击全靠那几根短矛,短矛必须要借着战马的蓄势加速才能投掷到最远,否则,不待靠近就会被秦军的弩箭射杀,因此明知道前方有陷阱也得硬着头皮向上冲,近千人的损失,还没超出他的心理预期。
“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桃豹忍不住的爆出一声怒喝!
他看到,冲在最前的近千骑倒地仅绊倒了百余骑,后面的骑兵要么绕道,要么直接跃过,不由暗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又有数百骑被绊倒下来。
石聪急声提醒道:“将军,照这情形看。秦军定是在阵前设置了密密麻麻的绊马索。尽管距离他的前阵只剩下五百步不到。但要完全冲过去,至少还得伤亡个一两千人,未战便折,恐怕会动摇军心啊,依未将看,不如先清理干净,去除障碍再全军冲击!”
桃豹略一寻思,便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左传、庄公十年》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檑鼓一通,正是士气最旺之时,若清理再攻,必将士气衰竭!而且,最多三日之内,拓跋氏将从后赶来,届时我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因为,只能一鼓作气,不计代价冲破秦军防线,如此,你我或能有条活路!”
包括石聪在内,身周的将领们均明白桃豹说的在理,一时之间,心情都有些黯淡,堂堂大赵铁骑,何曾面对过这般局面?归根结底,还在于石虎的那一败,他死了无所谓,却连累近十万精锐被消灭殆尽,使得赵国由鼎盛的巅峰一下跌落开来!
这是大多数将领的想法,他们并未亲临其境,因此,并不清楚那时的石虎,其实已经处于了劣势当中,越拖下去越不利,石虎只能行险一搏,只是失败罢了。
桃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改变,转头看了看之后,突爆一声巨吼:“儿郎们,今日之战,事关我大赵气数,事关咱们能否安抵河北!秦军在这设垒拦截,是想要咱们的命,咱们能给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