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凉州一众将领包括姚戈仲、姚益生在内,都站于高处向下眺望着,整个赵军营寨中没有任何破绽可寻,不由得均是暗暗心惊,张茂扫了眼左右,说道:“敌军阵容咱们也都见识到了,游子远此人虽为一文臣,却多谋善断,长于捕捉战机,轻易不会出兵。然一旦寻出我方弱点,必将果断出击,不达目地绝不罢休。实为我凉州之大敌也,半点也轻视不得,诸将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罢,咱们大家参考一下。”
一时之间,众人均默默思索着,突然,赵仰嘿嘿一笑,朝张茂拱手道:“平西将军,游子远的确名不虚传,末将也是无法可想,只余死守一途。然素闻云将军足智多谋,想来应有对策,不如请云将军给大伙儿讲讲,咱们几个再探讨探讨?”
张茂点了点头,转向云峰问道:“赵将军言之有理,云将军是否已有良策在胸?”
腾的一下,张灵芸的怒火不可控制的涌了上来!‘你姑nǎinǎi的,欺侮人欺侮到咱家夫君头上了,是可忍,敦不可忍!’刚要反唇相讥时,却被云峰以眼神制止住了,这二人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就是要让他当众出丑!试想,面对一座如铁桶般严严实实的的大营,谁又能于短时间内拿出对策?
不过,云峰的确是胸有成竹,对于张茂与赵仰的挑衅行为他丝毫不以为意,这二人想要他云峰的命,可云峰又何尝不想要他俩的命?口舌之争,无聊之极,能活到最后,才是真本事。
当即微微笑道:“既如此,末将就献丑了。再有十天左右,南安郡即将麦熟,然扶风公所部已尽迁入我凉州境内暂居,这么多的粮食难道就任其白白烂在地里?依末将看,无论是谁也会为之心动,游子远更不可能置之不理,多半会派骑兵前来收割。
要知道,我军处于守势,长期对峙下去,有后方粮草源源不断供应,只要自已不乱阵脚,各安本份,即使榆中最终陷于敌手,敌军也必将付出重大伤亡。
但赵军不同,虽兵力数倍于我,然消耗也大,不出数月,必然要重新输送粮草,其运输线即使由上邽起算,至榆中也有六百里路途,可谓漫长遥远,随时有被我军轻骑偷袭截断的可能,如此一来,这南安的麦子对于游子远来说至关重要。
末将的计划是,以此为饵,诱赵军骑兵尽出,与我军对决,毕其功于一役!”
随着云峰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全场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以看待神经病般的目光看向了云峰,均为他这疯狂的设想而膛目结舌。
‘你自已都说了,赵军有粮草问题存在,咱们慢慢耗下去就是,何必要兵行险着与对方决战?’
‘此人绝对不是个正常人,已经不能用常理来看待,只有疯子,才会有这般不计后果的的举动!难怪他打起仗来就像不要命一样,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就连张灵芸在这一刻亦是如是想法。
第一二四章张茂是傻子么?
可是,在最初的震憾过后,众人也逐一回过味来,仔细一琢磨,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单论素质,凉州铁骑并不输于赵国,所欠缺者,唯有数量而已,此次作战,加上羌族骑军在内,凉州方共有五万骑兵参战,赵军连同氐族骑军加具装重骑,为五万三千骑。就算差上一点,差别也不是很大。
不由得,相熟的将领们分别在小范围内纷纷议论起来,云峰却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目光望向了远处的赵军营寨。
过了好一会儿,议论声才渐渐止歇,李柏抱拳问道:“云将军果然构思奇特,细细一想,也非是没有可能,然在下仍有一事不解,不知云将军何以如此自信,莫非从没考虑过我军一旦不敌的后果?或是认为我军于此役必将胜之?
要知道,诚然敌我骑兵于数量方面相差不是很大,且云将军所部战法奇特。但是,赵军还有三千具装重骑,可于战局胶着时突击我军,将造成极大的威胁。如此算来,胜负当为五五两分,谁胜谁负还真的很难说。若我军据城固守耗至对方粮尽岂不是更加稳妥些?请云将军为在下释之。”
“李将军的确道出了个中重点。”云峰微微一笑:“然此役,我军必胜,绝无失败可能!何必据城浪费时rì?关键之处,在于蒲洪。”接下来,云峰又把他对于蒲洪的分析重新说了一遍。
顿时,众将眼前均为之一亮,如果云峰分析正确的话,那么,此战获胜将毫无悬念,因为谁都知道一支两万人的骑兵部队偷工不出力,甚至于半途开溜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能于乱世中当上领军将领的,都不是庸材,张茂很快就作出了抉择:“好,既然如此,我军的打击目标就定为三万赵军,蒲洪军以监视为主,但亦须严加防备,此战获胜,西平公必将不吝于重赏,望诸将同心协力,大破敌军!”张茂在慷慨激昂的同时,眼中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机,云峰诚然是一难得人材,但既不能为我所用,必须要杀之以绝后患!
“遵命!”众将齐齐应道。
随后,张灵芸又提议道:“平西将军,云将军所部皆为新军,成军仅仅一年时间,战场经验难免不足,依末将看,如编入大队或许会妨碍全军统一指挥,不如就着他游弋于战场上,一方面监视蒲洪部,另一方面则用于应对赵军的三千具装重骑,还望平西将军批准。”
数万骑兵对冲,肯定惨烈异常。对于张灵芸来说,张茂部以及羌军损失再大也与她无关,甚至还乐于见到。可是,云峰就不同了,她俩是自家人,当然要最大限度的减少云峰部的损失,以保存住她自已这一派系的实力。
至于那三千具甲重骑,在她眼中就是废物!一来准备时间过长,光穿戴就烦死人。二来笨重,战场上转弯不灵活,遇有突发情况只能一根死脑筋的继续向前。三来价格昂贵,供养一骑具甲重骑所花费的金钱能养活好几骑轻骑,算下来很不划算。四来用途有限,只能用于关键时候冲上一冲,还必须得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行。
刚开始云峰觉得具甲重骑形态雄壮,浑身铁甲,看上去威风凛凛,给逗的心痒痒的,也想装备这么一支骑队,不过,后来被张灵芸所制止了,也就一门心思的花在弓骑方面。
张茂对于张灵芸的建议倒是颇费了一番踌躇,张灵芸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保存住自已实力,不过又能怎样呢?你还有三千骑在我手上,把那三千人耗光就是!况且,对方的具甲重骑也够你喝上一壶,万一抵挡不住,刚好有机会军法从事,当场处斩!
想明白之后,张茂同意道:“好,就依侄女所言。云将军无须直接参战,蒲洪与三千具甲重骑就交给你了。”
云峰不动声sè的施礼道:“末将领命。”
张茂点了点头,对赵仰吩咐道:“赵将军,游子远极有可能趁机攻城,你能否坚守七rì时间?”
赵仰并没有立即回答,心里盘算了起来,于此关键时刻,他也不敢大意,否则,一旦战败,之前所有的筹备全要打了水漂。
仔细合计了一番,觉得以二万兵力据城对抗七万大军,坚守七rì还是挺有把握的,便施礼道:“请将军放心,抵挡住敌军七rì应无大碍,末将定能坚守至大军凯旋而归。”
同一时间,赵军的中军大帐内也在召开着军事会议,游子远身着文士服,头戴四方帽,手中羽扇轻摇,脸上现出自信的神sè,看上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斥候来到帐内,施礼道:“禀报大将军,据末将探得,姚戈仲部已全部迁离南安,但是,麦田依然完好无损,并未毁去。”
“恩?”游子远不由得眉头一皱,苦苦思索起来,因为这极不合常理,带不走可以一把火烧掉嘛。算起来,最多再有十天就可以收割了,哪有留给敌人的?姚戈仲究竟意yù何为?
底下众将也在纷纷讨论着,以猜测姚戈仲的意图。
突然,游子远灵光一现,眉头又是一松,捋须笑道:“原来如此,想来定是张茂的手笔,这是在逼本将决战哪!”
下面一人施礼道:“末将愚昧,还请大将军明示。”
游子远一看,原来是镇东将军呼延谟,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微微笑道:“我军劳师远征,粮草自为重中之重,按惯例应设屯粮之处,可这附近数百里皆为平原,又无城池,根本无处屯积,只能随军携带,然军中又能带得多少?仅够食用三个月罢了。至于再运粮来,那是想也别想,路途遥远,极易发生意外。
若三个月之内未能攻陷榆中,所余只有撤军一途。因此,张茂留下麦田,是料定我军必不会放弃,yù与我军以骑兵对决,以分出胜负。”
又一个人恍然大悟道:“莫非凉州就以为能胜过我军不成?尽管骑兵数量相当,但我军另有三千具甲重骑,于战况胶着时突入战场,当可大败凉州骑兵,张茂如此作为,实乃作茧自缚。或许旬月之内,我军即可兵逼姑臧!”
这个人是征西将军范隆,游子远赞许道:“范将军所言甚是,张茂此人正是不自量力。”
接着,却话音一转:“可是,张茂是傻子么?明明据城坚守有利于他,为何又要急切求战?莫非他以为骑兵对决必然胜过我军?又或是设有埋伏?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请诸将好好想想!”
第一二五章蒲洪来帮忙
张茂是傻子吗?蒲洪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云峰不是傻子。
游子远料定以骑兵决战出自于张茂的手笔,蒲洪却不以为然,在他认为,只有云峰才会做出这种看似疯狂的举动,同时也必然算准了自已有脱赵自立的心思。
同样的,作为老对手与老仇人,蒲洪对云峰也下了相当一番功夫。
自从去年兵败逃返上邽,蒲洪就时常反思着整个作战过程,每一个细节,发布的每一条命令都没有遗漏,却惊恐的发现,从蒲猛全军覆没开始,整支大军就陷入了一张网中,然而自已却茫然不觉,一步步的向内走去,以至于连撤军都变得不可能,被逼在极度不利情况下与凉州决战。
作出这个谋划的人,经蒲洪对比分析了当时凉州军中的每一员将领,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个人就是云峰!
甚至他都怀疑自已能逃返上邽也是出自于云峰的授意,他可是清楚的觉察出,身后追兵并未尽全力追赶。他不相信云峰不明白自已一旦身死的后果。很明显,获益最大的将是刘曜,秦州会轻而易举的落入赵国手中,对凉州构成重大威胁!
据此,蒲洪对云峰作出了判断:大局洞察秋毫,谋划心思缜密,临机胆大果决,行事不择手段,尤为可怕!
话又说回来,假如把云峰与刘曜全部绑在他面前,只许杀死其中之一,蒲洪会对谁下手?毫无疑问,刘曜当之无愧!
尽管两个儿子死于云峰手中,又令他损兵折将,要说蒲洪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毫无道理可言,而且云峰还是堂堂正正的与他作战,并没有使用yīn谋诡计,蒲洪也只能自怨技不如人。
可刘曜不同,首先诱使他进攻凉州,在战败之后,趁他实力大减之机,又逼迫他纳土归降。况且现今氐族中的内乱要说没有刘曜于暗中推动,蒲洪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从头到尾,刘曜施的就是yīn谋诡计,一环接一环的算计于他。
因此,蒲洪恨刘曜更甚于云峰千倍万倍!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脱离赵国,报仇雪恨!
于蒲洪眼中,刘曜如果攻打凉州,自然是必败无疑,因为有云峰在!不提蒲洪对云峰的分析判断,光是那支骑兵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更何况从一开始,蒲洪就没安着好心,败逃上邽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刘曜曾派人来讯问作战经过,蒲洪把战败的原因归疚于大意之下被对方劫了营寨。而有关云峰的一切,他连提都没提。
因为他清楚,刘曜迟早有一天会对凉州下手,这个时候,将是他脱离赵国的最佳时机,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但是,游子远这会儿已经生了疑心,以他的个xìng,极有可能在疑惑未解之下,宁可放弃南安的麦子也不会出兵。如此一来,自已这么长时间的谋划将彻底落空,并且心里的愤恨也难以渲泻!
‘看来,得要在后面推上一把才行。’蒲洪暗暗想着,并立刻施礼道:“禀大将军,末将或是知晓一二。”
“哦?蒲将军说说看。”游子远饶有兴致的问道。
蒲洪拱了拱手:“末将曾长期与凉州交战,对其倒也了解几分,凉州军方一分为三,其一为张寔亲弟张茂,实力最强,其二为张寔长女张灵芸,其三为赵仰阎沙一系等外姓将领。这三派面和心不和,依末将猜测,或许凉州将会有重大事情发生,因此张茂才急于求战,以尽快回返姑臧。”
范隆闻之眼前一亮,接口道:“如此说来,我军不如按兵不动,以待凉州自生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