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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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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光勿急!葛从周二万大军尚未出动,且探明动静再说,我儿先取潞州可也!

李嗣昭从命,遂移师潞州,攻了两rì,未克,却已闻报刘仁恭溃败,葛从周、氏叔琮已率领两路大军西上太行,乃长叹:“当rì河中大战,正阳说朱温得了整个中原,战力复原极快,某还不信,如今看来……唉,这汴州新军战力怎就恁般厉害!”然而喘息未定,却又报河阳节度使丁会乘虚袭取了泽州。

李嗣昭这一次真的惊得不轻,心中暗道:“如今攻又不克,退已无路,如果就这般回太原,有何面目去见大王,难不成去蒲州?不成,正阳出征,我若前去,有鹊巢鸠占之嫌,大为不妥,不如乘邢州空虚,奔袭邢州而去。”于是定下决心,乃弃潞州,直往邢州东下。

葛、氏两路大军自上太行,势如破竹。葛从周拔承天军营,前军已至寿阳;而氏老拔乐平,前军已至榆次,离太原仅五十里。

晋王闻信,拍案大怒:“偷锅贼欺人太甚!谁愿领军破敌!”

周德威率先请命:“汴军深入腹地,只须破他一路,必可退敌!德威愿往,力破氏叔琮。”

晋王转怒为喜:“德威愿去,孤无忧矣!”又叮嘱道:“氏叔琮号称‘武痴’,骁勇异常。闻他帐下还有一更年轻厉害的,名唤陈章,号称‘陈夜叉’,前次便说要阵上擒你,你此去须小心为要。”

周德威笑道:“陈夜叉大言不惭,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次rì,氏叔琮沿着洞涡水布阵。得知周德威来战,陈章上前请命:“末将闻周阳五是河东大将,独眼龙很是依靠此人,某愿就阵上擒来,若成,求指挥使上奏大王,赏某一州。”

“有何不可!然则你须记住,或死,或被擒,你帐下的五百士卒也不能活命!”

陈章一声:“得令!”乃披挂上阵,率五百军士上前挑战。

周德威望见,告谕部下:“你等先去迎战,骑青骢马的便是陈夜叉,见了便跑,我自有计擒他。”部众遂先往迎战,遇士卒则力战,但见青骢马奔来,便喊道:“陈夜叉来了!”皆不战而奔。

陈章大骂道:“周阳五,你号称名将,麾下小卒怎的恁般懦夫,胆小怕死,你还不快快来与我一战!”

周德威脱下盔甲,微服上马,喝道:“红袍周阳五在此,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擒。”遂挺槊杀将过来。陈章举钢叉来迎。战的三五合,周德威佯装不敌,也回奔而去。

陈章邪笑道:“周阳五,我yù从你身上取一州刺史!岂能容你逃走!”拍马就追。周德威故意放慢马步,见他追的将近,突然停住,侧身一闪。陈章始料未及,马停不住,由德威身侧冲至前方,德威奋起大槊,照其背心一刺,陈章毕竟有些能耐,偏了一些,只被刺伤一肩,掉下马来。早有晋卒上前,将之捆成粽子。

周德威于是勒令陈章部下五百兵投降,却未料那五百兵不仅不降,反而见主将被擒,知回去是死,投降后家属遭殃,自己到哪里也抹不去陈章帐下逃兵的罪名,竟不顾生死扑将过来。

周德威惊怒不已,奋起马槊,大开杀戒。此时氏叔琮见陈章被擒,也赶着大军杀来,周德威全师而上。自辰至午,汴军战死三千余众,然而晋军也伤亡两千,洞涡水因此被染红。氏叔琮败退,周德威从后追击。直追至石会关,又斩杀千人。逢葛从周率大军来救,周德威这才收军。

葛从周救得氏老,忽有探马来报:“大事不妙,李嗣昭带领大军入侵邢洺去了!”葛从周惊得眼如铜铃,张嘴愕然半晌,才对众将说道:“李嗣昭怎有这般能耐,这般洞悉战局,非李存曜无有代者!洞涡一战,已令我新军丧气,如今李嗣昭所为,更让某担心李存曜西去关中根本就是做戏……李存曜若在,太原绝不能下,然我辈此来,也不能白走一遭,邢洺万万不能丢!”便急忙由黄泽岭退回邢州。李嗣昭哪知道葛从周畏李曜如虎,竟然把他此来当作李曜的安排,大军来援,闻讯便知自己兵力不济,不敢迎战,转由马岭退回太原。

晋王遂于太原城中为周德威设宴请功,李嗣昭现在与周德威有些不合,当下越是心中不痛快,上前请命道:“昭义之失,儿实有过!如今见镇远公再立一功,孩儿也请率两万大军收复昭义,此番若再有失,儿愿提头来见!”

晋王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我儿志气可嘉!只是眼下之太原,须防葛从周再次入侵,只能给你一万人马,不过孤可再派一个副将助你,能敌一万军。”

李嗣昭以为父王所说的必是周德威,惊诧不已,不知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晋王看出他犹豫,却问道:“是你八兄,你可满意?”

嗣昭顿时眉开眼笑:“能得八兄相助,必然复取昭义无疑!”

晋王上前,拍一拍嗣昭肩膀,嘱咐道:“大战之前,务须多听听存审的话!”遂下教令,从忻州调回李存审,为嗣昭副将,率一万军南下。

潞州李罕之,自去年篡取潞州后,不料家眷尽被晋王所斩,身边只剩下一个犬子李颢,遂忧愤成疾,待听到李嗣昭复统大军已来到潞州城下,急火攻心,居然一命呜呼了。李颢代守昭义,自度不是李嗣昭对手,忙向朱温求救。朱温派张存敬赴救,又奏表丁会为昭义节度使,赴任上党。

存审对嗣昭说道:“丁会自取泽州,已归河阳,仅留部将刘玘五百军驻守,泽州可先袭取。迟则丁会率大军来援,我则有被夹击的危险。”

“说的对,我听八兄的!”李嗣昭于是放弃潞州,急行至泽州城下,一夕攻克。刘玘弃城南逃。

李存审又说:“朱温既以丁会为潞帅,我须分兵追杀刘玘,不可令他驻守天井关。丁会不能过关,唯有绕道含山路,九郎可将兵马埋伏在含口,必可破他,则上党便是孤城,旦夕可下。”

李嗣昭问:“我将大军伏击丁会,张存敬援军将至,如何应付?”

未料李存审没来得及回答,闪出一将,姓李名君庆,上前请命道:“请分一千军于末将,定能破张存敬。”

李嗣昭道:“张存敬自幼跟随偷锅贼身侧,深得其真传,帐下又有五千新锐,你恐不是他的敌手!”因而不从。

李君庆不服气,再请命:“愿立军令状,不破张存敬,愿提头来见。然而我若胜他,请将军状奏晋王,升我作一军都指挥使。”

李嗣昭心想:“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倒要看你有何能耐!”遂回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乃命李君庆立下军令状,率一千骑去迎战张存敬;又令李嗣本率二千骑进驻天井关,留李存审二千步卒守泽州,自率其余五千步骑潜往含口设伏。

河阳节度使丁会,自朱温镇大梁,即与朱珍等来投。曾与葛从周于河阳沇河桥用计大败李存孝,又水淹宿州,名动一时,因战功镇守河阳十有余年。今受朱温命令,移镇昭义,田地人口较河阳大一倍,心中窃喜,遂率五千河阳兵yù上天井关赴任。兵马方动,已闻李嗣昭复取泽州,大惊道:“泽州有失,迟则天井关也不保了。”急令加速前进,然而行不多远,正见刘玘并天井关守将败军归来。

刘玘报告丁会:“李嗣本率领大军来夺天井关,人多势众,天井关难以固守,被他夺取了!”

丁会大怒:“肯定是你先弃泽州,被李嗣本追杀至天井关下,你只想逃命,定是强令守将开关,以致于被李嗣本抢入,夺了要塞,是不是?”

刘玘被呵斥,低头不敢强辩,算是默认了。丁会见他如此脓包,喝道:“败军之将,还敢回来见我!”抽剑便将刘玘斩了。

那天井关地处太行之首,系河东高原与河南平原的分界岭,为河阳通昭义的要道,关口朝南,由北向南,地势平坦,故而嗣本容易涌入;然而自南向北,却是落差极大,易守难攻了。丁会若要仰攻无异赴死,无奈唯有绕道含山路了。军至含口,忽听一声炮响,李嗣昭伏兵杀出。丁会仓皇应战,厮杀一通,仅留着两千骑逃回河阳,想作潞帅的梦暂时碎了。

含口伏击,李嗣昭俘斩三千,于是高奏凯歌而回泽州。李存审迎入,互表恭喜。然而方才坐定,却见李君庆狼狈而回,说:“张存敬军骁悍异常,末将不敌,恳请将军饶命!”

李嗣昭按剑大怒道:“你忘了军令状了吗?我此番出征,连战克捷,唯独你败军而回,伤我士气,还敢求饶!”喝令将李君庆推出去斩了。

朱温听说丁会大败而回,惊道:“李嗣昭久从李存曜,越发『jiān』诈了,如今唯有葛从周可破李嗣昭!”乃奏表张归霸为邢洺节度使,移葛从周为昭义节度使。贺德伦率五千骑护送赴镇。

李嗣昭得知葛从周入主潞府,知道就算李曜也对此人有所顾忌,心中多少有点惧怕,问存审:“葛从周十分难敌,当如何区处?”

“葛从周是汴贼的救火先锋,素为偷锅贼所倚重!他镇守潞州必定不会长久,我等唯有驻守泽州不出,待偷锅贼将他召回,再定取潞州之策!”李嗣昭闻言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相持没过多久,汴州果然将葛从周调回。原来刘仁恭复盛,侵略四邻,抢夺钱粮。应罗绍威、王镕所请,朱温yù令葛从周统率大军北伐幽、沧。见昭义月来无事,遂将他并张存敬召回,调张归厚暂代潞府,与贺德伦同守。

葛从周临行交代二将:“我去后,李嗣昭必定来攻,须与他野战破敌,万万不可固守!”尚担心二将不以为意,乃说这是东平王的意思。二将虚心领命。

李存审见葛从周已走,便对李嗣昭说道:“取潞州的机会到了!此时上党城中有张归厚、贺德伦部一万jīng锐,这二将自恃其勇,又仗人多势众,必出城与我野战,九郎万不能战。战则两败俱伤,胜负难分!”

李嗣昭奇道:“我军强在骑兵,不与野战定胜负,倘使他去固守,岂不是更加难下?”

“非也!九郎先将大军移屯韩店,距上党三十里,分我二千步军袭下壶关据守,断其援粮的道路。今已秋黄,禾黍将熟。其一万军驻守城中,粮道被断,必派士卒出城刈割禾黍,九郎可将余骑用正阳前次所说的‘游击’战法胜他。”李存审说完,又将‘游击’战法的要领再次说了一次。

李嗣昭遂率大军出动,军至高平。张归厚、贺德伦出城迎战。李嗣昭见其军至,挥旗下令,军士四散开来,退往两侧山中去了。张归厚、贺德伦都是初入潞州地盘,怎如晋军熟悉山中地形,故而不敢追击,求战不得,只好退归。李嗣昭见其军退,便集合军马,往上党进发。汴

卷二开山军使第211章掌控四镇(五)

李曜语气冷如千年寒潭:“去,取他狗命!”

憨娃儿有两个凡是:“凡是郎君的决策,都毫不犹豫地拥护;凡是郎君的指示,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因此,李曜一声令下,憨娃儿立刻jīng神抖擞,手中铁棒一紧,应道:“得令!”猛然一夹马腹,冲出阵前,大喝:“朱某棍下不死无名之鬼,兀那敌将,想死的速速报上名来!”

对面那将冷哼一声:“我乃……”忽然醒悟,憨娃儿说的是想死的报上名来,自己要是报名,岂非表示想死?这口彩太也不好了些。可要是阵前交手不通报姓名,似乎又显得有些不够气势,真是两相为难。

他这一愣神,憨娃儿已然等得不耐烦,驱马直取,喝道:“报个名头也不敢,还来阵前送死!还不快滚过来,让俺送你上路!”

说时迟那时快,憨娃儿胯下骏马乃是河中大战之后李克用赏赐的良驹,今年三岁,正是气血旺盛之时,此时已然冲到对面那敌将面前。

憨娃儿仍是那套棍法,一招“金乌天降”,兜头就是一棒砸下。那敌将方才愣了下神,此时哪里还能避开,眼看着一根乌黑的铁棒夹着劲风袭来,只能下意识横举马槊,硬挡一记。

只听得“咔”地一声,那jīng制的骑战马槊连一招也没能扛住,顷刻断成两半。憨娃儿的棍势没有半分阻拦,兜头砸中那敌将的铁盔。

憨娃儿是何等神力?天下只有李存孝算是可以硬撼,余者纵是史建瑭、王彦章这等超一流武将,也须用上巧劲卸力才足以抵挡,这敌将匆忙之间硬抗憨娃儿一记,被他打断马槊击中头盔,岂能留下命来!

仿佛被降魔杵砸中的冬瓜,那jīng铁头盔瞬间裂成数块,那敌将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即落马倒地,盔下的脑袋早已脑浆四溅,一双因惊惶而瞪大的双眼早已没有半点神采,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员悍将,一转眼便已死得不能再死。

憨娃儿拔马回头,见那敌将已然落马倒地毙命,呸了一声,怒道:“哪里来的脓包!嘴上说得倒凶,忒地不经一打!俺憋了几个月,好容易得了机会上阵,手膀子都还没舞热乎,这直娘贼的就了事了!”

河中军见他一招毙敌,立刻欢腾,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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