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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义镇同样有充足的粮储,会昌三年,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卒,其子刘稹自立为昭义留后,唐廷内部对于是否出兵讨伐刘稹意见不一,李德裕力主进讨,而多数臣僚则认为难以讨伐,《通鉴》记:“时议者鼎沸,以为刘悟有功,不可绝其嗣。又,从谏养jīng兵十万,粮支十年,如何可取!”由此可见其时昭义镇不仅拥有大量jīng兵良将,也拥有足以支持十年的粮食储备。而昭义镇的军粮又多存储于邢、洺,磁三州,如会昌五年唐廷平定刘稹后,以卢钧为昭义节度使。会昌五年潞州军士因惮远戍而发动军乱,李德裕《潞州事宜状》中曾提到平定军乱的方法:“今潞府乘破败之后,又失天险,只是惮于征役,岂敢更为逆命?亦恐是卢钧姑息太过,军人知其畏懦,因此生心。……望赐王宰密诏,令府城下拣四千人,枞枞排比,如己闻作乱,不要更待诏旨,令一千人守石会关,令三千人取仪州路,把断武安。缘军粮兵马,多在山东,但遣邢州不通,自然驻旬月不得。邢洺之心未可保,亦望密诏王纵、温士各令自守,不得出兵,……最切在令山东断绝,即立可诛剪。”李德裕提到昭义镇军粮兵马多在山东,又说最要切在令山东断绝方可平定叛乱,可知山东三州不仅是昭义镇驻扎大量jīng兵之处,也是其经济重心。邢、洺、磁三州地处河北这一经济发达区,故此三州军粮储备丰富与河北经济的发展有关,而唐廷yù借昭义以钳制河北又需在临近河北诸镇的邢、洺、磁多储军粮,因而山东三州军粮储备丰富又有政治方面的因素。唐末孟方立迁徙潞州昭义军的同时又将潞州的富庶家族迁至山东三州:“昭义节度使孟方立,以潞州地险人劲,屡篡主帅,yù渐弱之,乃迁治所于邢州,大将家及富室皆徙山东”将富室迁至山东即可保证昭义镇的税收,这样邢、洺、磁三州的经济实力又进一步增强。按照本书此前剧情,李曜随后任洺州刺史,对洺州的稳定和发展也有所裨益,因此该处经济实力较原先历史中更强。
义武镇所辖易、定二州的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唐文宗曾言:“易定地狭人贫,军资半机度支。”然而义武镇与昭义镇的作用相同,皆是唐廷为抑制河朔三镇而设立的藩镇,因而义武镇因这种特殊的政治因素而常得唐廷经济支援,从而保证了其财富、物资的充足。比如:
贞元七年,孝忠卒,德宗以邕王谅为义武军节度大使、易定观察使;以升云为定州刺史,起复左金吾卫大将军,充节度观察留后,仍赐名茂昭。九年正月,授节度使,累迁检校仆shè、司空。二十年十月,入朝,累陈奏河北及西北边事,词情忠切,德宗耸听,叹曰:“恨见卿之晚!”赐宴于麟德殿,赐良马、甲第、器用、珍币甚厚……
元和五年,时易定府库罄竭,闾阎亦空,迪简无以犒士,乃设粝饭与士卒共食之,身居戟门下经月;将士感之,共请迪简还寝,然后得安其位。上命以绫绢十万匹赐易定将士;壬辰,以迪简为义武节度使。
会昌五年,以秘书监卢弘宣为义武节度使。弘宣xìng宽厚而难犯,为政简易,其下便之。……诏赐粟三十万斛,在飞狐西,计运致之费逾于粟价,弘宣遣吏守之。会chūn旱,弘宣命军民随意自往取之,粟皆入境,约秋稔偿之。
由以上史料可知,义武镇常得到唐廷的大量赏赐,故义武本地的自然条件虽不利于经济发展,但依靠朝廷的赏赐,义武镇同样具备较强的经济实力。
总之,河北诸镇皆具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所以朱温降服河北即可获得其财力、物力的支援,从而强大宣武军自身的经济实力,更可保证军队作战时拥有充足的后防补给。
因此当河北的军事、经济实力都可为朱温所用时,李克用才会如此急迫,牒书李曜,详述其事,这其中的目的是很明显的,李曜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卷二开山军使第211章掌控四镇(十)
长安,崇义坊,陇西郡公李府。
这座占地不算太大的宅院,是李曜迎奉天子回銮之后,李晔下诏赐予的。此宅原是德宗朝名将、张掖郡王段秀实的宅邸。
事实上崇义坊历来不受大唐高官们重视,其临近的宣阳、长兴等坊才是大唐三百年来十余朝高官的热门选宅里坊。
李曜得赐段秀实旧宅时,也有王、裴两家朝臣私言此宅“不利于主”。比如段秀实生前虽四镇北庭,得封张掖郡王,总揽西北军政,但泾原兵变爆发,朱泚僭位称帝后,段秀实因在朝堂上以笏板痛击朱泚,旋被杀害,虽然叛乱平息之后被德宗追赠太尉,毕竟是惨遭横死,按照唐人的观点,兆头实在不佳。
除了王裴两家,又有各方“高人”极言此地“妨主”、“灭气”、“夺生机”等等,说得此处仿佛只能做yīn宅墓地,怎么也住不得活人似的。
但李曜却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这栋宅邸,直接入住,丝毫不以物议为意,但凡有人问起,他便微笑回答:“若能为大唐绵延国祚,此身虽死何惜!”唐人自然不知李曜作为后来人,甚至还曾为了仕途顺利而入过某党,是以对风水一道素无讲究,只道他忠君爱国到了不惜一死的程度,遂更为士民所敬。再加上李曜大军自入长安,毫无扰民之举,更是让人一提起河中李蒲帅便肃然起敬。
这种招揽民心之举,对于李曜来说,在后世看得多了,如今只是顺手为之,便有奇效。他的jīng力其实只花在两个方面:一是趁自己人在长安,拉拢一批朝臣;二是调拨粮草物资、整军备战。
朝臣方面,李曜本以为比较难办,谁料反而简单,有王、裴两家作为表率,相当于山东士族和关中士族均有支持。太原王氏不必说,裴氏郡望虽然位于河中,但却算是关中四姓之一,影响力自然不在话下。五姓七望与关中四姓既然都有表率,其余朝臣又畏惧李曜军威,再加上最近一个小道消息在长安朝臣内肆意传播,说李曜本是代北李家之子,而代北李家则是出自关中,乃是正经陇西李氏之后,由是越得众臣认可。到最后,与崔胤关系不佳的许多朝臣,皆常出入陇西郡公府。其中工部尚书陆扆、中书舍人苏检、户部侍郎王溥、礼部侍郎独孤损、兵部侍郎卢光启等数人,最为李曜所重。
如此一来,王抟、裴贽、裴枢、陆扆、苏检、王溥、独孤损、卢光启等人遂为河中喉舌。清河崔氏出身的崔胤因与朱温交好,再次被贬,但不知为何,李曜竟未将之贬出长安,只贬为万年县令。而博陵崔氏出身的中书侍郎崔远,近来也疏远清河崔氏一派,渐渐靠拢李曜所重用的王、裴两家。
备战方面,李曜在出兵前便已经做好大打一仗的准备,因此在长安逗留期间,只需要按计划推行便可,从蒲州运来的粮秣、军械源源不断,南衙屯兵之所一时物满为患。之所以是南衙屯兵之处,是因为南衙早已没兵,其原先驻扎十六卫禁军的场所长期空置,李曜蒲军进城之后,便一直屯驻其间。
待到了乾宁四年十月初三,检校中书令、河中节度使李存曜终于上疏,请命讨伐李茂贞。
当rì朝会,李晔便下诏命,拜河中节度使李存曜为关中四面行营都统,总揽对李茂贞作战事宜。也就是说,除凤翔镇本军外,泾源彰义军、陇州保胜军、秦州天雄军、邠宁静难军、鄜坊保大军、延州保塞军、洋州武定军、利州昭武军、凤州感义军等,同时成了李曜河中军的敌人。
这其中只有泾源镇让李曜略微意外,因为泾源镇经济情况不佳,一直比较依靠唐廷zhōngyāng财力支持,此前李曜与麾下商议之时,还曾说打泾原没有足够的理由。然而这次李晔却要求打泾原,李曜问了王抟等人才知道,近来由于韩建控制朝政,唐廷zhōngyāng财政已经越发捉襟见肘,泾原镇早已暗中听命李茂贞,靠从李茂贞手里获得一些支援来维持,因此已算是李茂贞附镇。
不过敌人虽然看起来很多、很强,但李曜并不十分担心,从历史上朱温领十万大军西征关中之时一举将李茂贞击败来看,李茂贞麾下军队的战斗力未必多高。或许相对于当初王行瑜邠宁军的战斗力而言,李茂贞要略占优势,兵力也更充足,但历史证明凤翔军不如朱温的汴军,而他曾经数次与朱温交手,均取得了胜利。
按照李曜的估计,自己麾下的河中军,从平均战斗力来说,肯定是超过李茂贞军的,唯一值得商榷的是新编的华州军,也就是现在的定远、靖远四军,这四军的战斗力很值得怀疑,战斗jīng神更不须提,能够不溃退甚至不倒戈相向,便是大幸。也就是说这次与李茂贞作战,他可以依靠的部队,仍只是河中本军。
那么说,开山左军、开山右军、摧城左军、破阵左军外加近卫军,合计三万余战兵,就是这次与李茂贞进行“乾州会战”的全部本钱。
根据这一个月来探马、细作的多方侦查,李茂贞在乾州集结了至少八万战兵,加上他的牙军,实际兵力只多不少。河中军面临一场以一比三的进攻战,纵然李曜手中有火药这个秘密武器,也觉得有些棘手。
这一战完全不同于此前破洛阳、克邠州。当初破洛阳,一是趁洛阳守军不备,二是那次作战只是突袭进城,旋即便走,不必担心被汴军反扑甚或大军围剿。而克邠州,他背后还有强大的沙陀大军为依靠,王行瑜才是孤军作战,因此也没有后顾之忧。
这一次却不同,这次是在李茂贞的地盘与他进行战略决战,李茂贞必然倾其全力固守,兵法有云:十倍围之,五倍攻之。现在自己的兵力只有敌人的三分之一,反而要主动攻坚,就算动用火药,炸开乾州城,打起巷战来自己也未必占优。
李曜独自站在院中,望着一园秋菊,面sè沉肃,也不知思考了多久,考虑了多少种可能,最后才断然下了决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古人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我这次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了。”
次rì一早,关中四面行营都统李存曜登台拜将,奉圣命出长安,西征凤翔,讨伐李茂贞。
这一次,李曜一改往rì领兵的风格,不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反而来了个四面出击:定远左军、右军北上,经过耀州,朝坊州、鄜州、丹州、延州方向杀去;靖远左军、右军也经耀州,却向西北的邠州、宁州、庆州、泾州、原州方向杀去;中军主力方面,李曜自领开山左军、开山右军、摧城左军、破阵左军以及其节帅牙兵近卫军直接西进,目标直指李茂贞大军云集的乾州城!
由于李曜出兵的命令是在长安便即下达,南衙北司都了如指掌,因此李茂贞通过宦官的关系,也很快“摸清”了李曜的动向和意图。
随即,身在乾州亲自主持战事的李茂贞紧急召集幕僚、众将,商议应对之策。
乾州州府之中,贼眉鼠眼、长得实在有些对不住观众的李茂贞高坐主席,环视众人一眼,不满道:“我凤翔十万大军聚集乾州,李存曜竟敢分兵掠我邠宁、鄜坊诸镇,当真是胆大包天!你们一个个平rì里不都自诩当世名将的么?现在倒是说句话啊!”
李茂贞养子李继徽此时为邠宁节度使不久,此番乃受李茂贞之命领兵聚集乾州,yù与李曜一战,而此时因邠宁遭李曜遣军击之,心中急切,忙道:“邠宁、鄜坊,关中大镇,大王得之未久,一旦李存曜大军杀至,恐将速叛,儿请领兵救之!”
同为李茂贞假子的耀州刺史李彦韬因耀州被李曜所占,心中怨恨,此时也道:“李存曜兵分三路,以华州降军分取邠宁、鄜坊,又自领主力虎视乾州,正是yù使大王不敢分兵救之。如此邠宁、鄜坊即下,则李存曜转头即可围堵乾州,我大军闻之,如当年项王四面楚歌之境,如之奈何?”
李茂贞眉头深皱,问:“你也以为孤当分兵去救邠宁、鄜坊?”
李彦韬道:“倘若不救邠宁、鄜坊二镇,某料泾原必闻风而降,则关注北部尽归李存曜之手,若届时他再合围乾州,我白失数镇,反遭逆境,何其不智?”
李继徽这时插话道:“某那邠宁不说,就说鄜坊方面,只消李存曜蒲军一至,某恐他能不战而下。”他叹道:“鄜坊本是党项所有,党项拓跋家自占鄜坊,名义上以大王为尊,实在前次李克用来关中时,鄜坊便立刻改旗易帜,随沙陀围攻邠宁。若非其后李克用退走,大王趁势占据邠宁,李思孝焉能自请致仕,举其弟李思敬为鄜坊节帅,再投大王?今次大王费尽心思,才再得鄜坊,然则鄜坊党项,墙头草而已,若有蒲州大军兵临城下,焉能不叛?”
保塞节度使胡敬璋也道:“鄜坊若失,我延州便成孤城,必不可保。”
秦州的天雄军节度使李继崇闻言也立刻道:“诚如其理,邠宁失则泾原必叛,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