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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老人家净说瞎话,我也不撕窗户,不撒尿,叫我师父去罢。”周福二
人出来说;“师父老人家尽说谎言,快走罢。”和尚说:“不行,我不放心。
你们叫我徒弟跟我去,我才去呢。”周福说:“恐怕道爷不肯去。”和尚说:
“他不去,你们两个人跟着他走。”周福点头答应。两位管家进了大殿,说:
“道爷一同走罢。”老道说:“我光着背我可不去。”周福二人就拉。和尚
一指,口念:“唵。敕令赫。”老道身不由己,周福、周禄拉着出了庙门。
和尚后头跟着往前走,街市上的人瞧着都新稀,两个人拉着一个老道,赤着
背,后面跟着一个穷和尚。周福、周禄拉着老道,一直来到太平街周宅,到
了书房,周员外正同胡秀章在书房等候。一见周福、周禄拉进一个老道来,
赤着背,周员外就问:“周福,这是谁?”周福说:“这是济公长老的徒弟。”
正说着话,济公进来。周员外连忙举手抱拳说:“圣僧久违。”和尚说:“彼
此彼此。”周半城叫过胡秀章来说:“我给你引见引见,这就是济公活佛。
这是我的挚友胡秀章。”和尚瞧了一瞧,见这位胡秀章,是文生打扮。穿蓝
翠褂,三十开外的年岁,倒是儒儒雅雅。胡秀章过来给和尚行礼,说:“久
仰圣僧大名,今幸得会,真乃三生有幸。我听我周大哥说,你老人家佛法无
边。现在白水湖闹妖精,每天妖精要吃一个童男,一个童女。我原本家眷在
白水湖住,家中有一儿一女,现在家中来信,叫我急速回去。求圣僧大发慈
①绍兴府:南宋府名,辖境相当今浙江诸暨以北及余姚以北地区。
①京都:即南宋都城建康(即今江苏省南京市)。
悲,到绍兴去一趟,降妖捉怪,给百姓除害。”和尚说:“降妖捉怪倒可以
行。但我和尚要去,一则没有盘费,二来我这个徒弟太淘气,我留下他甚不
放心。”胡秀章说:“圣僧只管放心,盘费我有。令徒叫他可以跟了去。”
和尚说:“那行了,悟真跟我走。”老道说:“我跟了去倒行。我光着膀子,
可不能去。”胡秀章说:“那倒是小事。我赶紧派人给你买衣裳去。”老道
说:“倒不用买,我有衣裳都当在钱塘关,给我师父打酒喝了。拿钱赎来就
得了。”胡秀章说:“你有当票?”老道把当票拿出来。老道说:“员外再
破费一百钱,我有一个蝇刷在钱塘关纸铺押着,拿一百钱就取来了。”周员
外立刻派家丁去赎当,少时连衣服蝇刷一并拿来。老道打扮好,仍然又是仙
风道骨的样子。人是衣,马是鞍,这话不错。和尚说:“咱们上白水湖去,
可得走小月屯,我还有个约会,有我徒弟请我捉妖,然后再上白水湖。”胡
秀章说:“就是罢。”和尚立刻带领孙道全,同胡秀章三个人告辞,周员外
送到外面作别。和尚带领两个人,顺大路往前行走,这天来到小月屯马静门
首。和尚一叫门,里面马静正同雷鸣、陈亮谈话,提说济公随后就到。正说
着听外面打门,马静出来开门,一看是济公,马静赶紧行礼,说:“师父可
来了,现在焦亮、何清这二十多天,昏迷不醒,茶水未进,如同死人一般,
就是胸前有点热,你老人家快救命罢。”和尚说:“有话里头去说。”大众
一同来到里面。和尚说:“雷呜陈亮过来见见,这是我收的徒弟叫悟真,你
们给师兄行礼。”又给胡秀章都见引了。和尚说:“马静,闹什么妖精?”
马静说:“可了不得了!请你老人家去的时节,小月屯死了有六七个人。现
在一天死一个,由西头一家挨一家,死了有二十多个人了。昨天西隔壁张家
死了人,今天就该我这个门里了。天天初鼓以后,由西来一阵风,这宗东西
有一丈高,是白的,也瞧不出是什么来。此怪一来就嚷:喊喊掏掏。冲谁门
口一笑,必定死人。”和尚说:“原来如是。不要紧,今天我和尚倒要瞧瞧
这个喊喊掏掏是怎么样。”马静说:“师父,慈悲慈悲,先把焦亮、何清救
活了。”和尚说:“容易。”一伸手掏出两块药来,给马静拿阴阳水化开,
把他两个人的牙关撬开灌下去。少时,就听焦亮、何清两个人肚腹咕噜噜一
响,心里一明白,翻身爬起来,复旧如初,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样。马静
说:“二位贤弟被妖精喷了,躺在地下,人事不知,二十余日。今天多亏济
公活佛,前来给你二人仙丹妙药吃了才好。你二人还不知给圣僧磕头。”焦
亮、何清这才明白,赶紧给济公行礼,说:“我二人前者得罪圣僧,圣僧并
不记恨,反来救我二人,活命之恩,我二人实深感激,给你老人家磕头。”
和尚说:“不用磕头,起来罢,这乃小事。”这两个人站起来。和尚说:“别
的都不要紧,喝酒倒是大事。天也不早了,该喝酒了。有什么事吃饱再办。”
马静立刻答应。赶紧抹擦桌案,把酒菜摆上。和尚坐上座,大众两旁陪着。
和尚又吃又喝,直吃到初更以后,就听由正西风响。马静说:“师父,妖精
来了!”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外面这阵风刮得毛骨惊然,就听喊嚷“喊喊
掏掏”。和尚这才站起身来,往外够奔,一溜歪斜,脚步踉跄,和尚说:“我
倒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说着话,够奔门首。刚一出大门,只见由正西
来了一股白气,身高有一丈,直奔马静门首而来。今天和尚要不来就该当马
静这个门口死人了。凡事也是遭劫的在数,在数的难逃。和尚一看说:“好
东西。你敢兴妖作怪。”和尚把僧帽拿下来,照这宗东西一砍,竟把这宗东
西捺在地下。和尚说:“拿住了。”马静、焦亮、何清,连孙道全大众都出
来观看。不知拿住是什么妖精,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三回请济公捉妖白水湖小月屯罗汉施妙法
话说众人出来一看,这宗东西,其形像人,一概尽是人骨头,大约有一
百八十块凑成,左手拿着勾魂取命牌,右手拿着人的骷髅骨。书中交代:这
宗东西,名叫百骨人魔,原本是有一个妖道炼成的,能使他招魂。凡事无根
不生,皆因慈云观有一个老道,叫赤发灵官邵华风,他要拘五百阴魂,练一
座阴魂阵。他打发五个老道出来,招五百魂。这五个老道,一个叫前殿真人
长乐天,一个叫后殿真人李乐山,还有左殿真人郑华川,右殿真人李华山,
还有一个七星道人刘元素,每人出来招一百阴魂。刘元素就在这小月屯正西,
有一座三皇庙,他占了这座庙。在乱葬岗子,找了一百块死人骨头,练在一
处,用符咒一催,把这百骨人魔练成了。每天初鼓以后,老道在庙中院内,
设摆香案,预备了一个葫芦,给百骨人魔一面招魂取命牌,叫他出来,到小
月屯招一个魂回去,老道把魂拘来,收在葫芦之内,打算是一百天,就把魂
招够了,小月屯就得死一百个人。没想到今天被济公把魔拿住。和尚随后就
够奔三皇庙,打算要捉拿老道。焉想到老道真有点能为,今天正在院中做法,
见灯光一绿,就知有人破了他的法术。又见正东上金光缭绕,瑞气千条,老
道揣起葫芦,架趁脚风竟自逃回慈云观去了。从此跟济颠和尚已结了仇。和
尚来到三皇庙,老道早已逃走。和尚这才复返回到小月屯,叫马静等把这个
百骨人魔,架火烧了。和尚说:“这又得了,从此小月屯安然无事。”马静
谢过济公,次日和尚告辞。雷鸣、陈亮说:“师父,你老人家到白水湖去捉
妖,我二人随后找师父去。”和尚说:“去罢。”当时带领孙道全、胡秀章
告辞。出了小月屯,顺大路往前够奔。道路上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这天走
到萧山县地面,正往前走,见大道旁边树林子,有两个人。在那里歇息:一
位是文生公子打扮,头带翠蓝色文生中,双飘秀带,身穿翠蓝色文生氅,腰
系丝绦,白绫高腰袜子,厚底竹履鞋,三十来往的年岁,白脸膛,俊品人物;
跟着一个老者,是家人的打扮,青截帽,青铜氅,有五十多岁,花白胡须。
和尚一看,不是外人,立刻叫孙道全、胡秀章头前走,先往白水湖约会,不
见不散。孙道全说:“师父上哪去?”和尚说:“我办点事,随后就到。”
这两个人头前走了。和尚踢踏踢踏,来到树林,冲这位文生公子,打了一个
问讯,道:“施主请了。”书中交代,这位文生公子不是别人,乃是罗汉爷
的亲表兄,奉父命寻找表弟李修缘。此人姓王名全,乃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
村人,是济公的娘舅王安士之子。原本济公自年幼的时节,父亲就把亲事定
下了。定的是刘家庄刘百万的女儿刘素素。这位姑娘自落胎,就是胎里素,
一点荤东西都不吃。自济公离家之后,偏巧姑娘父母双亡,就剩下姑娘孤身
一人,跟着舅舅董员外家住着。董员外的女儿,又是王安士的儿妇①,乃是亲
上做亲。姑娘刘素素也长大了,董员外催王安士找他外甥李修缘,找回来好
把姑娘婚嫁。王安士也不知外甥李修缘,是上哪里去了,人嘴两张皮,有说
李修缘自己走的,有说是王安士把外甥逼走的。王安士这天把自己孩儿叫过
来,叫王全同家人李福,出去找你表弟李修缘,多带黄金,少带白银,暗藏
珠宝,一天找着,一天回来,两天找着,两天回来,一年找着,一年回来,
十年找着,十年回来,找不着不许回来。王员外所为,省得人家说把外甥逼
走了。王全谨遵父命,带着老管家李福,出离了家乡,往各处寻找。所过州
①儿妇:即“儿媳妇”。
府县城,必要贴告白,雇人打听访问着。有说李修缘出了家了,也不知道实
在下落。今天王全同李福走在这萧山县地面,也觉着累了,王全说:“哎呀,
老管家,你我主仆这一出来,在外面披霜带月,找不着我表弟,我与你何时
才能回去?我也实在累了。”李福说:“公子爷不必着急,凡事自有定数。
你我歇息歇息再走。”说着话来到大柳林子,就地而坐。李福把褫套②放在地
下,两个人正在歇息,和尚来到近前说:“施主请了,贵姓呀?”王全说:
“我姓王。”和尚可认识他表兄王全,王全可不认识表弟了。不但王全不敢
认,连老管家李福,初时把罗汉爷抱大的,他原来是济公当初的老仆,他都
认不出来了。原来济公当初在家的时节,白面书生的模样,是文生公子的打
扮。现在到外面风吹雨打,一脸的油泥,短头发有二寸多长,又是出家人,
把本来面目全遮盖住了,故此王全、李福都不认识。和尚又问:“施主贵处?”
和尚是明知故问。王全说:“我是台州府天台县永宁村人氏。”和尚说:“我
也是台州府天台县人,咱们还是乡亲。施主有钱施舍,给我和尚几个钱喝壶
酒。”王全一想,一个出家人,这又何妨?伸手抓了两把钱,递给和尚。和
尚把钱接过来,道:“施主给两把钱与我,我倒难为了。喝酒使不了,吃一
顿饭又不够。施主要给,给我一顿饭钱。”王全说:“就是罢。”又给和尚
掏了两把钱。和尚接过钱来说:“施上给这钱,倒叫我为难。”王全说:“怎
么给你钱倒叫你为了难?”和尚说:“不是别的,喝酒吃饭使不了,赎件衣
裳又不够,施主行好行到了底,再给我点钱,我凑着弄一件衣裳。”王全一
想:“一两吊钱不算什么,只当施舍在庙里头。”当时又给和尚换出两大把
钱,给了和尚。和尚说:“施主给我这些钱,更叫我为难了。吃饭赎衣裳倒
够了,回家盘费又没有。”王全尚未答话,家人李福大不愿意,说:“和尚
你别不知自爱,给你钱倒叫你为难了,你还有够没有?你真是瞧见好说话的
人了。”和尚微然一笑说:“我和尚不要白钱,我和尚专会相面,我送你一
相。我看施主印堂发暗,此地不可久待,听我和尚良言相劝,赶紧起身,这
叫趋吉避凶之法。听与不听,任凭施主,我和尚要走了。”说完了话,和尚
踢踏踢踏脚步踉跄,一溜歪斜,竟自去了。和尚走后,老管家李福就说:“你
老人家不用信服,这个大道边,什么事都有,你说是念书的,他就跟你讲论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你说是练武的,他就能讲弓刀石马步箭。你
说是山南的,他也是山南的。你说是海北的,他就是海北。反正他说是乡亲,
无非是诓钱套事。公子爷你老人家没出过外,外头什么事都许遇见。”王全
说:“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