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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声呼唤,我转了身,面前往来的人影重重,我却依旧能一看见傅绍言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烟灰色的锦袍,袖口的祥云绣纹微微闪光,他执着一把玉扇对上萧正铭,“你叶二哥口舌甚挑,定要喝这云鹤楼的葡萄酒!”
还是如往常一般不缓不慢的语调,可就这么听着,我的心绪却莫名的不平静。
“明明是绍言你想念这里的吃食,偏偏拉我做借口,你的君子之风呢?”这般熟悉的声音,我定睛一看,赫然是那日抓着我喊捉贼的那位叶大人!
萧正铭委实是位热情的少年,他开口道:“我刚让小二备了菜肴,傅大哥和叶二哥不如同我们一道?”
我有些后悔随萧正铭前来此处,面前的三位一看便知是老相识,若是我梗在中间只会徒增不快,想着,我便趁着人影遮挡我之际,要悄悄躬身开溜。
哪知那边的两位听见萧正铭的话语,竟是脱口出问:“你们?小侯爷还带了何人前来?”
萧正铭立刻转了头,几步跨来,一把揪住我要缩着的肩膀将我强令拎了过来,热情满满的介绍道:“莫相的四公子,小侯爷我新认的好兄弟!”
我甚是拘谨的垂着脑袋,硬着头皮道:“两位大人好!”
而即使望着自己的脚尖,我也能感受到头上上方那两道审问一般的视线,着实让我有些忐忑不安。
雅间内,一扇窗户打开,从河面吹来的风将雅间内的珠帘吹得微微作响,我低眉顺眼的坐在萧正铭的一旁,瞧着面前精致的银杯。
那位叶大人瞧了我半天,这才出声道:“莫四少爷为何低着头,怎么你对我们应该不陌生才对,前些日子可不是刚见面?”
萧正铭一听,却是惊讶道:“叶二哥见过他?”
叶大人正要细说,却见一旁静默的傅绍言抢了话过去,“皇宫午门的复道口,纪玄同我见过他。”
说完,他便不在多言,放下了手中的玉扇,这边端着面前的酒杯微抿了一口。
面前的葡萄酒香气扑鼻,我却是如坐针毡,而对面的叶纪玄似乎对我甚是好奇,他瞧着我的模样继续问道:“莫四少爷来京中之前在什么地方,能否说来听听?”
“豫州城平安县,临近江南,距离京中甚远。”我规规矩矩的答话,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望着傅绍言的方向瞄了过去,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在听见这个地方时,傅绍言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第16章 女汉纸口十六
“豫州城平安县,距离京中甚远,临近江南。”我规规矩矩的答话,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望着傅绍言的方向瞄了过去,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在听见这个地方时,傅绍言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上了我,“豫州是个好地方,南延过境,便是云国之封地,想来豫州那里,怕是有不少云国的人来往。”
叶纪玄听言,不由偏头询问:“云国?我记得那云国的君主自从十年前消失后,连着云国的王都也销声匿迹,我跟着我父亲的军队曾经越境去过南下云国之地一次,王都已然成废墟!”
傅绍言颔首,“说来,那也是极其令人惨痛的事情,想当年,云国之地是何等的繁荣。”
叶纪玄哈哈笑了两声,将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再繁荣又如何?我齐国的男儿个个皆是骁勇善战之辈,那云国的将领还不是战败在我们的长枪中!”
我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云国,我也曾是有所听闻,十年前,云国同赫连家的叶将军对战在南下的赤虎关,云国大败,连着当时御驾亲征的云国君王也消失不见,再后来,便是云国破灭,南下的城池被齐军攻占,而朱扒皮来到豫州城开店之前,似乎亦是云国之人。
然而这些辛秘同我无多大关系,作为一个平头百姓,我所思量的不过是如何过好日子,如何在这京中立足,如何迈身京中勋贵,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萧正铭似乎不爱听他们所言,兀自吃着小二端上的吃食,一边还在念叨:“同你们聊天真是没意思,说那些几十年的往事作甚?傅大哥有心关心这些,不如上侯府做客,我娘同我二姐可是天天念叨着你!”
“听小侯爷如此说,是不是绍言你的好事将近了?萧家二小姐乃是京城双秀之一,绍言若是娶了她,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叶纪玄在一旁打趣到,口中多有调侃。
我听言,也抬了头望向对座那身姿格外挺拔俊秀的少年郎,可傅绍言却是淡淡一笑,既不否认也不应答,只淡淡道:“萧二小姐如今还未及笄,你们这么说,我到是无碍,可若辱没了萧姑娘的名声,我倒是罪无可恕了!”
萧正铭却是道:“傅大哥总是这般淡定,你可知我二姐这些日子在家中都做些什么么?她将你去年在诗会题的诗句装裱在书房中,日日临摹,道要同你写出一模一样的出来!”
叶纪玄却是笑了,“小侯爷你如此拆萧二姑娘的台,等她得知可不修理你!”
我听着他们三人言语,喝掉杯中我这未曾尝过的葡萄酒,冰冷的液体入喉,却是热烫异常,甜中带辛,硬是将整个胃腔灼烧的火热。
微微眯着眼抹掉嘴角的酒渍,冷不丁却传来傅绍言的问话,“怎么样,莫四公子,这酒的滋味如何?”
他一出声,吓得我将还未咽入腹中的酒水呛到口鼻中。
眼见失了礼数,我甚是慌忙的擦拭着面上,微咳了几声这才道:“酒是好酒,但予我这等不懂酒的人却是暴殄天物了!”
叶纪玄听言,瞧着我道:“莫四公子倒是有趣!”
然而,腹中的灼热感消失后,便是一阵剧痛,那边三人还在说话,我强镇定着面色坐在一旁,心中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该碰那劳什子水酒。
好不容易挨到这顿饭结束,见他们三人起身,我也是如释重负,捂着小腹强作无碍的站起了身子。
跨出了云鹤楼,他们三人还在寒暄,我痛的挪动着脚步,将身子依靠在马车边。
“我同纪玄还要前往太傅府中的议事厅,先拜别了!”傅绍言如是说,眼光却瞄到了我这边,出言询问道:“莫四公子脸色这么差,可是身子不适?”
“才一杯酒,便是这副模样,莫四公子,看来你的酒量可得好好练练了!”叶纪玄瞧着我的样子,大声笑道。
叶纪玄这么一嘲笑,众人也就将我的腹痛当做醉酒之态,这也到好,于是,我也扶着马车车栏吃力的道:“叶大人说的极是!”
他们二人终于走远,萧正铭送我道莫府门口,下了马车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抹了一把头上渗出的密汗,忍着疼痛,斟酌了半天这才出口问他:“皇上病重,不知小侯爷知道皇上这是什么病?前去探望没有?”
萧正铭一听,面色瞬间变了色,“你做这个做什么?”
想必萧正铭定然是清楚些事情,我抓着他继续追问道:“小侯爷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如此关心皇上?”萧正铭拧了眉,对我发问的用意似乎有些不解。
见他此,我只好道:“皇上予我有恩,我能进莫府,便是皇上帮的忙,如今皇上病重,我无能为力,只能关心一二!”
“他病重至今,我未曾前去探望过他,不过——”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对着前后左右望了望,这才偷偷的附在我的耳边对着我道:“我只同你说,你可要保密了,皇上似乎自小便有病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回,具体我也不知,你心中知道就好,切不要对外胡言乱语,会砍脑袋的!”说着,萧正铭比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说着,他便翻上了马车,莫府的下人瞧见是侯府中的马车,立马上前道别,一个劲的道:“小侯爷慢走!”
我立在莫府的台阶上,望着萧正铭远去的身影,对他的话却陷入了沉思。
然而未思考几分,下腹便有一阵坠痛,一旁的下人瞧见,顿时涌上来,关切问道:“四少爷这是怎么了?小人这就唤大夫前来!”
我却是撑着一口气道:“去琼院将三姨娘喊来就好!”
娘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她关上了竹轩的院子门,瞧着我痛的面色惨白的模样,神色一慌,赶紧将我扶在了一旁,我捂着下腹只觉身下的热潮一波一波,娘看了我几眼,思索了几分,脸上的慌张之色便慢慢褪去,翻着箱垄找出一身赶紧的衣物给我换上。
娘看着换下的满是血迹的稠裤有些发愁,我却是下了床,找了火盆,在屋子里静悄悄的点了火,将之一把烧的干净。
娘和我望着盆中的火苗一点一点的熄灭,这才叹了一口气,神色尽是惆怅,“阿辛,我们既然瞒住了你爹,就得一直瞒下去。”
我拨了拨火盆中的灰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再怎么伪装,我终究不是男儿身,而下腹处的疼痛感,便是预示着这条扮成男子身份的路将会走得更艰难。
我丢了手中的木条,轻声问娘:“一直是多久?”
若是再过几年,莫无康要将好人家的姑娘嫁给我怎么办?这么一想,我立马吓了一跳!
娘却是一把搂着我,抹了眼中的泪水道:“阿辛,你自小聪明懂事,娘一直不后悔将你扮成男儿,在京中再过几年,依你莫家庶女的身份免不了被大太太安排婚事,娘知道作为大户人家庶女的痛,可如今你是男儿便不一样,你好好在太学中学习,等过几年在京中挣得了功名,存了钱,我们便离开莫家。有了钱,我们可以回平安镇,也可以去娘的老家江南,或者是其他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
娘给我的未来画了一张大饼,可是,她说的对,只有莫家四少爷的身份才能做我莫止辛一切所不能做的。
我静静的抱着她,想着若干年前,我们在街头受苦受冻的情景,想着我们穿着一身旧衣被城中的百姓讥笑讽刺的场景,想着那破旧的木屋中那总是空空的米缸,想着娘病重躺在床上我们却没有钱请大夫的情形。
而这样贫苦而艰难的日子,我们却是不愿意再来一次。
火盆中上浮的热气还在面颊中回绕,我安抚着身旁多年相依为命的亲人,低声道:“娘,我都听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傍晚,大太太喊我同娘前去问话。
“今日四少爷身体可是不舒服?”大太太坐在椅子上,细细瞧着我。
娘坐在一旁低声道:“四少爷今日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时腹痛,现在已经无大碍,大太太放心!”
大太太弯了唇,转头瞧向我:“那就好,听说是小侯爷亲自送回来的?三姨娘,你的儿子真有本事,这么快就同侯府攀上了关系!”
大太太的话说完,一旁的莫止昊掀开帘子迈了进来,“哼,真是没骨气,攀着那萧正铭,真是丢我们莫家人的脸!”
“止昊,来娘这边!”大太太也不训斥他,而是带着笑意将莫止昊搂在了身边。
“那萧家的小侯爷可是萧府正经的嫡子,将来可是要继承侯位的,你同这样身份的人来往对莫家也是好事,但你可要时刻记好自己的本分,庶子同嫡子之间本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那小侯爷也深知这个道理,你切莫要同这样身份的人走得太近,免得到时候闹成笑话丢了莫家人的身份!”
大太太这番话软中带硬,语气虽温软,却是字字句句在不满我同萧正铭走得过近这件事。
我听言,便是恭顺答应:“大太太所说的,止辛一定铭记在心。”
大太太很满意我温顺容易掌控的模样,她偏了头对着莫安仪道:“明日下午侯府的老夫人举办赏花宴,你将止昊也一同带了去,平阳王世子同那叶将军家的几位嫡子也前去,让止昊多认识些人也好。”
莫安仪却是转脸对着大太太道:“带着他去?娘莫非忘记了,当年我便是带着五弟前去荣平公主的诗宴,他竟然同平武王家的小郡主起了争执,你让我如何带他去?”
“不准叫我五弟?!”莫止昊一下子挣脱了大太太的身子,对着莫安仪大声道。
莫安仪却是眉头一拧,“娘,你可好好瞧瞧,在家中对着我这样的大姐也敢如此大呼小叫,去了外头才是丢我莫家人的面子!”
大太太此刻却是脸上渐露冷意,“安仪!看来教习嬷嬷这几日教会你的规矩你都忘了!”
“吵什么吵!一回来便听见这里热闹极了,吵得我浑身不舒服!”一声威喝,吓得众人皆是一惊。
莫止昊也闭了嘴巴安安静静的缩在大太太的身边,莫无康迈了步子进来,二姨娘极其贴心的上前,将莫无康外衣的前襟口解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