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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出动二十多架轰炸机,对守军阵地轮番轰炸,地面部队在重炮的掩护下,分三路向城郊进攻。
6月14日,日军攻陷宜昌城,陈诚随即命令第18军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宜昌。
第18军在军长彭善的指挥下,冒着日军密集的炮火连续突击,在两天之内发动二十几次冲锋,最终以伤亡万余人的代价夺回宜昌,日军的阵地前面堆满了中国士兵的尸体,地面的土壤和石头全部被染成血红的颜色。
日军立即增加兵力,在飞机的疯狂轰炸下再次攻占了宜昌城。第18军虽然数度反攻,但是由于伤亡过大,攻击已经无以为继,陈诚只得下令停止反攻,调整部署,在城西长江三峡口入口处,凭险防守。
宜昌要地失守,使蒋介石和重庆国民政府立即面临着空前严峻的形势:日军占领宜昌,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将第五、第九战区对武汉形成的铜墙铁壁似地防御体系,给劈为南北两半,而这把刀的刀锋正对着陪都重庆。
与此同时,广西日军又向法属印度★国境出动,切断了经由越南进入中国广西、云南的国际援助路线。
紧接着,国际局势亦风起云涌,急剧变化。英国政府出于自身利益,与日本签订协定,宣布封闭滇缅公路三个月,规定在此时间内,禁止军械、弹药、汽油、载重汽车及铁路材料等抗战物资,经缅甸运人中国,使抗战的形势变得异常艰难。
日军占领宜昌之后,立即在这里抢建军用机场,准备把这里作为海军航空兵轰炸重庆的中继基地,而陆军航空兵则出动两百余架轰炸机,对重庆和整个西南数省各大中城市进行不间断轰炸。这些城市上空几乎每天部有上百架次日本飞机编队临空,向下倾泻炸弹…,,除内部的恐慌情绪,蒋介石一方面接连在中央电台发表演讲,宣称重庆国民政府将坚定不移地抗战到底,坚持独立自主地抗战方针,以不变应万变;另一方面则着手准备在宜昌方面新建立一个第六战区,他在军事委员会的高级将领会议上指出:倭寇已紧逼陪都大门,我们已没有了任何退路,新建立之第六战区,负责拱卫重庆门户,这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关系到民族存亡的大事。因此,第六战区比其他战区的责任更为重大,比其他战区的战略地位更为重要。我们的任务和口号是,军事第一,第六战区第一!
由于第六战区责任重大,没有将领自告奋勇来担任司令长官,最后,满脸惭色的陈诚挺身而出,主动要求挑这副担子,他的理由非常简单:
宜昌是在他手上失掉的,理应由他去守!
蒋介石思考再三之后,接受了他的请求,于是在国民政府大本营的作战序列中就又多出一个第六战区。
福州的夏日里,酷暑总是和台风连在一起,仿佛一对可怜的难兄难弟,怎么都无法分开,昨天还在肆虐的狂风中痛苦挣扎的树木,今天就已经在经受烈日的煎熬,十几个钟头前苍翠欲滴的叶子很快就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尘,并且打起卷来;柏油的路面几乎就要被晒化了,连上面的空气也变得滚烫起来,似乎用根火柴都能点着;行人在街道两旁的榕树和芒果树下快步走过,不时停下来擦拭额头细密的汗水,时髦的年轻人则用巴拿马草帽和轻巧的阳伞抵御毒辣的日头,卖冰棍和酸梅汤的小贩站在路旁,不停地用极具诱惑的声音高声叫卖……上一家茶馆的楼梯,在他们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刘汉忠率领五名便衣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坐定之后,蔡羽讦摘下头顶的草帽,用手帕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低声抱怨道:“都是你,非要搞什么微服私访,插点没把我热死!”然后问道:“跑了半天,有什么收获?”
高飞笑嘻嘻地说道:“收获还是很大的!
我发现福州的物价还算稳定,市民上物资供应也比较充足,看来战争对这里的影响并不是很严重。”言辞之间不经意地显出些许得意的神色。
蔡羽讦轻蔑地“哼”了一声,轻声说道:
“和上个月相比,每公斤大米的价格上涨了两分钱,每公斤盐巴的价格则上涨了差不多一毛钱,你还说物价稳定!”
接着教训高飞道:“你以为这样随便出来走走看看,就能够了解民生疾苦了?经济是门非常专业的学问,像这种钦差大臣式的调查是了解不到实际情况的,只有经过长时间的,大量数据的统计对比,才能够得出正确的结论。”
作为一个经济专家,蔡羽讦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高飞这种心血来潮的调查。
高飞看了看不停地煽动草帽的蔡羽讦,笑嘻嘻地说道:“我认为,按照福建民众的收入水平,完全可以应付这种程度的价格上涨,再者,根据经济学理论,适当的价格波动是非常自然的,也是符合经济规律的,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特意加上了经济学的术语,可是却忘了自己面前的是一位相当专业的经济学家。
“看不出来,你对经济学还有些研究啊!”蔡羽讦语带讽刺地说道:“两分钱和一毛钱相对于居民的收入是算不了什么,可是你知道与去年同时期相比,米价和盐价分别上涨了多少吗一一百分之三十!然而福建的工人工资却只增长了不到百分之五!”说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高飞一眼……“怎么会这样呢?福建的工商业一直都发展的不错,随着直接控制地区的拓展,产品的市场也相应扩大,企业规模和利润提高了,工人的收入也自然增加了;广州沦陷之后,福建变成大后方物资进出的主要通道,海关税收的增加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我们派在大后方的办事处一直在收购特种矿产,出口美国,也是很大的收入,另外,假钞应该也赚了不少钱吧,怎么会没有钱给工人涨工资呢?”
蔡羽讦苦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和实际情况相差无几,但是却忽视了日军封锁沿海的影响。”
高飞反问道:“咱们自己的轮船不是有很多都是在第三国注册的吗,日军又没有占领沿海港口,对这些船只没有什么影响口网!”
蔡羽讦解释道:“在广州沦陷以前,我们自己的船队还勉强能够满足物资进出的需求,但是随着广州陷落和日军封锁沿海行动的开始,通过福建的物资急剧增加,远远超出了船队的运输能力,而美国、英国惧怕得罪日本,不同意我们继续在它们国内注册船只,迫使我们只能委托国外的船务公司来运输货物和人员,成本相应增加很多,消耗掉相当一部份企业利润;海关的税收和其他几项收入虽然增加了,但是却远远不能弥补战争的消耗,而政府为了补上这个缺口,必须不断提高税收,这样一来,企业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来增加工资?”
接着他埋怨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怎么能够体谅到后方的难处……高飞连忙问道:“现在民众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非常艰难?”
蔡羽讦回答道:“目前倒还是没有出现这种局面,但是以后就很难说了!咱们现在控制的地区全部加起来了也不过三个省,两千多万人口,可是却要支持数十万军队作战,难度可想而知!”
高飞想了想,问道:“如果这样的话,要支持两百万军队的国民政府岂不是更加艰难?”
蔡羽讦面容凝重地回答道:“根据省政府驻重庆办事处和犹太商人们传递回来的消息,在过去的五个月内,四川的米价已经上涨了一倍,并且大部分地方是有价无市,很多地方甚至发生了聚众抢粮自勺事情!国民政府连民众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你说问题有多严重!如果不是有海外华侨的巨额捐款支援的话,可能连军队的吃饭都成问题!”
高飞感到非常奇怪:“四川自古就被称为夭府之国,沃野千里,历来是有名的粮仓,怎么可能闹粮荒昵?会不会是一些奸商勾结政府高官,故意囤积粮食,从而牟取暴利!”
蔡羽讦不置可否地看了看高飞,说道:
“我们的委员长和你的看法是惊人的一致!”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魔王
蔡羽讦不置可否地看了看高飞,说道:
“我们的委员长和你的看法是惊人的一致!他先是命令成都行辕主任兼省书秘书长贺国光和川康绥署主任邓锡侯采取强硬手段查禁打击囤积的商人,接着又在省政府设立物价平准处,采取强硬手段取缔囤积居奇,推行平价购销,最后又令省粮食管理委员会普查全川粮食,以便摸清具体数量,以此来打击不法粮商,并规定所有粮商,凡存谷三十市石以上者,除保留二成待必要时由政府平价收购外,其余的限令在四个月内将粮全部出售给市民。wWw、”
高飞从蔡羽讦的话里已经揣摩到了结果,随口问道:“结果呢?”
蔡羽讦回答道:“这些措施丝毫也未缓解市场粮食紧缺的状况,粮价甚至上涨的更加猛烈,而抢粮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高飞问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粮食到哪里去了?”
蔡羽讦毫不客气地回答道:“粮食当然是被吃掉了!重庆作为战时首都,从南京和武汉撤退了政府机关、学校、工厂和其他人员,再加上数量庞大的军队,要额外消耗掉多少粮食?黄泛区的难民和湖北、陕西等地的难民应该也有很多人辗转到了四川,也加剧了整个大后方粮食的紧张。”
“原来如此!”高飞听完了蔡羽讦的话之后,良久没有出声。
过了几分钟,高飞问道:“蔡先生,日前陈诚特意托人带了封亲笔信给我,希望福建能够支援些粮食给第六战区,因为在湖北省的七十一个县市当中,比较富庶的已经沦陷殆尽,在**手中的只有三十一县,都是贫瘠的丘陵山地,那里的民众连自给自足都有困难,现在陡然增加几十万军队,以及从武汉、宜昌等地后撤、逃亡到这里的政府工作人员及家属、学生等数万人,粮食的供应成为最突出的难题。”
蔡羽讦感到很奇怪,问道:“前些日子,你还要和老蒋翻脸,怎么现在却想着去帮国民政府了?”
高飞回答道:“我并不是帮助国民政府,而是帮助陈诚,帮助第六战区的军民,帮助大后方,帮助抗战!”
蔡羽讦点了点头,说道:“陈诚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曾经替我们说过几句公道话,第六战区的位置又这么重要,按道理是应该支援一下,可是目前我们的余粮也不是很多,是爱莫能助啊!”
高飞急忙说道:“那就先从美国购买一批,以解后方的燃眉之急。”
蔡羽讦反问道:“钱从哪里出呢?按照第六战区的规模,每个月至少要几千吨粮食才能满足需要,再加上路上的消耗,是个很大的数目,我们是拿不出这笔钱的!如果有钱的话,上次也不会让你逼摩根银行用假钞啊!”
经蔡羽讦这么一提醒,高飞立即说道:
“对啊,干脆还是让摩根银行出这笔钱算了。”
蔡羽讦说道:“摩根银行虽然把购买飞机用的美钞全部换回来了,但是并不代表已经消化掉了,你再给他们加重负担的话,很容易暴露的!”
高飞笑着说道:“我不这样认为!里‘昂纳度和玉旨一郎都是个中高手,肯定把握得住尺寸,如果没有办法的话,他们早就明说了,既然没有表示反对,就表示已经解决了。”
蔡羽讦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高飞安慰道:“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在特工的保护下卷款潜逃,银行里的存款至少也有千万元左右,完全可以满足我们的需要。”
蔡羽讦想了想,说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有用这一招了,只是苦了那些存款的民众!”
高飞说道:“租借里面的要么是洋人,要么是富裕的中国人,没有了这些存歉,应该还可以生活的,就当是他们对抗战的贡献吧!”
三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从南京路上疾驰而过,最后在永安百货公司面前戛然而止,前后两辆车子里面钻出六名腰挎短枪的彪形大汉,这些人全部头戴巴拿马草帽,上身穿黑色的绸布短衫,下身是黑色绸布裤子,鼻梁上面架着蛋圆的墨镜,下车之后立即向四周散开,占据马路两边的有利位置,把准备从这里经过的行人全部赶开,一副有恃无恐自勺嚣张气势。
这时候,一个腋下夹着公务包的大汉从中间汽车的前排跳了下来,转身毕恭毕敬地拉开后排的车门,一个身着旗袍,容貌艳丽的年轻女人从了出来:一张流露着万种风情的鹅蛋脸上,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其中一只略微带着点斜睨的眼神,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纯净得犹如人工画就的一般,眼睛上覆盖着浓密的睫毛,当眼帘低垂时,给玫瑰色的脸颊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