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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要想回转临安。不料在刘公岛遇见云龙夫妇。闹出事来,竟被云龙打死。那时,与燕子飞没有见面。后来云龙夫妇弃尸涧中,子飞尚还未到。
也是事有凑巧,这尸首弃在涧内之后,燕子飞才从此处经过,看见涧内有一死尸,偶然向他一瞧,分明是乌天霸,不知被何人所害,吃了一惊。下得水去,心想背他上山。无奈此涧甚深,背着死尸不能上去,故此把他抛到岸旁,自己跳上山坡,想觅些山凹内产的藤蔓,把尸系住,拽他上来。不防虬髯公等来了,见那水面无风自动,很是疑心,四下张看。那时子飞正在觅取藤枝,未曾瞧见,及至拉了许多的藤,将近走到涧边,听见有人说话,把藤撇撤在一旁,跳至一株柳树上边往下细看。见虬髯公立于水面之上,在那里把化骨丹化尸。顷刻之间,这尸连骨多成血水化在涧中。他虽是个杀人如草的人,看见了也觉寒起心来,在树上边抖战不已。不料被虬髯公上岸瞧破,明知不能再躲,大着胆跳下树来,恰好走过飞霞身畔,匆匆向他一看。这面目尚未看清,飞霞拔剑要砍,不敢停留,如飞而去。谁知虬髯公竟在后追来,虬髯之后,隐隐尚有一道剑光,风驰而至,暗想:“这两人必定多是剑侠,我如仗着纵跳工夫,怎能敌得他们神速。幸亏师尊也曾教过剑遁法儿,不过没有用过,未知灵与不灵。今日何妨试他一试。”想罢,急掣仙剑在手,临风一晃,口念剑诀,两足一登,果然起在空中,飘飘荡荡而去。
后边虬髯、隐娘本已将次赶上,忽然一道青光,这人冲天而去。二仙暗忖:“这是那一家同道,在此戏弄神通。却不与我们见面。”心下愈觉疑惑,奈又追了多时,这剑光去得恰与自己一般的快,追他不上。看看日色已西,也不知走有多少路程。虬髯心生一计,半空中把剑光敛住,暂且不迫,看他怎样。隐娘见了,心下会意,也把剑光一敛,停在空中。那燕子飞又行了一程,见后面没有人了。方才慢慢的收住仙剑落下地来,心中兀自惊跳不已。虬髯、隐娘看得亲切,又把仙剑催动,照着那剑光下坠之处,也慢腾腾落将下来,恰在子飞背后约远十丈多路。子飞如何觉得,定一定神,找大路向前行去。虬髯、隐娘远远的看他行动举止,并不认识,但那行路时脚步歪斜,决定不是一个好人。隐娘忽然想起救飞霞的时候,路上曾遇一人,这行路一般无二。后与飞霞言及,说他就是燕子飞从祠内出来,看来此人有五六分相像。这样奸淫造孽之徒,正要寻他,岂可当面错过,忙与虬髯公说知。虬髯公道:“我也疑心这人,但不知他从那里学了剑术,岂不把我教败坏。如今天已晚了,云龙、飞霞谅已下山,我们且暗暗的尾随着他,看他做怎么事,便知分晓。”隐娘点头称是。少停,见他向人问了一个信儿,转弯向一村中而去。这村四面皆是柳树,绿沉沉的,颇有些天然画景。村里边百数十家居民,倒是个世外桃源,异常幽雅。这时候天已晚了,子飞腹中饥饿,寻了一所两开间门面不大不小的酒楼,进内夜膳。虬髯、隐娘跟了进来,见他坐在右边那间屋内,遂在左边远远的觅了一个座儿,用些酒果。此时隐娘把子飞仔细一看,已猜透有八九分是姓燕的了。子飞却因酒楼对面乃是一所高大楼房,合村内的房屋算他最是气概,一头吃酒,一眼看着那厢,所以并不在意。直至吃完酒饭,又往楼窗边细细瞧看了一回,方才下楼,会钞而去。虬髯、隐娘也多把酒资付过,先后下楼。
出了店门,聂隐娘低低的道:“我看此人相貌行为,一定是燕子飞无疑的了。但他方才吃酒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门,只怕今夜难保不做出些事来。你我安能坐视不救?”虬髯公也低低的说道:“道姑说得不差。此刻我们不必暗暗随他,由他自去。且待人静之后,俺从那一家的门前屋上而进,道姑请在门首哨探,助俺拿这恶贼何如?”隐娘道:“道长吩咐,自当从命。但来在此处,不知是何地界?这所高大房廊的那一家主人是谁,平日为人若何?此时路上尚有行人,何不问了明白。”虬髯点头道:“既然如此。看前边那扇朱门,隐隐是所小庙。道姑请至那里暂坐,待俺问来。”隐娘回称:“使得。”自寻那小庙先去。虬髯公找个老年的人,只说:“自己贪赶路途,错过宿店,动问此处是何村庄,风俗若何?那所大户人家的对面有所酒楼,可能安寓客商?”那人答道:“这里乃是临安绍兴府山阴县地界。这村名柳叶村,风俗甚好。那大户姓柳,名青,本来是个礼部员外郎。因恨奸臣当道,退归林下,为人乐善好施。对门那所酒楼,乃是村中人所开,每晚戌刻闭门,并不招留商客。异乡人路过此地,倘欲借宿,只有前边那扇红门内的一个土地祠中,方可歇足,此外并无别处。”虬髯说声:“有劳指引。”回身走至土地祠,与住寺老道告知借宿来意,寻见隐娘,将情节说明,多道:“今日追赶这厮,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临安地面,走得好快。看来这厮剑术甚精,今日拿他倒要提防一二。”因此各甚留心。
到了天将三鼓,二仙侠从庭心一跃,跳上屋檐,不多几步,已到柳家门首。隐娘手携仙剑,伏在大门外滴水檐前。虬髯公飞身进内,听一听屋底下声息全无,疑心此人尚未到来。忽闻后进屋年有只金铃小犬,吠了两声,以后就不吠了。虬髯急忙将身一跃,来到后楼,看东首一间屋内,灯光半明。那纱窗上映出一个人影,明明在那里走动。虬髯暗喝一声:“不好!”奔至屋上,轻轻的揭去了四五张瓦片,往下一望,但见一绝色女子,睡在床上。床前一个男子揭起罗帐,手执灯火,在那里满床照看。这女子高喊:“是怎么人!大胆到此。”那男子也不回言,在身旁取出一方汗巾,向女子口中一送,掩住了他的叫喊,一手放下灯火,一手想要揭被用强。虬髯公看这男子,正是日间追赶的那厮,不由不心头火发,在屋面上大喝一声:“谁敢无礼!”两足往下一顿,但听豁喇一声,顿断了三四根椽木,跳下地来。燕子飞未曾防备,吃了一惊,灯光下见下来的不是别个,正是在刘公岛脚踏水面化尸之人。心下一慌,要想往楼下跳时,只因自己进来的时候,乃用白龙挂在屋上下来,未曾开得窗子,如何跳得下去。没奈何,硬着头皮回喝一声:“你是何人,敢与我燕子飞作对,吃我一剑。”说罢,举起青芙蓉剑向虬髯劈面便砍。虬髯听他自己说出燕子飞名字,方知隐娘果然认得不错。说声:“原来你正是燕贼,在城武县做得好事,正要拿你。”举剑相还。床中那个女子见屋上又下来了一个蜷须老者,与那人各出兵器杀做一堆,吓得浑身抖战,香汗直流,急向口中自把汗巾掏出,大喊:“快快救人!”这两只小脚在床上边登登震动,恍如擂鼓一般,惊醒了隔房中柳青老夫妇与上下众人,齐喊一声:“为怎么事?”七跌八跳,跑进四五个人来。柳员外夫妇挺身在前,听得房中有刀剑叮当之声,猛抬头往内一瞧,见有一个老者与一个身材瘦矮之人在那里拼命厮杀,不知为了何事。柳安人吓得倒退数步,口不能言,还是员外有些主意,料着这两人之中必有一个歹人在内,吩咐家丁们:“快快鸣锣,央告众多邻共拿强盗。”家丁答应一声,一霎时鸣起锣来,惊动得合村的人喧拿一片。燕子飞恐人多了,万难脱身,情急计生,慌忙卖个破绽,抢到虬髯公下来的地方,把芙蓉剑一摆,身体往上一跳,竟被跳上屋面,如飞逃去。虬髯公怎肯放过,也驾剑光追来。聂隐娘守在大门,见屋后忽起一道青光,必是燕子飞逃了出来,不打从屋面经过,往斜刺里狂奔,也纵剑光紧紧追来。
行有半里之遥,来到一座高山。这山名松针岭,甚是险峻。虬髯公追得火发,暗想:“似此苦苦奔驰,赶到何方才能赶上,不如竟用飞剑斩了,与民除害,岂不大妙。”主意一定,将剑决一收,落下山峰,即把手中的那一柄屠龙宝剑临风一掷,祭起空中,向燕子飞脑后劈来。
正是:踏破铁鞋容易躲,祭来宝剑恐难逃。
要知燕子飞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剑击剑棋逢敌手 好杀奸血溅僧头
话说虬髯公与聂隐娘各驾剑光,从柳叶村追赶燕子飞,来到松针岭上,虬髯性起,祭屠龙剑要斩子飞,替万民除害。这屠龙剑乃仙家至宝,与黄衫客斩秦应龙祭的飞龙剑一般利害。不过飞龙剑是双把,这屠龙剑乃是单把。虬髯公祭起空中,但见一道剑光,比雪还亮,直奔子飞脑后落将下去。子飞驾着剑遁在半空中行得甚是迅速,忽觉耳旁边呼的一声,突有一股冷气直冲过来,心下大惊。急忙回头一看,见是一把飞剑,锐不可当,相离只有二尺多远,吓得魂不附体,喊声:“我命休矣。”明知欲避不及,忙把自己手中的青芙蓉剑尽着平生之力向后一抵。那屠龙剑刚刚飞到,击个正着,但听得当的一声,震得四山多应。虬髯公大吃一惊,燕子飞却因剑光晃动,在半空中站不住,身躯往下一沉,跌落地去。只跌得地转天旋,手足无措。
谁知这屠龙剑好如生着眼睛,见子飞跌下山头,他也紧紧的往下一逼,寒光懔懔,仍从脑后劈来。子飞喊声:“啊呀!”看身旁有株合抱不来的大树,绿荫匝地,碧翳参天。他就身子在地上一伏,骨碌碌滚至树边,想要躲他一躲。脚跟还没有立定,但听得震天价一声响亮,这株树已截为两段,倒将下来。亏得子飞眼快,起个惊蛇入草之势,向斜刺里一钻,钻了开去,否则,几乎压在树下。
聂隐娘星光之下见屠龙剑把大树截断,依然斩不得子飞,芳心大怒,把手中的穿虹剑也向子飞劈面祭去,恍如一道长虹。子飞一眼瞥见,暗想:“一把剑尚难抵敌,怎禁得再添一把,看来今夜必定有些不妙。”无可奈何,惟有仗着芙蓉剑的利害,或可保全性命。急忙定一定神,看穿虹剑来得切近,举剑向他尽力一迎,且喜竟又磕了开去。正想乘势飞逃,岂知脑后的屠龙剑又直刺过来,子飞因又回转身掣剑抵御。一霎时,三把仙剑叮叮当当,在山顶上击个不住。只因这青芙蓉剑在五花剑中最是锋利,燕子飞的手脚又甚活泼,所以屠龙、穿虹二剑,竟难取胜。约有半个时辰,燕子飞虽抵敌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却仍脚步不乱,心下不慌。虬髯、隐娘大为诧异。
其时已是五更转过,天色渐明。这松针岭本来不是荒山,只要天光一亮,就有行人来往。远远听山脚下有脚步声音,乃是十数个卖菜乡人,挑着菜担,打从此处经过,要到山阴县去赶做早市。子飞见了,情急计生,急把芙蓉剑使个五花盖顶之势,护住了上二路,那身子往下一蹲,两只脚往山下一跳,名为飞虎离山,足足跳有十丈高低,落在众乡人的面前,大喊一声:“救命!”众乡人见山上落下一个人来,各人吓了一跳,一个个停下菜担,忙问:“为了怎么事情?”子飞答道:“在下是临安人,昨日来此探亲,贪赶路途,不料在这山上遇见一男一女两个强盗,抢去我的包裹行囊,尚要伤我性命。幸我幼时也曾从师学过武艺,与他在山顶上杀了多时,未曾被害。且喜众位到此,那两个强盗方才住手,我就乘势逃下山来,尚望众位见怜,帮我前去拿盗,好与地方除害,并索还我的包裹行囊。”众乡人闻言,大惊道:“这里松针岭向来并无歹人,那里来的强盗,现在何方?快与我等说知,一同前去送官。”燕子飞将手向山上一指,道:“在山顶上站着的一个老头儿、一个女子,这不是么?”众人抬头一望,晓色朦胧中果见有男女二人站在山峰上面,手中且有雪亮的两口宝剑,照得山下冷气森森,齐喝一声:“果然有盗,我等快快拿人。”一齐拥上山来。
虬髯、隐娘见燕子飞跳下山去,本来仍要飞剑斩他。因见山下人多,天光尚未大明,望下去不甚清楚,恐怕误伤旁人,故把仙剑一收,立在山峰之上,要想追下山来,再作区处。不提防众乡人被燕子飞所愚,一哄上山。隐娘尚待分辨几句,虬髯公见若辈皆是粗人,说也无益,任他们走近身旁,始高声喝道:“列位不必动手。我两人算是强盗,你们要拿去见官,任凭你们。但这矮小子也不是个好人,必须你们把他也捆住了,我二人就情愿听列位怎样。否则,休来管这闲事。”众乡人笑道:“他的行李衣包多被你二人劫了,还说他不是好人,真是岂有此理。休得多言,快快随我们见县太爷去。”口说着话,一个个摩拳擦掌要想拿人。虬髯公见这班人甚是懵懂,哈哈笑道:“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