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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俊峰说:“裁判我也当了这么多年了,自从受伤之后,我一直有身心疲惫之感。我想啊,从现在起,往后就不吹哨不当裁判了,集中精力从事教学,把以往的体会经验整理整理……”
彭阶平说:“哎,你怎么现在就打退堂鼓呢?国家培养一名足球裁判容易吗!你自己想想,从三级升到一级,你进了多少次培训班,你到北京去集训了多少次,开会又去开了多少次?再说,你现在才三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积累实践经验,大显身手的时候。现在说退,不合时宜吧?”
“我知道,上次球迷闹事,你受了点委屈,这我可以理解。可人生在世,哪能一点委屈不受呢!只要领导信任你,有副教授的待遇、住房、津贴……额外还有些补助。比起来,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伍俊峰很不自在地说:“可是我总觉得……觉得……唉!目前这种气氛……我不能适应。”
彭阶平说:“那有什么,你自我调节,想办法适应就是了。你是当老师的,经常说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现在的社会,正处在一个变化发展的阶段,你不去学会适应怎么成呢?别胡思乱想了,安心当你的‘铁哨’吧!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谈,啊?”
伍俊峰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说:“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彭阶平说:“好的,有什么事再来找我。不送了!”他目送伍俊峰出门,心里想,其实,人是很脆弱的。
网球场里球赛过半,四人到遮阳伞下休息。夏晴柔将毛巾递给卫冕拭汗。高尚武则端来四杯冷饮。凡帆观察着夏晴柔与卫冕亲近的样子,微笑不语。夏晴柔看着凡帆说:“我有个建议。”
卫冕说:“说说看。”
夏晴柔说:“反正已开打了两局,比分虽然是一平,但彼此的球路多少熟悉一些了,每个人用两三句话,评论对方的球风和打法。”
卫冕微笑着说:“这倒有点意思啊!”凡帆与高尚武对视后也点头同意。
夏晴柔说:“谁先说?”
凡帆说:“你提议的,当然你先说。”
夏晴柔说:“那好,我先说。凡帆,我们是老对手了,你的球快速,有力度。偶尔有奇招,让人防不胜防。你与高指导势大力沉,打法凶悍的风格十分接近。”
卫冕说:“小夏说得对,小凡虽是女性,打球却有阳刚之气。你敢于上网,敢于短兵相接,尤其是你积极的奔跑和扣杀,弥补了技术上的不足。高指导的底线抽杀我早有领教,很利害。幸亏你俩是初次搭档。要是有三五个月磨合期,恐怕在滨州混双中,要排前三名。”
众人莞尔而笑。凡帆说:“卫董太抬举我了!高指导,你说。”
高尚武说:“小凡你先说,女士优先嘛。”
凡帆说:“晴柔的球风坚韧,多变,我们许多势在必得的球到她手里就都能化险为夷。以前跟你打我老奇怪怎么总扣不死,看来,你和卫董配合得很默契啊!”
卫冕说:“就完了?还没说我呢。”
凡帆说:“卫董的球有股霸气。你一上手就要掌握主动权,而且侧旋和下旋球特别多,挥拍时看上去很一般,其实,手腕中暗藏杀机。有人说你的球很刁钻,这次我领教了。第一局我们就是因为摸不透才吃了大亏。”
卫冕说:“哟!我怎么像听凡队长讲破案似的。”
众人又笑。夏晴柔说:“高指导你还没说呢。”
高尚武说:“我没想到你俩配合得那么默契。我们怎么拼力扣杀,可要赢一分相当困难,如果要套用一句成语来比方,你们是‘以柔克刚’啊。”
凡帆一本正经地说:“那没办法,你的名字叫尚武,她的名字叫晴柔,那还不克啊!”
众人这回是笑弯了腰。高尚武说:“决胜局开始了,打吧。”
夏晴柔说:“打!”
凡帆说:“卫董,你可小心了,我已经抓到你的弱点了!”
卫冕说:“没关系,我奉陪到底!”四人走进赛场,重新厮杀……
到了赛点,高尚武抛球,大力扣发。卫冕奔跑到边线回球,但球过高。凡帆看准时机,果断上网扣杀,正打在夏晴柔与卫冕的空档处,球落地后迅速弹出界外。夏晴柔无奈地摇摇头。卫冕站立,看着网球弹到远处。凡帆举手扬拍,欢呼胜利。高尚武与凡帆击掌相庆。
卫冕走近网边,与高尚武握手说:“还是你们利害!”
高尚武说:“承让,承让。董事长拍下留情了。”
凡帆与夏晴柔握手,意味深长地盯着卫冕说:“晴柔,不好意思,又让你输了一回。”
夏晴柔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背靠高指导这棵大树好乘凉!以前你跟我单打,不总是输多赢少吗?”
高尚武有些尴尬说:“打球图好玩,输呀赢呀别太当真。”
卫冕说:“别。古人说人生如棋,我看人生也如球,不是你输了,就是我赢了,然后重新开始。”
夏晴柔说:“又是你的搏彩论了。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你那次在球场说的那句话: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凡帆说:“这么说,卫董还是一个以成败论英雄者。”
卫冕说:“不错,历史往往多记住英雄,就因为他们是胜利者。那些被记下的失败者,也因为他曾经胜利过,曾经是英雄。最典型的就数拿破仑了,还有中国的秦始皇、项羽这样的人物,他们是失败者,可他们其实是英雄。”
夏晴柔一把抢过卫冕的球拍说:“好了,别发宏论了,快去洗换洗换吧!”
凡帆与高尚武相视一笑,她也接过高尚武的球拍装入袋中。各自走向淋浴室。
男淋浴间里。卫冕边脱衣服边说:“老高,你复职的事别着急,最近就会见分晓了。”
高尚武在隔壁的浴间里回答:“董事长,那一阵你休假,有些事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卫冕说:“慢慢来吧,我想,有我们俩通力合作,会带出一支好球队来的。我有这个决心,而你又有这个能力,是吧!”
高尚武点头说:“是的。”
卫冕接着说:“不过呢,要人家同意我们的观点和看法,总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点时间、费一番口舌才行。两口子为什么有时会吵架,就是缺乏理解和交流,更何况同事之间、上下之间缺乏沟通呢。这样,矛盾就越来越大了。今后,有什么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女淋浴室内。凡帆说:“晴柔,我可提醒你呀,输球不要紧,可别把人给输掉了呀!”
夏晴柔捧一把水往凡帆脸上泼说:“输给谁呀?”
凡帆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瞧你对卫冕那股亲热劲,就连高尚武都看出来了,你还当我是傻瓜呀?”
夏晴柔说:“你还说我呐!你跟高尚武是怎么回事?可别当第三者啊!”
凡帆说:“去你的!我告诉你,癞痢头赖强原来就是银星大酒店的保安主管。冯涛已经承认收了贿赂打假球,这一个个线头都跟银星集团有关系,他卫冕难道一点不知道?!”
夏晴柔迟疑一下,说:“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凡帆说:“晴柔,我们有纪律,不能把什么都告诉你,可是,凭我的判断,卫冕呀,要么是天使,要么就是恶魔。”
夏晴柔说:“可我怎么也想像不出他是恶魔。”
凡帆说:“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喽!”
夏晴柔说:“什么老话?”
凡帆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呗!”
夏晴柔揪凡帆耳朵说:“你该死!”二人嘻闹。
伍俊峰在宿舍里站立不安,来回踱步。他犹豫再三,终于下了决心,伏到书桌上,在纸眉上写下“忏悔与思考”几个字。然后字斟句酌地往下写。
伍俊峰忧心忡忡地写了悔过书,将受贿得到的二十多万元包好,决心次日向有关部门自首。
夜已经很深了,忽然传来急促的叩门之声,伍俊峰急将悔过书和钱藏好,然后开门。是杨少杰来访。“杨经理,有事吗?”
“唉!昨天公安局刑侦队传唤了冯涛和杨义。”
伍俊峰一惊说:“啊!公安已经介入了?”
杨少杰说:“没事没事,都归队了,不就问问嘛!”
伍俊峰更显得局促不安说:“你看你看,这事闹的!当初他们来找,我就说过,不一定能帮上忙。吃点喝点洗个桑拿什么的,联络联络感情,也就算了,何必要给什么‘辛苦费’!拿了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杨少杰说:“伍老师,别急别急,抽支烟,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伍俊峰沉吟片刻,终于说出来说:“拿着那些钱,真不是个滋味。我想……交纪检会或是检查机关……亡羊补牢吧!”
杨少杰说:“这样好吗?您在大学里讲课,是个有身份有面子的人。这么一捅出去,往后怎么面对大众,面对学生呢?”
伍俊峰说:“我不想再吹哨子了,搞点研究吧!”
杨少杰说:“其实呢,我们不说,你自己也别说,谁会知道呢!”
伍俊峰说:“还有别家俱乐部呀,谁能保证他们不说啊!”
杨少杰说:“谁那么傻,硬要往自己脸上抹黑?”
伍俊峰说:“可这都是犯罪啊!”
杨少杰说:“犯什么罪?哪条法规说吹哨收点劳务费就是犯罪了?人家送钱的不怕,你收钱的怕什么?大家不说,谁也没事!”
伍俊峰说:“这么大件事,这么多人,要包是包不住的!总会有个别人是意志薄弱者!”
杨少杰说:“伍老师,恐怕首先你就是‘意志薄弱者’!”
伍俊峰说:“这……早说总比晚说好嘛!”
杨少杰立即改变口吻说:“想想也是啊,这种事确实不好,请抽烟。”
伍俊峰接烟,杨少杰继续说:“咱们银星队,也得好好清理清整。伍老师,你说这类事,该向谁反映好呢?”
伍俊峰犹豫片刻说:“我打算向学校纪委交待,毕竟我还是学校里的人嘛!”
杨少杰说:“这恐怕不妥吧,你把什么都抖出去,连我们帮你找来的赞助费都成了赃款了?”
伍俊峰说:“这……我这一说出去,就会牵扯到杨经理你们,我不说吧,心里又不踏实,很为难的。杨经理,你也不是外人,给出个主意好不好?”
杨少杰说:“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伍俊峰说:“快说出来听听。”
杨少杰说:“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你要往学校纪检会捅,那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要瞒着不说呢,心里也不踏实。是吧?”
伍俊峰说:“是呀!”
杨少杰说:“那……除了找学校,还可以有别的打算嘛,比如,找省体育局什么的……?”
伍俊峰说:“哦!对对对,我就直接找省体育彭局长讲清楚?”
杨少杰说:“是啊,他是省体育局的最高领导,你找他说了就是向组织主动交代了,比在学校丢人现眼好多了。”
伍俊峰说:“对,约定俗成,大家按规则玩游戏。法不责众,古已有之。这个主意好!杨经理,凭你这个主意,今晚我就要留你喝一杯!”
杨少杰顿时轻松了许多说:“喝一杯就喝一杯!伍老师这么信得过我,喝醉了也值得。”
伍俊峰取酒摆桌,二人碰杯。
医院后花园。常平将拐杖撇开,一瘸一拐地在草地上走着。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右脚艰难地着地,汗滴洒在草地上。一只脚站不稳,摔倒在草地上。
远处,传来小学生们上体育课的笑闹声。常平趴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孩子们的欢笑。他奋力爬起来,张开手一步步地走、走……
球迷用品商店门前。夏晴柔说:“王莹,你有空出来一下。”
王莹出来问:“有事吗?”
夏晴柔拉着王莹往足球场里走,球场里很宁静。二人在看台上坐下。夏晴柔从包里掏出照片说:“你看这是谁?”
王莹惊奇地说:“罗莉!这是在哪拍的?”
夏晴柔说:“广州天河城广场。还有这一张。”
王莹说:“这男的是谁?”
夏晴柔说:“名叫赖强,银星大酒店保安总管。”
王莹说:“这么说罗莉没有怀孕!她也没有到乡下去,她骗了我!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夏晴柔盯着王莹不语。王莹终于醒悟,懊悔地说:“我上了她的当了。”
夏晴柔说:“王莹,你别想不开,我觉得罗会长是个本份人,他一直都很关心你的。”
王莹说:“可罗莉为什么要拆散我的家呢?
夏晴柔说:“这我还没搞清楚。”
王莹说:“小夏,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说说,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是不是事事都要依着他,迁就他。”
夏晴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