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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越虽然外表粗鲁,但其实心思极细,自知现在无论出身还是势力都不足以胜任主帅一职,强争的话也不可能成功,而且还会引起其它方面势力的强烈不满,不如让贤搏个好名声,所以干脆主动站出来声明放弃!
陈余和魏豹见状,心中一喜:又少了个对手!二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向部属示意了一下,众部属会意,当即争论起来。
还是郑良反应快,连忙道:“现在既然横阳君和彭越将军都主动让贤,那么就只剩下我魏国军和赵国军了!我家将军乃魏国王室之后,且文武全才,能力出众,三军敬服,实是主帅的不二人选!”
陈余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陈余手下的大将赵虎却哈哈大笑道:“要论出身,我家陈将军虽然统帅赵地兵马,却也是魏国贵族出身;而且急公好义,仗义疏财,在中原名声之响恐怕也绝不弱于魏豹将军!凭什么不能当主帅!?最重要的是,此番去救盟主,我军几乎出动了一半兵马,达五万之众,在各诸侯中可谓最为忠诚,就凭这一点,主帅之位也非我家陈将军莫属!”
“胡说八道,仗着人多就想当主帅吗,我们不答应!”魏豹的人又不乐意了!一时间,陈余和魏豹的人吵得是面红耳赤,热火朝天。但奇怪的是,陈余和魏豹二人却只顾低头喝着闷酒,一个也没有说话!
韩成见双方吵得厉害,怕伤了和气,连忙喝道:“静一静,静一静!大家都是兄弟,千万别伤了和气!”
看见韩成发话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不好不给面子,陈余、魏豹双方的人只好闭上了嘴巴,但个个怒目相视,犹如炸了翅的公鸡!
“咳!咳!”清瘦、英挺的陈余咳嗽了两声,慢条斯理地道:“各位吵来吵去,争来争去,各自不服,这样下去,何时能选出一名主帅来!不如……”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有流星快报急报:“报——,韩将军,大事不好!秦军虎牢关守将英布于昨夜突然攻陷长社,正率兵扑向颖川而来,目前估计离此不过百余里!”
“什么!?虎牢关有多少秦军,我不去惹他,他竟然反而攻我!可曾探清有多少兵马?”韩成不禁怒气冲冲,觉得在众诸侯面前失了面子!
斥堠忙道:“估计不少于两万人,都是秦军精锐,战力极强!”韩成闻言愣道:“不会吧,虎牢关全部秦军也不过两万人,英布倾巢而出,难道不怕后路不保!”
斥堠回道:“应该不止是虎牢关的兵马,从其旗号看,是有洛阳来的兵马增援!”
“原来如此!”韩成冷笑道:“三川郡西要防备关中兵马,东要顾忌我义军相攻,犹自自顾不瑕,现在却竟然敢以区区两万人就想来取颖川,把我等诸侯视为何物!?”
诸将也自怒气冲冲,大骂英布自不量力。陈余闻言大声道:“大家静一静,不要鼓噪!且听我一言!”众人见陈余发言了,很快便静了下来。
陈余厅内平静下来,沉声道:“各位将军,我听说那英布是扶苏自小收养的家将,亲自传授其武艺和兵法,想必非是等闲之辈!君等不见盟主麾下周文大将军都被其拒于虎牢关下且屡破之!?可见此人绝不是好么好惹的!”
“我等大军有十万人,英布只有两万人,难道我等还能怕了这个乳臭小儿不成!”众将中有人忍不住叫嚷道!
陈余循声忘了一眼,冷声道:“怕自然是不怕!但是,大敌当前之际,如果我等自己还在争夺主帅之职,甚至弄个自相火并,那笑到最后的恐怕就不是我们,而是秦军了!”
韩成闻言,心中赞赏,忙道:“本君也同意陈将军所言,那英布敢以两万人离关南下,想必是认为我军互不统属,有机可乘,故而想来捡个便宜!所以本君认为还是速速选出主帅,然后再率军先击溃英布所部,再南下与扶苏主力决战!”
陈余点头道:“是啊,敌军压境,选出主帅,的确事不宜迟!我认为,既然有四路诸侯在此,就来个推选如何!?横阳君、彭将军,你二人看我与魏将军何人合适?只要二位说出话来,陈余无不从命!不知魏将军意下如何?”说着,目视魏豹!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魏豹颇有王室气度,自不能在陈余面前示弱,昂然道:“陈将军深知大义,魏某自然也不能落后。就将彭将军和横阳君推选吧,无论结果如何,魏某自当从命!”
见袖球踢到自己身边,彭越和韩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叫苦,但是事态紧急,的确推脱不得。鼓越想了想道:“陈将军和魏将军资历差不多,难分伯仲。但陈将军部属较多,由陈将军担任主帅,易于发挥我军战力,所以彭某推选陈将军任主帅,请魏将军海涵!”
韩成也点了点头道:“本君也是这个意思,请魏将军能够顾全大局!”
魏豹闻言,心中一阵发苦,知道这次自己输在了势力上,见大局已定,只好强作笑脸道:“既然彭将军和横阳君都是这个意思,那魏某也只能从命,保证听命于陈将军便是!”
陈余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各位将军抬爱,那陈余就却之不恭了!英布所部秦军离此只有百余里,估计明晚便可杀到,所以事不宜迟,各位将军立即回营整军,准备接战!”“喏!”诸将中不管情不情愿,既然主帅已经定了,就只有遵从!
诸将刚要下厅,突然又有流星快马来报:“报——,各位将军,秦军主力约三十万众由秦皇扶苏亲自统帅,已经离开南阳北上,现在估计离颖川约有六百里!”
众人闻言一惊:三十万秦军!不由得有些后背发凉!
陈余却十分冷静地道:“我说英布如何敢只以两万兵便来取我颖川,原来是打算和扶苏南北夹击来着!各位将军,不用惊慌!扶苏离得还远,而英布小儿却先至,待我等先荡平了英布,再依靠颖川坚城会他扶苏一会!各位将军别忘了,河内、东郡、邯郸、砀郡等地就在附近,随时可以派大军驰援我等,届时内外夹击,扶苏虽有三十万众又有何惧!?”
“对,不用怕!”“我等立即急令本郡再发援兵,定要和扶苏小儿在颖川决一胜负!”“是啊,扶苏一灭,盟主之围必然迎刃而解!”……陈余颇有几分鼓动才能,顿时将众将士气提升起来。
见众将士气高昂,陈余大喜,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各自急书本国,再次求取援兵,准备夹击扶苏!另外,由我暂代盟主派遣令使催促田荣、项梁、景驹等义军迅速来援!各位将军,盟主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等荣华富贵,便在此一战!”“喏!”诸将奋然!
魏豹看了看韩成和彭越,面露苦涩,知道自己真是比不上陈余,不禁有些落寞!
……
中原烽火将燃,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但是在淮河南岸的平春县,却是有些风平浪静。
平春,原属于南阳郡,位于南阳、南郡、九江三郡的接壤处。随着南阳、南郡、九江等地烽烟叠起、接连落入农民军之手,又看见农民军残酷杀害秦国委派的官史,这平春和附近的义阳、枣阳等县县令无不吓得魂飞魄散,自知手中千余兵丁无法抵挡,干脆各自弃官,逃命去也!这各县主一走,手下的兵丁也是一哄而散,这几座县城顿成了无主之地。除了盗贼出没频繁外,陈胜、吴广以及景驹都暂时没有空对这几座小县城下手,一时间这里竟成了三不管地带!
但此时,随着秦嘉两万大军的到来,平春的盗贼立即消失无踪,让最近数月深受盗贼之苦的平春百姓总算喘上了几口活气!
由于平春是个很小的小县城,城墙低矮,都是黄土夯成,最近又屡被流寇骚扰,早就残存不堪,所以秦嘉亲自来看了看,摇了摇头,这样的县城已经没有驻守的价值,便将两万大军驻扎在城外。
入夜了,秦嘉军营里,更鼓阵阵,火光通明,巡逻的哨卒也是各守其位,看上去倒也守卫森严。帅帐之内,秦嘉也正集合诸将议事。
“各位将军,”相貌粗豪、腰阔腰圆的秦嘉看了看麾下的将领“大将军(景驹)命我等驰援盟主,一路之上,倒也顺利。如今,离南阳不过五六百里,却未见秦军有何反应,实在有些怪异!各位将军可有意见?”
众将看了看,夷族将领琼海出言道:“秦将军,现在沔水、育水以东要么是三不管地带,要么是我义军的地盘,我等一路行军顺利当然并不稀奇。而且军报中显示:最近从巴、蜀等地陆续有援兵进抵南郡,在沔水、育水一线布防,巩卫粮道,看来,扶苏是暂时不打算理我军这支孤军了!可能是想先集中精力解决南阳或颖川战事,然后再腾出手来对付我们吧!”
“嗯!”秦嘉赞许地点了点头:“本将军也正是此意!那扶苏深知用兵之道,四下分兵乃是大忌,所以暂不理睬我等,而是集中精力对付盟主和中原各路援军!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另一名部将张义问道:“秦将军,既然如此,那我等怎么办,是继续西进,攻打南郡、骚扰秦军粮道吗!?还是直接杀奔南阳,支援盟主!?”
秦嘉不满地瞪眼张义一眼道:“你可真是猪脑子!这陈胜、吴广不过是挂了个盟主的空名而已,我等没有好处,干吗为他人这么卖命!大将军之意是,看看再说:如果盟主得胜,我等便袭秦军之后;如果盟主战败,我等便退回九江,再做它图!明白吗?我军就在平春驻扎下来,看看局势再说!”
“将军高明!”众将一顿马屁,拍得秦嘉飘飘然!
……
夜深了,秦嘉军的将领们也都酒足饭饱地进入了梦乡。农民军本来就缺乏纪律,加之将领们个个都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所以农民军们也是个个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应个景儿。不少人见夜深了无人管束,干脆三五个凑在一起,喝点小酒,再划上两拳。警戒真是极其松懈,完全是五分钟热度!
秦嘉军南营靠近一条浅浅的小溪,九月的夜风带着一点湿润的水气轻轻地吹在几名围在一起喝酒划拳的农民军身上,不禁让几人同时打了个哈欠!
“啊——!”一个农民军升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真困啊,当官的都去睡了,就让我们这些当兵的应个景!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嘘!找死啊,要是让当官的听见了,你不想活了!来来来,喝酒,划拳,莫发牢骚!”……
就在几人吵吵嚷嚷地继续吆五喝六的时候,忽然间,南方的旷野里闪过一小片火光。其中一个农民军随眼瞧见,初时并为未意,只当是鬼火,这年头,死的人多了去了,夜晚鬼火磷磷的并不稀奇!
但很快,火光像猛烈爆发的瘟疫一样从一小片迅速漫延成一大片,然后简直就像无际的星海一样将南方的旷野照得火红火红的!
“杀——!”伴随着火光的突起,南方的旷野里忽然响起如雷般的铁蹄声和喊杀声,像是从高处奔流而下的巨浪般席卷而来。
目瞪口呆的农民军们呆愣片刻,猛然惊醒,看见火光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大队骑兵,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猛地呐一声喊,掉头就跑,口中拼命狂呼:“不好了,秦军来了!不好了,秦军来了!”……
此时,隆隆的铁蹄声迅速卷近营寨,当先上百名秦军骑手在马上直起身形,呼啸一声,扯出手中的飞索,套住敌营的鹿角和栅栏,然后催马里斜刺里一个横切,顿时将农民军的鹿角、栅栏扯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杀——!”一万秦军铁骑像一股黑色的洪流一样涌进军营,“嗖嗖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手中的火把一阵乱掷、乱点,顿时将军营点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的火光中,很多农民军惨叫着从火炬般的帐蓬中窜出,浑身上下火光点点,像是一支移动的火把般发出令人恐惧的求救声。只是到最后不是被随之而来的秦军将士斩杀在地,就是被烧得皮开肉烂,焦黑一团……
与此同时,军营深处,一名名睡眼惺忪、兵甲不整的农民军蒙蒙然刚刚冲出帐蓬,就愕然地看见烈烈的火焰中:一群群黑色的骑士正挥动着青色的厉芒进行着疯狂地杀戮,青芒乱闪中,带起一股股纷飞的血箭和散乱的内脏……
触目所及处,除了赤色的火焰,便是惺红的鲜血!
“妈呀!”这极度血腥的场面顿时将根本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事的农民军士兵吓得魂不附体,不少人两股战战,发一声喊,便掉头就跑!这一乱,便将有心迎敌的一些勇猛之士也冲了个乱七八糟……
赵佗率领一万秦军杀入敌营,一时间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肉横飞!正杀得兴起时,一名都尉大喝道:“将军,不要恋战,赶快直捣敌军中营,擒杀敌首才是!”
赵佗点头,大喝道:“将士们,随我来!”一声咆哮处,三军震动,以赵佗为箭头,重重地刺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