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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
赵恺见秦军人数不多,估计也就在千余人左右,当下信心大起,大喝道:“秦军人数不多,不要慌,将他们赶下去!”‘将是兵的胆’,原本赵恺身后的楚军们见此惨状已是士气摇摆,此时闻言不禁士气大振,呐喊一声,随着赵恺猛冲向这支可恶的小股秦军!
“碰!”秦、楚两军迅速接近、猛烈撞击在一起,顿时杀成了一团乱麻,谁都顾不上谁了。令赵恺感到十分惊诧的是:在第一轮的交锋中,九上以上被砍倒在地的都是楚军,甚至有很多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楚秦军的青铜剑是如何的一个套路,只觉得眼前青芒一闪、便已身首异处;而秦军的伤亡几乎是微乎其微!
“这是什么部队,这样凶悍!?”赵恺在惊疑之心中迎面撞上了一名秦军兵士:无情的面孔、冰冷的眼神,黑色的军衣上沾满鲜血,青色的长剑已经变成赤红,高大的身躯散发出强烈的战意和噬血的渴望。这是一种百战余生的杀气,这是一种誓死如归的勇气!
“糟了,是秦军的‘狼牙’!”赵恺面对着这名看似普通的秦军兵士,竟然生出一种恐惧的心态,猛地意识到了这就是那只传说中堪与楚项对抗、却比之更加神秘的秦军王牌劲旅!
“杀——!”听闻过这只军队残忍嗜杀的恶名,赵恺心底有些发毛,便大吼一声,鼓起勇气,猛扑过去。
秦军兵士也不说话,双目中光芒一闪,露出一种疯狂的战意,一记力劈华山似的便挥剑猛击下来。赵恺大吃一惊:这是同归于尽的招数,这秦军疯了!
可不是么,‘狼牙’本就是一群噬血的疯子组成的杀人机器。
虽说赵恺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早已无惧死亡,但无惧死亡并不代表着愿意轻松去死,让赵恺和一名秦军士兵同归于尽,这种事情赵恺还是干不来的。当下,赵恺猛然变剑为格,击向秦军兵士的沉重青铜剑。
忽地,四目相对间,赵恺看见了秦军兵士眼神里那一种噬血的冷酷和嘲讽似的冷笑。正心中大怒间,忽地又看到了秦军兵士眼神里露出了一种阴谋得逞的阴笑,正感不妙间,手中长剑已经击中了沉重的青铜剑。
“当——!”一声巨响处,秦军兵士籍着青铜剑被荡开的旋力猛然借势转身,电光火石间一记重肘猛击在赵恺的鼻子上。“碰!”一声闷响处,赵恺只感到鼻子一痛,脑袋嗡的一响,随即惨叫一声处,鼻血长流,踉跄而退!
只一合间,也算彭越麾下有名战将的赵恺竟被一名普通‘狼牙’兵士打得鼻血长流、狼狈而退,这惊人的一幕对楚军的士气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嗖——!”尚未等被打得晕头转向、鼻涕和眼泪一起流的赵恺回过神来,一声剑风破空的急啸便已袭向赵恺前胸而来,这悍不畏死的秦军兵士竟然得理不饶人、穷追而来!
可怜赵恺现在一时哪能看清楚剑势,只好依靠着朦胧的一点感觉再听风辩音便将手中长剑迎了上去。“叮——”双剑交击处,青铜长剑顺势斜拉过赵恺的肩头,带起一溜血雨!
赵恺痛得闷哼一声,霎那间,由于剧痛的刺激,脑袋倒清醒了过来,视线也恢复了清明,但是左肩那一道半尺多长的血口却是在哗哗流血、痛得赵恺脸上肌肉不停地抽动。
“王八蛋!”被一名秦军兵士打成这样,这是心高气傲的赵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顿时恼羞成怒,吼声如雷似地猛扑上去,那架势似乎要把敌人生吞活剥一般。
看着赵恺势如疯虎般的猛扑过来,秦军兵士目光里寒光一闪,双瞳中似乎燃烧着赤烈的火烈,便也怪叫着猛扑上来。
“哧——!”炽烈的剑风急啸而至、似同毒龙吐信一般猛刺秦军兵士的左胸心脏部位,这一剑要是刺实,铁人也得完蛋!
令赵恺感到惊讶的是,眼看自己的剑势已经将要刺到对手的胸膛,敌人却没有要闪躲的意思,心中不禁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你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忽然间,秦军兵士身体稍稍一侧,在赵恺惊愕的眼神里,竟然生生用左臂夹住了袭来的长剑。“碰——”秦军兵士籍势用握剑的右手对准赵恺的鼻子又是一记重拳,“扑——”原本尚未止住的鼻血顿时夺腔而出,哗哗而流,赵恺隐约听到自己的鼻梁骨发出“喀嚓”的碎裂声,然后脑袋又是嗡的一响,眼泪便向泉水般再次奔滚而出。
“啊——”赵恺痛得嘶声狂叫一声,身体向后踉跄处,咬紧牙关、右臂猛地一拧一绞,“扑”一声鲜血狂喷处,秦军兵士的左臂竟被赵恺一剑斩断。
赵恺耳笼中只听得凶悍的对手发出一记闷哼,然后在他晕头转向的时刻再次猛扑上来。
人类的鼻梁是脆弱的,连续遭到两记势大力沉的猛击之下,很少有人能够保持清醒的神态,能不晕倒过去就已经不错了。此时的赵恺正自涕泪横流中,不仅仅脑袋痛得像打鼓一样,眼睛更是被剧痛刺痛得一片模糊,根本一点也看不到烈火翻腾中猛扑过来的那一道夺命的剑光,只能凭借着那天生敏锐的感应侧身一闪。
“扑——”赵恺只感到小腹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从腹腔霎那间传到大脑。“啊——”赵恺惊天动地惨叫一声,吼声如雷处,一记重拳猛击在秦军兵士的鼻梁之上。“碰——”濒死前的奋力一击威力巨大,直打得秦军兵士倒飞而出,一路鼻血飘洒,“扑通”一声砸得地面溅起老大一阵尘土。
“我要你陪我一起死!”赵恺怒吼如雷,举剑猛扑过去,趁对手被断臂、折鼻的剧痛刺激得一时没能清醒的瞬间,一剑凶狠地顿刺下去。“扑——”长剑刺穿敌人的胸膛,激溅而出的势血喷了赵恺一头一脸。
“啊——!”秦军兵士惨叫一声,猛然翻身而起,抱住赵恺便按其按倒在地,张开那森森的白牙便向赵恺的脖颈一口咬了过去。“啊——”赵恺惨叫一声,只觉得脖颈间传来刺骨的剧痛,浑身的鲜血似乎源源不断地被敌人吸进肚中。
“松口!松口!……”赵恺已经被浑身的剧痛刺激得丧失了理智,被吸血的巨大本能恐惧更是让赵恺陷失了极度疯狂之中,双拳猛击身上的敌人,想把他赶将下去。只是凶悍的秦军兵士心知自己此次也必死无疑了,铁了心要拉一个垫背的,也是玩了命地咬住赵恺的脖颈不松口,拼命地撕咬、饮血。
一时间,两人在地面上互相翻滚、撕杀、直战得战土飞扬、兽吼如雷……渐渐地,两个人慢慢地失去了手机,终于抱在一起,同时死去。
赵恺在生命的最后一息间,心中暗自悲鸣:“狼牙”死士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运气太糟了!……
赵恺一死,楚军的士气霎那间就崩溃了,而‘狼牙’们却依旧是那般凶悍的打法:见到比自己弱的就将对手干掉,见到比自己强的就跟他玩命!一时间,不到一千‘狼牙’死士竟然杀得两千多楚军亡魂丧胆、东奔西逃……
很快,山前蹄声如雷处,五千‘破军’骑兵纵马狂奔到半山腰后,见山顶激战正酣,便弃了战马蜂拥来援,等到大队‘破军’再涌入战局,凤凰山失陷的命运便再也无可阻挡了。
当然,彭越在废城之内望见凤凰山前后烈火冲天、喊杀声震耳,心知不妙,调集了五千步骑就想出城增援凤凰山,却不料一出城就遇到了在东城门外严阵以待的五千‘破军’铁骑。可怜,勇冠天下的‘破军’铁骑如何是彭越之兵可以抵挡的,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将增援的楚军杀得是落花流水、狼狈异常地逃回城内。要不是城头上箭雨如狂,‘破军’们大有一口气杀进城里面的意图。
一时间,废城北、废城北、凤凰山到处都是冲天的烈焰和猛烈的嘶杀声,废城今夜注定无眠……
天明时分,战事终于结束,各处战场也安静下来:进攻废城北的秦军被楚军击退了,增援凤凰山的楚军却被秦军击退了,但是更重要的是:废城战场上最重要的制高点——凤凰山,却被秦军夺取了!
废城的楚军开战不过三日,便已进入艰难的时刻!
……
废城,城守府,内厅。
有两个人正隔着一张小巧的条案在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四五盘精致的菜肴以及一壶上好的美酒。
坐在左首的一人便是如今的废城守城——楚国前将军彭越,但坐在右首的却赫然是秦国首席军师颖川侯张良!
彭越执壶为张良斟上一杯酒,感慨地道:“子房,你我昔日一别已经有八九年了吧!?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张良也慨然道:“是啊,昔年我为复韩之事奔走,多承彭兄照顾,这份恩情良永不敢忘!”
彭越笑了,笑得有些落寞:“哎,子房太客气了!当年我不过一强盗头子,能帮子房多大的忙,这些小事用不着挂在嘴上,倒是你子房如今位列秦国军师重职,却还能来看我,让彭越颇有些意外!”
张良笑了笑,执杯在手,和彭越对饮了一杯才道:“彭兄,你我老朋友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今日我来,便是来做说客的。说真的,陛下对将军的才能还是非常看重的,时常把将军和我军大将英布、赵佗等相比,羡将军久矣。听说良与彭兄乃是至交,便遣某来说降彭兄,不知彭兄以为如何?”
彭越显是有些诧异,笑道:“彭某何德何能,敢劳秦皇如此看重,真是愧煞人也!但是说到归降,却恕彭某不能从命!”“为何!?”张良有些着急,他是真的不忍心这位昔年的旧友与废城同亡:“难道将军还看不出如今的局势么!?天下纷乱久矣、人心思定,我主英武盖世、仁德兼备,为百姓所爱戴,目前大半国土已握在手,只有齐、楚偏居一隅苟延残喘,但迟早必被剿灭,大业必成。这是远景,要说近论,对将军就更不利了:凤凰山已经被我军攻克,废城已经失去了防守的重要支点,还能坚守几日想必彭兄也心里有素,为什么就不愿归降呢?一旦城破,以我军的强大兵力和骑兵优势,彭兄恐怕难以逃出生天!”
彭越默默为自己斟上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慨然道:“想我彭某,昔年不过是大野泽一草莽而已,只求苟存于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后来,借势而起,竟然能成为拥兵数万的一方诸侯,已是超过心中所求了。但是,一直起来,因为彭越的出身,在各诸侯中,一向被他人所鄙视,这是彭某的一块心病。没办法,出身不如人家高贵吗!但是自归刘公麾下后,待某甚厚,食则同桌、睡则同席,亲如兄弟,毫无芥蒂。而且刘兄亦是出身寒门、草莽,和彭某也算是一脉相承,平日里更是无话不谈,引为至交。就凭这亦兄亦友的恩情,子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彭某不能降,否则必为天下人所唾弃!”
张良心中苦笑,只感觉到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在彭越这种既有主见、又很固执的人面前竟然毫无用武之地,不禁叹了口气道:“可是,彭兄,古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为一愚忠而死呢!”
“行了,子房,不再说那这些伤感情的话了!不管怎样,你今天来看我,彭某还是很高兴的!来,咱们喝酒!”彭越为张良斟上一杯,似乎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念。
“彭兄!”张良苦笑一声:“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你不为家人着想!?嫂嫂不过弱女子一个,侄儿彭勃现在不过七岁,你又没有兄弟,你一死,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何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你好糊涂啊!”
彭越粗豪的面孔上此时也浮现出一丝柔情,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在回忆昔时的温情岁月,良久,彭越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舍,却涩声道:“自古忠义不能双全,来之前,我已经将她们托付给了刘公,我如果战死,刘公会照顾他们的!”
张良哭笑不得道:“还刘公呢,废城一破,我军马上直抵大梁,他刘邦能活几天还不一定呢!他死了,嫂嫂和侄儿再靠何人?”彭越忽地笑了,目光中似乎有些狡黠之意:“是啊,原本我还有些担忧,但是既然子房肯来看我,我就放心了。因为子房心中一定还念着你我的旧情,以你在秦国中的地位,保全我彭氏一门想必不是什么难事,日后如果刘公败亡,我的家人就拜托子房了!”说着,彭越离座,向张房躬身一拜!
张良有些傻了眼,急忙起身将彭越扶起,苦笑道:“彭兄真是好手段,张某来说降一无所获,却弄了个包袱自己背回去。难道彭兄不怕我张良日后不认帐!?还是你自己照顾得比较好!”
彭越笑道:“别人我不清楚,但子房的为人我彭某是清楚的,只要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肯定会赴汤蹈火去做的,何况这并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以子房之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秦皇是仁德之人,想必也明白‘君子不绝人之嗣’的道理,应该也不会过分为难子房的!”
张良苦笑道:“彭兄对我了解太深了,也许让我来说降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