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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声音降低问我道:“你有没有想到,或感到奇怪过,她一嫁给薄好利,血压就上升,体重就增加?”
我说:“很多女人在找丈夫的时候都注意体重,限制饮食,但是一结婚,她们——”
他的脸色垮下道:“这根本不是我的意思。”
我说:“抱歉。”
“假如你认识薄太太, 你就不会如此说,你也会知道,这和事实相差了10万8千里。”
我没有自桌球台抬头。我说:“是你在说话,我认为这可能是你想说的,我只是塔讪一下而且。”
“这不是我想说的。”
“那你就说好了。”
他说:“好吧,我来说。我认识薄太太不少时候了。这次结婚前,她体重比现在轻25磅,看起来年轻20岁。”
“高血压可以影响人很多的。”我说。
“当然可以、但是为什么会高血压呢?为什么一结婚她血压就会突然高起来呢?”
“为什么?”我问
他冷笑,我抬头看向他,他嘴角生气得在颤抖。他说:“非常明显的理由。她继女不停地给她敌意引起的。”
我把母球拿在手里说:“你是不是想找我讲这件事?”
“是的。”
“好吧,我在听。”
他说:“佳乐——薄太太,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迷人,有吸引力,美丽。自她结婚后,我看着她变了。”
“这些你说过了呀。”
他的嘴唇颤抖得更严重了。“一切原因都归于那宠坏了的乳臭小妮子。”
“雅泰?”
“雅泰。”
“难道薄太太在婚前没有考虑这一点吗?”
他说:“结婚的时候,雅泰离开了她父亲帕尼去追求美好时光。她去环球旅行。完全不管她父亲。他们一结婚,薄太太正想为他准备一个好家庭,雅泰一脚赶回来做起继女的角色来。渐渐地她父亲中了她的毒,跟着反对起他太太来。佳乐是敏感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我说。
“我认为是你应该知道的。”
“这对我训练薄好利的体能,有什么关系呢?”我说。
他说:“也许有。”
“你想叫我做什么呢?”
他说:“我看你和雅泰处得不错。”
“又如何?”
他说:“我认为假如雅泰知道,她妈妈希望和她友爱相处,她可能会改变态度。”
“怎么样?”
“你才和薄先生谈过。”
“是的。”
“你仍不能猜到我是什么意思?”
“不能。”
他的眼光着向我。“好了,”他说:“你一定要我直说,我就说:“佳乐——她只要轻轻随便说一句给警察听,他们就会知道昨天晚上,在深杀害发生的时候,雅泰是在金见田的房间里。”
我把眉毛抬起来。
“这样说好了。”他又赶快自己修正道:“在谋杀案之前——你有没有想到过,那位去旅社看金见田的神秘女郎,被形容得和雅泰很像。也不需要很多的侦探工作,就能证明当时雅泰的车子,停在旅社不到一条街外的停车场里。另外尚有一个证人,肯宣誓之后证明在谋杀案发生之时段内,雅泰曾匆匆地自旅社方向走向停车场去。”
“你要做什么?”
他说:“下次雅泰再说她继母如何如何时,希望你能随意地向她提一提,她继母可以把她放到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但是她不愿意,因为她是个正直的人。她对她再婚的丈夫十分忠心。”
我说:“你好像已经知道雅泰曾对我提起她继母的?”
“当然。”他盼他站起来,走向门去。
“等一下。”我说:“假如雅泰是在谋杀案发生之前离开的,我觉得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一只手扶在门把上,停下来。“人家是在街上看到她的。”他说:“算起来是谋杀案发生之后。”
他出去,把门关上,我注视那扇关着的门。显然卡伯纳并不知道谋杀案发生的正确时间,没有注意到他看到雅泰的时间。再不然,就是他自愿把这件事说成如此,以便薄太太手上多这张王牌来用。
不过,担心他可以说是多余的,任何时间警方只要一怀疑雅泰可能和这件事有关,那旅社夜班职员,那香烟摊女郎,那停车场里的人,那电梯小僮——喔,人证太多了。运气好一点,这些人也许会记得雅泰是在枪声响起前离开旅社。然则假如薄太太以为她有一手王牌,我又何必揭穿她,不如候在边上看看她要玩些什么花样。
我拿了帽子和大衣,在雅泰见不到我的时候跑出去,决定要去看看亚特娱乐公司是干什么的。
他们有两家餐厅,楼下都布置得美仑美免。我没有困难就上了楼。楼上布置很雅,但是不大。没有人注意我。我小赌赌,在转盘上不输不赢。参与赌博的人不能算少。我找了一些借口想去见经理,不过看起来要是不动粗,还不易达到目的。
我正想走出去时,一个金发美女走过来,一只手挂在一个穿了晚礼服的男人手弯里,男人看来全身是钱堆起来的。我见过美女那头发。那是金见田被杀掉旅社那香烟摊女郎柳依丝。
我暗暗的自己恨不得踢自己一脚。当然,这是一个机会,但是这是一个我应该事先想到的机会。她既然在我问她问题时,那么了解能告诉我有关亚特娱乐公司的事,她当然懂得带一个这样的凯子来这里,她可以拿到多少佣金。是我自己设的陷饼,我自己吞的饵,我自己走了过去。
她看到我,我看到她有点不悦。她不在意地说:“喔,你好。运气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向他的男伴笑说:“亚守,我希望你见见王先生。王先生,这位是白亚守先生。”
我们握手,我告诉他很高兴能见到他。
“王先生,你不是要离开这里吧?”
“事实上,你送来时我正要离开。”
“喔,不行,我来了你怎么可以走。上次见到你时,我运气不错,今天我感到你会给我带来更多幸运。”
我想我可以把情况变成复杂,假如把白先生弄毛或是嫉嫉的话。我看向他说:“白先生看起来也像是张幸运符呀。”
她说:“他是我的护花使者,你是我的随身吉物。来吧,到赌桌来。”
“老实说,我有点累了。我还是——”
她眼睛正对着我看着。灯光射在她头发上,又一次觉得更像我见过的吊人麻绳。“我可不会让你走开的。”她说,红唇在笑。“即使一定要叫警察我也干。”
她的眼睛可没有在笑。
我微笑着说:“事实上这该由白先生来决定我的去留的,我不愿意不识相,夹进来做灯泡。”
“喔!他不会在乎的。”她说。“白先生知道你和机构是有关系的。”
“喔,”白先生说,好像她已经说明一切了,他也立即露出笑容了。“王先生,来吧,跟我们来,带点好运给我们。”
我和他们一起走向轮盘桌。
她开始拿钱出来1元1元地散在桌面的数字上赌——一直在输,男的也不像喜欢跟着她赌。她把自己钱输掉了之后噘起嘴巴,他拿出5元钱,换成2毛5 的筹码,让她来玩。当他移动到了桌子的一边去时,她靠靠我又把眼睛注视我命令道:“从桌子底下塞200元给我。”
我像块石头一样凝视她。
“快一点,快一点,”她催着我说:“不要装傻瓜,也不要拖三拉四,要不送过来,就要你好看。”
我装腔作势打了个大呵欠。
她失望透顶,几乎要哭了。一下把所有筹码放下去,输了。当她把所有筹码都输掉了, 我塞了1 元钱到她手中。 “这是我能贡献你的极限了,孩子,”我说:“这也是幸运钱。把这赠在双零上吧。”
她把它放在双零上,赢了一大堆。
“不要动,再赌一次。”我说。
“你疯啦?”
我耸耸肩,她从一堆筹码中拿出5元,其他留在双零上。
我永远不会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对这双零这样说。我是伸了自己脖子出去,在冒险。我感到这是一个预感,正如一般男人有的对候突然会全身发热,觉得自己有这种超人能力。我几乎百分之百确定,这一次双零会再来一次。另问我为什么,我只是知道。就如此。
象牙球在轮盘上转,终于落入了一个小格。
我听到柳依丝叫出声来,我向下看去,只是确定球落何家而已。
出了一个“七”。
“看吧,”她说:“你使我输钱了。”
我大笑道:“5元也是赢呀。”
她说。“也许‘七’会再来。”放了两块在‘七’上。‘七’真的再来了一次。自此之后我觉得幸福已离我而去,我只是随便玩玩。柳依丝最后玩成了500元 的筹码,她兑了现。
另外有一位褐色发肤的女郎也无聊地守着桌子,心不在焉地在玩。她是一个精明鬼祟的女孩,臀部似蛇行,光着的肩非常好看,黑色眼睛有如热带海滩浪漫的夏夜。她和金发的柳依丝一定是认识的,在柳依丝兑进现钞后,她俩交换了一个眼色,过了一下,两人凑在一起耳语起来。
过不多久,揭发的女郎和白亚守搭讪起来。这真晕一场对男性有示范性的秀。她请教他怎样下注……在放筹码到远离自己前面的桌子时,把自己裸露的香肩放到离开他嘴唇不到一寸的位置,又回眸一笑。
我看向自亚守脸上的表情。我知道柳依丝是决心要跟定我了、“好吧,”我说;“算你赢了,我投降,要去哪里?”
“我先溜出去,在衣帽间前等你。”她说:“不要想出歪念头,告诉你也好,这里是没有别的出口的。”
“我怎么会面对像你那么漂亮的女郎而开溜呢?”
她大笑,等了一下,她温柔地对我说:“是呀,为什么?”
我要多留一下,所以我放了几次钱到赌桌上去。我始终觉得双零还会出来。放在其他号码上的钱,也从没有赢过。白亚守已经被揭发女郎吃定了。有过一次他突然醒悟,用带了罪恶感的眼光四处在找寻,我听到褐发的女郎对他说什么洗手间,又把裸露的手臂靠上他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地耳语了什么,他大笑。
这是我最好的时机,我溜出来,来到衣帽间前。柳依丝在等我。“有车吗?”她问:“还是我们要用计程车?”
“计程车,”我说。
“好吧,我们走。”
“有特定的地方吗?”
“我要去你的公寓。”
“我认为去你那里好。”
她看了我一下,耸耸肩说道:“有何不可。”
“你的朋友,白先生不会突然光临吧?”
“我的朋友白先生,”她笑道:“今天晚上有人照顾了。”
她把她公寓地址告诉了计程车驾驶。我们花十分钟,到了目的地。那是她公寓没有错。她的名字在按门铃的板上,她是用钥匙开的大门,我们走上去……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她说“有何不可”的时候,她已计算好。我既然知道她在哪里工作,我自然可以把她的一切找出来。报上有她照片,警察在请她形容旅社里向她打听金见田那小个子男人的长相,她不必怕我,相反的,我应该怕她报案才行。
这是间很好的公寓。一看我就知道,靠一个二流旅社摆个香烟摊是维持不起这样一个公寓的。
她把大衣脱去,要我坐下来,拿出香烟,问我要不要来点威士忌,把自己坐在沙发上我的旁边。我们点着了香烟,她坐过来靠着我。微弱的光线照在她颈子和肩上,她诱人的眼神经由碧色的眼珠看向我。金色的头发,映在背部雪白的皮肤上,我怎么会又想到了松了股的吊人麻绳。
“你和我,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真的?”
“真的,”她说:“因为那上楼去看金见田的女人——也是你在跟踪的女人——是薄雅泰。”
说了这些,她贴近我,蟋伏在我胸前,真有回事似的。
“谁?”我完全不认识地问道:“你说的薄雅泰是什么人?”
“是你在跟踪的女人。”
我摇摇头说:“我的工作只和金见田有关。”
她扭动了一下,如此她可以见到我的面孔,她慢慢地说道:“反正这也没有什么差别。这个资料我自己无法直接利用—一我宁愿和你合作,会比和任何我认识的人合作好得多。”然后在一阵笑声之后,她说:“因为我可以叫你乖乖听我话。”
“这并没有告诉我薄雅泰是什么人、是金见田的女人吗?”
我看见她在整体考虑这件事。以便决定要告诉我多少。
“是不是?”我追住地问。
她试着用其他问题抵制我、“你找金见田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