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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话直说。”桑迪说,“你认识一个名叫杰克·斯特凡诺的人吗?”
米姆斯迅即想了想。“不认识。”
“我原以为你认识他。此人是华盛顿的一位高级侦探。阿历西亚、北方人寿互保公司和莫纳克一西厄拉保险公司雇他来追寻帕特里克。”
“是吗?”
“请看这些东西。”桑迪微笑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套令人毛骨惊然的彩色照片。米姆斯将那照片摊在桌子上——上面是帕特里克血污的伤口。
“这些照片曾出现在报纸上,对不对?”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
“我想是作为你们控告联邦调查局的证据出现在报纸上的。”
“联邦调查局并没有伤害我的委托人,米姆斯先生。”
“哦,是吗?”米姆斯将目光从照片移向桑迪,等待作出解释。
“帕特里克不是联邦调查局抓获的。”
“那么你们为什么控告他们?”
“宣传手段,目的是唤起公众对我的委托人的同情。”
“并未成功。”
“对你们也许是这样,但你们不会担任陪审员,是不是?反正,这些伤口是杰克·斯特凡诺手下的人对帕特里克长时间地拷问所造成的。杰克·斯特凡诺根据几个客户的旨意追寻帕特里克。其中一个客户就是拥有60亿美元股值的声誉卓绝的公司——北方人寿互保公司。”
塔尔博特·米姆斯是个特别讲效率的人。他不得不这样。在他的办公室,有几百个待查的卷宗。此外,他还兼任了18家大型保险公司的法律顾间。他实在陪不起时间。
“我提两个问题。”他说,“第一,你能证明这事吗?”
“能,联邦调查局可以作证。”
“第二,你有什么要求?”
“我要求北方人寿互保公司的一位高级管理人员明天来这里会晤。这个人必须能代表公司说话。”
“他们很忙。”
“大家都忙。说句不客气的话,要是我们提出起诉,你们就麻烦了。”
“你好像在威胁我。”
“怎么看都可以。”
“明天什么时候?”
“下午4点。”
“我们准时到这里。”米姆斯说完,朝桑迪伸出了手。然后他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桑迪自己的部属于下午三四点钟到达。一位秘书接电话。此时每隔10分钟电话铃就会响。桑迪已和许多人通了电话:卡特、帕里什、治安官斯威尼、迈阿密的马克·伯克、比洛克西的几个律师,以及密西西比州西区联邦检察官莫里斯·马斯特等。他还为个人私事打了三次电话。两次打给妻子询问家里情况,一次打给正在读初中三年级的儿子所在学校的校长。
莫纳克一西厄拉保险公司法律代表哈尔·莱德也来到卡米尔套房。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桑迪同他通过两次电话。令桑迪惊讶的是,他没有带随从。而保险公司的辩护律师往往是成群结队的。他们无论事情大小,至少得去两个人。两个人都听,都看,都发表意见,都做笔记,而且更重要的是,都为委托人拟写同一内容的法律文件。
莱德不到50岁,阅历丰富,办事稳重,论知名度,也并不需要另一位律师的协助。
他有礼貌地要了一杯减肥可乐。在米姆斯先生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桑迪向他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你认识一个叫杰克·斯特凡诺的人吗?”
莱德说不认识。于是桑迪向他作简短解释,给他看帕特里克的伤口的彩照。接着双方谈了一会儿。这些伤口不是联邦调查局造成的,桑迪说。莱德悟出了话中的含义。他担任保险公司的法律代表多年,早已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货色。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震惊。“假如你能证明这事,”莱德说,“我的委托人肯定希望私下解决。”
“我们已经准备修正诉讼状,不再以联邦调查局为控告对象,而将你的委托人、北方人寿互保公司、阿历西亚、斯特凡诺,以及其他一切与拷问有关的人,列为被告。他们蓄意伤害一个美国公民,得赔偿巨额损失。我们将通过比洛克西法院解决这事。”
但如果莱德能予以密切合作,也许能避免打官司。他同意马上给莫纳克一西厄姆保险公司打电话,要求该公司自身的首席律师放下手头一切事情,乘飞机来比洛克西。似乎他对自己的委托人没有披露为搜寻提供资金感到恼怒。“如果这是事实,”他说,“我再也不当他们的法律代表。”
“相信我,这是事实。”
天差不多黑了。保罗被蒙上眼睛,戴上手铐,领出了屋子。他们没有用枪管顶着他的身子,也没有威胁他。什么话都没有。他进了一辆小汽车,独自坐在后排座位。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左右。一路上,收音机里播放着古典音乐。
车停了,前后门都被推开。保罗从后门被扶了出来。“跟我走。”身旁一个人说。
旋即一只粗大的手搀住了他的胳膊肘。约莫走了100米,他们停了下来。
同一个人说:“你现已站在离里约热内卢20公里的公路上。左侧300米外有一幢农舍。你去那里打电话求助。我手里有枪。你要是回头,我只有杀了你。”
“我不会回头。”保罗一面说,一面颤抖。
“好。我先卸下你的手铐,再拿掉你的蒙眼布。”
“我不会回头。”保罗说。
手铐被卸下了。“现在我拿掉你的蒙眼布。快步朝前走。”
蒙眼布被猛地拉开。保罗低着头,开始沿着公路朝前小跑。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但他不敢回头。到了那幢农舍,他先打电话给警察局,再打电话给儿子。
第三十三章8点,两位法庭记录员准时到达。她们的名字很相近。一人叫琳达,另一人叫林达。
两人递上自己的名片,跟着桑迪去了卡米尔套房居中的书房。那里的家具已被移靠墙壁,并添了几把椅子。他把琳达安排在房间的一端。那个座位紧靠着一扇这得严严实实的窗户。林达被安排在另一端,旁边是酒柜,面对着当中的所有来客的座位。两人都很想抽支烟。桑迪让她们去了那间稍远的卧室。
接着杰恩斯带着一大帮人来了,其中有司机;一位上了年纪的特工,他身兼保缥、观察员、听差数职;卡特和卡特的顶头上司。此外,杰恩斯还从司法部请来了斯普罗林。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谈判老手,黑眼睛,目光敏锐,话不多,有很强的记忆力。这六个人或穿黑色西装,或穿蓝色制服。他们均递上了名片,桑迪的助理将名片—一收下。他的秘书被吩咐去沏咖啡。与此同时,一群人慢慢穿过小客厅,进了书房。
再接着,密西西比西区联邦检察官莫里斯·马斯特到了。他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助理。继他们之后到达的是帕里什。他没有带随从。会谈即将开始。
不等吩咐,杰恩斯的司机和马斯特的助理自动留在客厅里。那里有一盘炸面圈和报纸。
桑迪关上门,热情地道了声“早安”,感谢他们光临。他们坐在房间四周,脸上没有笑容。其实他们并非不乐意来这里。这次会谈还是颇具吸引力的。
桑迪介绍了两位法庭记录员,并解释说,这次会谈的两份记录将由他保存,决不向外透露。对此,他们似乎没有异议。眼下他还不能确定谈什么。
桑迪手执拍纸簿,上面有他精心准备的笔记。笔记长达十几页,这不啻是向一个陪审团作辩护发言。
首先,他转达了他的委托人帕特里克·拉尼根对各位的问候,说他的伤口正在痊愈。
接着,他扼要叙述了帕特里克受到的起诉。密西西比州控告他犯有一级谋杀罪;联邦控告他犯有盗窃罪、骗汇罪、脱逃罪。
一级谋杀罪意味着判死刑。其他各项罪加起来也够判30年。
“联邦控告的罪名是很严重的,”他神色严肃地说,“但比起一级谋杀罪还显得逊色。我们想摆脱联邦的指控,以便集中精力对付一级谋杀罪的起诉。”
“你们有这方面的计划?”杰恩斯问。
“我们有一个要约。”
“其中包括了那笔巨款?”
“确实如此。”
“我们并没有对那笔巨款提出要求。它并不是从联邦政府窃走的。”
“情况恰恰相反。”
斯普罗林感到骨额在喉,不得不发。“你们真的以为可以花钱买自由吗?”这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挑战。他的嗓音低沉、沙哑,但言辞十分犀利。
面对这样的挑战,桑迪已经胸有成竹。“请大家等一等。”他说,“只要你们听完我的叙述,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有此意向了。想必大家对1991年阿历西亚先生宣称原雇主违反了虚报款项条例一事都很熟悉吧。该案是由比洛克西的博根法律事务所承办的。
当时该事务所包括一位新接纳的合伙人,即帕特里克·拉尼根。阿历西亚先生的密报完全是骗局。我的委托人发现了此事的真相,后来又获悉该法律事务所打算将他除名。
这时司法部已经对密报认可,但奖励的那笔巨款尚未下达。一连数月,我的委托人悄悄地收集证据。这些证据十分清楚地显示了阿历西亚先生和他的律师密谋骗取政府的9000万美元的经过。至于证据的形式,它们是书面材料和录音磁带。”
“这些证据在哪里?”杰恩斯问。
“由我的委托人掌握着。”
“要知道,我们可以直接把它们拿过来。我们可以随时签发搜查令把它们拿过来。”
“如果我的委托人拒绝搜查,怎么办?如果他销毁证据,或者干脆将它们转移,怎么办?到那时,你们采取什么措施?把他关起来?指控他犯有其他什么罪?说实话,对你,对你的搜查令,他根本无所畏惧。”
“那么你呢?”杰恩斯问,“如果证据在你手里,我们可以为你签发一个搜查令。”
“这是不可能的。我有权拒绝将委托人的任何东西向外泄露,这点你不是不知道吧。
别忘了,阿历西亚先生已经对我的委托人提出了诉讼。我手中的一切材料都受到法律保护。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交出去,除非委托人吩咐我这样做。”
“假如我们下达一项法院指令,那将怎样?”斯普罗林问。
“我会不予理睬,然后上诉。在这方面,你是赢不了我的。先生。”至此,他们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无人感到意外。
“有多少人参与了密谋?”杰恩斯间。
“阿历西亚先生和该法律事务所的四个合伙人。”
他们停止询问,等待桑迪报出参议员先生的名字,但桑迪没有这样做。只见他一边看着笔记,一边往下说:“交易很简单。我们交出书面材料和录音磁带。帕特里克如数归还那笔巨款。反过来,联邦政府宣布撤销指控,以便我们集中精力对付州里的起诉。
国内收入署要同意对他不予追究。他的巴西律师伊娃·米兰达要立即获释。”桑迪一口气说出了这些条件,因为事先经过反复操练。众人贪婪地听着每句话。斯普罗林仔细地记了笔记。杰恩斯望着脚下,既没微笑也没皱眉。其余的人态度不明朗,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许多疑问。
“而且今天必须做出是否成交的决定。”桑迪补充说,“此事不容延缓。”
“为什么?”杰恩斯问。
“因为伊娃·米兰达已经被关押。因为你们都在场,有权做出这个决定。因为我的委托人已经确定今天下午5时为敲定的最后期限,否则他将销毁那些证据,留住巨款,准备坐牢,寄希望于将来出狱。”
对于帕特里克的打算,他们没有丝毫怀疑。迄今他已经设法在一个相当安全的单独房间内过着监禁生活,而且有一帮人供他调遣。
“下面谈谈那位参议员吧。”斯普罗林说。
“好主意。”桑迪说。他拉开通往客厅的门,对一个律师助理说了几句话,于是一张放有扬声器和放音装置的桌子被推到了房间当中。桑迪重新关上门。
他看着自己的笔记,说:“下面播放一段谈话。日期是1992年1月14日,大约在帕特里克失踪前三星期。
地点为该法律事务所底楼的一间小会议室。这个房间有时被用于举行小型会议。你们将会听到三个人的声音,依次为查尔斯·博根、本尼·阿历西亚和杜格·维特拉诺。
这天阿历西亚突然到了该法律事务所,而且正如你们将听到的,情绪不佳。”
桑迪走到桌子旁边,开始检查各个按钮。他们仔细地看着他,多数人稍稍向前倾身。
桑迪说:“我再说一遍。第一个人是博根,然后是阿历西亚,然后是维特拉诺。”
他揪了按钮,扬声器里传来沙沙的响声。10秒钟之后,突然响起了说话者的愤怒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