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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伙人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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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迪倾身向前。“我们准备给你2。5万美元。马上就给。支票在我口袋里。”
  她也正在把身子凑上前。听到钱数,她猛地一愣,眼眶里出现泪珠,下唇在颤抖。
  “啊,天哪。”她说。
  桑迪环顾四周。“真的,给你2。5万美元。”
  她从桌上的纸巾筒里扯下一截纸巾,不料碰翻了调味瓶。她揩干眼泪,又换了鼻涕。
  桑迪仍在扫视周围,看有没有人注意他们。
  “全归我?”她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呼吸急促。
  “是的,全归你。”
  她又擦拭眼睛,然后说:“我需要喝杯可乐。”
  迪纳默默地喝着一大杯可乐。桑迪一面呢饮劣质咖啡,一面注视来去的顾客。他并不着急。
  “我想了想,”终于她开了口,恢复了镇静,“既然你找上门,很爽气地说给我2。
  5万美元,那么实际愿意给的数字也许不止这么多。”
  “我是不准备讨价还价的。”
  “我要是告状,也许对你的委托人不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陪审团会根据我的证词认定你的委托人是为了窃取90O0万巨款而焚烧克洛维斯的尸体。”
  桑迪呷了口咖啡,点了点头。他不得不佩服她的领悟力。
  “我要是替自己找个律师,也许得到的钱多得多。”
  “这是可能的,不过打官司也许得花五年时间。
  此外,你还有其他不利条件。”
  “什么不利条件?”她问。
  “你和克洛维斯的来往不密切。”
  “也许是这样。”
  “还有,你为什么不参加他的葬礼?这在陪审团面前是很难说得通的。要知道,迪纳,我是来和你协商的。如果你不愿意协商,我马上开车回新奥尔良。”
  “你最多可以出多少钱?”
  “5万美元。”
  “成交。”她把自己沾有可乐液体的粗壮右手伸了出来,紧紧握住了桑迪的手。
  桑迪从口袋掏出一张空白支票,在上面填写了5万美元的数字。接着,他又掏出两份文件。一份是简短的协议书。另一份是迪纳给地方检察官的信。
  两份文件很快签好了字。
  终于,博卡运河边有了动静。只见那位瑞典姑娘匆匆把行李放进阿历西亚那辆汽车的行李箱,然后,驱车箭一般地离去。他们跟踪她到迈阿密国际机常在那里,她等了两个小时,登上了去法兰克福的飞机。
  他们将在法兰克福等待。他们将继续耐心监视,直至她犯错误。然后他们就能找到阿历西亚。
  第三十九章卡尔放弃审理该案前所做的最后一项公务是在办公室即兴听市各种未明确之事。听审时被告律师和检察官均不在常案卷将载明无听审记录。在三个司法助理的护送下,帕特里克急速穿过法院的后门,悄悄地上楼进了卡尔的办公室。卡尔正在那里等候,他没有穿法官的黑袍。由于没有举行审判,法院显得相对平静。不过凌晨四位知名律师的被捕引起了强烈反应,流言正在各办公室迅速蔓延。
  帕特里克穿着宽松的浅绿色手术服。这一方面是因为伤口尚未拆去绷带,不能穿紧身服装,另一方面也是提醒众人,他在住院,并非是在押的罪犯。
  门被锁上,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卡尔递给帕特里克一页纸。“你看吧。”
  这是由法官卡尔·赫斯基签署的一项法院指令,上面仅有一段话,内容是:根据他本人的提议,取消其审理密西西比州起诉帕特里克·拉尼根一案的资格。指令从中午12点起生效,离开此时还有一个小时。
  “今天上午我和特鲁塞尔法官谈了两个小时。事实上,他刚走。”
  “他会关照我吗?”
  “他会尽量做到公正。我对他说,照我的看法,这不是一级谋杀案的审判。他表示十分欣慰。”
  “不会有审判,卡尔。”
  帕特里克注视着墙上的挂历。卡尔老是用挂历来做记事牌。只见10月的每,天都排有听市和审判。他出庭的次数比其他任何一个法官都多。
  “你还没买电脑?”他问。
  “我的秘书有电脑。”
  数年前卡尔和帕特里克在这个办公室相识。那时帕特里克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律师,正为一个在车祸中惨遭不幸的家庭打官司。主持该案审判的正是卡尔。三天审判期一过,两人成了朋友。陪审团判处保险公司赔偿帕特里克的委托人230万美元。在当时,这是沿海地区赔偿额最大的裁决之一。
  该案上诉期间,博根等人违反帕特里克的意愿,同意以200万美元的赔偿额同保险公司和解。该法律事务所收取了三分之一的诉讼费。这笔钱除去还债,添制若干设施,剩下的由四个合伙人瓜分。帕特里克当时不是合伙人。他of被迫给他2。5万美元的奖金。
  正是在这场审判中,克洛维斯·古德曼表现得极其出色。
  帕特里克看到墙角有剥落的油漆,又发现天花板有黄澄澄的水渍。“你应该叫县里来整修一下。这个办公室同四年前没有什么两样。”
  “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卸任了,何必操这份心?”
  “还记得胡佛那场官司吗?我第一次在你主持的法庭当辩护律师,那是我最辉煌的时刻。”
  “当然记得。”卡尔叠起双脚搁在办公桌上,又叉起两手的指头托着脑袋。
  帕特里克向他说起了克洛维斯的故事。
  故事快结束时,响起了有力的敲门声。午饭来了,非拿进来不可。一个司法助理拎着硬纸盒走了进来,办公室顿时飘起香味。帕特里克站在旁边,看着司法助理把硬纸盒里的东西放到办公桌上:秋葵汤和蟹资。
  “马奥尼餐厅的鲍勃送来的。”卡尔说,“他向你问好。”
  马奥尼餐厅不仅是星期五下午律师和法官聚会的场所,还是沿海地区最古老的餐馆。
  那里有美味可口的食物和出名的秋葵汤。
  “请替我向他问好。”帕特里克说着,伸手去拿蟹委,“不久我要去那里用餐。”
  正午,卡尔打开了安放在一排书架中央的小电视机。两人默默地看着四个知名律师被捕的爆炸性新闻。这四个律师均保持沉默,没有谁发表看法。事实上他们已经锁上了办公楼的大门。令人惊讶的是,莫里斯·马斯特也表示无可奉告,联邦调查局的答复也是这样。由于没有任何材料,播音员只能使出惯用伎俩,大谈小道消息和传闻。正是这时候,帕特里克被牵扯进去了。她声称据未经证实的消息,这四个律师的被捕是拉尼根案件的延伸和拓展。为此屏幕上特地出现了帕特里克去比洛克西法院听市的连续镜头。
  接下来她的热心的同事以神秘的0音宣称,此时他站在参议员哈里斯·奈在比洛克西的办公室的门外。唯恐观众不知道该参议员是查尔斯·博根的大表哥,他还特地加了注。
  奈先生已去吉隆坡开展贸易活动,以期给密西西比州百姓创造更多的能维持基本生活的就业机会,所以他不可能就此事发表看法。办公室里的人从来不过问任何事,所以都无可奉a口。
  这则新闻持续了10分钟。
  “你笑什么?”卡尔。
  “今天我很开心。我只希望他们有勇气揪出那位参议员。”
  “听说联邦政府已经撤销了对你的一切指控。”
  “不错。昨天我在大陪审团面前作了证。我很高兴,因为终于把隐藏多年的包袱通通卸掉了。”
  看电视新闻时,帕特里克已经停止进食。他突然有了厌食感。卡尔注意到,他仅吃了两只蟹螫,没有喝秋葵汤。“吃吧。你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帕特里克拿了一块咸饼干,向窗户走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吃不下东西。”卡尔说,“离婚间题解决了。联邦政府撤销了一切指控,已经同意只让你交还9000万美元,外加很少的一些利息。”
  “总共是1。13亿美元。”
  “由于不存在谋杀,也就不存在一级谋杀指控。
  密西西比州不能控告你盗窃,因为联邦政府已经提出了这方面的起诉。两家保险公司的诉讼均已撤销。
  佩拍还活着,在远离这里的某个地方生活。汽车里被焚毁的实际上是克洛维斯的尸体。这留下了一个该死的盗墓罪。”
  “别说了。那叫毁尸。刑事法典里能找到。到现在,你该熟悉这个词的。”
  “不错。我想,这属于重罪。”
  “比较轻的重罪。”
  卡尔一面搅动自己的秋葵汤,一面注视着清瘦的朋友边吃饼干边凝视窗外的情景。
  无疑,他又在思考下一步计划。
  “我能跟你去吗?”他问。
  “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你从这里出去,会女友,取钱,逛海滩,开游艇。我也想跟在后面开开心。”
  “那还早着呢。”
  “但一天天地近了。”
  卡尔关掉电视机,将吃剩的东西移开。“我很想了解一件事。”他说,“克洛维斯死了,后来被埋葬,或者被形式上埋葬。这当中的时间你干了些什么?”
  帕特里克扑味一笑。“你想知道详细情况,对不对?”
  “我是法官,看重事实。”
  帕特里克坐下来,把自己的一双光脚搁上了办公桌。“要知道,偷一具尸体是不容易的。我差点被发现了。”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克洛维斯在世时,我再三要他对身后安葬之事作出安排。我甚至在他的遗嘱末尾加了一段关于殡葬要求的附注——不用无盖棺材,谢绝向遗体告别,不奏放音乐,守灵持续一夜,用简单的木棺,安葬礼仪从简。”
  “木棺?”
  “是的。克洛维斯喜欢那种尘归尘土归土的殡葬方式。用廉价的木棺,不建墓穴。
  他的祖父就是这样安葬的。反正,他死后,我继续呆在医院,等候威金斯的殡仪馆老板开灵车来拉尸体。这人叫罗兰,确实和常人不一样,他拥有全城唯一的殡仪馆,还出售寿衣等全套设施。我把克洛维斯的遗嘱给他看,该遗嘱授权我处理一切殡葬事宜。罗兰看了并不在意。这时到了下午3点左右。罗兰说过需要几个小时做尸体防腐处理。他问克洛维斯有无寿衣。这事我01从未考虑过。于是我说没有,没看见他有寿衣。罗兰说他那里有几套旧的,这事他会去办。”
  “克洛维斯想葬在自己的农场上。我反复向他解释,在密西西比州,这是办不到的。
  死后必须葬在经政府核准登记的公墓。他的祖父曾在南北战争中打过仗,而且据他说,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他7岁那年,祖父死了。家人按照传统的方式,给他祖父守了三天灵。他们将他祖父的棺材搁在前厅的桌子上。各位乡亲排成队,依次和遗体告别。克洛维斯喜欢这样。他决定做些类似的事。他要我发誓,一定为他守一天灵。我把这些说给罗兰听了。罗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这种事他见得多,并不奇怪。”
  “我坐在克洛维斯的家门口等候灵车。天刚黑,灵车来了。我帮助罗兰把棺材卸下车,搬进屋,搁在电视机前面。我记得当时还想过棺材的分量为什么这样轻。克洛维斯死前已经不到100磅了。
  “‘这儿就你一个人?’罗兰看了看四周。”
  “‘是的,只守一天灵。’我说。”
  “我请他开棺,他迟疑了一会儿。我对他说,我忘记把南北战争的纪念品放入棺内。
  克洛维斯希望有这些东西陪葬。我在一旁看他用什么工具打开棺材。
  那是一把普通的小扳手。有了它,什么棺材都能打开。克洛维斯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两样。在他腰部,我放上了他祖父的步兵帽和一面破烂的密西西比十七团的团旗。罗兰重新关上棺材后就走了。
  “没有其他人来守灵。除了我,什么人也没有。半夜时分,我关了灯,锁上门。开枪工具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扳手,而我早就买了一套。不一会儿,我打开了棺材,把克洛维斯搬了出来。尸体很轻,已变得僵硬,脚上无鞋。我想你就是出3000美元也无法给他配一双鞋。我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将四块煤渣砖放进了棺材,然后合上了棺盖。”
  “我把克洛维斯搬出屋,放到我的汽车的后排座位,驱车去我的狩猎小屋。一路上我很小心。倘若碰见巡逻的警察,那将是无法说清的事情。”
  “一个月前,我买了一只旧冰柜,放在小屋的门廊下面。我刚把克洛维斯的尸体塞进冰柜,就听见树林里有什么动静。原来是佩拍,悄悄地走了过来。虽说这是凌晨两点,但他察觉我到了小屋。于是我对他说,我刚刚和妻子大吵了一通,情绪很坏,请他不要122打扰。我认为他没有看见我把尸体搬上小屋的台阶。”
  在这之后,我将冰柜上了锁,遮了一块油布,并在上几个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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