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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禹公子听了后又算了一算,说道:“五十两果然不是月钱,那是做什么用的?”霁雪道:“我们太太说了,这儿的百姓太苦了,便常常拿了银子出来施粥。”禹公子听了又想再问,却听萧景泽开了口道:“五十两银子够做什么用的,薛夫人既有钱,不如同我一道开个粥场,咱们一人掏个几百两,叫此处百姓多吃几顿饱饭岂不是极好的?”迎春点头称是,亦道:“我亦有些银子,亦可做些善事。”禹公子听了道:“我亦是如此想,再添些银子建些屋舍叫人住上,再好不过了。”
宝簪摇了摇手同他们道:“非但不可建屋舍,连多添银子施粥亦是不可。”众人奇道:“这话倒是怪了,施粥赠药原是好事,岂有银子多了反而不好起来的?”宝簪道:“你们不懂也是有的,然我娘家乃是经商的,我自然算的比你们精些。若论银子,我有的是,便是把城里的米粮尽数买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我在京里虽有米店粮栈,却因着路途遥远而不得送来,只得在此处买。本地因着战乱,米粮本就比别处要贵些,我们若是多出了银两将粮食买下,粮价势必又要上涨。从来这涨价容易跌价难,咱们管得了百姓十日八日,还能管得了他们一年两年不成?到时候涨了价,咱们虽吃得起,却好心做了坏事,叫本就吃不起的百姓越发吃不起了。”
禹公子道:“若是涨了价,那便是发国难财,哪里就至于如此了。”宝簪道:“哪里就不至于如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着银钱杀人放火的皆有,涨个价又算得了什么?且我方才说的也只是一半。方才萧二爷说了开粥场不是?”萧景泽道:“正是。”宝簪道:“这开粥场自然是件好事,萧二爷乐善好施也确是个大善人。只是咱们一次两次的,掏出几百两银子不难,只是难以长久。且人都说升米恩,斗米仇,若是一日这粥场开不起了,恐怕也会招了人的怨恨,反倒不好呢。禹公子想建屋舍也是好心,只是若有银子,不如将那些什么破庙之类的修上一修,叫人有个遮风避雨的所在便是了。若是建那些屋舍,又能建上多少?到时候这家有,那家没有,这可要怎么处呢?世人多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到时候他们先是你一言我一语,这倒也罢了,到后头成了你一拳我一脚的,公子好心做了坏事反倒不好了。”众人听了深以为然。
宝簪又笑道:“最后却是因着我的私心了。人说财不露白,时不时的掏个五六十两银子想来没人觉着什么。若是一次掏个几百两,难免叫人给惦记上了,万一有人起了歹心叫我没了命,那该如何是好?终究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旁人有饿不死有条活路就是了,不必我管太多。”说得众人又是深思,又想发笑起来。迎春因笑道:“认识你这些年,就知道你这张嘴厉害,却不知你埋汰别人不算,还喜欢埋汰自己。”宝簪笑道:“你现在知道就……”说着变了脸色,急道:“男人都出去!杨先生在哪儿?”
禹公子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萧景泽一把拖了出去,迎春叫着自己的丫头去偏房里把早请好的稳婆寻了来,霁雪把宝簪扶到房里来回走动,嘴里又念叨着:“雨荷不在,雨荷不在,这可怎么办。”宝簪听着自己越发怕了起来,脚步也越发快了起来,连道:“镇定,镇定。天呐你别烦了,雨荷在也帮不了我生孩子。”自己虽如此说,却还是怕得很,与霁雪一道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待见着杨先生进了屋立时流下泪来,哭道:“先生救我。”
杨先生十来岁时便跟着自家师傅行医济世,几十年来觉着自己也算的上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宝簪这样的。别的产妇待生产之时只有欢喜的看,虽也有怕的,却也之于就吓得哭起来的,故见了宝簪如此,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幸而杨先生不比旁人,十八年前能悄悄帮着夏嬷嬷姐妹将雨荷保住,十八年后听得自己儿子要娶这位遗落民间的郡主也只是自己将自己吓了两日,后也想通接受的,实在不是常人能及。故此时虽被宝簪吓了一下,却也迅速镇定了下来,说道:“薛夫人先坐下,叫老夫看看脉象。”
宝簪霁雪二人此时正是六神无主手无足措,什么都听大夫的,别说是把脉,便是叫宝簪现在去院里翻跟头怕也是会照做不误。此时听了杨先生的话,好似见着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做了下来叫他把脉。过了会子宝簪见他还不说话,便自己开了口问道:“先生,可是有妨碍?”杨先生道:“薛夫人稍安勿躁,胎儿无碍,只是夫人出产,怕是要疼上五六个时辰,老夫在想些没什么汤水又可补气之物叫夫人吃下。”宝簪点头道:“全权交予先生了,要什么东西先生只写张单子叫人立马去办便是。”杨先生点头应下,自去不提。一时又有稳婆前来,又叫宝簪躺下,又叫宝簪躺了一刻便要起来走动,好不热闹。
此时正闹着,又得外头的人传信来,说是亲家的老太太老太爷来了。宝簪先是一愣,又是一喜,后又担忧起来,拉了迎春道:“烦姐姐帮我瞧瞧去,是不是我爹爹妈妈。”迎春道:“你先走着,我出去看看,若是,我便领了进来。”宝簪点头道:“那便多谢姐姐。”
又说迎春出去瞧了一瞧,果然是薛老爷同薛姨妈,忙着见了礼,一边叫人帮着安置了东西,一边说道:“姨夫姨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薛二妹妹正要生呢。”二老一听,脚下步子便比着方才快了两倍,薛老爷是男子不得进产房,只得同萧景泽与禹公子在外头等着,问道:“我那女婿呢?”萧景泽道:“前几日有事,回营里了,再过三日便要回来,现下已着人送消息给他了。”薛老爷点了点头道:“洗三时当爹的在便是了。”
再说薛姨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产房,见着宝簪在来回行走,叫道:“我的儿!”宝簪一听,转头见了薛姨妈忙道:“真是妈妈!爹爹妈妈怎么来了?”因着宝簪此时已走了几步了,薛姨妈亲自扶着她又在床上躺下,这才回道:“原本听着你有了身孕,算着你的产期寻了大夫送了来。后你爹又实在放不下心,那大夫才走了半个月,你爹便忍不得了,将家中买卖全交给你哥哥,又将皇商资格给了你蝌兄弟,当了老太爷万事不管,只要上这儿来瞧他二女儿。”
宝替早知道薛蟠如今当了官,那么皇商的资格迟早是要给薛蛾的,却未想到因着自己这个肚子,薛老爷这样快就不管那些东西1各皇商的资格早早的就交了出去。如今的薛家比着从前强7何止三分,每年从皇家处总能有个三四万两的进项,瞧着同在屋里的迎春,原本是要被她爹五干两银子卖给孙家的,自己的爹却能为着自己舍了这些进项,心下感动不已。待要说些什么,忽觉着一痛,比着之前的阵痛又要厉害几倍,忙抓了薛姨妈的手喊疼,又有稳婆叫着躺好了,又有人1容早已备好的剪刀热水等物取来,不必多提。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啊二3二
第八十八章
话说宝簪因着平日里时时有雨荷盯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能的;再没人养胎能比她养得还好,另有父母赶来心下安定,故此胎生的极为顺当,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就诞下一个哥儿。薛老爷大喜;当即赏了一众人等三个月的月例。
哥儿洗三那日柳湘莲托薛老爷给哥儿取名,因着这茜香国作乱叫西海沿子民不聊生;故给哥儿取了“辅安”二字为名,取辅国安邦之意;众人皆觉甚好。
不出几日宫里又来了人要接禹公子回去;禹公子旁的皆不论;只关照着霁雪注意这个小心那个,霁雪当面一一应下,待他走后便将这些话又抛在脑后。一日宝簪逗弄安哥儿时提及此事,霁雪只道:“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连着萧二爷都对着他毕恭毕敬的,我往日里与他也不过个说话解闷的,不敢多记着什么,更不敢把话当了真。若不如此,徒增烦恼事小,惹了旁人忌惮,我有几条命赔进去?到时想是太太舍不得我,也绝保不得我。”
宝簪听她说得明白,此时也放下心来。若是霁雪同旁人有了什么私情,她本不在意这些,只要不去做什么小老婆,正经还了卖身契再给一副嫁妆也就是了,算不得什么。便是去做小老婆,不过丢些脸,打上几个板子,往后再不管了也没什么。偏就这宫门王府的最是难办,元春这样的出身,在那不得宠的忠顺王府当个明公正道的侧妃尚且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更不必说已经没了性命的庞妃。如今圣人身体康健,又未立太子,过个十几二十年的储位之争不知如何。
宝簪深有自知之明,论心思剔透不及黛玉,论行事妥帖又不及宝钗,便是这二位十二钗之首在上一世也不得如何,更何况自己?故自这一世来了这儿便从未有半点投机搏个荣华富贵的意思,安安稳稳过得一世才是正理。若是霁雪起了什么心思,看着禹公子此时上的心,宝簪想拦也是拦不住。便是打杀霁雪,或是将霁雪嫁了,皇家是何等权势,真要找个人哪有找不到的?到时霁雪说个几句,只怕禹公子当面不会如何,但以他的出身权势,为着替霁雪出气,随便玩坏柳家一个旁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幸而霁雪无心攀这样的高枝儿,倒叫宝簪省了不少心思,将来未她好好寻个夫家,以禹公子如今的心思,也只得跟宝玉似的哀叹一下女儿要变鱼眼珠子也就罢了。
一晃便是两年,西海沿子战事告捷,众人亦要准备回京。
这二年里事儿不少,萧家又添了个姐儿,比安哥儿小一岁,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安哥儿如今说话已极为利索,走起路来也是飞快,薛老爷同薛姨妈皆赶不上他。每日里又必要去迎春屋里瞧瞧妹妹,又引着迎春家的姐儿走路,叫姐儿摔了不少跤,而后每每见着他就哭个不行,嘴里又嚷着“嬷嬷!打!出去!”等话,叫她的奶嬷嬷又是好笑又是为难。若非迎春向来是个好性儿的,换了旁人非要跟宝簪翻了脸。好在这几日要收拾行囊,每日里拘着安哥儿,这才叫他没法子去招惹旁人,各人各得各自的清净,好生消停了几日。
因着整理也好,收拾也罢,都是下人的事情,宝簪不过是对对册子,看看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一时看到账上有一笔亏了的二百两银子,正想着怎么填补,故想起一事,不由得笑出了声,便唤雨荷道:“你让人把那几个给我叫来。”雨荷知道她要找的便是本地官员送给柳湘莲的几个丫鬟,当初因着宝簪起了玩心,非要柳湘莲带了人回来好吃好喝的养着,在这西海沿子,愣是把这么几个丫鬟调理的出挑水灵,此时见着宝簪要叫她们心里也明白几分宝簪想要叫来如何,故让人去叫便是了。
待得见了那几个,宝簪一一看过了,便问道:“如今咱们要回京,我也打听过了,你们家人俱在此处,当初卖了你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有谁愿意回去的,便到你们雨荷姐姐那儿登记,到时还了你们卖身契,往日赏你们的衣服首饰也可带走,再可领了三十两银子,也不枉你们这两年服侍了我一场。”几个人中有三个家在此处又愿意回去,宝簪便让雨荷记下又给了银子,这三个自然是感恩不尽。剩下五个有的说回去了待太太一走还是被卖不如不回去的,有的说感念太太的恩德要服侍太太一辈子的,宝簪亦是一一瞧在眼里,只合了账簿笑而不语,又叫她们散了去。
又过几日,众人便随大军一道回京,宝簪无事便掀起后头的帘子看着那几个丫鬟坐着的马车掰着手指算些东西,雨荷霁雪见着便相视一笑。又有晓霜看不过眼,只叨咕着:“偏太太愿意带了那些个丫头回京,横针不拿竖线不捻的,跟半个主子似的,不知道回了京要生出多少事来。”雨荷霁雪听得此话,摇了手道:“太太自有打算,你费什么心。”晓霜见她们二人皆不说什么,自己便也说不得什么,只得掩了口,只是终究不大高兴。
恰巧这脸色被宝簪瞧了去,宝簪将她方才所说之话皆听在耳内,亦知她虽自己不忿,却也有几分护主的意思在内,倒也领情,只笑道:“好好的又怎么了?定是雨荷霁雪合起火来欺负人不许你吃果子了不是?安哥儿,叫晓霜吃果子。”安哥儿听着了,自己抓了一把果子给雨荷,说道:“雨荷,剥给我吃。”又指了指桌上的果子,说道:“晓霜,你也吃。”说罢又往宝簪怀里一倒玩起自己的五蝠结来,一脸的好没意思。众人皆知他因着与迎春家的姐儿不坐一辆车心里正不痛快,见了皆是想笑的紧,到底是怕他闹腾起来没个完,故一一憋着不笑也就罢了。
又过两月回了京,接风洗尘之事自然不少,宝簪同迎春自然也要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