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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了,又问候过太子。
待茶吃过半盏,德妃话锋忽然一转,低声问道:“有桩事儿,娘娘可知道不曾?”萧清婉瞧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本宫近来只在宫中静养,一步也没踏出过坤宁宫,外头的事儿一概不知。”因问道:“什么事?”德妃说道:“是养心殿里一个御前的宫女,不知怎么的,叫皇上瞧中了,连着宠幸好几日了!”萧清婉闻言,心中虽微有不悦,面上还是笑着说道:“皇上看上宫女,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前头没了的齐才人不也是宫女出身么?德妃久居宫闱,怎么今儿倒大惊小怪起来。”
德妃却说道:“若是皇上按着规矩,封了她作御女,也就罢了。只是……”萧清婉见她言语吞吐,便顺着话问道:“怎么,难道皇上违制加封了不成?”德妃说道:“那倒不是,皇上本是要封她做御女的,只是那宫女却说什么不在意名分,只要在皇上跟前伺候就好,又说了许多狐媚人心的言语,倒把皇上迷了心窍,竟真的不曾封她,还叫她在养心殿里服侍。”
第二百三十六章
德妃微微愕然;虽则近来也听闻帝后不合;但因着皇后自入宫来盛宠不衰,她也没将这消息放在心上。不想今日听萧清婉当面说出;才知这两人竟已到了这般地步。
萧清婉见她只是呆怔,微微一笑,说道:“德妃自管回去罢了;不用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一介宫女;家世出门在那儿摆着,就是要升也慢的很。何况,皇上的心性,德妃入宫这些年了,还不知么?左不过贪几日新鲜;能到哪里!德妃莫不是又听了谁的言语,心有不忿才走来同本宫说这话的?本宫昔日里教与德妃的话,德妃全当耳旁风了。”
德妃耳闻此言,面上便有些讪讪的,嘴里又道:“娘娘说的有理,然而嫔妾只是看不惯,皇上要去园子里住,这位份上的妃嫔还带不齐全,倒记得带了她去。”萧清婉并不知此事,乍一听颇有些诧异,当即问道:“皇上要去园子里?”德妃见状,方知皇帝并没将此事告与皇后,不知自己是否有说走了嘴,惴惴不安,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前儿皇上去嫔妾那儿看四皇子时,提起此事。说在宫里待得腻烦了,要往德馨园去住上一段。大约半月后启程,说要住到过年才回来呢。”
萧清婉默然不语,半日才笑道:“如今皇上行事也越发乱来了,以往只为避暑方去园子里居住,现下已非暑热天气,且也很有几年不去了,倒忽然生出这个念头来。那园子里还没收拾过,匆忙之间,怎好过去的。皇上倒生出些小孩儿脾气来了。”德妃陪笑着应和了几句,并不敢再多说什么,好在萧清婉也不再问,她只略坐了坐,吃了两盏茶便起身去了。
青莺进来收拾了茶碗,萧清婉问道:“缊儿睡下了么?”青莺回道:“睡下了,故而奴婢才抽身过来。”说毕,又问道:“娘娘,皇上这是当真要冷落娘娘么?宠幸宫女也罢了,怎么移驾往园子里去住,也不告与娘娘?莫不是……莫不是皇上竟不打算带娘娘一道去么?娘娘是中宫皇后,皇上要去行宫别馆居住,带了一众妃子随行,却不带正宫,可当真是荒谬绝伦了。”萧清婉浅笑道:“他未必就不打算带本宫去,但必定是要本宫去央求于他的。”
青莺奇道:“娘娘这话倒是奇了,皇上并不曾来告与娘娘此事,怎知娘娘必定知晓,又怎叫娘娘去央求皇上呢?”萧清婉冷笑道:“那德馨园很有个两三年没曾去过了,虽是日常也有宫人洒扫收拾,可要移驾入住,还必得费一番手脚。若是内侍省领旨来办此事,岂有不来告与我的!可知,此事是皇帝临时起意,尚未铺张开来,不过是在德妃跟前说了一声。皇帝深知德妃的性子,必定按捺不住来寻本宫言说此事,又料准了本宫自她嘴里得闻此事,必定慌乱,就要去寻他。如此一来,本宫必定要服软低头,央求于他了。”
青莺听了她这番话,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跪下请罪。萧清婉恕了她这一遭,令她起来,又问道:“你笑什么?”青莺说道:“娘娘跟皇上,当真跟小孩子吵嘴似的,都想着先叫那一个低头。偏都是一副骄傲的性子,谁也不服谁,这样子下去到底怎样才是个了局呢?”萧清婉听了也笑了,又说道:“本宫倒并非只是要同皇上怄气,这一遭若是本宫让了步,他虽高兴了这一阵子,日后想起必定要轻贱于我,又或者行起事来越发没顾忌了。”
青莺听毕,又问道:“那娘娘预备如何呢?只是放着不管么?”萧清婉淡淡说道:“不管,这事一日不到本宫手里,本宫便一日推不知。”
二人说着话,宸贵妃带着赢纪过来了,这三皇子已是开蒙入学的年纪,皇帝下旨意拜了礼部侍郎为师。那柳修文也是科举出门,学识满腹,赢纪跟着他念书识字,习学规矩,行动做派比之先时已有了好些长进。
这赢纪进门,依礼向着萧清婉见过,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椅上。萧清婉含笑问了他些话,便叫青莺拿了些点心与他吃,带他到院里玩耍。她自家同宸贵妃在明间里说话。
萧清婉笑道:“这三皇子跟了姐姐,倒是长进了不少,日后想必是能成才的。姐姐没有儿子,有三皇子在膝下也是一般了。”宸贵妃却笑道:“他也就那样了,念了几日的书,我问起他功课,倒是十成里丢掉五六成的。读了些书,却不求甚解,资质实在平常,往后能太太平平当个富贵闲人就罢了。倒是咱们的缊儿,可要仔细教养着,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说了些闲话,宸贵妃便问道:“那件事儿,妹妹可听说了么?”萧清婉微笑道:“姐姐说的是养心殿里的新鲜故事呢?还是德馨园的事儿?”宸贵妃笑道:“妹妹是知道我的,一介宫女,我还不放在心上。听妹妹这样说来,德馨园的事儿妹妹是知道了。德妃的嘴头子,倒也快。”萧清婉说道:“她总是沉不住气,听些风就是雨的,我说了几次了,还是那么着。”宸贵妃说道:“这也怨不得她,入宫这些年来,没个一男半女,皇上又不大喜欢她。苦熬了这些年,好容易到那个位子上了,又有个皇子养在身前,可不是处处小心么!”说着,又道:“我来倒不为说这些闲话,只是问一句,出了这样的事儿,妹妹还是不理会么?”
萧清婉说道:“他又没亲自过来告与我,叫我理会什么?”宸贵妃叹道:“我知道妹妹的脾气,然而究竟他是皇帝,万没有向你低头的道理。你不知,前日他到我那里去,对着我好不数落你呢。说你才入宫那时节,多么乖巧懂事,弄到如今竟成了这幅样子。还说他宠坏了你,让你变得如此任性。絮絮叨叨,说了有大半个时辰。我没耐性听,又不好走开,只得听他说完。然而他嘴上虽是这样讲,我冷眼瞧着,却是有和的意思,又不拉不下来脸来,那副样子倒是怪可笑的。妹妹只当可怜他,给他个台阶下来就罢了。”
萧清婉浅笑道:“原来姐姐今儿是过来替皇上做说客的。”宸贵妃面上微红,强说道:“你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个了局。缊儿虽已封了太子,年纪却实在太小。妹妹这般与皇上置气,天长日久下去,皇上必定心生厌弃,逐渐冷待于妹妹。再让旁人钻了什么空子,缊儿的前程,可未必那么安稳。”萧清婉闻言,只道了句:“姐姐不必忧心,我自有分寸。”宸贵妃见劝不进去,只得作罢。
正在此时,后头宫人来报,称太子醒来,寻觅萧清婉不见,哭闹不休。萧清婉便连忙起身,往后头去了。宸贵妃跟过去看了看,逗了一回外甥,赶在晚饭前回钟粹宫去了。
又过三日,夏长盛将整理德馨园所需一应使费并各样物事造了个清单,呈交于皇后。萧清婉见了单子上的各样开支,虽是使费并无异样,但终有几件物事要自宫中带去,未免过于累赘。她心里疑惑,问及那夏长盛。夏长盛却只说是皇帝的旨意。
萧清婉无法,另有几桩事由须得与赢烈商议,只得命预备仪仗,起身亲往养心殿去。
皇后自前番遭了那场变故,便再不曾踏出坤宁宫。这一说出门,宫里不免一番忙碌。好半日,方才伺候了萧清婉起身。
须臾,凤驾来至养心殿外,萧清婉下了凤辇,拾阶而上。随行宫女便上前知会殿外候着的内监道:“进去通传一声,皇后娘娘求见。”
那太监却一脸难色,先与萧清婉打千行礼过,却只是不动弹。萧清婉见他不过十四五岁,还是满脸孩子气,面容却极是陌生,似是才调至养心殿当差。便笑问道:“怎么,里头不方便么?”那小太监方才说道:“回娘娘的话,是茜香姑娘在里头伺候,皇上吩咐了不见旁人。”
萧清婉微微一怔,随即明了,这月红想必就是那个赢烈的新宠。
明月听闻此言,当即斥道:“这话混账,哪里有为着个宫女,把皇后挡在外头的道理?!分明是你这奴才插在里头,想卖好讨巧罢!”那小太监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道:“当真是皇上的吩咐,姑姑就是责骂小的,也是没法啊。”
明月还待再说,萧清婉却摆了摆手,她便静了。
萧清婉说道:“既是皇上有吩咐,自然不好叫你为难。本宫这就回去,你只进去通传一声,说本宫来过就是了。”言毕,当即转身下阶,登上凤辇。
明月在一旁搀扶伺候,就问道:“娘娘,咱们就回去了么?”萧清婉说道:“皇帝有话,你就骂死了他也不中用。走罢,本宫倒要瞧瞧,皇上想怎么样的。”
明月听过,放好了帘子,吩咐起驾。
凤驾才行出一射之地,张鹭生已气喘吁吁的赶来,一面大呼。萧清婉听见,便命停下。
张鹭生上前行礼,一面擦着汗,一面说道:“娘娘,皇上请您回去。”萧清婉微微一笑,说了句:“有劳公公了。”方才命仪仗掉头回去。
走进养心殿内,萧清婉知赢烈此刻定在后殿书房之内,径自向里走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那宫女应声离去;萧清婉起身;行至皇帝座前。
赢烈并不动身,只问道:“皇后来见朕;可有事要说?”萧清婉见他面色平静,想及方才那宫女,不由心口些微有些扎疼;峨眉微蹙;旋即淡淡一笑,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今番前来,乃特为皇上移驾德馨园一事。”说着,便将存疑之事讲了出来;说道:“那套错金蟠虺编钟,委实过于巨大,自宫中送去园子,过于累赘。臣妾不解,这并非是必须的物事,皇上倒为何定要带去?”赢烈淡淡说道:“皇后来此,只为这件小事么?”萧清婉一怔,随即说道:“还有几样事由,得皇上示下,方可行得。”
赢烈不语,半晌才又说道:“你所说有理,然而朕心血来潮,想在园中听一听这编钟所奏乐曲,故而有此吩咐。”说毕,忽又望着萧清婉笑道:“茜香说她自幼只从书本中看得编钟所奏乐曲如何恢弘,却不曾亲眼得见,心中实在向往,此番朕想替她了了这番念想。”萧清婉峨眉舒展,浅笑说道:“原是这般,既是皇上执意如此,臣妾就吩咐宫人仔细挪动,小心装车便了。”语
毕,又道:“安亲王之女菱郡主,去岁冬季蒙皇上恩典,赐婚与兵部尚书家的第二个公子,礼部选的日子,这月就要完婚。还有襄亲王纳侧妃一事,这两件喜事碰在一处,宫里要备些贺礼,问皇上的意思。菱郡主倒罢了,襄亲王前番吃了那样大的苦头,这礼上头只怕要厚厚的添上一份,略作补偿才好。只是如此一来,未免违制,究竟他只是纳侧妃,而非娶正室。臣妾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来讨皇上的吩咐。”
赢烈见她替赢绵讨赏,竟是丝毫没有避讳,心里反倒欢喜起来,暗自忖道:她这般光明正大的行事,自然是同老二没什么纠葛的,不过是在生我的气罢了。略一沉吟,便开口道:“这有何难处,那胡家小姐已然有喜,就吃个双份也不为过。你照着成例,添上一份也就是了。”
萧清婉应下,又与他商议了三四桩事情,皆是宫里堆积的事务。赢烈满心只盼她开口责问茜香一事,她却如未曾得知一般,只是公事公办。待议完周絮儿复位美人一事,萧清婉又转言问道:“此去德馨园,皇上预备带哪几位嫔妃过去?”赢烈望着她,反问道:“皇后以为呢?”萧清婉含笑道:“臣妾不妄揣圣意,还是请皇上示下罢。”赢烈顿了顿,说道:“惠妃身子不便,就在宫中静养罢。园子里人事虽不及宫中繁多,到也得有个主事的人,就带上德妃罢。武美人同周美人,前番受了些委屈,也一道去逛逛。旁余的,带上御前侍奉的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