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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针力道虽劲,那石头的力道却是更猛,击飞钢针之后去势不衰,径直向着发暗器的诸保昆疾射而去。诸保昆既是擅使暗器的高手,自然手疾眼快,见势不妙忙挥动右手小锤去格挡拦击。
不想那石头之上所挟力道竟是极大,“当”的一声,诸保昆右手虎口立时震裂,鲜血横流,“当啷”一声小锤掉在地上,石头余势不竭,正打在诸保昆的胸膛之上,只打得他一口鲜血喷出,一屁股坐在地上。
厅内众人无不凛然,齐向那面窗子瞧去,却见外面黝黑一片,不见半点人影。
阿朱、阿碧两女都是面现喜色,王语嫣更是欢声叫了起来:“是包叔叔到了吗?”
这时就听先前那个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王语嫣笑道:“你还不是包叔叔?人还没到,‘非也非也’就已经先到了。”
那声音道:“非也非也,我不是包叔叔。”
王语嫣笑道:“非也非也,那么你是谁?”
那声音道:“慕容兄弟叫我一声‘三哥’,你却叫我‘叔叔’,非也非也,你叫错了!”
王语嫣顿时晕生双颊,笑道:“好啦,你还不快出来?”
那声音却不答话,过了一会儿,王语嫣见丝毫没有动静,叫道:“喂,你快出来啊,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赶走。”
可是四下里寂然无声,并无半点回音,那姓包之人似是已经远去。王语嫣微感失望,向阿朱道:“他到哪里去啦,干嘛不进来帮忙?”
阿朱微笑道:“包三哥自来便是这般的怪脾气,姑娘你说让他出来,他本来是要出来的,可听了你这句话,偏偏要跟你闹个别扭,只怕今日是再也不来了。”
王语嫣略“哦”了一声,脸上微微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凌牧云在旁却是微微冷笑,并不说话。只从这招牌似的“非也非也”,他便已知道这来人的身份,除了慕容家四大家臣排行第三的包不同外,就再没这么古怪无聊的人了,成天的以与人辩口较劲为趣。
只是这包不同瞒得过别人,却休想瞒过他的耳目。其实包不同在他教训过秦家寨群盗之后不久便已经来了,只是潜在屋外察看风色,一直没有现身出声而已。便是现在包不同其实也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个地方,转移到了另外一面窗后潜伏罢了。
如果他料得没错,阿朱也并非真的认为包不同就此离去不理此间之事了,只是熟知包不同的脾气秉性,故意这么说,好让包不同快些出来。
看一旁阿碧的神情,显然对此也是了然于心,也只有王语嫣这丫头最天真,才相信包不同是真的离开了。
眼见只有王语嫣一人蒙在鼓里,凌牧云略觉不爽,当即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她说道:“语嫣妹子,那个姓包其实根本没走,就在窗户外面躲着,只是不肯进来而已,他们是一起逗着你玩儿呢。”
第四百二十一章装蒜的包不同(下)
王语嫣轻“啊”一声,随即见到阿朱阿碧都是一脸惊诧的看向自己,又见凌牧云嘴唇微动,这才醒悟,原来是凌牧云在以传音入密的高深内功在对她说话。
她早从书中看过有关传音入密之法的描述,知道此法是说话者以深厚内力将话语凝聚成线,只送入一人耳中,旁人即便就靠在近前,也是无法听闻。只是此法对内力要求极高,她虽知道,却从未见谁使用过。
想起凌牧云所说之话,又见阿朱阿碧两人脸上尚未褪去的喜色,显然事情果如凌牧云说的那样,阿朱和阿碧都知道包不同没走,只是骗她一个人。
想到这里,王语嫣心中微恼,对阿朱阿碧的惊讶目光视若不见,将视线投入场中,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在心里暗想:“你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就瞒我一个,还好有凌大哥告诉我,我可也不告诉你们。”
本来她见诸保昆激发暗器去打包不同,有心叫破诸保昆的破绽,替包不同出气。不过随即受凌牧云提醒发现包不同与阿朱阿碧一起逗她,心中微恼,又见诸保昆已被包不同先前投出的石块打得吐血重伤,心下略有不忍,便也住口不说,如此倒是免去了诸保昆的一场劫难。
原来这诸保昆其实是青城派的死对头蓬莱派的门人,乃是受其授业恩师委派打入到青城派的卧底,为的是要尽得青城派武功真传,交给蓬莱派高手以为参考。从而寻得青城武功破绽,而后一举覆灭青城派。
只是这诸保昆打入青城派之后。受到青城掌门司马卫的悉心教导尽得青城所学,感念其恩,却又不忍背叛,一直在前后两重师恩之间犹豫不定,徘徊难决。
先前诸保昆激发暗器去打包不同时,从外表看来好像是青城派的“青蜂钉”的暗器手段,其实内里用的却是蓬莱派“天王补心针”的手法,青城派那些人没察觉。却没能瞒过王语嫣的眼睛,也让王语嫣立时便猜到了这个诸保昆的身份来历。
若是王语嫣真将诸保昆的底细说穿,让青城派众人知道他竟是死对头派到自家门中的卧底,那还有他的好下场?不被抽筋扒皮、千刀万剐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不过眼下没有了王语嫣的提醒,青城派众人自是不知诸保昆的真正面目,还将他当做是好同门,见他受伤吐血。纷纷涌上前去将其护住,查看伤情。
待到将诸保昆的伤简单的处理过后,司马林阴沉着脸站起身来,向着四下里喝道:“到底是何方朋友,还请出来见个面!”
等了片刻,见仍无人应答。司马林复又喝道:“难道阁下就只会躲在暗地里偷袭暗算,连露个面都都不敢么?”
“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大爷我是你想见就见的?想见我也行,现在地上磕上一百个响头,高叫三声‘包三爷爷。乖孙子求见’,我心情一高兴。没准就出来见见你这乖孙子了!”
便在这时,先前那个古怪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飘忽晃动,让人听不出具体在哪里。
因为早得了凌牧云的提醒,听到包不同的声音再次响起,王语嫣却是毫不吃惊,只是心中微微不快。
听包不同如此言辞侮辱,司马林本就阴沉的一张脸更是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随即扭头向着身旁一个两个高瘦老者中的一个道:“姜师叔,你出去看看,小心一些。”
那姓姜老者点点头,身形一动纵身而出,仿佛猿猴一般灵活迅捷,三蹿两纵来到窗边,却并没有从先前那扇敞开的窗户出去,而是选了一面关着的窗户破窗而出,毕竟直接从原来那扇窗子冲出虽然方便,却容易遭到对方的偷袭,换一面窗子破窗而出,就能够将遭受偷袭的危险降到最低,显示出丰富的江湖经验来。
不过这姓姜老者才刚破窗而出,便发出一声惊吼,接着便见他的身子竟然以比出去时更快的速度又飞了回来,一掠数丈“扑通”一声摔在了青城派众人的身前。
“姜师叔,你没事吧?”
司马林等青城派众人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姓姜老者身体僵直,手中的“雷公轰”也已不见了去向,唯有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竟是在瞬息之间便被人夺去了手上的兵刃,并且封住了身上的穴道。
见识到了这般场景,青城派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
这姓姜老者不仅是青城派前任掌门人司马卫的师弟,同时也是青城派如今最顶尖的好手之一,功候精深老道,便是司马林这个掌门人怕是也是有所不及。可现在竟然一个照面便被人给毫无脾气的制住,虽说对方占了偷袭之利,但姓姜老者也并非毫无防备啊!
有心为姓姜老者解穴,可点穴之人的手法甚是高明,司马林等人推拿半晌,任凭如何推血过宫,却始终解不开姓姜老者身上被封住的穴道,又急又忙,只弄得是满头大汗。
“哈哈哈,我道青城派有多大本事,原来就只有被人当木头桩子乱丢的能耐。司马掌门,要我说你也别在那里白费功夫了,要么直接领着人冲出去和人家拼命,要么干脆就按照人家的吩咐,跪地磕上一百个响头,请人家出来亲自给解穴吧!”
便在这时,东边的秦家寨寨主姚伯当忽然大笑出声。
先前秦家寨众人在凌牧云的手中吃了大亏,司马林出言嘲讽,早已惹得秦家寨众人心中愤恨,虽然因为锐气受挫没敢立即动手,但在心中却早已将青城派给记恨上了。
这时见青城派也是迭连受挫,一连两个派中高手都不明不白的吃了大亏。秦家寨这边却是幸灾乐祸起来,对青城派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忌惮。
姚伯当更是出言相讥。趁机出一出先前闷在胸中的恶气,若是能够刺激得青城掌门司马林脑袋一热率人冲出去与那个隐在外面似是慕容家的来人拼命,那更是再好不过,正好替他们探探慕容家的深浅。
不过姚伯当没想到的是,他的话确实刺激到了司马林,只是司马林毕竟还比较年轻,又是刚接掌青城掌门之位,心气正盛。连遭重挫之下早已是愤怒欲狂,被姚伯当这么一讥讽,怒火攻心之下也顾不得权衡其中利弊,竟是对冷言冷语的姚伯当起了杀机!
只见司马林突然转头向左,脸现大惊之色,似乎发生了极奇特的变故。姚伯当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想看他的反应。见他如此,便也不由自主的也侧头向左瞧去。
只是才刚转头,忽听得“嗤嗤嗤”三声轻响,已有异物射到了胸前。姚伯当猛地警醒,对方竟是对他突下了杀手,只是此时再想躲闪抵挡都已来不及。他不禁他心中一酸,自知只怕一条命要丢在这里了。
孰料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物呼啸而来,“当当当”几声,竟将司马林射出的几枚毒钉尽数打落。毒钉本已极快。以姚伯当如此久经大敌,犹自不能避开。可是这件东西更快了数倍,后发先至格开了毒钉。
接着那物落地,众人这才看清乃是个小锤子,原来这挡开司马林所发毒钉之物,竟然正是他们青城派自己的独门兵刃“雷公轰”!
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的姚伯当却是又惊又喜,继而大怒,他与青城派本来并无怨仇,这时却不免要杀司马林而后快,当即暴喝一声,纵身便出,抡刀向着司马林劈砍而去:“无耻之徒,偷放暗器,吃老夫一刀?”
司马林见状也顾不得去想其他,当即双手一分,左手钢锥,右手小锤,便和姚伯当的单刀斗了起来。
姚伯当膂力沉猛,刀招狠辣,司马林则以轻灵小巧见长。青城派和秦家寨今日第一次较量,双方都由首脑人物亲自出战,胜败不但事关生死,而且还关系到两派的兴衰荣辱,是以两人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疏忽。
两人各逞其能,片刻间拆到七十余招,王语嫣忽向凌牧云道:“凌大哥你瞧,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所失的只怕不止五招,那一招‘负子渡河’和‘重节守义’,姚当家的不知何以不用?”
这几句话凌牧云听了未觉怎样,正处酣斗之际的姚伯当却是大吃一惊。原来五虎断门刀的六十四招刀法近数十年来已只剩下五十九招本是不错,不过等到了姚伯当的师父手上,因其质资和悟性较差,没能学成‘负子渡河’和‘重节守义’两招,这两招便就此失传。
这样一来,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便只剩下了五十七招,姚伯当为了顾全颜面,将刀法中的两个变招稍加改动,补足了五十九招之数,想不到竟也被王语嫣瞧了出来。
听得王语嫣叫破了自家武功中的缺陷,姚伯当既惊且愧,急欲打败司马林,以便维持威严。只是是这一求胜心切,便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连使险招都被司马林避过,一个疏漏却被司马林抓到机会,小锤斜挥,正打在他的鼻梁之上,立时鲜血长流。
好在此时他的反击也至,一脚踹在了司马林的胸膛之上。只是他脸上受伤在先,受惊之下这一脚的力道大减,还不到平时的两成。虽然将司马林踹退,却未能对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创伤。
就这么先后顷刻之差,胜败已分。司马林这一招胜得颇为侥幸,知道倘若留下了对方性命,此后只怕祸患无穷,当即上前追击,要对姚伯当赶尽杀绝。
秦家寨副寨主见情势不对,一声唿哨,突然单刀脱手,向着司马林掷去,秦家寨群盗也都有样学样,一瞬之间,大厅上风声呼呼,十来柄单刀竟是齐向司马林身上招呼了过去。原来在秦家寨武功之中,有一门单刀脱手投掷的绝技,此时见自家寨主情势危急,群盗便都将这招施展了出来。
每柄单刀均有七八斤至十余斤重,用力掷出,势道极猛,何况十来柄单刀同时飞到,司马林实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眼见着便要身遭乱刀分尸之祸。
突然间烛影一暗,一人从窗外跃进,飞身跃到司马林的身旁,伸掌插入刀丛之中,东抓西接,将十来柄单刀尽数接过,以左臂围抱在胸前,哈哈一声长笑,已在大厅正中的一张椅上端坐,跟着“呛啷啷”一阵响,十来柄单刀被他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