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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凌公子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这种事也不一定只有咱们姑苏慕容家能够做到,其实只要像凌公子这般预先以点穴之类的功夫将对方给制住,随便什么人不都能将他们那位马副帮主的喉咙捏碎么?”
说到这里,阿朱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将双掌一拍,道:“对了,其实还不光点穴功夫,就算不会点穴的人,也可以用迷药之类的东西,只要能够让那位马副帮主没了反抗的能力,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别说是装那个什么‘锁喉擒拿手’了,就是装什么其他的武功杀的人,不也一样么?”
“原来是这样,阿朱姐姐,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阿碧恍然大悟道。
阿朱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音清脆,加上此时场面比较紧张寂静,因此在场众人都将她的话听了个真切,这才明白凌牧云突袭全冠清的用意之所在,原来是真的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之前的言辞。
不过在明白过来之后,许多人也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惭愧”。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有能看出凌牧云的用意,竟然还要人家一个小姑娘来指点提醒,实在是叫人惭愧,再看向凌牧云的目光也不由得和缓了许多。
这时凌牧云不禁双掌轻拍,笑着赞道:“阿朱姑娘果然聪明。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在下的用意,而且还举一反三,这下倒是省得在下再来解说了,想必在场的众位也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阿朱抿嘴一笑:“凌公子谬赞了,要不是凌公子提醒,我也想不到这点。与凌公子一比,我这点小聪明又算得了什么?”
凌牧云笑着摇了摇头,他自己心里最明白,他之所以想到这点,乃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马大元被杀的真相,只是由于没有证据。无法宣之于口罢了。而阿朱却是事先半点也不知晓,仅是凭他的举动和只言片语便能判断出了他的用意,还将马大元死的真相隐隐猜了出来,这却不是他所能够比拟的了。
转回头来,凌牧云将手掌在陈长老和全冠清两人的喉咙上轻轻一拂,淡笑说道:“全舵主,陈长老。这下你们懂我的意思了么?你说要是像我这般将两位制住,再将两位的的喉骨捏碎,看起来是不是也就和马副帮主的‘锁喉擒拿手’一般了呢?”
陈长老此时哪还不明白凌牧云的意思?不禁垂首黯然不语,他之前还对凌牧云深以为忌,想着能够杀之而后快。谁想到一动上手,竟然只是一个照面便被人家制住,而且到头来人家还占着理,他是丢人现眼,还有什么可说的?
相比之下,全冠清虽然也大感羞耻。却不甘心就此放弃所图,大声叫道:“凌公子,就算你说得有理,可你把话说明白便是,我们丐帮的众兄弟们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辈。何必突袭暗算将我等都给制住?是想拿我们丐帮的几位长老和区区在下立威逞能么?”
全冠清此言一出,丐帮帮众原本已经有些平复下去怒气渐渐又有迸发之势。
其实除了在凌牧云身边的陈长老和全冠清,剩下的三大长老身边早已凑满了亲近的帮众弟子,试图为他们解穴。只是凌牧云的点穴手法是何等高妙,又岂是这些丐帮帮众所能够解开的?只是忙得满头大汗也是无果。
这时受全冠清一挑拨,这些人俱是向着凌牧云怒目而视,有那急性之人已经叫嚷着要让凌牧云赶快给丐帮四老和全冠清解穴并赔礼道歉了。
凌牧云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叫嚷,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乔峰,他已经将此番变乱的首脑人物都给制服,剩下的事情也该由乔峰处理了,总不能让他一个外人把事情都办完了吧!
而乔峰显然也明了凌牧云的意思,当即迈步走到凌牧云的身前,向着他点了点头,示意领了他这份人情。随即伸手轻轻在全冠清的身上一拍,冲开他身上被封的穴道,说道:“全舵主,我来给你解穴,传功和执法两位长老呢,怎么没见他们来?”
他此言一出,场上气氛顿时为之一静,原本还向凌牧云叫嚷的那些人顿时不再吭声,都紧张的看向了乔峰和全冠清。
全冠清穴道被解,正自暗喜,忽听乔峰骤发此问,心中顿时一突,微一犹豫,见乔峰目光变得严厉起来,心下便是一紧,忙颤音说道:“属下……属下今日并没见到两位长老。”
乔峰又问:“那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
感觉到乔峰语声渐厉,全冠清顿觉似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似有一种行将窒息的错觉,急忙将头微微向下一低道:“属下不知。”
“你不知道么?”乔峰冷笑一声,忽然侧头对西北边上的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他现在何处?”
那七袋弟子身子一颤,说道:“嗯……嗯,我……我不知道。”
乔峰见那七袋弟子张全祥脸色有愧色,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心中定是有鬼,猛然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
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乔峰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
这声音直如雷霆乍响,充满威严,摄人心魄。那张全祥忍不住浑身发抖,眼光不由得便向着全冠清望去,显然那意思分明就是示意是全冠清主使,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乔峰长叹一声,转身看向被制住不动的四大长老:“四位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都现出复杂之极的神色,盼着旁人能先开口说话。
便在这时,在乔峰身后低着头的全冠清眼底闪过一抹厉芒,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刃,向着乔峰的背心猛地疾刺而去。
原来全冠清在他与四大长老一齐被制之时,心中便知这次的变乱只怕要糟,成功的可能已十分渺茫。待到乔峰来到近前替他解穴,他便生出了行险一搏之心,只是慑于乔峰高强武功,没敢立时动手,此时见乔峰竟将后背亮给了他,当下再不迟疑,当即便下了杀手!
乍逢此变,众人俱是大吃一惊,王语嫣三女也是花容失色,阿朱忙叫道:“乔帮主小心!”
乔峰却是丝毫不见惊色,还有余暇向着给他示警的阿朱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手下却是丝毫不缓,左手反手向后抓出,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般,一把便将全冠清的腕脉扣住,右手反向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神阙”和“膻中”两穴。
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的这两处穴道中透体而入,击溃全冠清自身内力阻碍,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穴。全冠清被乔峰真气突入,只觉五内如焚,气涩难出,膝间穴道被乔峰真气冲击,顿时双腿酸软,不由自主的便跪倒在地。
后来的那些丐帮帮众见状无不失色,人人惊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是还被点住穴道的四大长老也都忍不住脸上变色,看向全冠清的目光也是既惊且愤!
原来乔峰察言辨色,料知此次叛乱必是全冠清为主谋,眼见四周帮众除了早在此处的大义分舵诸人之外,其余似乎都已受了全冠清的煽惑,争斗一起,那便难以收拾。
虽说凌牧云已先将四大长老制住,便是后来的这些叛乱帮众群起而攻,以他的武功也不难平复叛乱,但一场自相残杀却是势所难免,丐帮强敌当前,齐力抗敌还来不及,如何能自伤元气?
故此他才先解全冠清之穴,又转身诱全冠清出手,再一举将其擒拿,迫得他下跪,造出一个全冠清偷袭失手便心虚投降的假象来,让叛乱帮众彻底丧失主心骨,谁也不敢再有异动。
就见乔峰转过身来,左手在全冠清的肩头轻拍两下,说道:“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但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说话间右肘向前轻挺,已不着痕迹的撞中了全冠清的哑穴。
乔峰素知全冠清能言善辨,若有说话之机,不免要煽动帮众,祸患难泯,此刻危机四伏,非得从权以断然手段处置不可。而如此一来全冠清虽然有满肚子的诡辩之辞,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波折再起
眼见全冠清垂首而跪,一副认罪伏法的表现,那些参与叛乱的丐帮帮众不禁又是惶恐又是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乔峰向着众人扫了一眼,神情威严,目光如电,那些叛乱帮众都忍不住将目光躲开,畏缩着不敢与之对视。
乔峰这才向那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未参与叛乱密谋,见全冠清等敢作乱犯上,早就气恼之极,满脸胀得通红,只是呼呼喘气,直到乔峰吩咐他随张全祥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帮众说道:“本帮不幸发生变乱,正是大伙儿出死力报答帮主恩德之时,大家皆需出力护主,务须遵从帮主号令,不得有违。”
乔峰却道:“蒋兄弟,你将本舵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切不可有丝毫差池。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
说到这里,乔峰想起一事,又道:“对了,你再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一声,惠山之约,押后七日。”
那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乔峰口中虽说得轻描淡写,心下却着实担忧,眼见大义分舵的二十余名帮众一走,杏子林中除了凌牧云、王语嫣、阿朱、阿碧四个外人之外,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须其中有人登高一呼,只怕就要群起而应。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决不能给这些叛乱帮众筹谋鼓动的余地。
想到这里,乔峰依次走到四大长老的身边,伸手为他们拍开了被封的穴道。四大长老俱是忍不住面现惭色,退到了一边。如此一来除了跪在地上的全冠清之外,其他叛乱的首脑人物都已被放开,那些叛乱帮众见此情景,脸色也都有些缓和了下来。
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一眼瞥见旁边站立的凌牧云,心中一动,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就是这位凌牧云凌兄弟。我二人在无锡城中畅饮一通,意气相投,已结为挚友。”
说着话就见乔峰伸手向着凌牧云一招,道:“凌兄弟,来,我给你引见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
接着他便拉着凌牧云的手,走到四大长老的身前。依次将四大长老介绍给了他,分别是白须白发,使倒齿铁锏的宋长老;手使粗长钢杖、仿佛矮冬瓜的奚长老;使一口厚背鬼头刀,满面红光的吴长老;以及擅使麻袋暗藏毒蝎,手臂甚长的陈长老。
四大长老都刚刚才在凌牧云的手底下吃了亏,因此人人都是勉强应付了一两句便面惭而退。
便在这时,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边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正是传功、执法二长老,几位舵主及其麾下被囚的帮众被救赶到了。
乔峰见忠于他的长老、帮众皆无恙归来,不由得心中一宽。而随着这些人的赶到,参与叛乱的丐帮帮众人数虽然还占着多数,却已没有了绝对的优势。而且首脑全冠清被制遭禁,四大长老受挫于凌牧云,也失了锐气。
相反乔峰这边却人员见壮,高手众多,实力已经占据优势,那些叛乱帮众见此情景,也都失了斗心胆气,在四大长老的率领下束手就擒。
接下来便是身为执法长老的白世镜站出来言明帮规,要依照帮规处置以四大长老和全冠清为首的叛乱帮众,并亮出刑具法刀,要将四大长老处死。但乔峰为了不使帮内就此存下隔阂,因内乱而自伤元气,因此不惜依照帮规以法刀自残流血,赦免了四大长老的罪过。
本来对于此番叛乱的主谋全冠清,乔峰并无赦免之意,只是全冠清却忽然说起乔峰身世之事,而且语焉不详,乔峰心中起疑,便临时决意饶过全冠清不杀,而是令其摘去背上布袋,开革出帮。
丐帮弟子除了初入帮而全无职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则九袋,少则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辈份职位之高下。因此一旦有帮众被驱逐出帮,就需将背上的布袋摘下,以示与丐帮再无瓜葛。
本来江湖上帮会中人被逐出帮,便与门派中人被赶出门墙一般,乃是难以形容的奇耻大辱,传扬出去,势必被武林中人所不齿和唾弃,甚至较之当场处死更令人无法忍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