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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牧云出了平沙郡之后一路急赶,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来到了衡阳郡城。一进衡阳城,凌牧云可以明显的感觉出街上佩戴兵刃鲜衣怒马的江湖人多了起来,反倒是在其他地方不时可见的官差衙役却一个也看不着了。
江湖人多这可以理解,毕竟刘家所在的衡山城就属衡阳郡辖下,刘征风金盆洗手,江湖上前来凑热闹的人数不胜数,许多人都会选择先在衡阳郡落下脚。而后再去衡山城的。可官差衙役一个都见不着,这真让凌牧云不懂了,江湖中人习惯了刀尖舔血,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是常有的事,因此什么地方的江湖人一多,流血冲突事件肯定会多有发生,这时候官府不更应该加派力量保证治安么?怎么到了衡阳郡却反其道而行之了?
走在衡阳街头。忽然发现一座门脸堂皇规模规模颇大的二层酒楼,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回雁楼”三个烫金大字。凌牧云心中一动,牵着马就向这回雁楼走了过去。
“客官您的马匹就交给我们照管吧,请进,请进,客官您就一位吗?”凌牧云刚一到门前。一个伙计便迎了上来,先是对着凌牧云鞠了一躬,从凌牧云手中接过马的缰绳,笑眯眯的问道,态度十分的殷勤。一般酒楼食肆这种地方的伙计。都是眼精心亮的角色。凌牧云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衣着考究气势不凡。又牵着一匹卖相极佳的良驹,伙计只一搭眼,就看出凌牧云应该不是等闲人物,这些日子衡阳城来了许多武林人士,其中不乏有钱有势之辈,他虽然从前没见过凌牧云,可看凌牧云的举止着装,八成不是世家少爷就是名门子弟,总之不是可以怠慢的人物。有了这番考虑,伙计的态度自然分外的殷勤几分。如果是寻常百姓进来吃饭,恐怕就享受不到这种服务态度了。
“对,就我自己。”凌牧云看着眼前一脸殷勤的伙计,淡声说道。
伙计挥手招过来门前专门伺候的马童将缰绳交过,随即笑眯眯的对凌牧云道:“那客官您请进。”“客官,您是在大堂就餐还是上二楼雅座?”伙计躬身笑问道。回雁楼的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座。大堂通常是用来招待普通百姓的,地方大,座位多,价位相对实惠。二楼雅座则是用来招待一些有钱人的,座位少,宽敞,食材的做工也比较考究,味道要比楼下胜出不少,当然价位也要高出不少。不过一般上二楼吃饭的都是自持身份的人,谁也不会因为一点小钱而计较的。凌牧云扫了一眼喧闹的大堂,道:“上二楼。”
“您请。”伙计笑着将凌牧云引上二楼,为凌牧云找了一个临街靠窗的雅座坐下。然后将菜谱给凌牧云拿过来,笑着问道:“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给我来个花炊鹌子、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再给我来一坛上好的花雕。”凌牧云也没接菜谱,一口气点了十来个菜和一壶好酒,正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经过射雕世界中黄蓉的宠惯,凌牧云发现自己比以前馋多了,点起菜来也挑剔讲究了许多。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下去吩咐。”店伙计见凌牧云要的东西果然上档次,而上档次的东西也就意味着好价格,顿时眉开眼笑,笑呵呵的转身下楼去吩咐厨房了。
时间不大,凌牧云所要的酒菜就端了上来。
“客观您慢用,有事情尽管招呼小的,小的随叫随到。”待酒菜上齐全之后,伙计对凌牧云躬身笑道,说完便想要转身退下去。“等等,”凌牧云忽然出声把伙计叫住,“伙计,我有点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客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进了这衡阳城之后怎么一个官差衙役都没有看到?难道你们这儿的官差衙役平日里都不管事儿的吗?”
“原来客官您是问这个呀,是这么回事,最近这衡山派的大高手刘征风要金盆洗手,江湖上各路豪杰都前来捧场凑热闹,咱们这衡阳郡中的江湖豪杰们就多了起来。客官您也知道,这江湖上的豪杰们大多脾气都不怎么好,都是一言不合就敢抄家伙大杀活人的主儿,碰巧就这两天朝廷派下来个大官儿到了咱们这衡阳郡,郡守大人害怕诸位江湖上的大爷惊到了那位大官儿,就把官差衙役们都调去保护那个大官儿了。”
“原来是这样啊。”凌牧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挥手让那伙计下去了。
正在凌牧云吃喝之际,忽然透过窗户看见长街之上走来一对男女,这对男女组合好生奇怪,那个男的在三四十岁的年纪,太阳穴明显隆起,一双眸子精光四射,脚步轻灵迅捷,腰间佩有一口连鞘长刀,内行人一眼便可看出这乃是个武功不俗的练家子。
此时衡阳城中武林豪杰汇集,见到一个高手原也不算稀奇,可稀奇的是这男子扯着一起走的那个女子竟是个妙龄女尼,一张俏脸清秀绝俗,容色照人,虽然只有看起来十六七岁年纪,但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灰布僧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色俏佳人。
这样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却是不得不让为之好奇注目了。
只见两人走到回雁楼下停住脚步,那佩刀汉子看样子是想进酒楼喝酒,只是那俏尼姑却满脸不情愿的停在原地不动,那佩刀汉子也不知对那俏尼姑说了些什么,那俏尼姑似乎颇为害怕,一脸委屈的被那汉子拉着胳膊走进了回雁楼中。
“蹬蹬蹬”一阵楼梯响,那佩刀汉子便拉着那俏尼姑走上了二楼,挑了一张桌子坐下,那佩刀汉子便对伙计吩咐道:“给我来一盘糖醋鱼,一盘熏蒸鸡,一盘五香牛肉……”一连要了八九个菜,尽是些鸡鸭鱼肉之类的,随即又要了一坛好酒,而后挥挥手就要那伙计退下去准备。
那俏丽的小尼姑急道:“田施主,我们恒山派有戒律是不能吃荤的,麻烦你再点两个素菜吧。”
只听俺佩刀汉子哈哈一笑道:“偏你们衡山尼姑庵的臭规矩多,当真守得了那么多?你就安心吃喝,不要说是一个荤戒了,待会儿我还要让你破更大的戒呢。要我说什么清规戒律都是骗人的,就是你师父定逸老尼姑估计也没少在人背后偷着喝酒吃肉,咱们先在这里吃饱喝足了,然我再找个地方教你什么才是人生最大的快活!”
那俏尼姑顿时急了,脆声抗辩道:“你胡说,我师父她老人家才不会偷着喝酒吃肉呢。”
听了两人的对话,凌牧云其实已经猜到这两人的身份了,那个妙龄俏尼姑肯定就是衡山派的仪霖小尼姑了,至于这个佩刀汉子,不用问,肯定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万里独行田帛光了。
时间不大,伙计将田帛光要的酒菜端了上来,田帛光让仪霖小尼姑吃喝,仪霖却说什么也不肯。就在这时,只听楼梯上再次传来脚步声,一个脸色苍白,满身血迹的青年走上楼来,向着四下里看了一眼,随即一言不发的走到田帛光和仪霖两人的桌前坐下,端起摆在仪霖面前的酒碗,向着田帛光和仪霖两人说了声“请”,随即一仰头一饮而尽。
第一百零五章令狐聪
“令狐师兄,你没事吧?”仪霖一见那青年,顿时忍不住惊喜叫道。
那青年爽朗一笑,道:“仪霖师妹不必担心,我令狐聪是属猫的,命大的很,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那田帛光向着令狐聪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随即向他大拇指一竖,赞道:“令狐聪,好汉子!”
令狐聪也向田帛光大拇指一竖,赞道:“田帛光,好刀法!”
随即两人同时放声大笑,随即将酒碗倒满,举起来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那情形看起来就好像是多么好的朋友一样。
凌牧云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此情景也不禁暗暗心折,这令狐聪果然自有一股子冲天豪气,确实不是寻常人物。因此上却是对他凭生了几分好感。
就在这时,旁边一张桌子有一个青年男子豁然站起身来,突然拔出长剑,大步抢到田帛光的身前,将手中长剑向着田帛光一指厉声喝问道:“你就是万里独行田帛光?”
田帛光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就是,你要怎样?”
“怎样?自然是杀了你这淫贼为武林除害!”那青年一声大喝,手中长剑一抖,寒光一闪便向着田帛光暴刺而去。
田帛光轻蔑一笑,手臂一挥一刀冷艳刀光顿时绽放而出,那青年顿时大叫一声向后倒退而出,胸口处不知何时已是被开了一条深长的刀口,血如泉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仰天栽倒在楼板之上,气绝身亡。
凌牧云瞳孔不禁微微一缩,田帛光这一手快刀果然迅如闪电,即便比起他的辟邪神剑来也不过稍逊一筹而已,真要是彼此动上手,恐怕也未必就能稳胜。
“田帛光,你竟敢杀我泰山派弟子。纳命来!”一声暴喝猛然响起,与那被杀青年同桌的一个中年道人身形猛扑到田帛光的身前,手中长剑一抖,“嗤”的一声剑光如虹向着田帛光暴然刺出。
凌牧云暗自摇了摇头,这个泰山派的老道虽然内力修为还算不错。应该有接近后天大成的水准。但剑法却并不出彩,也就算是中规中矩,以这种水平想要对付田帛光,却还差些火候。
果然。田帛光甚至连身都没起,就这么坐在位子上挥刀迎击,任凭那泰山派的道人攻得多疾,始终是稳若磐石岿然不动,“叮叮当当”一阵的密集声响。泰山派的道人一连攻了几十招,尽数被田帛光的快刀封挡了下来,连田帛光的衣角都没能伤到。
“田帛光,恕令狐聪不讲江湖道义了!”这时候令狐聪也突然站起身来挺剑夹攻,“嗤嗤嗤”连攻三剑,将田帛光的上身要害尽数笼罩在了剑光之下。
田帛光似是没有料到令狐聪会突然出手,两面受敌之下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当即身形一动猛地从座位上跃起,让过两人凌厉剑光。随即单刀挥动“唰唰唰”一通疾劈,刀光如雪向着令狐聪和那泰山派道人倾泻而下。或许是恨令狐聪突起夹击,这一片刀光倒是有一大半是向着令狐聪劈了过去。
不想就在这时,那泰山派的道人竟是身形向后倒掠而出,竟是将全部的压力都留给了令狐聪一人独自承受。令狐聪原本武功就不及田帛光。身上还带着伤,怎么可能承受得住田帛光的疾如狂风一般的快刀?勉力接架了几招随即便被田帛光的快刀打破了防御,瞬间身上连中数刀,身形向后飞跌而出。狼狈摔在地上,虽然不曾被砍中要害。但伤处太多血如涌泉,若是不加以治疗,就是光流血也能流死他了。
“令狐师兄!”小尼姑仪霖惊呼一声,急忙扑到令狐聪的身前,将令狐聪扶住,眼见令狐聪身上伤势,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
田帛光快刀重创了令狐聪之后脸上并无半点喜色,冷声问道:“令狐聪,我看你是条汉子,想交你这么个朋友,所以才对你客客气气,你却为何出手帮这牛鼻子老道?”
令狐聪昂然道:“田帛光,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先是掳掠衡山的仪霖师妹在前,有杀害泰山派的师兄弟在后,我令狐聪早已与你势不两立,对你出手不也理所应当么?”
“好一个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田帛光冷笑一声,道:“只可惜你这么想别人却未必也这么想,你出手帮这牛鼻子老道,可这牛鼻子老道却临阵退缩,把你一个人留下来挡灾,否则你又何至于伤成这样?”
那泰山派老道哼了一声,道:“田帛光,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贫道何曾临阵退缩?贫道那是不屑与奸邪之辈为伍,一人就足以诛杀你这个淫贼了!”
“泰山派的这位师叔,令狐师兄他不是奸邪之辈,他是个大好人,是你误会他了!”令狐聪还没说什么,小尼姑仪霖便忍不住替他抱不平了。
那道人冷冷一笑:“嘿嘿,不错,他是个大好人,是个与淫贼同桌开怀畅饮的大大的好人!这样的好人在五岳剑派里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呢!”
凌牧云见此不禁暗自摇头,他真怀疑这泰山派的道士是不是练武时走火入魔把脑子给练坏掉了,只因为令狐聪虚以委蛇的和田帛光喝了两碗酒,就被他给归到田帛光一类去了,不但对令狐聪出手相助之举视而不见,还将令狐聪这个天然的盟友丢给田帛光重伤,口口声声说要独自诛杀淫贼,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
想到这里,凌牧云忍不住怜悯的看了令狐聪一眼,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也不知这时的他是不是有一种郁闷得想要吐血的冲动?
“哈哈哈哈,不错,在我眼里,你们五岳剑派里也就令狐聪还勉强算是半个好人,当然,还有小尼姑这么个妙人,剩下的都是些碍眼的蠢货,田大爷我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清理了,就从你开始吧!”
田帛光哈哈大笑,身形乍动,如一阵疾风般刹那间掠至那道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