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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史(十月 4)-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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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会蔡雯,尚进东就拿起窗台下面的花洒。给盆里的花淋了一些水,然后故意轻松地问:“武明的事,这些日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蔡雯几乎有些嗫嚅地说:“我妈的意思,还是觉得他太瘦小了。一米七的个儿,和你们这些做舅舅的站在一起,高矮悬殊太大了。”
  尚进东说:“你妈说你妈的。我是问你,你考虑得怎么样。那些电线杆子更高大,矗在那里,还不就是根水泥杆子。拿破仑一米五六的个头,但没影响他成为一个时代巨人。”
  蔡雯笑得捂住了嘴巴,笑完了,心里有了点轻松,就说:“三舅,先不说拿破仑的成与败。你怎么把人家早前说你的那些话,都搬出来了。你那年弄果仁场弄砸了,锦官城的人都说你是根实心的电线杆子,好人坏人拉线点灯,电流都能从你身上传过去。”
  尚进东说你懂什么叫海纳百川。人这一生,苦的酸的,咸的辣的,成或者败,什么滋味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也是一种收获,一笔财富。当年我如果不被那个石大川欺骗,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大东集团。这就是事物的正反面。你学过哲学,自然比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事情,有它消极的坏的一面,就必定有它积极的好的一面。就连天上飞来的沙尘暴,你也不能光看见它不好的一面,没有沙尘就没有黄土堆积而成的高原。没有黄土高原,中国就不会有举世闻名的黄河。
  在锦官城的历史上,到目前为止,武明是唯一一个读到研究生的人。武明把公司奖给他的一百万元奖金一把给了女朋友,让她去了美国,武明的母亲知道后就一直在骂武明:“我割草喂猪供着你读了书,你把书都读到云彩眼里去了吗?书读深了,脑子怎么变得比猪脑子还笨了,挣了钱不知道先孝敬爹娘,倒是悉数被城里的贼女人哄了去。一百万不是一百块,领了本本回来睡了一回觉就一百万,这个价码是不是也忒高了点?就是皇帝老子睡女人,也没有这个价的,最多也就是赏座宅子,那还是用来常走动的。”
  武明没法给老娘解释清楚,就嬉笑着说:“您就把您儿当回皇帝老子,等于您做皇帝老子的儿子赏了他媳妇一座宅子。不过,您知道在北京弄一座宅子多少钱?咱那点钱在北京置办宅子,恐怕还不够买咱们家一排猪圈那么大点儿地方。”
  武明的娘说:“你也不用骗你的娘。那么些钱才去买猪圈大的一点儿地方,你让锦官城人知道了,还以为你那是去买金銮殿。你买金銮殿也好,买猪圈也好,娘都不嫌你,那是你置办下了家业。但你拿钱供那个城里的贼女人去美国,她去了美国还能回来?她跟着你来了一趟锦官城,走在锦官城的大街上,锦官城的人和你说话,她站在一边,都不抬眼皮去看锦官城的人一眼。那样的雀鸟飞走了,你还指望她飞回来?影都不会有。远的咱们不知道,单说小顺的爷爷,那可是土生土长的锦官城人,他跑去了台湾,几十年都没回来,大材的奶奶没白没黑地哭,硬是哭瞎了一只眼睛。”
  他娘竟然拿着小顺的爷爷来和他老婆作比较,这让武明哭笑不得。武明说:“小顺的爷爷回不来那都是历史原因,您根本没弄懂是怎么回事。您儿媳妇不一样,她这是出国留学,留几年就回来。等您儿媳妇从美国留学回来了,您就跟着我们享福吧。”
  武清从大门外一步迈进来,走到近前,对站在院子里看着母亲笑的武明说:“武明你这话不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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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小顺躲在树后头,屏住了气息不敢动弹,他以为鸟人没看见他。但是,鸟人在擦身走过他躲藏着眼睛的树时,突然说:“走吧小子,天晚了,鸟都散了。归窝了。”
  小顺从树后头走出来,大着胆子说:“鸟人爷爷,您教教我那些鸟是怎么叫的吧。单教一种画眉鸟也行,百灵也行。我已经会家雀子和燕子的叫法了,不信我叫了您听听。”
  鸟人和小顺一前一后地走着,正在坠落的太阳红色的光线一跳一闪地穿过墓地里那些高大的树木,被树木碰碎的红色就洒在了鸟人和小顺的身上,一明一暗地亮着。鸟人倒剪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路上的杂草丛里走着,烟荷包跟在屁股后头一摇一晃地摆动着。他头也没回地说:“小孩子家不务正业,心思不好好地用在念书上怎么行。鸟人爷爷这是没出息,才学鸟叫。你爹要是知道你不上心读书,逃着学出来想学鸟叫,还不打烂你的屁股蛋子。”
  小顺哀求道:“鸟人爷爷,我就学一样,学会了,我保证安心地去上学,再也不逃学。”
  鸟人停下步子,侧过脸看了看小顺,说:“你要是往后不逃学了,在学堂里用功读书,你放了学后我就教你。中间你要是逃一次学,让我知道了,我就不教你了。”
  小顺说您说话真算话,不改?
  鸟人说:“真算话,不改!”
  后来小顺大了,有一次悄悄地学了几声鸟叫,不小心被他奶奶听见了,他奶奶立即惶惶地把他拉到了墙角上,揪着他的耳朵嘱咐说:“顺子,以后可不敢再学鸟叫了,你看你那个鸟人爷爷,学鸟叫学的,一辈子都没娶上个媳妇。”
  看着奶奶惶惶的眼神,小顺说:“谁说他没媳妇。他到墓地里去学鸟叫,他说坟子里埋的那个人,就是他媳妇。”
  小顺的奶奶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可不许听他瞎说。这个老鸟人打了半辈子的鸟,学了一辈子的鸟叫,一辈子都疯疯癫癫的。那个坟里埋着的,是人家老邮差的姐姐,是个叫柳叶的小闺女,死的时候还没定亲哩,哪里就成了他鸟人的媳妇。”
  关于鸟人和坟墓里那个听他学鸟叫的人,一下子就弄出了两套说辞,小顺心里好奇得难受。为了弄明白哪个说法对,再到墓地里听鸟人学鸟叫的时候,小顺禁不住就把他奶奶的话说了。鸟人听了,半天没做声,只是又把所有的鸟鸣都重复了一遍。所有的鸟都叫完了,鸟人伸手拔着坟墓上刚冒出来的一棵草尖,自言自语似的对小顺说:“柳叶活着的时候,我是一个逮鸟卖鸟的,人穷,攀不上她。后来她死了,虽然没和我成亲,但我心里却认准她是我的媳妇。她活着时,就爱惜听鸟叫。我看得出来,她不光是爱惜听鸟叫,心里也爱惜我。但爱惜归爱惜,她自己做不了主。”
  小顺二十岁了,心里正朦朦胧胧地渴望着爱情,他没想到,这个走路蹒蹒跚跚、一把花白胡子、爱到墓地里来学鸟叫的鸟人,居然在年轻的时候还有过那么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怪不得他嘴里的鸟鸣声,只有在墓地里才叫得最婉转,最动人呢,原来那都是爱情的力量。而爱情的力量,竟然还会伟大到在人的心里一辈子不消失。
  从墓地里回来,弄清了鸟人和那个柳叶的故事,小顺特别激动。他站在门口,看着门框上他爷爷挣下的烈士牌牌,突然觉得他奶奶其实也和鸟人一样令他佩服,他奶奶和鸟人,不都是爱情的殉道士吗?鸟人一心想着死去的那个柳叶,一辈子不再娶别的女人。他奶奶以为自己的男人死了,一辈子没再嫁另外的男人。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爱情,能比他们这样的爱情更伟大?
  小顺正在想象着自己将来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他表哥就开着警用三轮摩托车来了。小顺的表哥在城关派出所里当副所长,尚进东和那个骗子石大川弄的果仁厂散了摊子后,小顺的娘一直催着他,让他把小顺的户口给弄到城里去,好在城里找个工作。但城市户口哪里是说弄就能弄到的。现在户籍政策有了松动,省里尝试着办理地方城镇户口,派出所里分来几个名额,他这才给小顺弄来一个。他表哥的三轮摩托开过来时,小顺正站在门口的一棵无花果树底下,看着青绿的无花果,看着在无花果树上爬上爬下的蚂蚁,在想无花果为什么不开花,直接就能结出果子来?听见身后的摩托车响,小顺扭头一看是表哥,就把无花果的事扔开,站在那里看着表哥给摩托车熄了火。小顺和表哥打完了招呼,就过去摸着摩托车的兜子,问表哥:“三个轮子的摩托是不是比两个轮子的好开?”
  表哥说三个轮子的最难开了,脾气大,爱偏偏,弄不好就翻给你看。表哥从车上跨下来,看了一眼小顺,才说:“顺,想不想买个城市户口?”
  小顺笑了笑,疑惑地问:“城市户口也能买了?你不是说往城里弄个户口很难吗?”
  表哥说:“城市户口是开始松动了,不过真正的城市户口还是不好弄。现在我给你弄的这种是地方城镇户口,户口本是蓝本的,户口只在咱们本省里承认。但是,可以通过劳动局招工参加工作。不同的就是不享受城里人的粮油福利,也就是吃喝的那些国家都不管。”
  “那有什么意思,说到底还是和城里人不一个待遇。”小顺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城里人手里拿着粮本。也没有多少人到粮站里买粮食吃了,现在市场上的米面,什么都比粮站里卖的便宜,粮站里卖的还都是隔年的陈米。说到家,到时候有工作干了,领了工资,还愁吃饭?我费了牛劲,才弄了这一个。”表哥逗着小顺说,“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给别人了。”
  “真要买的话,得花多少钱?”小顺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表哥说:“三千。你要是去城里上了班,一年多的工资就挣出来了。”
  在城里待了一年,小顺逐渐觉出城里跟他在锦官城想象它的时候,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差距。没来城里生活的时候,偶尔地来一趟,觉得它哪里都好,高楼大厦,干净的马路,公园,电影院,广场,就算下雨天,地上也没有烂泥巴臭猪粪,也照样能去看电影。那时候想如果能留在城里,就是去淘厕所也愿意。但是真来了,就远远地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什么高楼大厦,什么公园,什么电影院,什么马路广场,这些都跟你没有屁大的关系。谁还能天天去逛大楼,逛公园,压马路,看电影?它们又不能当饭吃当钱花。你要去这些地方,就得往外掏钱。小顺在车间里干着活,搅动着调料,对城里的姑娘杜丽总结道:“在你们城里待着,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每天看的人多,听的各种嘈杂的声音多,累得人眼花耳朵疼。”
  杜丽嘻嘻哈哈地说:“城里这么不好,你还花几千块钱买城里的户口,不是傻了。”
  小顺的眼睛瞪着杜丽看了半天,认真地说:“早知道来了城里是这个模样,别说让我花钱买户口了,白给我也不要。说不上有一天,我就再把它弄回锦官城去。”
  杜丽笑着说:“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城里再差,肯定也比你们锦官城好。你现在觉得它不好,一是你还没有混出个名堂来,没有身份感;二是你还没能完全适应它,彻底融进它的细节里去。如果你适应了,习惯了,就会觉得它好了。我说的好,是说在城里生活,吃喝拉撒睡什么都


  
  起来。潘红莲跑上去和青海抬大材,一眼看见了地上大材流的一摊血,惊得手都哆嗦了。她把大材搂在胸前,先叫青海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她又哆嗦着打电话找尚进荣,说大材已经被四傻打得昏死了,问尚进荣她现在报不报警。
  尚进荣正在尚进东的办公室里,和尚进东研究着尚进国的事。尚进国不听尚进东的劝阻,也不听他岳父和丹青的劝阻,已经开始向媒体抖搂医院高收费和高价药为什么高的内幕了。尚进荣的手机铃突然响起来时,尚进东正在抱怨尚进国不考虑事,说全国的医院和医药既然都是这个熊样,他怎么就不想想别人为什么不去揭这个疮疤。这出戏开了场,他到底想没想明白该怎么收场。他这么往外一捅,被好事的人弄到网上一传播,市里那么多领导,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他是只顾自己一时痛快。
  尚进荣昕完潘红莲的话,说无法无天了,这么大的事不报警能行嘛。
  潘红莲在电话里继续哭着说:“青海说了,四傻威胁说我们要是敢报警,他再出来就不是砸店的事了,一准会来灭了我们的种。”
  “他还嚣张得不行了。”尚进荣气愤地说,“你只管报警,他不是今天出来的吗,让他一宿也不能在锦官城待下去。这个小混混,不把他弄牢里关死,他还不知道发什么青芽子好。”
  尚进荣合上手机,看着尚进东说:“四傻那个小狗日的,今天一出来,就把大材的店给砸了,还把大材砸得昏死了。现在要是不除了这帮小混混,任由他们在里头搅和着,锦官城往后还不定有什么好戏看呢。”
  “除几个小混混还不好除,就是不愿动他们。”尚进东说,“留着他们,他们也翻不了船,一时半会儿地还构不成有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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