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麈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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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义求之,当为上字之误,今改正。下差狭而中大者,谓之梭巾,今乃制为平直巾矣。其两脚始则全狭后而长,稍变又阔而短,今长短阔狭仅得中矣。

  古人以纱帛冒其首,因谓之帽,然未闻其何制也。魏晋以来始有白纱、乌纱等帽。至唐,汝阳王琎犹服砑绢帽,后人遂有仙桃、隐士之别。今贵贱通为一样,但徇所尚,而屡变耳。始时,惟以幞头光纱为之,名曰京纱帽,其制甚质,其檐有尖而如杏叶者,后为短檐,才二寸许者。庆历以来方服南纱者,又曰翠纱帽者,盖前其顶与檐皆圆故也。久之,又增其身与檐,皆抹上竦,俗戏呼为笔帽,然书生多戴之,故为人嘲曰:「文章若在尖檐帽,夫子当年合裹枪。」已而,又为方檐者,其制自顶上阔檐,高七八寸,有书生步于通衢,过门为风折其檐者。比年复作短檐者,檐一二寸,其身直高而不为锐势。今则渐为四直者。

  古以韦为带,反插垂头,至秦乃名腰带。唐高祖令下插垂头,今谓之挞尾是也。今带止用九胯,四方五圆,乃九环之遗制。胯且留一眼,号曰古眼,古环象也。通以黑韦为常服者,原本作为之常眼者,从钞本改。金玉犀则用红韦,着令品制有差。豪贵侈僭,虽非经赐,亦多自服。至和、皇佑闲,为方胯,无古眼。其稀者目曰稀方,密者目曰排方,始于常服之。比年士大夫朝服亦钞本作方。服挞尾,始甚短,后稍长,浸有垂至膝者。今则参用,出于人之所好而已。

  笏,衣绯紫者以象,上诎下直;服绿者以槐木,上诎下方。其制无度,象初短而厚,俄易长阔。皇佑闲,极大而差薄,其势向身微曲,谓之抱身,后复用直而中者。其木笏始亦甚厚,今则薄,又非槐。

  国朝祖宗创金毬文方团原本误作围,从钞本改。带,亦名笏头带,以赐二府,乃佩鱼。又为御仙花带,亦名荔枝,以赐禁从。元丰四年,董正官制。自观文殿大学士以上至三师并服毬文;观文殿学士至龙图阁直学士、六曹尚书、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并给御仙花,皆许佩鱼。岐、嘉二王服玉,佩金鱼,至赐玉鱼以异之。

  旧制:大宴百官,通籍者人赐花两枝,正郎三枝。故有咏外郎迁前行诗云:「衣添三匹绢,宴剩一枝花。」熙宁以来皆给四花,郎官六枝。自行官制,若寄禄,阶虽未至大夫,而职事为郎中,即宴皆得六花。

  衣冠之制,上下混一。尝闻杜岐公欲令人吏、技钞本作伎。术等官,少为差别。后韩康公又议改制,如人吏公袍俾加?,俗所谓黄义遥д呤且病aネ泛洗髋6撸唤裰湃硕辔朔4笪t小所恶,浮谤腾溢,其议遂止。

  传曰「恶紫之夺朱」,然则紫之色可见矣。嘉佑染者既入其色,复钞本作侵。渍以油,故色重而近墨,曰油紫。未几,英宗入继大统,秘书丞甄履尝为《继圣图》着其说。后又为黑紫,神宗诏禁止,于是乃加鲜赤矣。世又目为顺圣紫云,盖色得正也。

  国朝旧制,文臣京官方许乘马出入皇城门,其幕职官以下悉自门外步行原本作以,从钞本改。入。熙宁间,选人既习学检正,又有领编修令式之类者,或禀议中堂,于是亦听乘马出入皇城门。

  国家朝祭,百官冠服多用周制,每大朝会、侍祠,则服之。袜有带,履用皂革,袴衣中单勒帛裙,蔽膝袍,大带革带,方心曲领,佩则用石以代珠玉;冠有三梁、五梁之别,言官、刑法官则加獬豸。所执各用其笏。如导驾,除御史大夫、开封牧、开封令出各乘车外,他官具冠服而骑。

  永泰绍圣乙亥季秋,大享明堂。予时贰军器,从百官服朝服。前一日,皇帝致斋。御史台吏具行礼次第,人印给一本。至是日,则曰綪其佩,仍注云屈而结之。在廷之臣亦有莫能省其音者,或读曰青、曰菁。余潜告曰:「当为争。」有相顾而笑者。按《仪礼》作「?」字,音义与此同。

  妇人冠服涂饰,增损用舍,盖不可名纪,今略记其首冠之制。始用以黄涂白金,或鹿胎之革,或玳瑁,原校:杨有者字。或缀彩罗,为攒云、五岳之类。既禁用鹿胎、玳瑁,乃为白角者,又点角为假玳瑁之形钞本之形二字作用。者,然犹出四角而长矣。后至长二三尺许,而登车檐皆侧首而入。俄又编竹而为团者,涂之以绿,浸变而以角为之,谓之团冠。复以长者屈四角而不,至于肩,谓之嚲肩。又以团冠少裁其两边,而高其前后,谓之山口。又以嚲肩直其角而短,谓之短冠。原校:杨作尾。今则一用太妃冠矣。始者角冠棱托以金,或以金涂银饰之,今则皆以珠玑缀之。其方尚长冠也,所傅两脚旒钞本两脚旒作两角梳。亦长七八寸。习尚之盛,在于皇佑、至和之闲。聱隅子黄晞曰:「此无他,盖大官麄疎耳。」

  丁晋公「三十六事」载某氏女子嫁时之服,而箧有襂衣一袭。问其故,曰:「若归夫家,遇私忌,服此慰舅姑耳。」今亡此礼,盖晋公时已废不用。余谓妇变服而受慰者,其服可知矣。切讲之,而未知所从。在洛时,闻富郑公私忌,裹垂脚襂,纱幞头,襂布衫,原校:杨作袗。系蓝铁带。此乃今之释服襂禫服也,余欲行之。余弟光辅曰:「不可。圣人缘情制礼,盖有隆杀。今岁服襂禫,是未尝从吉也。」又在闽,同官李世美,文定之犹子也,问所服云何?世美曰:「冠以帽,衣白纻衫,系黑角带。」访士大夫家,鲜有知此者。余以谓传称:「君子有终身之忧,忌日之谓也。」是则其服以少变常服为安耳。

  慈圣光献上仙时,礼院议曰:「所服冠用布,四脚;衣布袍,腰绖,麻履。宗室及曹氏皆斩衰杖。」元佑癸酉,余使闽。秋,遇宣仁圣烈之变,余令建州吏具如上服。后问他郡,皆服斩衰。时熊皋守鄱阳,乃出所录庚申礼官议服,为得体。钞本作礼。辛巳,钦圣宪肃遗告到安州。余急趋郡中,见守相,首问所服,皆曰斩衰,余以为不可。时坐客亦有言:「癸酉中,在金陵,曾舍人巩守郡,亦服斩衰。」余以为大非也。遗告在京,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是朞服也。今服斩衰,义有所嫌,遂用余说。后闻他处服斩衰者甚多,士而不知礼,安可以仕乎?

  都城内,非执政大臣、宗室,并不许张盖。然宗室之家乘车,比至乳保辈乘马,皆张之。

  熙宁闲,因内珰马首以小扇障日,后士大夫悉用夹青缣为大扇。或加以青囊盛之,用芘其景,至从兵有不能持之者。绍圣初中,诏禁止,遂不用。 




音乐
 
  瓠巴鼓瑟,而游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古人精于音者,其感物如此,况以舜之乐乎?然则百兽率舞,凤皇来仪,不足怪矣!故施于人,则庶尹允谐;于神,则祖考来格。呜呼,非舜曷以至此!

  周相王朴既定乐,本朝因用之。神文尝诏和岘等修焉;又有和氏乐,神文复命李照原本误作煦,从钞本改。别制,然所用者惟王乐耳。永丰闲,永裕遣知音者讲绎是正,遂废王乐而用李乐。范蜀公以为钞本作谓。宫商之不相比,乃自制上之。元佑初,太常审议,卒用李乐。协律郎陈沂圣与谓予曰:「王乐高二律,是以太簇为黄钟也。范乐下二律,以无射浊倍为黄钟也。其得中声之合,惟李照乐」云。

  蜀公素留心太乐。既居许,募工范铜为周釜、汉斛各一枚。尝示予曰:「此律度之祖也。知此则可以知乐矣。」又以为今乐之声,宫不足而商有余,故常大臣休休,偃佚于私,而是日天子或御便坐,以按军旅,乐之应也。遂改制音律上之。元佑初,下太常议其乐,以为声下而不用。

  予尝问圣与曰:「乐之高下不合中声,何以察之?是以积黍定埂啥俊故ビ朐唬骸覆蝗弧7彩独终撸┰谟诙厦鞫选=窀呃郑涓枵弑刂劣诮寡识埂O吕郑涓枵弑刂劣跁暼谎铩R源俗钥梢圆熘!褂衷疲骸附窠谭焕稚摺!股褡谝蚣L者屡绝而易,歌者音塞而气单,遂问其然。对曰:「以太高故也。」上曰:「为下两格可乎?」乐工拜而谢焉。遂下两格,乃两律矣。今教坊与京师悉以新乐从事,他处或未用之。 




台议
 
  庆历中卫士之变,既就诛矣,而言事官乞禁中畜罗江犬子。罗江,盖蜀邑也,产犬,善噬。其章云,仍舌班、尾卷者善也。然世以为舌班、尾卷者,乃曹南犬也。

  御史入台满十旬,未抗章疏,例输金以佐公用,谓之辱台钱。神文朝,一御史供职余九十日矣,未尝有所论列,盖将行罚焉。忽一日,削稿拜囊封,众伫听,以为所言必甚大事。乃斥御庖造膳,误有遗发于其间者,其辞云:「是何穆若之容,忽覩卷然之状。」御史皆以才举,所议如此而无责,盖朝廷务广言路耳。

  御史俸薄,故台中有「聚厅向火,分厅吃食」之语。熙宁初,程颢伯淳入台为里行,则反之,遂聚厅吃食,分厅向火。 




忠谠
 
  安定胡翼之,皇佑、至和间国子直讲,朝廷命主太学。时千余士,四字《言行录》作生千余人。日讲《易》。予执经在诸生列,七字《言行录》作予列诸生执经座下。先生每《言行录》有讲罢或三字。引当世之事明之。至《小畜》,以谓:「畜,止也,以刚二字《言行录》作臣。止君也已。」乃言及中令赵普相艺祖日,上令择一谏臣。二字《言行录》作任谏争臣四字。中令具名以闻,上却之弗用。异日,又问。中令复上前劄子,亦却之。如此者三。仍碎其奏,掷于地,中令辄怀《言行录》有以字。归。它日,复问,中令仍《言行录》作乃。补所碎劄子呈于上。上乃大悟,卒用其人。

  富郑公尝为予言:「永熙讨河东刘氏,既下并州,欲领师乘胜收复钞本作复收。蓟门。始咨于众,参知政事赵昌言对曰:『自此取幽州,犹热鏊翻饼耳。』殿前都指挥使呼延赞争曰:『书生之言,不足尽信。此饼难翻。』永熙竟趋幽燕,卷甲而还,卒如赞言。」郑公再三叹,谓予曰:「武臣中盖亦有人矣。」

  车驾每出至大庆殿前,三馆职事官就彼起居。朝奉郎杜球言:「永熙幸佛寺塔庙祷雨,至大庆,三馆起居。因驻辇问曰:『天久不雨,奈何?』或对天数,或对至诚必有应。一绿衣少年越次对曰:『刑政不修故也。』上颔之而行。归复驻辇,召绿衣者问状。对曰:『某土守臣犯赃,法当死,宰相以亲则不死。某土守臣犯赃,不当死,宰相以嫌卒死之。』翼日,上为罢宰相,天即大雨。绿衣者,寇莱公也。」

  寇忠愍遭遇永熙,始未至大任,然王体国论率预谋断。一日,咨及储贰,寇辞以天下之本,非臣所得知,愿博釆廷议。已而,章圣既入春宫,三日,谒太庙,上遣人伺之。百姓观者皆合手叩额云「新天子」。又一日,莱公因对,上谓曰:「建储本为天下计,前日还宫,见有泣者。及太子诣庙,令人察之,百姓乃云『新天子』,便有去朕意。」莱公于是再拜曰:「臣贺陛下得人。」此亦毅夫云。

  李文定同丁晋公相章圣,以刚介嫉恶,议多不合。一日,因奏对,以笏击晋公。由是并罢相,以本官归班。既而中使押晋公复入中书,文定出知郓州,盖天禧五年冬也。原校:杨有又字。明年,改元乾兴。二月十九日,真宗晏驾。神文即位。章献垂帘。晋公挟前愤。三月,贬文定卫州团练副使。宣献当行制诰,禀所以责者。晋公曰:「此无它。《春秋》之义,君亲无将。汉法所谓大不道耳。」宣献退思之,文定安至是耶,遂命以别辞。然晋公常切齿焉,竟增两句云:「罹此震惊,遂至沉殒」。钞本作陨。未几,晋公擅移永定皇堂,贬崖州司户。复当宣献行制,于是首云:「无将之戒深着于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予与文定兄之孙朝奉大夫孝广、原校:杨作光。世美同贰闽漕,世美为予言之。

  范文正好论事。仁宗朝有内侍怙势作威,倾动中外。文正时尹京,乃抗疏列其罪,《言行录》有疏字。欲上,凡数夕环步于庭,以筹其事。家有《言行录》作所。藏书,预《言行录》作有。言兵者悉焚之。《言行录》有仍字。戒其子纯佑等曰:「我今上疏言斥君侧宵人,必得罪以死。我既死,汝辈勿复仕宦,但于坟侧教授为业。」既奏,神文嘉纳,为罢黜内侍。圣贤相遇,千载一时矣。毅夫云。

  神文时,庆历间淮南有王伦者啸聚其党,颇扰郡县。承平日久,守臣或有委城而去者。事定,朝廷议罪。郑公在枢密,凡弃城,请论如法。范文正参顶大政,争之,以为不可。今江淮郡县徒有名耳。城壁非如边塞,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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