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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和其突兀无礼,就连好脾气的陶文清也不禁变了面色。刚要拂袖而去,手腕却已被那人死死抓住不肯放开。
〃你心窍被封大半身上尤有印记,难道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感觉?〃
道士压低声音,严肃地问。手指先比了比胸口,再移到脑门。
〃照你的相貌来看,你今生应有盖世才华。可惜心窍被封有劲也使不出。而且施予封印者绝非凡人,也无妖气。。。施法者怕是只得道仙狐。〃
〃太后有旨,紫扬真人上前领赏!〃
他话尚未完,已被殿上司职太监的尖锐嗓音打断。陶文清忙趁机将袖子从紫扬手中扯出,慌乱地向殿旁暗门跑去。已是浑身颤抖,额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
陶文清一口气跑到御花园,倚在湖石上喘气。但紫扬真人的话语却在脑中盘旋不去,尤其是得道仙狐四字。其宛如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入他心湖当中,激起层层涟漪。
紫扬真人的名号,陶文清是知道的。据说他生来就怀有异能,能通阴阳断生死捉妖做法无一不精。但是他亦为这等能力而生有缺陷,双腿毫无知觉,天生就是个瘫子。他苦苦思索破解之法,为此一直隐居。想不到今日竟现身于内宫,还一眼看穿了缠绕住他不放的噩梦。
得道仙狐。。。。。。
梦中的曜贵妃,可不就是一只白狐狸吗?她说〃今借九天玄狐之力,封印陶文清的情窍〃,而紫阳真人恰恰问他是否感觉到心窍被封。
他擂了下石头,抱头呻吟。种种复杂的感情混杂在一起,让他无力招架。就连其中真伪,亦无法辨清。
第二十二章
〃陶公子?你可是来看五殿下放河灯?〃
恰巧有熟悉的宫中侍卫路过,见陶文清神情茫然地在御花园内呆坐还以为他是找不到去御河观灯的路。于是也不容他答辩,扯了他便往河边去。沿路都可见河灯顺流漂浮。烛火如星般摇曳,霎是美丽。
〃放了放了!哇,真漂亮啊。〃
还没等他们走近,陶文清已经听见一阵喧哗。宫女太监们聚在一起,眼都不眨地盯着由徐愫亲手放下的那盏奉谕令特制的宝灯这河灯既然是贡品,内里自然大有乾坤。刚下水不就,那些被内里热气烘烤的丝绢裁出的花瓣便像朵真正的白莲那般徐徐张开。中央托出尊面容慈祥的观音画像来不算,还外衬着五彩琉璃发出千种彩光。其手艺之精致实在叫人拍案叫绝。
徐愫放了一盏,接着又点第二盏。把它恭敬地送入河中。文清眼尖,一眼看见灯上花瓣描了个不大不小的陶字。心内不由一紧。
〃啊,王爷这是给陶公子合府祈福呢。陶公子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侍卫讨好地朝文清弓腰行礼,猛拍马匹。而徐愫专心致志地放灯,哪里注意到旁边?等听见声音后立刻小跑过来把人接到亭子里。又扇风又倒水,抱怨道。
〃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要过来了。〃
〃我。。。这么精致的河灯,也只能在宫里看到了。〃
陶文清稳住心神,站起来向河中观音闭目合掌。徐愫不甘落后,亦合拢双掌扬着声音祈祷。放声道。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只要你保佑我与陶家文清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白头到老,我定然给你重塑金身再起庙宇!保你永享香火!〃
〃胡闹。〃
正在默默祝愿的陶文清被他嗓门一吓,险些摔倒。徐愫急忙搀扶。却瞥见那人低垂脸面,已是两颊泛红。立刻笑得眼睛都没了。
〃我诚心祝祷,怎么是胡闹了?〃
〃。。。胡闹就是胡闹。。。。。。〃
文清被他半扶半搂,又急又乱。抬起眼睛向四处观看是否有闲杂人在场,免得泄出话去。徐愫不悦地皱眉,扳过他的肩膀没好气地说。
〃他们都让我遣下了,我知道你不喜欢。〃
说完嘴巴一嘟,便结结实实地堵上了陶文清的双唇。赌气地含着那柔软嘴唇反复亲吻,末了干脆连舌头都伸进去与他绞作一处。直把人亲得气都穿不过来才肯罢休。
幸好徐愫多少还知道宫内并非他能随意放肆的地方,一吻既毕便有所收敛。老老实实地拥了陶文清在亭子里坐下看河中花灯。烛火映在河面,犹如天上繁星。美得令人心碎。
〃早知你喜欢看河灯,我便早些带你来看了。〃
徐愫见情人看得目不转睛,难免有些懊悔。往年的中元节他都放文清回家短聚,今儿还是头一次两人同时入宫参加法会。
〃也不是喜欢。。。只是宫中所用之物比民间精致许多,我这土包子可算是开眼了。〃
陶文清连忙解释,那诚恳正直的表情让徐愫越发心动。硬把人拉到身边要他枕着自己大腿躺下,边来回在颈间发间抚摸边说。
〃下回陪我去看普通百姓的河灯。〃
〃啊?〃
〃还有普通百姓的元宵,中秋。。。反正你回家里怎样过,我们就怎样过。〃
徐愫笑嘻嘻地低下头,用发顶上盘着的小辫子末端挠文清鼻子。
〃不必顾忌彼此身份宫中规条,简简单单地做一对平凡人。纵然以后太后皇上不让我们在一起夺了我王爷称号,也不至于摔得太疼。〃
〃阿愫,为何是我?〃
陶文清俯在他腿上听着他认真地规划未来蓝图,终于忍不住迟疑地吐出心中疑问。他不够聪明也不算俊美,除开脾气好人温顺,几乎一无是处。
〃喜欢就是喜欢。〃
徐愫曲起指头弹了弹文清光滑的额角,笑。
〃怎么还要理由?〃
〃如果当年伴读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呢?你。。。你会如何?〃
〃没有如果。〃
徐愫狰狞地笑。
〃你以为小王爷我是任人搓弄的汤圆吗?〃
陶文清一愣,脑海里飞闪过若干片段。胖嘟嘟粉嫩嫩的孩童耍得满殿的宫女太监哭爹喊娘不算,小小年纪就懂得拿短小的手指吐了口水涂在眼眶下向长辈装哭耍赖,稍有不如意就满地打滚。唯独他能让他乖乖听话。否则太后也不会令他留在宫中贴身侍候。名为伴读,其实算得是半个奶娘。
〃。。。还是小时候好。你那么小,我一把就能抓住提起来。〃
想起往事,陶文清不禁感慨万千。若果早知道当年那个小小的娃娃会把自己吃得死死的,他便留个心眼,至少也要在他面前竖起年长者的威风。
第二十三章
徐愫回想往事,同感叹道。
〃我也觉得小时候好。。。唉,算起来我们有多久不曾共同洗浴了?〃
这句认真的抱怨令陶文清面红耳赤,弯起肘子就往那人肚子招呼──明明长得比他还要高了还撒娇要他陪著洗澡,一直到前年才不情不愿地停止。如今再想,内里意味可不单纯是〃小孩子怕水〃。
徐愫吃了肘击反闹得更欢,手掌贴在文清臂上轻抚,不断嘿嘿地坏笑。边咬住他耳垂说话。
〃今晚,我们再做一回戏水鸳鸯?可好?〃
〃胡胡胡,胡闹!〃
陶文清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全。站起来就往外走。徐愫忙抓起袍子跟上去,不时得意地偷瞄文清那越显红豔的脸颊。还有耳垂处那隐约可见的齿印。
逍遥王府的车队出宫门时,正好遇上一队祈福完毕返回道观的道人。为首的紫扬真人疲惫地坐在软轿当中,任由拦在路上的侍卫如何磕头跪拜都毫不动容。反催促著抬轿的徒子徒孙速速离去,不要搭理。
〃真人,神仙,救小人一命吧!〃
那人哭得凄惨。堂堂男子汉膝下有黄金,如今却一行泪水一行鼻涕地跪下磕头。可见是真伤心真落难。就连不爱管闲事的徐愫都下了马车,亲手扶人。
〃起来吧,天大的事情都有商量。〃
〃阎王要他三更死,我可不敢留他到五更。都是命里注定的劫难。〃
紫扬睁开一直闭著的眼皮,语气动作皆疲惫至极。男子一听,哭得更加厉害。口里胡乱地说著什麽上有高堂下有娇儿,希望紫扬能助他逃过大劫。
徐愫望著紫扬苍白的清秀脸庞,冷笑。
〃你既然帮不了他,又何必招惹吓唬他?〃
〃若果贫道今夜不点破此人生死,又如何能将时辰拖到王爷出宫?〃
紫扬倦倦地答了,向徐愫抛去一个玉坠子,叮嘱道。
〃好好戴著,莫浪费了我一番心思。〃
麽指大小的玉坠被雕成葫芦形状,倒不是什麽很好的玉石料子所成。徐愫只当是紫扬要讨好他,草草道谢後便随手将玉坠放入腰间荷包了事。根本没把眼前这位法力高强的道士放在心上。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罢了,一切皆是命。躲不躲得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紫扬见徐愫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连连摇头叹息。眼睛不时向旁边的陶文清投去奇怪的注视。内里隐约有种厌恶意味,让文清心生不安。
〃贫道就此别过。王爷日後若有。。。。。。〃
徐愫大声打断,指了还瘫在地上的士兵说话。
〃慢著!你招惹了他,合该为他谋一计脱困才是。〃
〃生生死死,缘来缘尽。贫道不是阎王,对这位仁兄爱莫能助。倒是王爷家财万贯,随便施予他些金银财宝安抚他家中老少。且不比贫道胡乱无为更加有用?就算他下了黄泉,也会感激王爷的善举。说不定还能积福延寿。〃
紫扬话毕复闭目养神。用瘦得只剩个骨架子的手掌拍了拍轿身,示意队伍重新出发。徐愫被他冷漠态度激怒,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喝令守卫宫门的御林军将众道士团团围住不让通行。
小道士们那里见过这等阵势?多少有点受惊,个个都脸色苍白聚拢在紫扬轿边瑟瑟发抖。但紫扬却不睁眼,只轻声道。
〃贫道言尽于此,王爷这是何苦?〃
〃你身为修道人,应该怀慈悲心以苍生为重。反而妖言惑众胡乱断人生死扰他心思。今晚你不留下个交代,只怕说不过去。〃
〃呵呵,好大的罪名。〃
紫扬听完徐愫一番指控,突然昂颈大笑。姿态疯癫。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贫道,贫道实在是有些多管闲事啊。放着皇帝的赏赐不要,偏要费力救一只毛都没长全眼屎都没擦干净的小狐狸崽子。。。〃
〃你,你说谁是狐狸崽子!!〃
徐愫更怒,抢过旁边侍卫的佩刀就要攻上去。他虽然听惯了他母亲是狐狸精化身这等风言风语,但从来没有人胆敢当着他的面用这等放肆的口吻嘲讽。气得脑子里瞬间只剩空白,双眼血红挥刀乱砍。
半身瘫痪不能动弹的紫扬轻轻巧巧地偏头闪过第一刀,摇头叹息。
〃虽然是天生仙兽,但底子里终究还是畜生。哎。连带这生下来的孩子都分外暴躁。不好不好。〃
这一句又是一根刺,连带着徐愫生母曜贵妃都被〃骂〃上了。叫年幼失母的徐愫更加愤怒。手中一柄薄刀挥得呼呼作响。但不管他如何左砍右刺,就是伤不到紫扬身上半根头发。让在旁边束手无策的陶文清又惊又急,恨不能冲进战阵当中用肉身挡下这场纷争。
〃王爷你砍够了没有?贫道没耐心陪你继续玩了。〃
两人一个砍一个闪。闹了半日,彼此都没占到便宜没吃亏。而那主守的紫扬忽然疾伸二指,牢牢地将徐愫手中刀锋夹在指内。把那精钢顿时像小树枝一般被轻巧折断。
〃恕贫道直言,普天之下恐怕还没有能留住贫道的人。况且贫道与王爷本无缘分,今日之遇实乃贫道逆天所设的机会。王爷若坚持与贫道计较,还不如仔细想想自己身边人事的异动。命劫已近,万事小心。〃
第二十四章
能够以两指轻松折断钢刀者,放眼江湖也不多见。徐愫自知彼此实力相差悬殊,只能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口,接着无奈地扔掉手中断剑。回过神来的众人这才哗啦啦地涌上去隔开两派人马,免得当红皇子与当红国师动手让他们遭罚。
〃殿下。〃
陶文清也抢过来,一把抓住徐愫肩膀将他往外拖。端坐在软轿中的紫扬见状微微叹气,说:
〃真是可笑,明明只要离开陶文清你就能得活。为何你母亲要那么傻,施法强行把你捆在他身边?真是叫人想不通。〃
〃你给我闭嘴!〃
〃好好好,闭嘴闭嘴。〃
紫扬伸手堵住自己耳朵,对徐愫的怒吼对以皱眉。
〃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贫道也不愿久留。不过若是哪天你想开了后悔了,便来找我吧。〃
徐愫不再搭理,气呼呼地转身就走。那些劝架的侍卫自然也散了。道士们趁机迅速溜走。只剩下那个被紫扬真人无辜铁口断生死的侍卫还挂着两行眼泪呆呆地站在原处,半响才反应过来。
〃殿下,殿下你可怜可怜奴才吧!〃
他追上徐愫,又要跪下磕头。徐愫被他的抽泣声闹得心烦,随口问道。
〃他到底说了什么让你哭成这样?〃
〃真人说,说奴才今晚就没命了。要奴才回去准备后事。〃
〃他说你就信?〃
〃奴才,奴才。。。。。。〃
〃好了好了,你安心休息。明天随本王上山砸了那狗屁道士的道观去。〃
徐愫上了马车,伸手来拉一直没吭声的陶文清。他略懂面相,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天庭饱满双眉浓黑,怎么看都不像是短命人。打心底认为紫扬是胡说八道。
侍卫无法,只好从地上站起来。退到旁边墙角抹眼泪。而几乎就是同时,天空中忽然刮起一阵怪风。还没进到马车里的陶文清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侍卫被从天突降的砖块砸倒在地。脑袋往外渗出些花白血红色的东西,整个人当即不再动弹。
他尚来不及惊叫,人已被徐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