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顺便还搞到了一个美丽的妻子(她的全部穿戴都来自巴黎)和两个他很少见面的
漂亮孩子。在德国,只有汉斯·霍夫曼这么一个百万富翁,尽管到处金屋藏娇,经
常调换情妇,但他那一串相好的照片却从来没有上过他那些飞短流长的杂志。他也
是非常精明的。
那个星期二的下午,他读了所罗门·陶伯日记的头几页之后,就阖上了封面,
背向后靠,瞧着对面的这个年轻记者。
“好了,我能猜着其余的了。你想要干什么?”
“我认为那是个重要的记录,”密勒说, “整本日记中都提到一个叫爱:德
华·罗施曼的人,党卫军的上尉,整个里加犹太区的司令官,杀了八万个男人,妇
女和小孩。我相信他还活着而且就在西德。我想找到他。”
“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密勒简洁地告诉了他。
霍夫曼噘着嘴, “证据太不充分了。”
“那倒是真的。不过,值得再调查一下。我弄回过许多报道都是从很少一点开
始的。”
霍夫曼想起密勒过去发掘出使政府大为狼狈的新闻故事的才能,他莞尔笑了。
只要通过核实,证明是千真万确,霍夫曼很乐于发表的。它们使得发行量直线上升。
“那么,估计这个人——你称呼他什么?罗施曼?估计他早就列在通缉名单上
了。如果警察都没能找到他,你根据什么认为你能够呢?”
“警察真是在查吗?”
霍夫曼耸耸肩, “想必在查吧。我们给他们付工资就是为了这个。”
“给他们帮一点忙没害处,不是吗?就查一查他是否还真的活着,抓到他没有
;如果已经抓到,下文又如何?〃 “那你希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霍夫曼问。
“授权试它一试。如果没有什么结果,我就罢休。抄霍夫曼转动他的椅子,把
脸转向眺望风景的窗子。窗外是一大片码头区,在二十层楼底下相隔一哩开外的地
方,起重机和停靠码头蜿蜒数哩。
“你有点越过你的路子了,密勒。为什么突然感到兴趣?” 密勒苦苦思索。
设法出售主题常常是最费劲的一关,一个自由记者必须首先向出版人或编辑出售故
事和故事的主题,与读者见面那是在很久以后。
“这是一个人们感兴趣的好故事。如果《彗星》杂志能够找到本国警察都没有
找到的那个人,那可是个独家新闻,这种事人们会想要知道的。”
霍夫曼向外凝视着十二月的天空,慢悠悠地摇着头,“你错啦,我不授权给你
就是因为这个道理。我认为那是人们最不想要知道的事啦。”
“但是你瞧,霍夫曼先生,这可不一样。罗施曼杀死的这些人——他们不是波
兰人和俄国人。这些人是德国人——是的,是德国的犹太人,但是他们是德国人。
为什么人们不想要知道呢?”
霍夫曼转回身来,青向窗户,把他的胳臂肘放在书桌上,下巴歇在指节上。
“密勒,你是个好记者。我喜欢你的采访故事的方法,你已经有你的风格了。而且
你是一个发掘者。我只要拿起电话,就可以在这个城市里雇到二十个,五十个、成
百个人,而且告诉他们做的他们都会做到,派他们去采访的他们都会采访来。但是
他们自己却不能去发掘。你能,因此你从我这儿得到大量的工作而且将来还会更多,
不过这一件不行。”
“那为什么呢?它是篇好故事。”
“听着,你还年轻。我要告诉你关于新闻界的一些事几。新闻界是一半人负责
写精彩的故事,另一半人负责把它们卖出去。你能做第一部分工作,而我能做第二
部分,因此你我所处地位不同。你认为这是一篇人人愿读的故事,因为里加的牺牲
者是德国犹太人。我要告诉你的是为什么确实没有人愿意读这篇故事,它是世界上
他们最不想读的东西。除非有一天这个国家有条法律强制人们去购买刊物并阅读对
他们没用的东西,否则他们就只肯买刊物去读他们想要读的东西。而我给他们的就
是那种东西,他们想要读的东西。”
“为什么关于罗施曼的就不想要读呢?”
“你还不明白吗?那我就告诉你。战争刚开始前不久,每个在德国的人至少认
识一个犹太人。事实是,在希特勒上台之前在德国没有人恨犹太人。在欧洲所有国
家中,我们给予我们的犹太少数民族的待遇是最好的。比法国好,比西班牙好,比
波兰和俄国更好得没法说,在俄国屠杀犹太人是很残酷的。
“后来希特勒上台了。告诉人们犹太人应该对第一次世界大战负责,对失业负
责,对贫穷负责,对一切的错事负责。人们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是好。差不多每个人
都认识一个好犹太人。再不然也是无害的。人们有犹太朋友,是好朋友;有犹太雇
主,是好雇主;有犹太雇员,是工作刻苦的工人。他们服从各项法律;他们不伤害
任何人。然而希特勒在这儿说他们要对每一件事负责。
“所以当囚车开来把他们带走时,人们没有任何行动。
他们躲在一旁,他们保持沉默。他们甚至开始相信叫嚷得最凶的人。因为人就
是这样的,特别是德国人。我们是一个顺从的民族。它是我们最伟大的力量,也是
我们最大的弱点。
它能使我们在英国陷于罢工时创造经济奇迹,但也使我们跟随象希特勒那样的
人进入一个大得不得了的万人冢。
“多少年来人们没有打听过德国犹太人的遭遇。他们就是失迹了——没有别的。
每次战犯审判都让人们了解一些华沙、卢布林,比亚里斯托克的从无识别的不知名
的犹太人——那些无名的,未详生平的波兰和俄国犹太人——的遭遇,这就已经够
呛的了。现在你却想有根有据地告诉他们,他们隔壁邻居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你能
懂了吗?这些犹太人”
——他拍着日记——“他们认识的这些人,他们在大街上和他们打过招呼,在
他们的铺子里买过东西,当他们给带走让你的罗施曼先生去对付的时候,他们就在
附近站着。你想他们愿意阅读有关这些的报道吗?你再也挑不出比这更叫德国人腻
味的故事了。” 汉斯·霍夫曼说完,背向后靠,从书桌上的烟盒中挑了一支上
等雪茄,用金的“杜邦”打火机点燃它。密勒坐着细细琢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那一定也就是我母亲所说的意思了。”他终于说。
霍夫曼哼了一声, “可能。”
“我还是要找那个杂种。”
“别管它啦,密勒,否了它。没有人会感谢你的。〃 “公众的反应,那不是唯
一的原因吧?还有另外的原因,不是吗?”
霍夫曼通过雪茄的烟雾锐利地盯着他。“有。”他干脆地回答。 “你是怕
他们吧——还怕吗?”密勒问。
霍夫曼摇摇头, “不是的。我就是不想惹麻烦,就是那么回事。”
“什么样的麻烦呢?”
“你听说过一个叫汉斯·哈贝的人吗?”霍夫曼问道。
“一个小说家吧?听说过,他怎么啦?”
“他本来一向在慕尼黑经营一个刊物,是早在五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也是一个
好刊物——象你一样,他是一个极好的记者。刊物叫做《星期回声》。他恨纳粹,
所以他写了一系列揭露自由自在居住在慕尼黑的前党卫军成员的文章。”
“他出什么事啦?”
“池没出事。有一天他收到比平常更多的信件,有一半信来自广告客户,取消
了订单。另外一封信来自他的银行,要求他去一趟。他去了,银行告诉他即日起对
他停止透支。
一星期内,刊物破产了。这会儿他在写小说,都是些好小说,不过他不再经营
刊物了。”
“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办呢?就让吓得不敢出声吗?”
霍夫曼从嘴上把雪茄一抽。 “我并不是一定要阻拦你,密勒。”他说,他的
眼睛闪着光, “过去我恨这些杂种,现在我也恨他们。但是我了解我的读者,而
他们并不想知道爱德华·罗施曼的事。”
“好吧,我很遗憾。不过我仍旧要搞。”
“你知道,密勒,如果我不了解你,我会以为这背后有个人恩怨呢。不要把个
人恩怨扯到新闻事业里去,这对新闻报道不好,对记者也不好。再说,你怎么解决
钱的问题呢?”
“我有些积蓄。”密勒站起来要走。
“祝你顺利。”霍夫曼说,站起来走过书桌, “我告诉你将来我要干什么,
有一天罗施曼被西德警察逮捕并投进监狱,我将授权你报道这个故事。那是道道地
地的新闻,所以要公诸于众。如果我决定不印出来,我也会出钱把它买下来,这就
是我的作风。但是在你寻找他的过程中,你不能拿着我的杂志当后台。”
密勒点点头,“后会有期。”他说。
五
星期三早晨也是以色列情报机构五个部门的头头集会进行每周一次非正式讨论
的时间.在大多数国家内,各个不同情报机关之间明争暗斗的情况是传奇性的。在
俄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憎恶GRU①的胡作非为;在美国,联邦调查局不愿与中央
情报局合作。英国保安部把伦敦警察厅特别处看做一帮跑不了路的警察,而法国S
DECE里骗子手之多,连专家们都搞不清法国情报机关究竟是政府的一部分,还
是黑社会的一部分。
以色列是走运的。五个部门的首脑每周一次集会,友好地交谈,各部门之间并
无摩擦。这是一个被敌人包围的国家得益之处。会上,传递着咖啡和冷饮,在座的
人用名字彼此称呼,气氛是轻松的,工作效率要比那种书面备忘录成灾的地方高得
多。
十二月四日早晨,摩沙德的主管人、以色列情报总局五个有关部门的首脑米尔·
阿密特将军,赶来赴会,正在途中。从他那由司机驾驶的车身很长的黑色轿车车窗
看出去,美妙的曙光正洒向特拉维夫鳞次栉比的粉墙。但将军无心观看,他忧心仲
忡。
烦恼的原因是当天早上凌晨时分,他接到一份情报。这份短短的情报在档案处
无穷无尽的案卷里只是沧海一粟,但很重要,因为他在开罗的一个谍报员发来的这
份电报,是关于海尔旺火箭的材料。
汽车沿着齐纳圆形广场转弯,直向首都北郊驶去。四十二岁的将军毫无表情的
脸上没有透露一丝他的心事。他靠在座位上,回想着正在开罗北面建造的那些火箭
的来龙去脉,它们已经使几个人付出生命,而且使他的前任伊萨尔·哈勒尔将军丢
了官……
一九六一年期间,远在纳赛尔的两枚火箭在开罗街头公开展示之前,以色列的
摩沙德已经知道它们的存在。从来自埃及的第一份电报到达之时起,333 工厂就被
置于经常监视之下。 情况完全清楚,埃及人通过敖德萨的帮助,大规模招聘德
国科学家为海尔旺火箭工作。于是问题严重了;二九六二年春天更加变得无比严重。
那年五月,负责招聘科学家的德国人海因茨·克鲁格,首先找上了维也纳的奥
地利物理学家奥托·约克来克博士。
这位奥地利教授不仅不愿接受招聘,反而去找了以色列人。
他透露的那些事情,使特拉维夫方面大为震惊。他告诉派去会见他的摩沙德的
谍报员说,埃及人打算给他们的火箭装上内有放射性核子废渣和人工培养的腺鼠疫
细菌的弹头。
消息如此重要,以至摩沙德的主管人伊萨尔·哈勒尔将军,这位曾亲自把绑架
来的阿道夫·埃希曼从布宜诺斯艾利斯监送到特拉维夫的人,亲自飞到维也纳来和
约克来克本人谈话。他深信教授的话是准确的,因为有消息证实说,开罗政府刚刚
通过苏黎世的一家公司,购入一批放射性钴,其数量相当于埃及在医学方面可能需
要量的二十五倍之多。
伊萨尔,哈勒尔从维也纳回来后,立即去见内阁总理戴维·本·古里安,力请
准许他开始一场针对正在埃及工作或将要到那里去工作的德国科学家的报复运动。
年老的总理感到为难。一方面,他知道新的火箭及其毁灭性弹头带给他的人民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