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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过後,便是沈闷的震动声,接著,烟尘猛烈的漫天飞舞,空中一片土黄。遮天蔽日的混沌,让城墙上的弓箭手立时失去了瞄准目标。
黑云大陆的强敌,果然非等闲之辈,种种奇妙物件,真是巧思独具!宸帝的眼中露出感兴趣的波光,挥手,示意己方:可以开始了!
高耸的城墙上,渐渐冒出缕缕炊烟,食物的香气充斥著鼻端,接著,居然响起了美妙悠扬的乐声──
身著华丽袍服的男子,剑眉星目,气度非凡,他手持一支碧玉萧,吹得入神。
一个黑发如缎,肌肤如玉的绝美人儿,白衣胜雪,在城墙边沿翩翩起舞,美眸流盼中,别有魅惑众生的迷人风情。
海陆双战队的首领,一个有著火红短发的鹰眼青年,目瞪口呆的看著城墙上的异象,喃喃道:“我的天啊……”
旁边戴著眼罩的剽悍中年人哈哈大笑,挥舞起手中的巨大钝剑:“你要是喜欢那娘们,弟兄们替你抢过来就是!”
鹰眼青年不禁莞尔:“那是个男人。”
不在意同伴眼著凸出的惊讶,他的眼,仍是直勾勾的看向,那白若凝脂的纤细脚踝。
美人舞到尽兴,恣意的把手中丝绢抛下,那雪白绮罗飘舞著,悠悠坠落。鹰眼首领著了魔似的,伸手接了过去,眼睁睁的,他看著那人巧笑晴兮的,温顺的偎入那皇袍男子的怀中。
突如其来的妒意从心中冒出,他看著那一对壁人亲密低语,不禁握紧了拳头。
“流花大陆的家夥,一点都不慌张,城里肯定有埋伏!”旁边那粗豪汉子,大声咆哮道。
鹰眼青年冷笑,居然用腔调怪异的流花语,缓缓说道:“空──城──计!”
“那是什麽?”
“他们先人兵书上的内容。“鹰眼男人得意的笑道:”他们在虚张声势!城里其实没有什麽防御力量,我们上!”
那个锦袍男人,八成就是这个大陆的皇帝了。能活捉这样的人物,对自己的前程大有裨益,况且,那个美少年,是如此的撩人……
鹰眼首领虽然心动,却还未到利令智昏的程度,他仔细估算著,终於小心谨慎的发起了一次进攻──
手持龟甲形盾牌的战士,嚎叫著架起了攻城梯,他们身著红黑色的海龙战甲,这是深海中凶猛动物的鳞皮做成,坚固而又轻便,寻常刀剑也奈何不了它。
城墙上一阵惊叫,好似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攻城,隐隐绰绰的,还有激烈争吵的声音。
姗姗来迟的箭弩,稀稀落落的,没什麽威胁,接著,就停止了。
里面好象在商量著什麽,接著,就是大块的石头,如雨点般的,轰隆隆砸下来。
攻城的战士们惨叫著,躲闪不及的坠落下来,变为城下的一滩滩血泥。
黑云军的观战群发出愤怒的嗡嗡声,而首领,仍是镇定自若。
石块越来越小,再不能对敌人造成大的威胁,缩成一团的黑云士兵们,开始大声欢呼,加紧往上攀登。
“连石块也用光了!他们已经山穷水尽,全线进攻!”首领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挥手下令。
更多的,源源不断的黑云军,如潮水一般登上攻城梯,呐喊著,挥舞著手中的兵器,如同妖魔一般狞笑著。
宸帝沈静的站著,用眼光测算著敌人的距离。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终於,连敌人的粗野叫喊,和浑浊的呼吸都清晰可稳的时候,他蓦然下令──
“开始!”
无数火把被点燃,一头凌乱裹著白布,上面淋淋漓漓的满是黑色粘稠液体。
火光乍起,忽而竟转为诡异的蓝色,向著半空中的敌军扔下。
“不好,中计了
海龙甲有避火的功用,可是这蓝色火焰来得蹊跷,竟然自行燃烧得越来越旺,终於,那火苗灵活的穿过铠甲的缝隙,狠狠的灼伤了皮肤和肌肉,然後,烧得越加猛烈,空气中顿时一片难闻的皮肉焦臭。
这些勇不畏死的精锐战士,黑云军中的骄傲,如今,却在一团火海里翻滚,呼号著,渐渐的,不成|人形,那恐怖的哀鸣,犹如从地狱传出。
所有人,包括流花大陆这一边,都面色惨白,不能自已的颤抖著。有人悄悄来到一旁,呕吐声络绎不绝。
“我居然真的动用了这种‘黑水’!”宸帝面色沈肃,看向那粘稠的黑亮液体。
这是西琉皇朝,西方边境的牧民,在沼泽里发现的,可以剧烈燃烧的“黑水”。没想到,在这东部沿海的小城地下,居然也有。
鹰眼首领全身都在痉挛,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
“下地狱去吧!”一声怒吼,他从背上重重白布包裹里,猛的抽出一柄天蓝色的奇特长弓,瞄准了那身著皇袍的男子。
青甯无趣地瞥了一眼,却在瞬间发出惊叫──
“月神之怒!”
心,像被狠狠的剜一下,顿时,他什麽也看不见,只是自发的,飞身过去──
凝眸处,那悠然伫立的男子,怎麽能……让你如此轻易的离开我……
21
箭头,闪著蓝光。
白衣少年,决然地飞身而来,想要挡住这一箭。
“月神之怒”,并非是人间拥有的兵器。
诺亚神族中,最为美丽神秘的月之主天,曾经亲手铸造了一柄长弓,皎亮如同明月,湛蓝有若苍穹……
神弓所指,星殒天降!
青甯双眉凝蹙,一咬牙,唤出爱剑“青儿”,冒险催动真元;一道浩然青芒直贯天际,青光迅速凝结,形成一道圆形障壁,电光火石间罩住了两人。
说时迟那时快,三道蓝色箭头,呈品字形,燃起漫天光华,转眼就到了跟前。
蓝光和青芒甫一接触,就猛烈的交缠撞击,蓝光来势迅猛,如犬牙般深深刺入蓝色屏障中,轰然声响起,青甯紧咬嘴唇,嘴角滑下一缕血丝,红得让人心颤。
宸帝双眉紧皱,目光更加晦暗,他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青甯,抬头,森然黑眸蓦然瞪向那鹰眼首领。
目光相交,那冰冷恍若幽冥的目光,让那人生生打了个寒战,心神一乱,那三道蓝色箭光後劲不继,被青芒震开了几分。
青甯手指攥得发白,向前跨了一步,青色障壁再次和蓝箭平分秋色。
不过是月之主天的祭司,就敢如此猖狂,要不是自己还未复原……心中一阵懊恼,他额头龙王鳞随著意动,浮现出金光。
金色天雷击下,焚尽一切的威势,让三支蓝箭立刻出现了裂缝,正在这时,“月神之怒”低低啸鸣著,猛然从那人手里飞出。
它晃动著,流转著湛蓝光华,耀眼不可逼视,凶狠的冲向龙王鳞,两者撞在一起,顿时放出刺眼已极的光芒。
它们僵持著,争斗著,“月神之怒”的清啸更甚,早把使用者的杀人初衷忘到一边。青甯用尽最後一分力量,终於安全脱离开去。
他喘息著,感觉眼冒金星,浑身像碎了似的,元丹处疼痛得厉害。
真是流年不吉啊……他自嘲的惨笑,耳边响满了那人的焦急呼唤……我八成,和这个世界犯冲啊,一直受伤……
可是,还是不能,就这样放著他不管呢……
浅浅笑著,终於,看到了那人的深邃黑眸,担心,痛楚……
那幽晦神秘的眼里,别无其他,只是倒映著,奄奄一息的自己。
终究……无法舍你而去……
青甯颤巍巍的,伸出手,抱住了那人的脖项,把他的头拉下,吻住。
那温柔绵软的唇,有著春天气息的,甜甜的……
青甯笑得有些傻气,宸帝一把扯住他,拍著他的脸:“你别睡,醒醒!”声音里,有著真实的恐惧。
青甯的笑容僵住,他的眼角瞥过对面的一丝光芒,刺得生疼,勉力睁大眼,却隐隐看见一道熟悉的面容──
“血之黑骑”的年青统帅,颜玮。
光芒,来自他手中的弓箭。
那闪亮的箭头,却正对著背向的宸帝!
青甯骇然,想呼叫,喉头格格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箭在弦上。
人在眼中。
青甯用尽全身力气,直直瞪向那青年将领,眼中满是坚决:
你杀了他,我也不是你的!
那人静静的凝视著这里,伫立无言。
箭头几乎要凝滞不动,但终於,它,被射了出来!
羽箭呼啸著,飞驰而来。
“扑──“沈闷的,射入人体的声音,心悸的声音。
一人倒下。
竟是那黑云军的首领!
使用者就此陨命,“月神之怒”光芒一黯,不甘的哀啸著,终於飞向了天外,龙王鳞满是霸气的闪跃著,却也没有追赶,安然回到主人额头。
下一刻,响起了漫山遍野的嘹亮呼喊声──
“弟兄们,我们是‘血之黑骑’!”
“援兵来了!!!”兴奋的叫声此起彼伏。城头上的人们,在长途跋涉,经历生死一线的磨难後,终於松懈下来,有人当即就头一歪,睡了过去。
正北方向传来马的嘶鸣,数骑疾驰而来。众人也不在意,等人到了跟前,才诧异的发现,是宰相翼钧大人。
翼钧冷然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怒气,他下马,先是向宸帝叩首:“微臣失职,竟将陛下置於不测。”
宸帝慢慢支撑起青甯,苦笑道:“卿事先规劝过朕,是朕刚愎自用,不听良言。卿何罪之有?”
翼钧神色不变,再度叩首道:“虽是如此,但君辱臣死,乃是千古之律,臣不能识别奸佞,倒是累得陛下涉陷,此罪不容逃避。”
他的眼扫向默然伫立的颜玮,突然冷笑:“颜统帅,你杀气已露,弑君之念,虽然悬崖勒马,却终究已成叛逆。给我拿下!”
左右迅速绑起了颜玮,翼钧不理会军中的喧哗,却来到城墙脚下,小心翼翼,几乎是温柔的,抱起了神情茫然的诚王。
22
西琉历776年五月,帝率众围剿逆王,当是时也,天之彼方,黑云之国,竟无端进犯,扰我海疆,困我九五之尊。帝淡然不惊,身先士卒,血战守城 。三军士气如虹,坚钢不可夺志,终大破敌军,平安凯旋。
莫林,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山城,在史官的丹青上重重留了一笔。漫长一夜,终於在鏖战中消磨,当旭日冉冉升起,众人都有了再世为人之感。
接下来的回京旅途,也不必赘说。到达京城後,问题便接踵而来了。
诚王的失魂落魄仍依旧,任谁也没法开解,而有著“铁血宰相”之称的翼钧,却在一路上小心周到的照顾著,从不假手他人,到达京城後,他更是破天荒请了假,三天两头前往诚王府邸。
六七日後,一脸冷峻疲惫的宰相终於参加朝会,铁青的脸色,让一干人等下意识的头皮发麻。
果不期然,在宰相坚持惩处自己的失职後,他犀利有如鹰鹫的黑眸,开始向众人身上巡视。
内宫总管,领侍卫大臣,当地军政长官……都被处以从罚俸到停职不等的处罚,接著,他命人提来了颜玮。
原本意气风发的年青统帅,眼眶凹陷黯黑,神情却仍是泰然平静,翼钧忍住怒气,宣布了对他的任命:免去“血之黑骑‘统帅的职位,任命他为冀州都督。
冀州乃是河东重镇,西琉的门户所在。颜玮虽然遭到贬谪,却仍是受到了宸帝的信任。
看也不看那疑惑中带有感激的复杂眼神,翼钧以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如此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朕与你,并非是那市井间争风吃醋的黄口小儿!’”
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放过了几乎犯下弑君大罪的人,君王的宽宏气度,由此可见一般。
朝堂上如此喧闹纷杂,而宸帝的寝宫,乾宇宫,却被摈退左右,气氛异常凝重紧张。
“你真的要走?”宸帝压抑著怒气问道。
青甯坐在梳妆镜前,轻柔的,梳理著云缎般青丝,黑亮顺滑的长发垂到脚跟,荡漾出无邪的魅惑。
他紧紧握住犀牛角梳子,手指被刺出了血丝,却浑然不觉:“我必须回去,那里,有我的职责。”咬著唇,他强迫自己说出了理智的回答。
宸帝一把扳回他的脸,炯炯有神的逼视著他清亮而惶乱的眼:“看著我!看著我说!你真的要离开我?”他沈声说道,声音中带著危险的风暴。
“我……不得不回去,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清甯黯然叹息著,垂下了眼,无可排遣,眼中那份落寞。
宸帝走近了他,凑到他耳边,深邃如墨的眼眸,紧紧凝视著,那心上的人儿:”留下吧,为我留下,你们黄泉不会因为少了你就覆亡。”
青甯几乎要沈溺於那片黑色海洋,但终於,他别开头:“我别无选择,只能回去……”
下一刻,那含蓄著怒火岩浆的瞳焰终於爆开──
“够了!你的职责,你的主君,都胜过我百倍重要。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