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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道出了广大劳动人民的心声。
我正待搭乘地铁去,忽然听到有人唤我名字。
抬眼看,老史洋洋自得坐在他那辆破宝来里摆POSE,搔首弄姿,自以为很拉风。
“史总”,该死,我媚笑成癖,一见他便不由得矮了三分。冠冕堂皇的说法是我尊敬上司,如果我在国企就叫尊敬领导,那又是理所当然的了,国人真犯贱。
“叫我史哥吧。”老史潇洒地推开车门,“平时不经常出来吧?两小时前我就看你在这里逛街,玩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好意思,紧紧抱了购物袋一言不发地上车。老史全名叫史立伟,有人喜欢用名字最后一个字,可是老史不行,呵呵,那不是要叫伟哥了?我胡思乱想。
“小蓓在外面租房子住?”他冷不丁问道。
“是的。”
“一个人?”
我好不尴尬,“是朋友的房子。”
我和谁住关他屁事?鸡同鸭讲,有什么好问的。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么?”
“工作吧。”
“想好到哪儿工作了么?”
“还没有……”我有些难堪,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工作,资格不够,但是我还没有收到学校的OFFER。
老史像个查户口的孜孜不倦地盘问:“小蓓家是哪里的?”
“山西。”
我有问必答,他倒诧异起来,“山西?一点都不像啊。”
我笑,大多数人一听山西就想到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悲惨景象,同时油然而生自豪感。自己真高贵,没有出生在贫困省份。
“有什么不像啊?我就一村姑。”
我不为自己的家乡感到惭愧,穷是一回事,儿不嫌母丑。
“乱讲嘛,你要是村姑那我们都是农民了。”
(三十二)(3)
“呵呵”,我无以应对只得傻笑,他才不配做农民——这不是侮辱农民兄弟么?事关人品,不得马虎。
“时间还早,咱们去喝杯茶?这家茶楼可好?”嘴上问着,手不失时机在我腿上拍拍然后指示茶楼方位。
我穿短裙,坐下裙边会在膝盖以上,我厌恶地扫扫自己腿,“不用了,我有事得回去。”
女职员真不幸,动辄被老板摸大腿,还不能收钱。
老史又露出招牌傻笑,自以为迷倒众生,“周末这么忙啊?和男朋友约会啊?”
我点头。
老史倒也不是太滥污,他送我回来时一路指点自己做过的楼盘,“呶,这边这个小区,当初是环里出名的滥地段。多少人做不好,我一来就赚得盆满钵满……”“这里其实还有底盘快乐挖的,你看盖得多乱……哎呀呀……”
就差说东方明珠是他一人儿盖的了。
车里满是他身上的味道,一种类似牛奶红茶的怪味,真讨厌,我相信这款香水一定所费不菲,只是人近中年,香水味道略重就显得油滑,像拆白党。这样带乳味的气息,只有从婴儿身上发出来才可爱。他用是暴殄天物。
“到了”,我说,勉强地笑一下,“谢谢史总”。
猴子一定早回来了,我看到他的车。
老史瞪着眼看了半天,“喔,你住这里啊。两室两厅一厨一卫,对不对?”
我一愣,“您来过?”
“嗨,这前后哪个楼盘不是我亲手做的啊!真是。”
(三十三)(1)
好容易看着老史那辆破宝来一步三摇地离开,我长嘘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哎,给你出了急转弯啊。”猴子还挺有心情,“一只螃蟹有十只脚,可是它爬山时山上滚下来一块石头,它只用九只脚支住石头,为什么?”
我转过头去,刚才老史实在吓人,我真受不了他。
“那只脚就像你刚才这样”,他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白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该请他上来喝杯茶。”猴子不怀好意地笑着。
“不上来‘喝杯茶’他也渴不死!“我恼羞成怒,“你也不帮我打发走他。”
“怎么好耽误你和上司谈工作。”猴子笑得越发暧昧。
“去死!”我化悲痛为力量,把一个大靠枕扔在他身上。
“嗳呦”,他低叫一声,坏了,莫非那靠垫上的大铜扣子砸到了颧骨上。
我慌忙掰开他手看。心尖被人揪住了似的,只是放不下,一牵一牵地疼。
“没事没事,不疼。”他微笑放开手,眉头俏皮地一扬,“心疼啦?”
我忽然委屈,“猴子,你……你知道他刚才和我说什么?”
猴子低头捂住我嘴,“我知道。”
我忽地鼻子酸起来。
一个女孩子家,单枪匹马出来混,事事自己争气,吃亏当学乖,遭人侮辱至死还得回头笑着谢谢叔伯兄弟捧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硬说人家对我好,人家也就不好意思再下毒手。
这些都没人知道,我家人以为我是金刚不坏之身,出头是应该的,不成功一定是自己不努力,自甘堕落,死有余辜。他们只管指指点点,谁家儿子有出息,谁家女儿会做人。意在激将,要我知耻而后勇,拼尽全力,最好壮烈牺牲,好博得他们在亲友中的虚荣。
“记忆里,总有些好事情吧?快乐一些的?”
我咬着嘴唇,“有。”
三五岁没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偷了粉笔在露台墙壁上乱画,小蓓胖胖的手儿绘出花鸟虫鱼,稚拙可爱。父亲一位国画世家的朋友看见了,大笑称赞几声,以后便认了老师,学国画。趴在书桌上精心绘制工笔仕女,线条繁琐,但是美,美得震撼。
奶奶担心小孙女儿走火入魔,“那么小的孩子,一看画册就是一天,喊吃饭也听不见,别把眼睛看坏了。”
揣摩大师的笔意,深深感动。那顾得上吃饭?
省少儿书法绘画大赛,银奖获得者只是个五岁半的孩子,领奖台都是大人们抱上去的。一时间颇为轰动,报纸电台呼为神童。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题词是老师写的,那时我还不会写几个复杂的字,可是那幅《渔歌唱晚》,是我毕生骄傲。
可是好景不长,上学后父母就没收了笔墨纸砚,“专心学习是正经。”
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多年后考上大学,孩提时代的老师已经两鬓成霜,但还认得,“你当年要是学下去,一定能成。”
然而也不能多说,误了就是误了。手已经生了,颤巍巍抖了几下,终究下不了笔。
没人知道那时那女孩躲在自己的小间里哭得多难过。重点大学的通知书,并不能填满人生所有的空虚。
“其实要我自己选择的话,我也还得选读书这条路”,我对着猴子苦笑,“学艺术毕竟没有保障。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现在只是为了生计奔波的女子,内心早被生活训练得狰狞,再没有闲情逸致,写意山水换酒钱。
上初中时同学间竞争激烈,一度自闭到不愿意见人,每天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说话,父母发现过,也只是骂,以为是我爱美要照镜子。
猴子捧着我脸,柔声道,“我知道。”
我乖乖偎在他怀里。
去了刺的蔷薇,拔了毒牙的蛇,都是斑斓美丽的,可以亲近。
屋里只开一盏小小壁灯,一灯如豆,隔了繁茂的铁树透过来,幽幽地映出满室旖旎春光。软玉温香抱满怀。
“总要有个过程的。”猴子说,“当初我家刚搬到上海时,一家人挤在大伯家的储藏室里。转身都转不开,还得看人家脸色。”
“你?”我不敢信。
“是啊,我还没学会走路,先学会分辨自己家和邻居家的暖壶——公用的大厨房,夏天热死人。”
“后来喜欢买地皮房子,大概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他笑,“不说这个了。我带了荔枝来。”
他代我剥壳,“其实这东西火大,女孩子不应该多吃。”
喔,大概是受他那位广东太太的影响,对养生之道分外重视。
“我不管,我喜欢。”赌气似的,最偏爱甜食,所以永远圆滚滚。我的偶像加菲猫有有一句名言“爱我就给我买吃的。”深得我心。
“傻!”他笑,“明天上司不在,可以偷半天出来陪你。”
呵呵,也不知道谁傻,老板不在就往出跑,BOSS发现了会有好脸色?
“你也忙一个月了,休息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忽然大作,我吓得一哆嗦。
喔,是邻居家,这房子隔音太差。
两个人同时清醒过来,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三十三)(2)
分明假戏,居然真做,演员太入境。
已经是深夜了,钟敲十二下。
“我该走了。”他说,却迟迟不动,赖在沙发上,不愿起身。
“呵呵,你是灰姑娘么?一到半夜就要跑。”我不愿意他看我,别转了脸提过他的包,“慢点走,别把鞋落台阶上。”
“明天……早点来。”
“嗯。”
猴子到的时候我正在厨房拼搏。
真可怕,我拿笔多过拿菜刀,简直手足无措。好在时间宽裕,慢慢来,一切从长计议,才不枉费我一上午构思。
趿一双紫缎拖鞋,系了蓝底白花围裙,过家家似的下厨房,自己看自己都觉得好笑。不动产评估师?美女作家?这些虚虚实实的名头要他干什么?我不要,我只要做个单纯的小女人,不畏烟火熏颜色,为君洗手作羹汤。多么实在的幸福!
两样小菜,桂花牛柳和鲍汁豆腐,桂花的鲜甜浸入牛柳中,听说是以前“仿膳”的做法,略微甜糯而不夺牛柳的本味,相得益彰。鲍汁豆腐要细腻软滑,重点在鲍汁,香浓稠滑色美味鲜才是上品,馆子里大多要勾芡,搞的黏黏糊糊不说,完全失去原味,更不要说有的奸商要拿酱油鸡汤来充数。我全神贯注,发好的干鲍、鸡爪、火腿、猪精肉、葱花姜末一齐下油锅炸……忽然一滴油珠跳出来落在手背上,我轻颤一下。猴子瞪大眼睛在旁边看,忍不住要伸手代劳,我轻轻把他打回去,“我来。”
全神贯注,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
换过一锅,先用竹筷垫底,接着放入竹网笆,注入二汤用猛火烧沸,再调入蚝油、花雕酒、冰糖,盖上盖,用小火煲……汤是最简单的火腿冬瓜汤,惟其简单,更考手艺,冬瓜片洁白如玉,入口即融,掺了火腿的香。用蟹油、笋汁、蕈露、虾子增鲜。汤要清、浓,清见底,浓如乳,淡而不薄,浓而不腻,才是上品。
打开盖子看看,已有三分熟,转成小火慢慢煲,到七分了,关了火头,让它自己在滚油下面一点点焐熟……慢工夫的细活,或许爱情也一样,苦心经营才会滋味醇厚,火候刀工稍差一点,失之毫厘都会谬之千里。错不得,错不得。
“好香。”猴子轻轻赞道。
我无端地脸一红,香味,饴糖花雕酒及适量冰糖、饴糖、老抽、鸡粉膳也有人这样做过,不
“你回去等着啊,尽管看什么看?”我嗔道,一边往汤里加作料,“你这么看,影响我发挥水平,到头来吃亏的是侬自家肚皮。”
“嗯……我不走……”他居然撒起赖来,“不走好不好?让人家看完好不好?”眼珠子斜溜着,淘气的,得意的,涎着脸赖兮兮的,反而让人不忍心拒绝。这个人,小孩子一样的。
猴子很给面子,端着碗吃得很夸张,看得出是努力加餐了。
我在厨房闻油烟味已经熏得半饱,笑嘻嘻地洗脸,重新换一条他喜欢的白棉布裙子坐着看他吃。猴子在我凝视下喝汤,终于笑出来,“不行了受不了了。你报仇啊?这么看别人?会消化不良的。”
我看他不怎么喝汤,很失望,“不好喝是么?”
“好喝啊。”
为了证明好喝,他连尽两小碗,肚子喝得鼓鼓。
不对,吉光片羽间我看到他眉宇中的笑意,我一把抓起汤匙自己尝来。哇!好可怕!居然是甜的,浓甜!一点咸味也没有!一定是刚才心慌意乱错把糖当盐。我呻吟一声放下汤匙,眼睛盯着脚尖,无地自容。
猴子轻轻揽着我,“别想了,口渴?有茶。”
我抬不起头来。脸颊上有火在烧,心如鹿撞,再没胆子去迎接他的笑。只看自己的脚尖,光脚趿双紫缎拖鞋,脚踝纤细轻盈,十只圆圆的脚趾衬在那妖艳的紫缎子上,尤其白得耀眼。
我把腿缩了缩,锁住心猿意马。
“脚冷?”猴子问,一手握着我脚踝,“喝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