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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老兵
（一）
转眼，小航在部队服役已是第三年了。眼看着这一年秋天到来，万物凋零，树叶金黄，一切都进入了收获的季节。
时间已是十一月中旬了，小航与战友们都准备服役了。因为部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兵最终的归宿就是“告老还乡”，由一名新兵成为老兵，再由老兵成为一名老百姓。这个当兵的归迹谁也躲不了。这不，小航与战友们就面临着这样的场面，惟一不同的是，当兵返乡的时间上的早与晚。
一天，小航与排长一番云雨之后，排长爱怜地拥着小航：“还有十几天，老兵们就要返乡了，你打算怎么办？是留下还是回去。”
“那当然是回去了。”
“你就舍得留下哥一个人，不能再留一年吗？”排长哥哥挽留道。
“不行，家里人都在催我早点回去了。”小航一脸淡然地说。
“你不想哥吗？”
“想！”
“那还走什么？”
“我也舍不得你，只是去留不是我说了算。”小航无奈地说。
“这是你说的，这说明你还是舍不得哥。”
“那当然，走的结果，我是身不由己。”
“既然你想留，一切事情都由哥来办，你等好消息吧。”排长哥哥一脸笑意地将小航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一夜，他们自然是风起云涌，汗水淋淋。
（二）
在这里我自然要交待一下，小雪的去处。
因为俊书在部队也当兵五、六年了，也还是一杠一星，春去秋来，星星不见多，排长俊书就想着，如果小航今年走了，自己一个人在部队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回到地方，说不定还能安置个好工作，后半辈子也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有了这个念头后，就与小雪商量。没想到，小雪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死活不愿意回去，总认为俊书要与小航重续前缘，重修旧好。
经过俊书近三个月的思想工作，小雪才终于答应先回到老家安徽芜湖，把家安顿好，等俊书回去也好有个住处。就这样，小雪泪眼蒙蒙地返回了家乡，这也才有了小航与排长哥哥的好梦成真，一解半年多的相思情。
（三）
话说小航答应了排长哥哥留在部队。
从那以后，排长俊书想方设法留小航。因为部队留人是有条件的，诸如优秀士兵、入党，立三等功等，这还不行，还要有留下的充分理由。这一切排长俊书都为小航办到了。
一天晚上，小航与排长依旧在床上赤身相拥时，排长一脸笑意地对小航说：“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事？”小航一脸关切地问。
“自然是关于你的事了。”
“怎么没办成？”
“恰恰相反，你可以留队了，我想让你转士官。”
“别，我不想在部队呆太长时间，多留一年就够了。”小航说。
“为啥？”
“你别问了，我只想在这呆一年，为了你。”小航真诚地说。
“那好吧，你既然已想好了，我也不强求你，有了这一年时间我也就足够了，何须再奢望更多。”排长哥哥一脸怅然地说。
就这样，当战友们正忙着托人走关系留队时，小航前两天还扬言返乡的，到十一月二十五号连里宣布退役人员名单时，却没有小航的名字。大家觉得奇怪，后来又想部队的事情当怪不怪了，走与留，一切听从组织安排，这就是军人，这就是当兵人的博大胸怀。
（四）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要走的老兵自然是归心似箭，因为许多战友当兵三年，不少人一次都没有探过家，自然想念家中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自己的同学好友。留下的老兵也是心神不定，心中对要走的老兵无限地留恋，大家从五湖四海来到这深山沟，朝夕相处了一千多个日子，自然产生了浓浓的战友情，兄弟情。
梁伟、小枫这次都要走了，小航对他们自然是留恋不已，因为在自己生病住院时，是他们照顾自己，是他们把远在省城的排长哥哥叫回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小航记忆犹新。现在他们突然要走了，要与自己分别，小航就觉得这怎一个“别”字了得，几天来，一种浓浓的离绪萦绕着小航与他的战友们心头。
（五）
分别的日子终于来临。那是十二月一日，小航记得太清楚了，那是他终身难忘的日子。
那天，大山深处，白雪皑皑，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寒冷异常。
上午10点多，太阳刚从东边的山头上探出脑袋，虽然灿烂，却没感到丝丝暖意，冷风扑面，寒气袭人。连里干部在连部门前为退役的22名老兵们举行了隆重的送行仪式。连领导为老兵戴上了光荣退役的红花，老兵们的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笑靥，一脸的沉重，满腹的离绪，眼中含着泪花，这是连长最后一次给他们戴花，想到这些，老兵中好几个人就泪水在脸上滑落。
高音广播里播放着伤感的《驼铃》，整个连部的场地上就回响着“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排长在送老兵时动情地说：“亲爱的战友们，今天又是你我分手的时候，昨天，你我来自五湖四海，互不相识，大家积极响应祖国的号召，参军入伍，带着对军营的向往，绿色的崇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来到部队这座大熔炉里铸造。两年的服役期间，你们任劳任怨战斗在第一线，值勤上哨，汗水洒满遍地军营，足迹留下整个山沟。现在你们即将踏上返乡的征程，机遇与挑战并存，你们要不畏艰险，勇于拚搏，创造更加优异的成绩，期望你们早日成功，等待你们胜利的捷报。”
“今天，还有部分同志因工作需要，名额有限，将继续留下，在这里，你们要继续保持部队好的作风，要把青春献给山沟，志向献给本职工作，生命献给军营，扎扎实实地谱写好当兵的历史。最后，我代表全连兵向即将踏上征程的老战友们致敬！祝你们一路顺风，早日与家乡亲人见面，代我向你们亲人问好！”
退伍老兵梁伟说，转眼两年匆匆流逝。在我们的档案里，也许没有辉煌的记录，但两年的军营生活却锻炼了我，我们忘不了连领导对我们的关怀；更忘不了各级干部在深夜为我们盖被子，在值勤时为我们披大衣，忘不了战友间浓浓的战友情。请首长和战友们放心，回到地方，我们会发扬部队的优良传统，再立新功。
小航代表留队的战友表示，退役的老兵们，所有的留队战士祝你们一路走好，前程似锦。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以你们为榜样，发扬仓库的光荣传统，一定会把工作做得更好。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此时，高音喇叭里播放着忧伤的歌曲，所有为老兵送行的官兵自觉地排成了长队，在寒风中与退役的老兵们握手，拥抱，泪水就挂着军营男儿的脸上，眼睛发红，泪水如珠，握手再握手，道别的话儿说不完，叮嘱的话语情深深：“记着给我打电话，别忘了看我去……”话语中带着哭泣，哽咽中饱含真情，朝夕相处的战友们再见了，一行行清泪，一次次紧紧拥抱，都无法表达这伤感的离别之情。
小航与梁伟相拥时，早已哭成了泪人。真的，那是发自内心的情感，没有丝毫的做作与虚假，完全是一种真情地流露，一千多个日子，暮暮朝朝在一起，怎能无情。梁伟哽咽着对小航说：“一个人在部队好好照顾自己，明年如果返乡，别忘记到南阳来看我。”
泪眼中的小航不住地点头：“好的，一定，明年这个时节见。”
三十多米长的送行队伍，退伍的老兵却走了好久好久，走过一位位战友，就会涌起千言而语，就会想起过去的暮暮朝朝，别了首长，别了战友，别了大山深处我可爱的军营。
（六）
老兵走了，军营中一下子少了好些人，宿舍中也空出了好几个床，顿时，往日喧闹的连队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战友们还被老兵返乡的离绪缠绕着，小航更是觉得少了好些生趣，幸好还有排长哥哥陪着，不然，自己不知道将怎样度过这难过的时期。
老兵就是老兵，小航留队后，在班里自然是老大，排长就让其当了班长，负责班里的一切工作，这下小航一下子忙多了，过去觉得自己的工作就是班接发电报，现在就要比过去多了好些内容，也忙了许多，说白了也充实了许多。
因为是老兵，新兵中好些人业务上还不能单独工作，排长的任务也重了许多，这样每天白天，排长俊书与小航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到了晚上，二人才能回到排长的房子里亲热一番，做那两年来一直没停止过的亲密接触。
（七）
不知不觉就到这一年的年尾了。
排长与小航这天在一起，感到很兴奋，因为晚上一过就是元旦了。
吃过晚饭，连里搞联欢，庆祝元旦的到来，这时连里也补充了不少新兵，所以连里特重视新兵在军营的第一个元旦，因为每逢佳节倍思亲。为了让新兵在这里有一种家的感受，连长让排长与小航组织搞一场文艺晚会，让刚到连队的新兵们展示自己的才华，丰富全连过节的内容，活跃全连的气氛。
接受任务后的排长与小航，就与平时喜欢文娱的战士一起策划，经过几经商量，大家决定模仿中央电视台的一些节目，再结合部队的实际，创作一些节目，诸如，军歌大联唱，歌名大连串等。方案一定，上报连长，即被通过。于是，下发各排、各班。从12月中旬开始，通信连呈现出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经过彩排、配乐、训练。到12月31日，连领导审节目时，感到节目质量很高，内容丰富，主题突出，节目健康，很能表现当代军人的精神风貌。听了连长的评价，所有参加演出的演员们都露出了笑脸。
晚上的演出是在连部的会议室内，排长与小航将整个会议室布置一新，五彩的灯光，斑斓的彩纸，如同走进一个梦幻般的世界。演出的效果可想而知，这可是通信连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晚会。晚会结束好久了，战士们还沉浸在晚会成功的喜悦中，尤其是一些好节目成了战士们不离口的话题。在十几个节目中，最让战士们不能忘记的就是《歌名大连串——什么也不说》，内容是这样的：《大约在冬季》，我《什么也不说》，打起背包走进军营。请别问我《当兵干什么》，我是《中国人》，祖国需要我。我《永远》忘不了，临行的嘱托，父亲对我说：“《好男儿，当兵走》！”，《蓦然回首》，我看见母亲的《孤单背影》，颤抖在《深秋的黎明》，我知道《谁的眼泪在飞》，咬咬嘴唇说一声：“《再见吧，妈妈！》”。
每个《新兵连的一天》，我们高唱《团结就是力量》、《战友之歌》，《我的老班长》，对着我们这群《东西南北兵》感动万分：《当兵的历史》、《一生一次》，要让《闪闪的红星》常亮心中，是《真心英雄》在军营建功，于是《一封家书》飞向远方：“爸爸、妈妈，儿子在《战士第二故乡》、《这个冬天不太冷》！”
《说句心里话》，当兵的日子我也想家，每当夜深人静，抬眼《望星空》，星星唱着《摇篮曲》轻轻地问我：手握《钢枪》《为了谁》？是不是《月亮惹得祸》？心儿回答：错！错！错！只因《我的中国心》，永远只为《我的祖国》《把根留住》，《说打就打》誓保山河！其实，《想家的时候》也想《常回家看看》，可是谁叫《我是一个兵》把根扎军营。《弯弯的月亮》下，我望着《小白杨》，《月亮代表我的心》。
时光匆匆，《再回首》，流金岁月在身后。《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故乡的云》在召唤我：《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