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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抓,也抓不到。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
五入宋营,三出雁门。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破敌于幽州城下。
七略公子,美名传遍天下。
只是,这一回,再没了那个挑眉赞叹的笑脸。
够了,真的够了。
长相思,催心肝。
他的心肝都碎尽了,为什么还没有尽头。
哪怕是他扬眉怒剑地向自己冲来,哪怕是他目眦尽裂地恨着。
也比这样无声无息、无影无踪来的好。
寂寞,不只是没有了知音,连敌手都没处寻觅了。
●五。连云寨
穆鸠平和铁手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连云寨里没人敢动一分一毫。
“铁二爷,穆易是我兄弟,现下他叫人害了。你让我怎么冷静?”穆鸠平忽地一拍桌子。
铁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现在不是乱发火的时候。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查清事实的真相嘛!”
“杨姑娘在到五行旗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当时穆易还和她打了一架。不过,当时五行旗里的情况有些微妙,似乎大家正在等什么重要的人。”铁手续道。
穆鸠平看了看杨云晰,刚刚见到这小姑娘,他也吃了一惊。不过两番斗嘴下来,他才知道这小姑娘的性情不像傅晚晴,到有十二分地像那个狐狸一样滑头的顾惜朝。
想到顾惜朝,他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难以尽述。
他冷笑:“哼!不愧是顾惜朝的小妹子,一出手,就惹出人命官司。”
“咣!”地一声,一只绿油油的小箭击碎了他眼前的茶杯。
杨云晰杏眼圆睁:“说话客气点,谁惹的人命官司?告诉你了,这命案和我没关系。本小姐要杀个把人,还用得着不承认么?”逆鳞小弩在手里来回摆弄。
穆鸠平登时大怒:“好生猖狂的小丫头,你别仗着有那人的庇护就可以恣意妄为,本寨主性子起来了,连那人的脸面也是不给的!”
“你连谁的脸面也不给啊?”清朗的声音,有些冷冽的味道。
大帐中连云寨的几位新寨主纷纷迎上来:“公子!”
穆鸠平也不由得站起来,气鼓鼓地望着青衫黄裳、脸上平静无波的那人。
铁手松了口气:“你可来了。看看这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
一片黄影扑上去,扯住胳膊:“大哥!你瞧嘛!这土匪头子欺侮我呢!”
笑声在喉里滚动:“欺侮你?我看你别欺侮人家是正经,那个小弩我说过,不要随便用。你这么早就露了行藏,以后被人找出了你放箭的破绽,还怎么临机救命?”
穆鸠平皱了皱眉:“顾惜朝,听起来,你好像还在指点她怎么技巧地来害人啊?”
“老八,你说呢?”顾惜朝笑得人畜无害,眼神中流动的光芒却和十年前没有半分变化。
“哼!大当家的不知道瞎了什么眼?竟然会信你这样的人!”气结。
眼光一黯:“好啊!你要是能把他找回来,就好好问问他!”
“行了。这回最会害人的都到了,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疑点来?”铁手心里明白,穆鸠平这些年来虽然嘴上不服输,可是和顾惜朝之间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友谊。不然,当年连云寨就不会作为先锋部队在顾惜朝的指挥下,直捣幽州府,迫使大辽签订合约了。
顾惜朝冷着脸,说:“老八,你这个兄弟是当年江湖赏金猎手之一吧?”
“是啊!”穆鸠平忽然想起什么,“五年前,他弃了这个身份,入主五行旗。”
“是他原来的仇家干的?”铁手望着顾惜朝。
“我去的时候,他们明显在等什么人。我和小陆向他打听关于那个飞鹰纹身的事情,他当时脸都青了!”杨云晰思索着,“那个飞鹰纹身,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啊?或者他原来见过?”
“什么飞鹰纹身?”铁手猛地问。
杨云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巧的锦囊,往桌上一倒。
里面掉出来四五块青白的小薄片,仔细一看,上面都有一条相似的飞鹰,肌肤的纹理隐约可见。
穆鸠平一下子跳起来:“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杨云晰一撇嘴:“人皮啊?堂堂连云寨大寨主还会害怕这种东西?”
“你怎么会找到五行旗问这事情的呢?”顾惜朝挑眉望向她。
杨云晰垂下眼睛说:“是小陆提醒我的。五行旗旗下弟子也是有纹身的,只是各有不同,飞鹰走兽什么样的都有。”
“可是,五行旗的人,和你们江南恭庄没有什么关系吧?他们应该不会去刺杀你外公。”顾惜朝若有所思。
“等等!什么江南恭庄?什么刺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穆鸠平有点迷糊了。
“原来你是江南恭庄的人。”铁手忽然有点明白杨云晰的身份了,“恭庄老庄主恭成仁是你什麽人?”
顾惜朝接口:“恭庄主是她外公,她就是二十多年前弃官罢爵、投身江湖的天波府杨家小王爷杨衡的女儿。你现在该明白,她为什么敢叫你们‘四大名捕’为六扇门小捕快了吧?”
铁手猛然一凛,他没想到,这个眼中漾着一抹邪气的小姑娘竟然是碧血青天杨家将的后人。
杨云晰嘟起小嘴:“大哥,你说好了不会讲出人家的身份嘛!”
“不说,我怕你哪天被人一剑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顾惜朝弹了她的额角一下,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对这个小丫头特别的宠溺。
捂着额头,忿忿然开口:“大哥!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嘛!打不过,可以跑啊!而且现在有逆鳞小弩防身,我不怕。”清脆如铃的声音,似乎从没有忧愁的时候。
铁手开始把所有的线索连系起来:“恭老庄主被刺杀,穆易被杀死。五行旗和恭庄从无联系和交往,应该也不会有相同的仇家。而且,恭庄多年来隐于江南,知者甚少,恭老庄主也已经退隐江湖多年。穆易脱离赏金猎手的身份多年,在江湖上名声也不错。还有,这个飞鹰纹身,看起来平常,而且这些人的武功明显并不高明,不然也不会被杨小姐一击而中了。”
“其实,这几个人,除了一次是和大哥一起遇到的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小陆帮我收拾的。”杨云晰忽地红了脸。
“小陆?”铁手一挑眉。
顾惜朝接口:“是他心上人,一个和我装扮很像的小子。”
穆鸠平瞪起眼:“嘿!有意思了。这世上还有人和你一样品味这么怪?”
在杨云晰的小箭射出去之前,“嗡”地一声,一柄银光闪闪的小斧已然钉上穆大寨主身后的木板。
“顾爷!”三寨主裘贺从帐外跑进来,“微风带来了消息。”
伸手取过他手里的小竹筒,顾惜朝拿出短柬一看,随后沉声说:“赫连小妖被人刺杀,身受重伤,现在正送往京城。”
铁手黑沉沉地眼中,抹上了一股冷冽的寒光。
●六、局
六扇门的後花园,清静。
无情闲闲地坐在一棵柳树下,独自摆弄着石桌上的棋局。
风,吹过柳树的枝条,清雅。
人更清雅。
无情的俊朗是比顾惜朝更温暖、更柔和的一种文秀之气。
青衫飞舞,袍袖如卷。
无情的白衣很衬他的脸色,顾惜朝的青衫也一样。
“赫连小妖怎么样?”顾惜朝的神色如常,比平日略低沉的声音泄露了他的心情。
无情扬起一抹笑:“还好。赫连夫人明天才能到,她在路上发过讯息来了。”
“息红泪怎么回事?她丈夫受伤,她却不在身边?”声音恢复,带着淡淡地嘲讽。
无情抿嘴不着痕迹地低笑,这个人啊!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那冷冽乖张的性子。
“大师兄!”追命和冷血联袂而至。
追命一巴掌拍上顾惜朝的肩膀:“兄弟!好久不见,又清减了啊!”他的热心热肠,即便别人永远也不会像他那样,也不在乎。
“顾爷贵人事忙,怎么会像你这样逍遥,每天都是大吃大睡的?”冷血不动声色的脸上,从来都让人看不出他在讽刺你。
顾惜朝和追命两张有些相似的脸上,皆露出一般无奈的神情。
伸手从石桌上捞过一杯茶,追命鼓着两腮说:“大师兄,你的茶烹得越来越好啦!对了,你们知道么?听说,藏剑山庄得到一柄绝世好剑,最近才被人知道!”
冷血有点兴趣,因为他是使剑的。
顾惜朝不感兴趣,因为他对这些东西一向没有什么热情。也难怪,他现在已经对任何东西都没有热情了。从石桌上捞起另一杯茶,他坐到了无情的身边。
冷血推了追命一把:“你倒是说啊!被茶呛了么?”
追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声地说:“逆,水,寒!”
“哗啦!”一声。
无情收藏多年的古董茶杯碎了一地,无情的棋局也乱了。
藏剑山庄,在汴京城外十里。
秦少游,是藏剑山庄的庄主。
他是藏剑山庄百年来最年轻的一个庄主。
藏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望,很高。
藏剑山庄在天下三大庄里,不一定是武力最胜的。
但却一定是最有钱的。
秦少游与其说是一个声名显赫的江湖人,倒不如说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
他的头脑比一般的生意人都更精明,也比一般的江湖人更冷静。
如果说,这些年来,他做得最成功的一笔生意,那莫过于五年前与江南恭庄的联姻。
他的妻子,是恭庄老庄主的孙女――恭雨柔。
她很美,很温柔,也很聪明。只要有她在,即便有天大的事情,秦少游也不怕。
可是此时,恭雨柔不在,她去了江南恭庄,侍侯她被刺受伤的祖父。
即使她在,恐怕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局面。
天下四大名捕中的三位,正坐在藏剑山庄的客厅里。
秦少游不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人。
事实上,他和铁手、追命都曾经有过交情,不深,却也够用了。
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清朗如月、飞扬若鹰的男人,他却一点精明也使不出来了。
或者说,他明白,即使他再精明,也绝精明不过这男人的三分心思。
“表妹!”杨云晰似乎是他眼前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杨云晰咬了咬唇瓣:“表姐夫,我大哥他们……,想要看看你得的那把宝剑。”
秦少游叹了口气:“诸位,我藏剑山庄百年来,藏了无数神兵利器,诸位不管要哪样,秦某自当双手奉上。”
白得发青的手轻轻按在桌面上,顾惜朝打断了他的话:“不必!我只要看看那把‘逆水寒’!”
当年,“逆水寒“一案惊动江湖,秦少游没有理由不知道。所以在三年前,他得到这把剑的时侯,就秘而不宣。三年来,他把剑秘密地锁在庄内的密室之中,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竟然传遍了整个江湖。现在,他想瞒也瞒不住了。
“顾爷!顾公子!”秦少游的脸有些扭曲,“这‘逆水寒’好像并不是你的东西吧?”
顾惜朝看了看手,似乎在仔细研究自己的指甲:“怎么?你不想给?刚刚不还说,双手奉上吗?”他的神情,好似一个赌气的孩子。
秦少游感觉芒刺在背,江湖传闻,“七略公子”顾惜朝不但惊才绝艳、手腕凌厉,而且为人从不假辞色,顺者昌、逆者亡,甘心情愿为他所用的人不计其数,对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也是如过江之鲫。
一咬牙,一闭眼:“顾公子,实话对你说吧!逆水寒宝剑在五天前已然失窃了!”
铁手忽然感觉空气中一股杀机,只见顾惜朝飞掠上前,白森森的手捏住了秦少游的脖子。
他正待上前,却被一把银光闪闪的小斧嗡地一声钉在他的椅子上。
神鬼夜哭,神哭小斧。
“阻我者,死!”
“大哥!”杨云晰睁大了眼,飞扑过去拉住顾惜朝的手,“不要杀我表姐夫!”
眼泪扑扑的落下,那神情竟似极了当年在皇城的晚晴。
顾惜朝手劲稍稍一松:“云儿让开!秦庄主,你是要命,还是要剑?”
秦少游不住地咳嗽,带着哭腔说:“顾爷,不是秦某不给,逆水寒真的被盗了。”
手劲又紧:“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
“是,是……三年前,我在金辽边境从一个武器商人那里偶然得到的。”
金辽边境?铁手和追命对望了一眼。
七年前,戚少商深入大辽境内,刺杀辽国北院大王萧天佑和大辽天祚帝,结果萧天佑死了,天祚帝却活了下来。戚少商生死不明,逆水寒宝剑也从此绝迹江湖。
顾惜朝喃喃自语:“金辽边境,金辽边境!”
藏剑山庄的密室,有着江湖中最精巧的机关暗道。
可是,这回却没有挡住盗剑者。
满室的神兵利器,甚至还有上古名剑鱼肠、湛卢、七星龙渊。
可是,这些都没动,偏偏是那个放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暗柜中被撬开了。
“来人是冲着逆水寒来的!”冷血仔细观察着室内的脚印。
秦少游惴惴不安地看着顾惜朝的神情,他生怕一个不留神,神哭小斧就招呼过来。
顾惜朝伸手摸着暗柜里的尘土,似乎还能感受到“逆水寒”那冰冷澈骨的触感。
这件事,越来越像一个“局”了。
●七。息红泪的泪
“镇国将军”赫连春水被刺,震惊朝野。
当铁手、追命、顾惜朝等人来到将军府的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