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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自己。虽然桑儿的成绩是勉强挤进这所区重点,但是毕竟有三年市重点的学习基础,
因此,很快她的成绩就名列前茅了。特别是英语,能把大多数人甩出一大截。由此,
教英语的霍老师就难免偏爱她几分。他先是让她当了英语课代表,后来又让她当了班
里的学习委员,还鼓励她入团。应当说,桑儿也的确没有辜负霍老师的培养,这两年
她的成绩一直很稳定,要不,这次也不可能在学校的选拔考中脱颖而出。
“霍老师,你是不是来告诉我,我不可能去参加外语学院的考试了?”
桑儿低着头,站在霍老师的办公桌前。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了,办公室里空荡荡
的,没有别的人,只有她和霍老师。霍老师给她搬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我
知道你很想去,很想在这场考试中证明自己是不是?”
桑儿 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去不了了。”
“为什么?”
“那封信……您不会不知道的。”
“桑儿,老师今天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霍老师开诚布公地说。
“向我?”桑儿很意外,“学校不是已经去调查过了吗?”
“桑儿,我教了你一年多,我觉 得你是个好学生。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老师……”桑儿抬起眼望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霍老师似乎看出了桑儿的心事,温和地说:“没有关系,你觉得该怎么说
就怎么说,老师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直接来向你了解情况,希望你能够实事求是
地说。”
霍老师的信赖鼓励了桑儿,她终于开始说了,一五一十地向霍老师说出了那件
往事,那件她 从来也没有对任何一个老师坦白过的事。虽然她说得并不流畅,时断
时续,连声音也是低低的,但这一回,桑儿说出的是真相。
霍老师认真地听完了桑儿的陈述,平静地说:“老师 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其
实这些实话你早就该说。不过,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就 没必要再去多追
究什么了。不过,老师希望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一定要一开始就对老师说实话,好
吗?”
桑儿点点头。
“还有,去参加外语学院联读班考试的事,我会尽力帮你争取的。”
“老师,我还有希望吗?”桑儿的眼里放出了急切的光彩。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考了第三名吗?”
“老师!”桑儿激动了。要知道她是多么盼望着去参加这次考试呵。自从发生了
初三那件事,她被取消了直升的资格,家里父母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所以,进
了这所区重点后,她就拼命地学习,就是想有一天可以考上所好大学,好摆脱所有
的一切。 而现在,一封匿名信又让那件已经成为往事的事变作了这所学校里的新闻,
她更是希望能早点离开这里了。
“好好复习,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我相信你是会考上的。”霍老师亲切地拍
了拍她的肩。
桑儿拼命点头。她不由自主地抓住老师按在她肩头的大手,靠在他温暖有力的
臂膀上哭了。她觉得霍老师是她所接触过的成年人中最亲切的一个。
那晚,桑儿还向霍老师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家庭和她所承受的压力。他们一直
谈到9点多才离开学校。
可谁能想到,仅仅两天,桑儿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被英语课上那突如其来的一幕
给扑灭了。 不,不仅仅是扑灭,而是更把桑儿推向了一个毫无希望的境地。
一切又重复地开始了。 年级组长、团委书记、教导主任,一个个轮番地找
桑儿谈话,了解情况。当然学校也是不会 忘记和家长取得联系,共同教育的,从此,
桑儿的父母看桑儿的目光就总是多了层疑疑惑惑的探究。
有没有领导找霍老师谈话,桑儿不知道,但她想肯定是有的吧。既然霍老师的
妻子这样闹到了学校,校方怎么会不管呢。
最后,调查似乎没有结果,既没宣布调查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出来说没有什
么事。只是,霍老师被调离了他们班;桑儿虽然没受什么处分 ,但那个参加联读班
考试的名额被下一名顺理成章地取代了。
选拔考的第四名是周薏。又是周薏。
不过,另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是,一个多月后,联读班正式招考的时候,周薏并
没有去参加。据说,她在赶考的途中出了事。有的人说她遇上了车祸,有的人说她
突然犯病了 ,也有的人说她遭到了抢劫。到底怎么回事,谁也没有说清,反正她没
在考场上出现。
这就是上两个星期的事,而周薏直到今天还没有在学校里露面,病假。桑儿
猜,这事多半和胡飙有关。而胡飙在电话里只是回答她说,这是周薏应得的报应。
他什么也没告诉桑儿,他只说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周薏活该倒霉。
但对桑儿来说,即便如此,也是没有意义的。她失去了参加联读班考试的资格,
失去了提前进大学的可能。她还失去了别的。
“不行, 我们这样太早了。”
“有什么不行的?来吧。”
“不,不……”她在他的嘴唇下喘息, 颤抖。
“你不想我,不喜欢我?嗯?”
“不是,我,我害怕……”她被他抱在膝上,他的手在她的衬衣外游动着。
这是在他的卧室里,在那栋法式小洋房的二楼。屋子在四月下午 的阳光里又安静又
温暖。
桑儿刚刚在他的怀里哭过。今天,她看到学校宣传橱窗里贴出了一张大红喜报,
上面是获得参加外语学院“高中—大学联读班”招考资格的名单,三个名字 ,没有
一个是桑儿。于是,她去找了他。他是她的又一个梦想又一种骄傲,当然更重要的
是 ,她还把他当做生命的支柱。他把她带回了家。他听她讲所有的事。他拥抱并亲
吻她。那一 刻,她的心松弛下来,觉得又轻松又安慰。可是,他突然变得强硬并且
可怕了。
“别怕,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就我们俩。”他已经开始解她的扣子了。
“不,别。”她挣扎着。 “好吧,”他突然放开她,一下子冷淡了,“我知
道你心里有别的人。”
“不是的。”桑儿急忙分辩。“算了吧。你那个胡飙,你敢说他对你没意思?
你敢说他在你心里没有特别的位置?”
“我和胡飙就像兄妹一样,我们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他当哥哥。”
“哥哥?他是你什么哥哥?他凭什么处处护着你?说不定,你们早就……”
“没有,我们从来没有!”
“是吗?你可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呵。要不你老师的妻子怎么会闹到学校来?说
不定,你和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也不相信我?”桑儿伤心极了。
“我想相信你。难道你以为我希望我爱的是一个不纯洁的女孩吗?”他吼起来,
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桑儿的心既酸楚又甜蜜,因为她听见
了他说的那个字“爱”,而她又实在不忍看他那种难受的样子。
她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向他走去。“我愿意,”她靠近了他,“ 我要向你
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你爱我?”他嘲讽地翘起了嘴角。
“证明我是纯洁的。”
桑儿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摘开了自己。
“你恨我吗?”汗津津的他揉着桑儿的长发问。
“不,”桑儿堵住他,“我很幸福。我是纯洁的,是不是?我是完完整整的,是
不是?”
这个下午,桑儿亲手结束了她的少女时代。
第七章
这一夜,桑儿睡得极不安稳。 恶梦、好梦,各种各样的梦交织在一起,搅得她
头痛欲裂。
但是,当早晨她起来拉开窗帘 ,看见窗台上已经画着一个长着三根毛的信封的
时候,她的头立刻就不痛了。
她知道胡飙 是不会抛下她不管的,他总是帮她,不管什么事,他总是站在她的
立场上替她着想。他总是 那么爱护她,以致桑儿常常觉得自己欠了他一辈子的情,
还也还不清了。
在中国的古典戏 剧里,女孩子常常用“以身相许”来报答那个有恩于她的男子,
而桑儿却不可能。如果她没有遇到大卫,也许总有一天她会因为感动而对胡飙“以身
相许”,然而,她遇到了大卫。
对大卫,她也不是没有犹豫,就是在那个圣诞party之后,她也还是犹豫的。这
是一个浪漫的开始,她知道,然而她期待的不仅是一个开始,还有一个浪漫的过程,
一个浪漫而又完满的结局,对此她却并无信心。
她喜欢大卫,可又不敢喜欢他。他实在是太优秀了,而自己是如此普通。他和她,
犹如天和地,距离太远了,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然而,胡飙不这么想。是他鼓励了她。就是他,在那个下雪的日子,在这个
堆木场里听完了她忧伤的叙述 ,关于那个圣诞party,关于大卫。
然后,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对她说:“在我心里你是 最好的女孩子,你配得上
任何人。”你说只要你是真心喜欢那个男人,他也是真心对你好 ,你就去追吧。
你将来会上大学、会有好的工作好的前途,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幸福,不要怕 。
他还要她转告大卫,要他好好待她,否则他这个哥哥可饶不了他。这话,桑
儿从来没有告诉过大卫。因为正是那一天,正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桑儿突然意识
到胡飙不仅仅是一个哥哥,他其实一直都在喜欢她,那么喜欢。
那时她才知道,她根本不该和他说大卫的事 ,可她已经说了。那以后,他们再
也没有来过这个堆木场,一直到昨天,她又约了他。她知道这事比什么都伤他,可
她真的是走投无路,除了他,没有一个人能帮她了。
桑儿以最快的速度奔进堆木场。胡飙已经在那儿了,在他们昨天待过的地方。
他斜依在木堆上, 双手枕在脑后,面无表情地瞪着天空,好像一心专注着云彩
的变化,对桑儿的到来无动于衷 。
桑儿轻轻地靠近他,胆怯地招呼了一声:“嗨——”“说吧,你要我帮你什
么?”他还是那样斜躺着,一动不动,也不看她,只是这么问。
“胡飙哥,你还在生气?”
“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他重复了一遍。
“我,我害怕。这事要是拖下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的,我一定要快点……把它
了了。”
“……”
“可是,我又不敢去医院。我怕,怕会传开来……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静了一下胡飙问:“你去找过他了?”
“还 ……没有。”桑儿迟疑着说。
“为什么?”“我,我不想告诉他。”
“为什么?”
“ 因为,因为还没有确准是真的。”桑儿烦躁起来。
“没有确准?!”胡飙一下子抬起身,盯住了桑儿,“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已
经……有孩子了吗?”
“我是说我想是的,应该是的。可是,毕竟没有,没有检查过。”
“那你怎么知道?”
“女孩子都知道的。你又没学过生理卫生课。”
“我是没学过!”胡飙闷闷地说。桑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 知道该怎么
办。眼睛一红,泪水就断了线似的滚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胡飙叹了口气,离开木头堆,走到桑儿身边,“我总是会帮
你的,谁让我是你哥呢。”
“胡飙哥…… ”桑儿睁着一双泪眼看他,心里难过极了。
胡飙想了一下说:“我认识个中医,他是我师父的朋友,开了一个私人诊所。要
不,让他给你看看吧。”
“真的?他有办法吗?”桑儿泪 盈盈的眼里透出了希冀。
胡飙把头转开,避过她的目光。他说:“没事最好。要真有…… 什么事,就让
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