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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解,我避得开,无妨。”尉迟敬德摆摆手说道。
“将军真是好本事,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李元吉哼笑一声,抬脚挑起那杆金槊,握在手里挥舞一下,然后直指他面前
。
“元吉,小心一些,毕竟是兵刃凶物。”李建成面色担忧,上前按了按他的肩膀说道。
“大哥,我明白的,不碍事。”李元吉笑了笑。
尉迟敬德则回头看李世民。
李世民看了看对面的大哥和四弟,眉梢一撩,缓缓上前一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只消不伤到他便是了。”淡淡一句。
“欸,我知道了,秦王。”尉迟敬德点点头,然后迎了上去。
不相干的都推开几步,把空间让给这两人。
李元吉瞪着尉迟敬德,牙咬了咬下唇。
他和这人无冤无仇,只不过谁让他是二哥的亲信。动不了二哥,教训教训他的走狗也不错。只当替大哥和自己出一口恶气。
心念一起,他出手,槊头直刺尉迟敬德要害。
尉迟敬德没料到他上来就要自己性命,先是一愣,随即飞快转身避开。
“齐王?”
“好身手,再来!”李元吉喝一声,调整姿势又是一击。
尉迟敬德眉一皱,心头也上了一把火。
这个亲王小子要害他,无冤无仇的也太不厚道了。非得教训一下才能解气,他一下闪避开,然后猛然出手握住槊身,用力一拽。
李元吉被他拽得冲过来一步,险险要跌。
“将军好身手呐。”上首的李渊叫好一声。
“齐王殿下当心留神呐。”尉迟敬德手一松一送,哼笑一声嘲弄说道。
李元吉好容易稳住,脸色一下红红白白一阵难堪。
李世民别转头,嘴角撩起笑意。
这个蠢货丑八怪,自寻难堪,活该。
李建成则皱起眉,表情流露意思不忍。
不服气,李元吉把手里的槊挥舞一下,鼓足力气再次刺了过去。尉迟敬德满不在乎的翘了翘大胡子,敏捷的避开,然后再次一把握
住了那柄刺过来的槊,用力一拽。
李元吉顺势上去,准备再刺。
哪知这次尉迟敬德可不准备放手里,握着手里的槊柄用力一扭。
李元吉手心一吃疼,不由自主的松手,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槊被夺了过去。
尉迟敬德双手一转,掉转了槊,握在手里,面色轻松自如的看着他。
“齐王殿下,得罪了。”片刻之后,将槊朝前一伸,不冷不淡的说道。
李元吉脸色难堪,伸不出手也说不出话。
“刚才是怎么回事?尉迟将军身手好快,来来,再给朕演示一番。”上首的李渊老伯却丝毫不觉下面的风气云涌,兴致勃勃招手道
。
李世民上前,从尉迟敬德手里接过那柄槊,塞到李元吉手里。
“四弟,何不再来一次。”
李元吉一把撩开他的手,瞪他一眼。
“来就来,谁怕谁。”一咬牙,都不待他推开,便再次刺向尉迟敬德。
李世民急忙避过,面色不悦。
尉迟敬德没料到他敢伤秦王,心头那把火蹭一下烧旺,头一撇身一转避过立刻贴身上前,直接从李元吉手里再次将槊多了过来。
他那股蛮力异常强悍,李元吉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槊立刻脱手而去。
这次尉迟敬德可不再让他,手里的槊一舞,朝他回刺过来。吓得李元吉脸色一下苍白,跌跌撞撞躲避开,一下摔倒在地。
“三胡,小心。”李建成忍不住出声轻呼。
李世民也动了动,嘴巴微微一张,话在喉咙口却没有出去。
闪着寒光的刀刃擦过李元吉的额头,直飞过去,咚一声钉在了柱子上,引得长槊颤抖不停。
“得罪了,齐王。”尉迟敬德冷着脸微微一躬身,抱拳说道。
李元吉跌坐在地上只喘气,白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内侍急忙上前欲扶起他,被他一把推开,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然后恶狠狠瞪着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可不怕他,回瞪过去。
大殿里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首的李渊终于从酒醉里清醒了些,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头,抿了抿嘴,目光扫视而过。
“尉迟将军好身手,让我们都开了眼界。来,赏绢二十匹。”他手一扬,朗声说道。
内侍立刻抬来绢,尉迟敬德跪地谢恩。
大殿里这才嗡嗡声响,大家都夸赞尉迟敬德的好身手。
“把槊抬下去吧。大家喝酒,歌舞助兴。”李渊手又一挥,把话题转移。
金槊被抬下,歌舞响起,美人摇摆,觥筹交错,祝贺声声。一时就将那紧绷肃杀之气冲散了。
第 17 章
夜深酒正酣,喝闷酒喝到一身是汗的太子李建成起身到偏殿更衣,在廊下看到了一抹蜷缩着的熟悉身影。
“是三胡吗?”他走过去,轻问。
那身影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偶尔颤动。
“怎么了?”李建成伸手抬起他的脸,却看到幽暗灯火下闪闪发光的泪珠。
顺着脸颊,滴落。
“哭什么。”李建成皱了皱眉,低低斥骂。
伸手,用拇指轻轻的拭去他脸颊上的泪。
“大哥……”李元吉哽咽一声,眼眶里涌出更多泪。
李建成不语,敛了敛眉,手掌抚过,为他擦拭眼泪。
“大哥,我真没用。”李元吉握住他的手,低头哽咽抽泣。
“胡说。”
“大哥,我原本是想教训一下二哥的,可是我没用,我……”
“别说了,我明白的。”
“大哥,我好委屈。”他扑倒李建成怀里,呜呜哭泣起来。
李建成轻抚他的背。
“大哥明白你的心,没事的。”
“父皇怎么能这样对你,二哥他……呜呜呜,大哥,我气不过。”
“闭嘴。”李建成一把将他从自己怀里拽开,然后伸手掩住他的嘴,皱眉低喝一声。
“这里是临湖殿,不得胡言乱语。”
李元吉含泪看着他,嘴巴扁了扁。
“可是大哥,我气不过。”
“气不过又能如何,父皇是陛下,他的话就是圣旨。太子之位,父皇能给我自然也能收回,我们做儿子为臣子的,岂能随便议论陛
下的旨意。”李建成握着他的脸颊,一字一句嘱咐道。
李元吉抽泣几下,点了点头。
“来,我带你去洗脸。哭得一脸都是,难道你以为还是小时候?”李建成这才将紧绷的脸松弛下,微微一笑,目光温柔,拉他起身
。
李元吉就这么乖乖任由他拉着,跨进偏殿里去。
黑暗中缓缓跨出一抹修长身影,瞪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清冷月光照射在那一身紫衣上,泛出毛毛的银光。
从临湖殿里出来的长孙无忌看到了廊下那抹修长身影,走过去靠近。
“秦王。”他低唤一声。
“嗯,无忌,是你。怎么出来了?”李世民头微微一侧,回头看了他一眼。
“里面太热了,出来透口气。”长孙无忌说道。
李世民笑笑,不说话。
“秦王,今晚敬德这事是不是有点过了?”犹豫了一下长孙无忌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李世民转身看着他。
“过了?哪里过了?”
“那到底是陛下的嫡子,秦王你的四弟,大唐的齐王。这样当庭难堪,是不是有点……”
李世民冷哼一声。
“有什么过的,这是他自找的。”
说完,别转头看向天上清冷的弦月。
长孙无忌仰头看了他一眼,眼珠动了动,不再说了。
庆祝的喜悦还未散尽,长安十字街口的肃杀血腥就再一次弥漫开来。
夏王窦建德被大唐皇帝李渊下令处斩街口。
李渊给他定性的是草莽贼寇,丝毫不承认他的皇帝身份。想比之下,卑劣小人王世充李渊却承认他国主的身份,由自己这个大唐陛
下中原正统皇权下令剥去他的王权贬为庶人。
这是李渊对自己正统皇权的一次宣告,同时也是对秦王李世民的一次警告。
这紧接着丰厚恩赐而来的警告一下敲醒了李世民,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依然没有完全得到父皇的信任。
他在洛阳私下答应窦建德不死,是为了保护河北的安定。但这样的决定却和自己父皇的劝慰相抵触。
皇权,一个不容侵犯和违抗的存在。
他只是一个亲王,只有君主可以决定另一个君主的生死,他没有这个权力。他逾越了,父皇在告诉他,他的权力打不过皇权。
他可以开口对窦建德允诺生,但皇权却可以让他的话变成废纸。
只有陛下的话才是说一不二,他小小亲王的话不值钱。
陛下让他失信于河北,失信于窦建德,这一份羞辱是对他逾越的惩罚。
他只能接受,不能反抗,不能辩解。
哪怕他是一片善意,是为了大唐的安宁。
这就是皇权,充满了暴力和不信任以及强迫。
力量,这是一种极端的力量。
令人厌恶,令人羡慕,令人心生邪念。
对比他的打击和郁闷,齐王李元吉就双喜临门。
一来看到二哥受气,他就高兴。二来,齐王妃有喜,他要当爸爸了。
李元吉兴高采烈毫无遮拦的表达他要当爸爸了的喜悦,对齐王妃简直宠上了天。
从东宫到皇宫,妃嫔命妇们都知道这个第一次要当爸爸的男人是如何的疯狂喜悦。
他可以天天亲自驾车送齐王妃去东宫和太子妃聊天,就是怕她闷着了。也可以厚着脸皮到张婕妤那里讨要陛下上次的上好乳香,就
为了给齐王妃安神。还冒险去海池里捞鱼,就因为齐王妃想吃鱼。
大家都用一种轻松微带羡慕的语气谈论着这个年轻准爸爸的趣事,一时到未长安皇城里带来了不少谈资和欢乐。
不过这股欢愉的气氛却偏偏吹不到武德殿对面的承乾殿,明明是对门对面,出了一道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家妯娌兄弟,却是最为
疏远。
李元吉宁可驾着车大老远的把齐王妃往东宫里送,也不愿意去扶出门抬脚就能到的承乾殿让她和秦王妃作伴。
反到是秦王妃,倒是个大方和气的人。虽然武德殿那头是个冷面孔,但她还是礼数周全的送了不少实用的补品和器物过去,也亲自
去看望了齐王妃几次。
齐王妃杨淑形还是对这个二嫂颇有好感的,二哥英武稳重,二嫂温和贤惠,两个人站在一起碧人一对。
哪里像自己那个,毛毛躁躁怎么也长不大,心眼小死脑筋,让人看了就泄气。不过到底这人对她是真的好,如今有了身孕,当菩萨
似得供着,可算是让她出尽风头受尽羡慕。
她身子一天天重起来,脾气也越来越大。也亏得这长不大的能容忍,皮糙肉厚没脸没皮的任由她捶打搓揉喝骂。
说起来,虽然自己嫁了个最不中用的嫡皇子,可小日子还是舒心如意的。
只盼着这一胎就生个世子,哼哼,看这毛糙鬼还逃得出她的手心。
十二月冰封大地,全长安的人都准备着过新年。大唐皇帝陛下带着他的婕妤贵妃在骊山玩的乐不思蜀,回到长安,头顶上的热气都
还没冒尽,当头棒喝就砸了过来。
河北乱了。
刘黑闼,窦建德的一员武将,在河北造反了。
响应者无数,一路势如破竹,每一几个月就收复了窦建德的失地。在河北人心所向,闹的轰轰烈烈声势浩大,似有要恢复夏国的意
图。
李渊火烧屁股,焦头烂额。
这天下一统的好日子才刚尝到点味,床榻之地就来了这么个不速之客,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必须要打,非得把这个不识相的乡巴佬狠狠打掉。
不过,派谁去打呢?
大家的目光自然又落到了打掉窦建德的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的头上,看来看去,似乎他就是那个最佳人选。
李世民却有点不乐意。
凭什么呀?这来来回回的仗他都打了五六年了,该够了吧。
人人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凭什么他又得冒雪踏冰的出去和人拼命。
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这江山社稷又不是他的,他干嘛这么为人做嫁衣。
父皇自以为给了他三个铸钱炉天策上将天策府,了不起了。
有什么用?名不正言不顺呐。
这长安的文武百官宗室皇亲哪一个不在背地里议论,他是逾越,他不合礼制。
父皇这算什么意思呢?给了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