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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五岁了,二子李泰也已经三岁多,总是在一起玩。襁褓里的齐王世子看着两个哥哥跑来跑去,闹个不停,咯咯直笑。扑腾着他的
小胳膊小腿也想和他们一起玩。
女人,孩子,其乐融融,到是一副和睦美景。
朝堂上,太子李建成依然风淡云轻,和往日没多少改变,依然是对陛下恭敬孝顺,对朝臣温和有礼。大唐太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之中因这一场河北的胜利多了那么一分微妙的威武,恰到好处,适可而止。
众人都心服口服,再不敢生出二心。
李建成是个谨慎的人,即便知道朝堂上人心涌动着想朝他这边来,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皇子交朝臣,那是忌讳的事情。
但朝臣不能交,自家宗室里的亲戚兄弟们联络一下感情总还是可以的。
怎么说自己也打了个胜仗,出去了快一年,回来以后在东宫里稍微庆祝一下,也不为过。
这个时机也凑巧,刚好他回来没多久,秦王就出去打仗。二王不想见,大家都省心省借口。
作为庆祝嘛,自然是给大家一个机会 好好拍拍马屁,联络一下感情。本来坚定的太子党可以显摆一下,摇摆的墙头草们也可以见
机行事,秦王党一派的嘛,能争取的就来,不能争取的就算。这就是给大家一个表白的机会,个人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乎,一贯低调的东宫这一天难得的热闹起来,开一个大派对,欢迎大家参加。
对比各路神仙群魔乱舞,李元吉觉得自己哪边都不能算,可又哪边都沾边。
大哥说的对,选定了站一边是最好的选择。无论对错,至少找到一个可以坚持的方向。最怕得就是哪边都站,哪边又都站不牢。
大哥当年出征河北,他日夜思念。如今回来了,相对无语,连偶尔的目光交错也随即就彼此分开,一种莫名的疏远和尴尬。
现在二哥出征并州,他竟也有些思念起来。打仗的事,他并不担心,只是……一想到二哥说回来以后就上奏之国,就坐立难安。
答应了二哥的事,不能反悔。离开大哥,离开长安,他心里又不是个滋味,拉扯着放不下。
心里的烦恼,找大哥倾诉已然是不可能。二哥也不再身边,和他那帮子亲信,他也搭理不上。和自己身边的人说,也不行,这事太
乱七八糟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和淑形说,又 觉得没这个必要。找来找去找不到半个可以倾诉的人,活生生闷死。
心里闷,那就只能喝酒。
一杯接一杯,喝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偏生喝闷就不醉人,喝得越多,人越清醒。
只是燥热,混合着夏天最后一抹热气,蹭蹭蹭的往头顶上涌,差点就热气腾腾云雾缭绕。
抹一把头上的汗,他起身。
“更衣。”低语一句后便自顾自转身走。
身后的内侍立刻跟着去伺候。
出了门,一阵微风,吹散头顶的热气,李元吉精神一振,在廊下脚步停了停。
前面一阵爽朗轻笑,伴随着虚浮的脚步声。
李元吉抬起头。
太子李建成搭着一个小内侍的肩头正缓缓走过来。
李建成侧着头,并没有看到对面的人,只顾着和身边跟着得王珪低语,白皙优雅的手指偶尔在半空划出半个圈,然后细长的眼眸微
微一眯,嘴角漾开一丝轻笑,溢出爽朗笑声。
他显然喝得有点多了,半拉身子依靠在身边那个清秀的小内侍身上,脚步略显得拖拉虚浮,好似合着舞乐翩然。
李元吉看得痴,愣住一时竟不知行礼。
反倒是东宫庶子王珪仰头瞥到他,急忙躬身行礼。
“拜见齐王殿下。”
李建成的手指顿住,脸上的轻笑也停住,微微侧头,目光如过水凉风,拂面而去。
李元吉一个激灵,急忙低下头拱手施礼。
“大哥。”
听到这一声大哥,李建成眼神动了动,手指移动,淡淡朝他点了点。
“原来是四弟,怎么?里面太闷,出来透口气?”点完了,手微微垂下,空握着手心,缓缓问道。
“喝多了,有些发汗,换件衣服。”李元吉低着头说道。
“哦,正好,我也要换件衣服,一起吧。”李建成嘴角撩起,笑了笑。
李元吉抬起头看他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又躲闪开,低下头。
“来吧,你我兄弟不需避嫌。”朝他手一招,李建成让内侍扶着进了偏殿。
王珪在门外侯着,并不进去。
李元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绷纱彩画孔雀屏挡在彼此之间,透过烁烁烛光,可以看到彼此投射在半透明彩纱上的朦胧影子。
鎏金的荷叶盆里倒着半盆热水,素手芊芊绞干了上好的棉布面巾,擦拭去因酒而蒸出的满头满身热汗。
李元吉低着头,偷偷的打量着屏风上的影子。
那边光影流璃,薄纱翻动,隐约可以看出李建成擦了把汗,然后换上了新的单衣和外套。然后坐在绣墩上,让宫人拆了头上的金冠
,准备整理一下头发。
“齐王殿下,请更衣。”身边的宫人突然低低唤了他一声。
“嗯?”李元吉这才回神,看到宫人展开的衣服,这才茫茫然伸出手。
套上了干净的单衣,他回转头看去。
屏风那边李建成已经脱了冠,旁边跪着的宫人举起了手里的妆盒,另一个宫人在里面取了一个梳子。
梳子,他想起了大哥送给自己的那个象牙梳子,心里一阵失落,隐隐作痛。
“齐王殿下,要不要梳一下头?”宫人又低唤了他一声。
“啊?”他依然茫然低头看她们。
在宫人举起的镜子里,他看到自己那一头卷发已经凌乱,许多毛躁的绒发散乱出来,不知所措的飘荡着。
懊恼的叹口气,他点点头,颓然坐在绣墩上,低头胡思乱想。
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旁边伺候着的宫人和内侍都屏息,小心翼翼的做事。
“四弟怎么不开心?是不是我东宫里那个不长眼的没伺候好?”李建成突然出声。
“嗯?”李元吉抬起头茫然应一声,他正自己胡思乱想着,一时没听清他的话。
屏风上李建成原本坐着的身影突然拉长,起身,流动。
走了过来。
“又或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招待不周,哪里惹四弟不开心了?”他掸了掸身上松垮垮还没有系带的单衣,懒洋洋走到屏风边,一手
搭住架子,浅笑轻语说道。
目光流转,直射到李元吉的脸上,意味深长。
“啊?没……没有的事。”李元吉被他目光刺到,一下跳起来,急忙摆手。
宫人正帮他拆头上的玉冠,他一跳,立刻拉扯到头发。
“哎呦,你怎么搞得。”头发被扯疼,他轻咝了一声想也没想就踢了一脚过去。
“奴婢罪该万死,齐王殿下恕罪。”宫人吃疼叫了一声,但随即立刻伏跪在地,簌簌发抖起来。
“看来,果然是我东宫的人伺候不周,惹恼了四弟。”李建成眼一眯,嘴角的笑含着,懒洋洋说道。
“没,没有的事。”李元吉被他笑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起来,没你的事。”他低头朝宫人说道。
那宫人小心翼翼抬头,怯生生看他一眼,然后看向李建成。
“起来吧,齐王已经饶恕你了。”李建成懒懒说道。
“谢太子殿下,谢齐王殿下。”宫人这才磕了头谢恩。
“出去吧,你们都伺候不好齐王殿下。”李建成挥了挥手,从屏风那边走过来。
“是。”宫人和内侍各自行礼,然后鱼贯退了出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退出去,李元吉愣在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看李建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样子又觉得心虚没底,只要低下头
看自己脚上的鞋。
看到自己两个鞋尖前面对上两个鞋尖,这才吓得一跳,抬起头。
李建成一把握住他的双臂,将他跳起的身体摁住。
“大哥……”
“怎么?”
“我……”
“什么?”
李元吉嘴唇微微一张,停住。他想不出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解释?还是恭喜?又或者哭诉?
“没话说了?”李建成低低问道。
“那就……别说了吧。”
淡淡一笑,低头,吻住他的双唇。
李元吉的身体僵硬一下,下意识的挣扎一动。
李建成手里用了点劲,一把捁住。
他一捁,李元吉这才反应过来,抓着自己的是大哥,身体立刻软了,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肚子里刚压下去的酒立刻翻腾起来,顺着血管流淌到四肢百骸。刚消散的热气也再也翻涌,从皮肤里冒出,薄薄的丝质单衣吸了汗
,贴着皮肤黏住不放。
“三胡。”李建成突然唤了一声,然后身形一压,将人带倒。
“大哥。”李元吉任由他压着自己,丝毫不挣扎。
李建成闭了闭眼,眉头一皱,梳得整齐发根处全是一层薄汗,顺着额头淌下。他喘息一声,呼出的气息里薄薄的酒味。
他闭着眼不动,只是捁着李元吉的手臂,压着他。
李元吉痴痴的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心突突的跳着,然后缓缓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李建成的脸颊动了动,眼皮微微一抖,撩开一条缝隙,透出一丝迷惘和犹豫,但身形依然不动。
腰上的手摸到背上,然后突然一用力。
李元吉将他拽住抱紧,头埋在他的肩上。
“大哥。”压抑低唤一声。
李建成胸膛里的郁结之气被这一抱给挤压出来,化成一声长叹。
捁着的手指松开,变成握着,慢慢的来回抚摸一下。
“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我可以既往不咎。”他闭着眼叹息说道,感受着背上的手掌抚摸而过,那么温暖,那么虔诚,宛如膜拜
的抚摸。
背上的手停住。
李建成眉一皱,睁开眼,头微微一侧。
“怎么?“
李元吉一声不吭,手心溢出汗,开始发潮。
李建成动了动,微微抬起身,让彼此面对面看着。
“三胡?你说话。”
李元吉嘴唇动一动,喉结滚动一下,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李建成的手指一紧,眉心越发皱拢,呼吸开始急促,眼神里风雨欲来。
“你……”他瞪着身下的李元吉,喉结滚动,半天挤出一个字。
“大哥,对不起。”李元吉干巴巴吐出一句。
李建成的手指紧紧一抓,眼皮眯起,脸颊抽搐,胸口剧烈的起伏一下,然后重重一把推开,甩袖背过身去。
不再面对着这个可恶的人,他才能畅快呼吸,喘气不止。
身上压着的暖意陡然离开,清冷争先恐后的扑进怀里,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李元吉慢慢起身,握了握手掌。
手心里的汗已经褪去,只剩下凉嗖嗖一股寒意。
坐在榻上,他半侧着,不敢面对李建成。
“这就是你的选择?”李建成压抑着嗓子呵斥问道,头微微一侧,却不看向他。
李元吉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
“大哥,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李建成跳起来,大喝一声,甩袖走开一步,伸手指着他。
“你没有这个资格,你没有。”他怒喝。
李元吉抬起头,从榻上站起身,然后噗通跪在地上。
“大哥,我……”
“他有什么好?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蠢东西。”李建成逼近一步,伸手戳着他的额头。
“你忘了是谁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是谁?你这个……”说道恨处,他伸手要劈。
李元吉只是闭上眼,不躲避。
李建成举着手,呼吸急促,神色暴怒,扬起得手却怎么也劈不下。
他不信,怎么着都不信。
这个人,怎么会,怎么能背叛自己。
这是他亲手养大的,最最疼爱的好弟弟,怎么可能。
手落下,他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他骗你的?你到底为了什么?我们已经不需要再怕他。我有河北了,我不怕他了。”他压抑着急促说道
。
李元吉睁开眼,仰头望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李建成还想说,可胸膛里涌出来的寒意却堵住了喉咙,让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啪一声脆响,他终于忍无可忍劈了李元吉一个耳光。
李元吉苍白死灰的脸上浮起一抹红。
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