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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登徒子现下满地找牙、无暇他顾,焉知不会待他二人走后回来寻仇?陆悄悄补上的这一句倒也合情合理,阿笑分毫不曾怀疑有他,遂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一旁阿飞心中有了计较,便没有再开口阻止,而是顺势朝门外走去。
三人并行出了那小小客店不提,却说黄德胜捂着脱臼的肩膀龇牙咧嘴、一双小眼睛里充满恐惧之色,直到陆悄悄出了门,这才松了口气。
门口几个家人,倒地不醒,眼见是派不上用场了。黄德胜只好哑着嗓子道:“小灵宝,小灵宝!”
方才跟阿笑答对的那跑堂小子正在门口注视陆悄悄等人的背影,这会儿他们已经转过两条街,早没了人影。听得黄德胜叫唤,忙一溜烟小跑过去,低声道:“少爷,他们走远了。”
黄德胜一张黄脸因疼痛成了白脸,咬着牙道:“快扶我起来!”
小灵宝忙将他扶起到凳上坐了。黄德胜将桌上一壶温茶喝干,肩膀还不住颤动,一边还不忘吩咐:“你快去给小云弟弟报信,就按说好的来。”
小灵宝急问:“这……少爷,我先去叫个郎中来?”
黄德胜将茶壶放在桌上,喝道:“叫个屁!速速去给小云弟弟报信,我这儿你不用管!”说着一脚踢到了小灵宝的屁股上。
小灵宝不敢怠慢,捂着屁股急急跑了出去。
陆悄悄等人一路穿街走巷,却不知背后早有人备好了尖刀等着暗算。他们出门往北,那小灵宝却是往南,熟练地穿过了几条细巷,跑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四合院前,十万火急地叩门。
那四合院里,不住传来一声声压抑的痛呼。小灵宝这一叩门,那痛呼方止,随即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一面色阴沉的中年人前来开门。小灵宝匆匆忙忙唱了个喏,就猫着腰
往里去了。
绕过照壁进了里屋,只见香烟袅袅,屋内榻上卧坐着一生得眉目如画的少年,在这烟雾之中,仿佛仙官一般。只是他双手抓着榻上矮桌的桌棱,牙关咬得吱吱作响,脸上全是汗,显是十分痛苦。想来方才那痛呼之声,就是他发出的了。
他旁边立着一衣衫褴褛的瘦子,一身儒衫补得破破烂烂,偏双手环抱,一脸倨傲之色。小灵宝见状,看了那瘦子一眼,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倒是那少年,对小灵宝视而不见,反而一脸阴鹜之色问那瘦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瘦子嗤了一声:“我梅老二还能看走了眼!?”
少年闻言大怒,一掌拍碎了身上的矮桌!
“好,好!”他恨得咬牙切齿,白皙的面庞扭曲起来,一双漂亮的凤眼也因愤怒而压了下来:“我就说这药让人痛之入骨,大有蹊跷。果然如此!这贱人蓄意诓我!”
瘦子不以为然道:“那《溪山行旅图》可以给我了?我还赶着回去跟大哥复命呢。”
少年冷笑一声道:“你配好了药,画自然是你的。”
瘦子道:“你这人怎地说不通?只要去掉那味九宫梨,再加上一味……”说着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药材名字,“这样简单,还要本神医亲自取来!?”
少年闻言,面露怫然之色。“少废话。小清屏,送客!”
他一发令,便有一小厮跑了出来,架着那瘦子走了。瘦子显然极为不甘,大嚷大叫,不一会儿可能是被堵了嘴,再无一丝声息。小灵宝见状,忙上前禀道:“云少爷,我家少爷教我来报,鱼儿……已经入网了。”
少年闻言,双眼猛然现出精光。只是这精光掠过一瞬,痛意再次上涌,使他不禁反射性地抓住了大腿,手上肌肉紧绷,发出低沉的一声痛哼。如此一来,他脸竟露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狠绝之色与恨意,只是不知他口口声声诓他的贱人又是谁了,唯一可知的是,那人必会被这少年用极其激烈的手段报复。
*--*--*
“阿嚏……”陆悄悄摸了摸鼻子。
此时刚刚换季,乍暖还寒、乍寒还暖,正是容易伤风的时候。阿飞见她揉鼻子,脚步一顿,道:“冷么?”
陆悄悄转了转眼珠:“不妨事,不知是谁在背后骂我呢?”一副精灵古怪模样,引得阿飞嘴角微微一勾。她眼珠转了回来,见阿飞定定望着自
己,脸上还略带笑意,不禁下意识摸了摸脸。
摸了一回,陆悄悄转而对上阿飞的眼睛。两人对视一息,陆悄悄不由愣住。
阿飞一对儿星目温温润润,合着那丝笑意,竟没来由地让她心头一跳。
正所谓世间男女,一见钟情者有之、日久生情者有之。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一下对视如同有吸力一般,一时两人都有些怔忡。
对陆悄悄,原本阿飞一直以兄弟待之,如今心知男女有别,论情分,一般地赴汤蹈火;论相处之道,却始终无法全如从前一般。陆悄悄所作所为,以男子看,又与以女子看大为不同。如是,此次同行至沈州一路,总觉得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便如今日她跟阿笑调笑,以前也曾见她缠磨小姑娘,今日看来,竟说不出滋味,无奈之余……心中却滋生出一种带着几分纵容、和不由自主的……
想到这里,想到那二字,阿飞心中也微微栗六起来。
陆悄悄也是一般,越来越觉得阿飞有些不对劲,虽平常不以为意,可今日这么一对视,竟想起那日春雨中他那番话来。原来那日的情景只是被强埋入心底,以免尴尬。她越是装作不记得,偶尔不经意想起,却又那般清晰,连那日廊柱上趴着只艳红蜻蜓的情景,都历历在目。皆因自己心湖实实在在被搅乱,是再也忽视、假装不得的。
两人同时面色不自然起来,不着痕迹地轻轻别过头去。
陆悄悄正看别处,忽觉肩上一暖,原来阿飞已解□上披帛,为她轻轻盖上。
这一下更是浑身长刺,只因她终于想到该如何形容这小子的转变了!
呃,殷勤?不对不对,细心?也不大贴切!倒是,倒是……如今怎么变得这样……事事规行矩步,刻意保持距离,却又……温柔小意起来?
“温柔小意”四字一冒出来,陆悄悄自己也被自己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形容词用得不着四六,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原本两人互相扶持,关心是有的。打个比方,要是以前天冷,阿飞会催她多穿些再走;再往远了说,两人当年在关外露宿,一件大羊皮袄两人一起盖着睡也是有的。如今呢?
那披帛是阿飞常戴的,质地上好,经了数载风雨,全无破损。内衬是上好的厚绒,十分暖和。这样一披,一股淡淡皂角清香萦绕鼻端。饶是陆悄悄脸皮厚如城墙,十多年来耻力为负,终究脸上起了赭色
。
“笑笑,笑笑!”
这边厢两人正尴尬,这一声呼唤无疑仙纶之乐,两人便回过头去。只见阿笑已经停在一垂花门前,一老者步履蹒跚而来,满面焦急之色。
阿笑见了那老者,眼圈儿一红,迎上去道:“元伯。”
那老者应了声,忙忙道:“唉,这一天白天,急得大伙儿团团乱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眼光移到阿笑身上披的白衫和其下破烂的衣袖,登时一怔,嚅嚅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阿笑语塞,“我……我是……遇上歹人,多亏这两位相救……”
老者闻言顺着一看,这才瞧见面前还有两人。他老眼昏花,一时不见,这会儿忙拱手作揖告罪,急急护着阿笑去换衣。旁边跑来两个男仆,引着二人进了花厅等待。
陆悄悄方才粗粗一扫,这幢宅院虽不如兴云山庄豪阔,亦不远矣。眼看他楼起了,眼看他楼塌了……想到这里,她手指轻轻一抖,袖中磷光一现。
坐了不多时,就有一队人打开花厅大门,鱼贯而入。当先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龙行虎步而来,脸色有些不愉。他徐行几步,到了陆悄悄和阿飞面前,抱拳道:“小妹无状,教二位少侠见笑了。”
陆悄悄微微颔首,道声“言重”,双眼微微眯起,打量这男子。此人倒是眼力好,敢以少侠相称,估摸着是一眼就看出两人是同道中人了。她垂下眼睫,果与自己打听得别无二致,眼前这人就是查麟--查猛的养子,也是他唯一的香火了。
查麟这时已经自报名讳了,末了又道:“襄助小妹脱险的恩德,感激不尽。还请二位务必留下用个便饭,使小可略尽地主之谊。”
陆悄悄道了句“却之不恭”,便由着管家引领到了净房,一路与阿飞轻声交谈些琐事。
查麟的武功尚不如查猛,阿飞的快剑却已经颇有名气。艺高人胆大,虽然是“深入敌腹”,却全然不放在心上。两人极为放松,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陆悄悄眼角余光到处,已在暗记这大宅地形。
如今年关刚过,金狮镖局各地分舵的瓢把子都来沈州“汇报工作”,兼清算一年总账。查麟为其妹办喜事,一是借众老镖头见证之意,二是查猛刚死,若是他这幼女守孝,就要错过了嫁龄。
陆悄悄闭了闭眼,想起从前圈圈点点的那张地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
夫。当年参与过腾沙派那桩公案的老人,如今皆在沈州这处繁华的大宅里,尽可一网打尽。
作者有话要说:题外:剑三被盗号了,苦逼脸。金山售后服务恰如青楼嫖客,吃干抹净我的点卡翻脸不认人。盛大再不给力,只要肯花钱,售后还是有的好咩!果断抛弃剑三,好游戏被弱智运营搞死了,等blade soul去!
题内:小云底迪,你受苦了!
主角太闷骚,写着写着好抓狂……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栽了这一次两人就赶紧结婚吧作者很辛苦好咩!?
☆、陷囹圄,奸恶菩萨
查家下人办事甚是麻利,不多一时便张罗出一桌好饭好菜。饶是他们动作够快,此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陆悄悄和阿飞入席时,只见厅堂中间偌大一圆桌,摆着精致席面,虽称不上名贵,到底也算得十分丰盛。摆席之处,几盏晕黄宫灯高低不一,光芒熠熠。
桌边首座自然是查麟,却不见了阿笑。见两人进来,查麟忙站起,“舍妹顽劣,已着她一人思过。这时辰不便再走动,二位不如用罢饭在此休憩一宿,再行打算……快快落座。”
三人的位子都放有一盏醇酒。查麟话说完了,举起酒杯,相敬陆悄悄和阿飞。陆悄悄端起酒杯微微一转,琥珀色的液体剔透可爱,泛起一点波光。酒到唇边,却不去喝。
查麟见了,以为这酒两人不惯喝,便道:“区区水酒,不成敬意。”
水酒还真谈不上,皆因这酒香气浓郁,陆悄悄虽不饮酒,也知其不是凡品。只是这杯酒,她可不能喝……
阿飞却是个无酒不欢的人,毫不在意地将那酒一饮而尽了。
查麟见状,笑容陡深。“少侠真是爽快人。”
阿飞放下酒杯,轻舒一口气。
查麟又问:“这酒滋味儿如何?”
阿飞缓声道:“不错。”
“那便多饮几杯。”查麟放下手中筷子,抬起头来。“今后……怕是再也喝不到这样的好酒了。”
阿飞瞧了查麟一眼,从容拿过酒壶,又饮数杯。
席间气氛忽然变得怪异,陆悄悄眸色一黯,忽然一扬手,将手中酒杯一扬!
查麟双眼猛然大睁,运气在手,从下而上,狠拍桌棱!他掌力过人,圆桌应声而起,竟是顺着他落掌之力而起,朝陆悄悄和阿飞翻了过来。杯杯盏盏尽数跳起,汤水菜汁一股脑儿压了下来。陆悄悄早有准备,霍然而起,顺势伸足。她骨头柔软,这一踢足伸过头,几乎与胸口平行,触到那桌顶,硬生生又将这沉重的大桌踢得往回倒了!
可怜一张上好大桌,本就被查麟掌力拍得内中段段儿碎裂,只剩外壳强撑。吃这一踢,便从中间裂成了两半。方才陆悄悄扬出的酒液,因这一挡,尽数洒到桌上。
查麟满目狰狞,发喊道:“小贱人使下流手段害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都给我上,捉到了不论死活!”
登时厅中四方窗户应声而裂
,十数人影窜了进来,均是一身青衣短打,个个戴着形式古怪的面罩。
陆悄悄和阿飞对望一眼,随即各自转身,面对不同方向戒备起来。陆悄悄扫视之下,神色一凛,这些人所戴面罩竟然是极乐峒之物!
此物专为防着毒瘴而制,他们究竟是从何处得来?她又惊又疑,他们居然有备而来……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查麟这会儿也拉上面罩,后退几步。
谁知几个青衣人进得来却并不出手,而是贴着房中墙壁扎个架势,竟是只守不攻。陆悄悄脸色数变,皆因烛光明亮,她早瞧见青衣人个个身穿“鲛衣”。正所谓毒蛇出没之处,七步内必有解药,极乐峒的毒术,以毒液毒瘴为最,因怕研制毒药时反伤己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