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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年,巴菲特就把它关了。
400名员工,多数是技术熟练的葡萄牙人,获得了几个月的预先通知和新技能培训,有许多人去干工资少点的工作。他们要求比合同规定更高的解雇费并给一个月左右的期限,“对于将失业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其实没什么用。”大卫。利马,新贝德福德美国纺织工人工会的财务秘书,回忆说:
工会还要求与巴菲特单独会面。他冷冷地回答说,他想会面毫无意义。加利。莫里森认为:“沃伦要公平。”他的确公平,可是不慷慨。
巴菲特对这些议论很敏感。在后来对这事件的记录中他写道,在过去的5年里,已有250家纺织厂关门了,伯克希尔的纺织厂也损失了500多万美元。他想,在工厂经营这么久以来他已找到一个“中间地带”,不像亚当。斯密那样不顾工人的利益也不像卡尔。马克斯那样什么都包下来。那就是,他愿意承受“一时不正常的赢利状态”,但不是“永无休止的损失”。
当然,巴菲特也有他的“马克思主义”般的心肠,不过隐藏得很深,别人看不出罢了。他想缓和一下亚当。斯密的经济原理,牺牲自己赢利率的“一小部分”——但不是完全放弃亚当。斯密。文章的论点还是抛弃斯密——抛弃资本——是毁灭性的。文章的反面人物是他自己,因为他按斯密的原理把钱投到纺织厂以外的行业中去了。文章还提到另一个纺织厂——伯灵顿工业。伯灵顿没有把钱分投到别处,只是盯在纺织厂上。当巴菲特在伯克希尔大赚其钱的一年里,伯灵顿又在纺织业中投入了30亿美元的资金。它现在是全美最大的纺织公司,可这只是个令人怀疑的空名。在过去的25年里,它的股票只从60可怜兮兮地升到68。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后,它的投资人损失了2/3的购买力。马克思可能同意它的做法,可斯密和巴菲特是不同意的。
股东们的巨大损失是把大量智力和精力花在错误行业上的必然后果。这种情况可以用塞缪尔。约翰逊的马来作比喻,一匹能数到 10的马是头了不起的马——而不是了不起的数学家。
同样,经营得再好的纺织厂也不是很好的行业。
本。察思退休后住到了缅因海岸,他说巴菲特经营此厂已达10年之久,时间是太长了。他强调说,他珍惜与巴菲特在一起的经历——“都说不出为他工作是多么让人高兴”——但他希望巴菲特有所表示。“有件事我总是不明白,”他承认,“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了我。我辞职时,他说:”我记得自我走过工厂的第一天起,你对我一直完全信任。‘这就是他的唯一评论。“
工厂以后的命运证明察思关于巴菲特关闭工厂太迟的评价是正确的。设备以总数 163122美元的价格拍卖给了一帮吃人死尸的乌鸦,这真是笑话。
1981年以每件5000美元买进的织机,在1985年以26美元处理掉了。但巴菲特坚持要保留在科夫街的房地产,房租给了造丝屏、乐器和数字表格的小公司,它们不会记得这儿曾有个纺织厂。BHR公司过去的总部,西伯里曾在那儿自豪地发号司令,BHR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实业的缩写,这个名字常常使人想起,曾有个大厂像艘发霉的大船一样停泊在城市南端。
14 的归宿ABC
1984年,在纽约洛克菲勒中心的时代公司总部,巴菲特拜访了它的总裁J。里查德。门罗。伯克希尔拥有时代公司4%的股权,巴菲特和门罗也常在一起讨论新闻媒体。而现在他们都知道,有谣传说时代公司要被接管了。
巴菲特认为自己可以帮这家杂志巨人保持独立。“我想要个白衣骑士吗?”他问。这是80年代的说法,他在提出交易。门罗说:
沃伦本可成为我们最大的股东的,而且他也同意决不脱手。他本可成为我们的一员。可当我把这个意见带到董事会时,他们问:“沃伦。巴菲特是谁?”
时代这样的公司可能以为自己是有免疫力的。“情况还没到最糟的时候,我们还不至于夜不成寐。”门罗写道。可不久公司就发现自己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免疫力。瓦那通信公司出了一个刻薄的价格要兼并它,那样时代公司的平衡表就得重写了。时代可能会成为一个反面教材,告诉人们在兼并的年代自我毁灭的经营会造成什么后果。事后门罗对巴菲特的提议感慨道:“我们没抓住它真是大错特错。”
门罗和其他人都会发现,戏剧性的变化随时随地都会发生。10年前在第一波士顿的一家不起眼的公司里,有四个人策划兼并和购买,现在就会有一家拥有110人的公司落入圈套。现在的兼并步伐加快了。1975年华尔街的交易量为120亿美元,1984年为1220亿。投资银行家一直被认为是最沉稳的人,现在则招来许多嫉妒和憎恨的目光。他们年轻、富有、穿着整齐而且喜欢用军事术语来作比喻。这吓坏了美国上了年纪的总裁们。
一个世纪来,华尔街应企业当事人的申请提供资金。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华尔街上的中间人掌握了主动权。美国则只为他们提供弹药。杰克塞。奔汉首先开始用大宗债券恶意操纵股市猛跌,投资者只有接受他的叫价,不管有多高。从这点看,80年代与过去的投机时期是多么类似。实际上,原来提倡迅速转手市场理论的弗雷德。卡尔摇身一变成了第一总裁,劲头十足地推销起杰克塞的大额债券来。
当然,华尔街的投机并不陌生,对兼并热也很熟悉。但华尔街的结构变了。500家公司现被如养老基金会和信托基金会这样的职业股东所控制。它们的叫价一向很高,左右着市场。过去,主要股东对某家公司 (至少是好公司)的承诺能有力地防止它被接管,现在这种承诺支持不了半杯茶的功夫。
钱皮恩国际集团总裁安吉。塞尔抱怨他的股东变动如此频繁,他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了。
巴菲特的观点也变了。他曾站在股东的角度来看待这条街,现在步入中年,他的观点也与公司总裁们——如迪克。门罗和安吉。塞尔一致了。他提防股市操纵者,提防他们会给董事会带来的危害,小心翼翼地对待接管风带来的价格猛涨。再一次,他觉得华尔街投机时期一样走得太远了。可他这次不想洗手不干,他很想做几笔大买卖。
他是在1985年2月26日开始玩这种大游戏的。在华盛顿的那几天他接到了汤姆。墨菲的电话,他是大都会公司的主席,也是巴菲特的朋友。
“伙计,你可能不会相信,”默菲开场了,“我刚买下了美国广播公司。
你快点来教教我怎么付账。“
托马斯。R。默菲与巴菲特一样,他父亲也是政治家,是布鲁克林的法官。
他曾把汤姆介绍给托马斯。杜伊和阿尔。史密斯这样的客人。默菲的童年过得很愉快,他去乡间避暑,到俱乐部打高尔夫球;再后来进了哈佛商校。他的同班同学吉姆。伯克(后来成了约翰逊&约翰逊的董事长)认为默菲是天生搞政治的料。他高个,秃顶,和蔼可亲,自然不做作,招呼别人时总爱称“伙计”。他辞去利弗兄弟公司的职位后,在哈德森谷广播公司找到一份年薪1万的工作,管理奥尔班尼市一濒临破产的超高频电视台。
哈德森谷这个小公司的节目连退休了的老修女都爱看。1957年它设法买下另一家电视台后,开始向社会集资,股价72美分。几年后默菲搬到纽约,住进一个用褐石建造的办公室,任命丹尼尔。伯克 (吉姆的弟弟)为他的副手。他们紧密合作,默菲负责制定战略和交易,强硬的伯克负责具体管理。
这家公司现在叫做大都会公司,已逐渐发展成一个广播、有线电视和出版业的帝国。但它的风格却与规模很不相称。默菲和伯克有着巨大的财富,他们的办公室却十分简朴。大都会公司没有自己的大楼也没有社会雇员。默菲十分节俭,有一次粉刷奥尔班尼的总部时,他只让刷朝着大街的两面墙,对着哈德逊河的那两面不用刷。他和伯克的共同智慧再加上节俭的作风,使大都会公司一直获利非浅。
巴菲特是在70年代早期认识默菲的,他知道不愿在总部浪费一点颜料的人正是他这样的人。1977年代表伯克希尔买下了大都会公司3%的股票,但在股市上经营一段时间后又卖掉了——后来巴菲特说他这么决定 “真是疯了”。同时默菲和伯克开始每作大决定时都先与巴菲特商量。有一次华特。安纳伯格准备卖掉他的出版帝国中的《电视导报》和《瑞辛。富日报》,巴菲特说:“默菲,我们各出一半买下它怎么样?”他到比佛利山见安纳伯格,开价10亿美元,但被拒绝了。他们不得以而求其次买下了斯维森奶昔公司,就像两个被10亿美元烧得烫手的人。巴菲特仍然希望成为默菲的伙伴,他说默菲和伯克这两个搭档是全美最成功的。
巴菲特对美国广播公司(ABC)的兴趣也不止一两天了。60年代后期,ABC已同意转手给国际电话电信公司,但司法部不同意。这桩生意流产时,巴菲特正在太平洋股票交易所。他对芒格的助手说:“要知道, ABC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股票交易者手中,每个人都有控制它的机会。我手头要有这笔钱就好了。”70年代他买下了ABC的一部分,1984年又买了一部分,当他接到默菲的电话时,他已拥有ABC2。5%的股权。
默菲对ABC也同样感兴趣。它的地方电视台是摇钱树,全国电视网更是价值连城。1984年后半年,联邦通讯委员会想兼并ABC成为唯一一家电视机构的意图已是路人皆知。默菲马上拜访了莱昂纳多。H。戈登森——79岁高龄的ABC的创始人和总裁。他们在纽约的ABC大楼会面。“莱昂纳多,”他说,“我不想被你从39层扔下去,可我有个想法。”戈登森没有把他踢下去,因为他知道ABC已被一群玩股的人咬上了,如果他们成功了,就会把他用毕生心血营造的公司拆成碎片。如果他到了非卖不可的地方,默菲当然是最好的人选,至少他可保持公司的完整。
两天后巴菲特就和默菲与伯克在纽约会面了。
巴菲特的措辞很谨慎:“想想它可能会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默菲和伯克马上就明白了。虽然大都会公司拥有像《妇女时装日报》和《堪萨斯之星》这样的报纸,圈外的人对它知之甚少;默菲和伯克也像隐士一样
不为人所知。现在默菲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 (他爱在上班途中去圣百奇克大教堂)要和坐着超长高级轿车的电视网经理们共事了。
默菲认为巴菲特的第一个念头是“个人公式”。他要继续前进。
巴菲特担心还有个默菲和伯克都不曾想到的问题:如果大都会公司买了ABC,华尔街的食物链会把它自己也卷进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伙计?”默菲问。
“你最好有头900磅重的大猩猩,”巴菲特说,“一个拥有大量股票的人,是不会不顾价格高低随便卖出的。”显然,这个人必须富有、忠诚。
“你愿当大猩猩吗,伙计?”
巴菲特后来说,直到那时他才想到自己的作用。可当时他还能想到别的大猩猩吗?伯克认为其实他自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默菲刚一建议他就举出了两个障碍。
大都会公司在布法罗有家地方电视台。如果伯克希尔成了它的股东,按照FCC的法律,电视台与《布法罗新闻报》不能并存。巴菲特说他不能卖掉报纸。“我把毕生精力都投进去了。”他强调说。于是默菲同意卖掉电视台。
第二件事更棘手。还是由于FCC的法律,他不能同时参加《华盛顿邮报》和大都会公司的董事会。他对《邮报》情有独钟,与格雷厄姆一家的交情也非同一般。因此得慎重考虑。
他们分手了。巴菲特飞回了奥马哈,左思右想之后,他认为不当《邮报》的董事但仍持有它的股票,他与《邮报》的关系不会改变。
算好之后,当天晚上巴菲特给默菲打了个电话。他提议由伯克希尔以每股172。50美元的价格买300万股大都会公司,这是当时的市场价,(原先只有72美分。)默菲立即同意了。就是说巴菲特将以5亿美元买下大都会公司18%的股票,是他最近与B夫人交易额的8倍,也是他第一次在传媒业的投资 (《华盛顿邮报》)的50倍。大都会公司则靠伯克希尔输的血来买ABC。(巴菲特的朋友比尔。瑞恩取代了他在《邮报》的董事职位。大都会公司要想兼并就得卖掉其有线电视系统。按巴菲特的提议,它卖给了《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