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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邮报》的董事职位。大都会公司要想兼并就得卖掉其有线电视系统。按巴菲特的提议,它卖给了《邮报》。)
可是与ABC的谈判遇上了麻烦。负责电视网的是在第一波士顿的副总裁布鲁斯。沃莎太。这位头发散乱的矮胖银行家想要再高点儿的价格。当卖方时他是很精明的。大都会公司出的第一个价是每股 110美元;由于沃莎太的讨价还价,默菲和伯克很不情愿地把价格提到118美元——是ABC最近市场价的两倍。沃莎太还是贪心不足。3月12日,默菲脚步沉重地来到第三大街斯卡登。阿普斯雷特的摩天大楼告诉ABC的律师约瑟夫。弗朗,大都会公司准备放弃了。可弗朗不让他走,他说情况还有救。
那天下午,双方在斯卡登再次谈判。对方是一群80年代的知名人物:弗朗50年代就开始玩小股票了,现在每一次兼并都离不开他。他的朋友,防守专家现在代表大都会公司与他交涉——他们是兼并场上的老对手了。沃莎太则带来了ABC的一群银行家。(由于巴菲特和芒格的反对,大都会公司没有投资银行。)双方展开了冗长的交涉。
但谈判主要是在两个人之间进行的:巴菲特对沃莎太。麦克。马拉迪,ABC的财务主任对这两人的对比感到吃惊:一个来自中西部,温柔,土气;一个出生于布鲁克林,更年轻,开朗自信。沃莎太发现与巴菲特谈判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他开开玩笑,使气氛显得很轻松。但双方的差距还有1亿美元。沃莎太的语气强硬起来了,他强调除了收现钱外,还得保证ABC的股东
有购买大都会公司股票的权力。换句话说,沃莎太希望有保持公司部分股份的权利。“我们想,如果巴菲特如此精明——他买为什么我们就卖呢?”沃莎太回忆说,“我们不愿同意。”
巴菲特完全不同意。他说的不多,大意是他也讨厌卖股票,他在年度报告中一直批评这种做法,这都成了伯克希尔的习惯了。沃莎太反驳说ABC的股东仍有权得到点利益。他带着ABC的人离开了房间,谈判进入了死胡同。
当他们回来时,巴菲特说:“我想将来我会后悔的。”他宣布沃莎太可以获得这个权力。ABC一方愣住了。现在双方得算算这个权利值多少钱了。
沃莎太他们开始用计算机处理一大堆数据;大都会公司则由巴菲特来算。他只是心算了一下。
巴菲特已经省下了一笔银行投资费用,沃莎太省得更多。芒格对此不大感兴趣,巴菲特则不同。他对ABC的期望高了一点——他想成为最大的股东。
他预言得不错,后来他的确后悔了。
巴菲特给大都会公司的价格是利润的16倍,这在格雷厄姆眼中是高不可攀的。他向《商业周刊》承认:“本对这个决定也不赞成。”巴菲特把赌注押在默菲和伯克能从ABC的电视台榨出油水,增加利润上。可事实上他没机会了。股票不断上涨,伯克希尔要发展,巴菲特要大的投资;小投资是毫无效果的。除了石油外,与ABC35亿美元的交易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兼并。
这个纪录并没能保持多久。紧跟着又发生几起交易,许多都是不怀好意的。投资银行也放弃了传统的方法,效仿起过去的委托人来。企业也从小沙丁鱼长成了大鲸鱼。华尔街成了战场。
套利者也获得了相当的荣誉。他们把自己看作小大人物,至少是小股东。
巴菲特做了这笔大生意的同一星期里,《时代》杂志的封面上登出了T。玻姆。比根斯的照片,他称自己是“根深蒂固”的企业家的对头。像他这样的报业企业家没什么明确的目的,他不能买下企业后再进行改造。他只是买下足够的股票,使企业维持不下而被兼并——然后自己从中谋利。
兼并方的总裁也不高尚。许多总裁 (用股东的钱)来贿赂套利者,让他们离开,然后自己好安心工作。甚至一些大公司,如沃尔特。迪斯尼 (被桑尔。斯坦伯格敲榨),也被迫多付了一笔钱。还有些公司如菲利浦石油公司被卡尔。伊坎盯上了,他们想尽办法让自己显得不起眼,于是大举借债,使自己的平衡表里显得一团糟,免得真的被那伙坏蛋弄糟了。
这种奇怪的游戏为巴菲特提供了一个机会。他听到好几个总裁说自己已是四面楚歌。于是他突然产生个念头,想让伯克希尔当一下托儿所阿姨,因为它的老板素有稳定和不乱指挥的声誉。不用融资它就可以采取行动,因为一个绝望的总裁如果既不愿被套利者牵着走也不想采取贿赂这种自杀行为,他很可能会走第三条路——把公司卖给巴菲特。这么想着,巴菲特在他的报告中常常提到伯克希尔是个避风港:“对合适的行业和合适的人,我们这儿是个安全的家。”
1985年秋天,机会来了。斯科特&费兹是俄亥俄州一家无名气但不小的联合企业,其业务范围从世界百科全书到柯比真空吸尘器不等。它在华尔街一直默默无闻,直到1984年,董事长拉尔夫。格比想以每股50美元的价格买下它的控股权。这个价格,只比市场价高5美元。投机商出价53美元,以为这已是最高价了。两周后,投机商伊万。波亚斯基叫价60美元。这个魔鬼已靠与杰克塞的联系发了一笔横财。当然人们不知道,波亚斯基是玩了非法
的股票秘诀,(他会因此蹲班房的。)这只是华尔街暴发户现象的一个缩影。
长着大脑袋小身材的施亚讨厌为波亚斯基干,但波亚斯基坚持要400万美元的“放弃费”。施亚拒绝了——而问题很棘手。波亚斯基现在捏着他7%的股票,可能会卖给另一个买主。
施亚又凑了一笔钱,出价62美元,可计划失败了。更糟的是,这么一来股票就跑到像波亚斯基这样的短期投资商手中去了。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把公司卖掉。施亚现在能做的就是抢在他们前头找到一位买主。他有幸于1985年夏天得知利尔兄弟——哥哥斯蒂芬,34岁;弟弟朱歇尔,29岁——掌握着6%的股票。这弟兄俩是新一代投机者的代表,他们的股票不多而债权不少,就这样他们已购买了一串小公司。现在施亚说服他们控股权有着无尽的威力。于是兄弟俩也关注起斯科特&费兹的前景来。拉尔夫。施亚真是撞上80年代了。
巴菲特也在觊觎斯科特&费兹——他也买了不少股票。该公司现在的资金利润很高,而且世界百科也正是巴菲特渴望的出版业。 (他从小就读过它的出版物。)看到施亚在报纸上猛登广告后,巴菲特认为时机到了。10月份他发出了一封短信:“我们现拥有25万股。我们对贵公司印象一直很好,并不会做不友好的交易。如果您有意寻求买主,请给我打电话。”
对施亚来说,这是天堂来的福音。他同意在芝加哥与巴菲特和芒格会面。
他们一起共进晚餐。第三天早上,即10月23日,巴菲特开价每股60美元,现金支付。施亚提出了两个要求:1。这是实盘;2。没有“放弃费”。正式交易中这种要求是对投资银行提的,但巴菲特没有投资银行。他只是耸了耸肩膀,让施亚起草合同去。一个星期后,巴菲特以3亿1千5百万美元买下了又一棵摇钱树。
巴菲特的现金是从另一宗交易中来的。那也是在10月:菲利浦。莫里斯高价购买了通用食品。作为最大的股东,伯克希尔从中赚了3亿3200万美元。
“我并不高兴。”巴菲特唱歌般地说。他的股票又创纪录了,每股2600美元。
那个月《福布斯》的10亿富翁排名中就有巴菲特的大名,同时还有山姆。瓦尔顿、罗丝。贝罗特和哈利。哈姆斯利。
接管别的公司明显地给巴菲特增加了财富。但尽管他赢利颇丰,他还算不上这个交易时代的代表。与代表人物罗纳德。O。贝罗曼相比,他还是显得与这个时代不相称。
这两人的购买欲都很强,对公司的判断也很敏锐。作为投资者,他们的品质也很相像。贝罗曼运用技巧较少,他是以钱铺路。他目光长远,但从本质上讲也是个金融家而不是管理人。有一次接受《福布斯》的采访时他说,他一个星期要读十份年度报告。
另一方面,咄咄逼人的贝罗曼不做不太友好的交易;巴菲特则不然。贝罗曼只对控股权有兴趣,这一点也与巴菲特不同。他们的最大区别是,巴菲特只以公共公司的股东身分参加交易,而大多数的交易人则是靠内部渠道(如各种收费)赚钱的。
贝罗曼就是靠把《电子色彩》、《迈克安德鲁斯》和《福布斯》的其他股东排除在外的方法给自己带来巨大财富的。他的开价十分不公平,而且每次交易总得打官司。巴菲特同意作为控方 (他的朋友比尔。瑞恩)的专家证明贝罗曼有罪。比尔拥有MacAndrews和《福布斯》的部分股票。当时参与诉讼的一位律师说,巴菲特说贝罗曼在“敲榨股东”,贝罗曼坚决否认。最后
官司了结了,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有趣的冲突。
在巴菲特买下斯科特&费兹的同时,贝罗曼又发明了一条华尔街的游戏规则——一旦使用就能致某家独立的公司于死地。科尼。布朗奇在《猎者舞会》上评论说,贝罗曼对拉弗龙的进攻就像阶级战争一样。这家化妆品公司的贵族经理麦克。博格里斯认为叼着雪茄的贝罗曼和它的杰克塞资本家是“开当铺”的。他粗鲁地拒绝了,说这家公司不准备出售。贝罗曼反击说博格里斯是典型的企业废物。 (博格里斯在巴黎有座房子,还有管家,贝罗曼称它为博格里斯城堡。)正常情况下这场战争显得很奇怪。贝罗曼的王牌的价值只有1亿4500万美元,拉弗龙则值10亿美元。可是由于贝罗曼通过大额债券融资,他反而占了优势。他买下了拉弗龙,博格里斯失业了。事实证明他对拉弗龙说不卖的话错了。——任何东西都是可以买卖的。
在贝罗曼买下拉弗龙一周后, (他保留了管家和城堡),巴菲特在哥伦比亚法学院的研讨会上做了关于恶意接管的报告。参加会议的有企业总裁、银行家、兼并商、买方律师——马蒂。利普顿也在其中,他在防卫拉弗龙中受的伤还没痊愈呢——和一群学者。对他们来说,接管是家常便饭。大都会公司与ABC之间的交易才过8个月,而且还没最后完成,又有5次更大的接管发生了。前一天,亨利。克拉维斯就站在比阿特丽斯公司的董事会上扬言要买下这家公司,其中有位董事知道这不可避免,当场就失声痛哭了。华尔街的钱转手得如快之快,(拉弗龙的律师费和银行家费用就达1亿2000万美元。)经常有人跑到住宅区,不是去种满常春藤的花园里吃晚饭,而是想拜见巴菲特。
毫无疑问每个人都在想着拉弗龙的事,但巴菲特没有提它。他没写讲稿,谈的是喜诗糖业和他自己。自从11岁时买了城市设施的3张股票以来,他搞投资已有40多年了。从那些久远的记忆中他回忆说,当时对他来说,股东们当然是“名正言顺的老板”。
我想在报纸上读到条小报道,说我是城市设施公司的老板,并以为经理们正按我和其他股东的话办事。如果有人想买那家公司就得找我商量。
长大之后他还是这么想。如果有人向喜诗的经理开价而经理没通知他,他会觉得“被忽视了”。如果必须有人决定是否出售时,那必须是股东,那是他们的钱。像博格里斯这样的总裁,喜诗是万万不能要的。
他没有否认股东们能从接管事件中受益。巴菲特自己就从通用食品中狠狠赚了一笔。他说:“我母亲今晚不在这儿,所以我承认我也玩过股票。”
因此他也一直从这种事业中渔利。他过去曾嘲笑“护城河那边”的总裁们其实与套利者没什么两样。
可是现在的玩家越来越多了,对此他深感为难。企业总裁们现在与他在同一战线上——许多情况下还是朋友。他由衷地对玩股人的破坏作风越来越感到担忧。
我想经济达尔文主义正在起作用。只要有人出价,看不见的手就会行动起来,最终的结果可能会提高管理人员的素质。几年来我一直被两件事困扰着——我不知为什么——我只告诉你是哪两件事。第一件:我知道一些经营一直很好的公司常常会被以高于实际价值许多的价格出售……
理论上讲接管有治疗作用,这种体系能剪去企业大树上的枯枝。在理想经济模式中,资产将流向出价最高的人,因为理论上他们能最好地利用这些资产。
可股市并不是理想的。即使一个很好的公司的股票,如大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