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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这个名字。阿其波卢德家族的人,从来都只会夺走别人的希望,将人置于绝望的地步。艾弗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以前你或许不知道,因为你一出生就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不懂什么叫做绝望。绝望就是明明一个人想要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东西,可是却一定要被人破坏掉这份希望。”雨生夏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也转过头去,不再看肯尼斯。
到底是Saber再看不下去肯尼斯的惨状,走过来一剑斩下肯尼斯的头颅,随即无法忍受地去看卫宫切嗣:“你——”她一时愣住,下意识想要上前,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即便此时她的真Master正在被敌友未明的一个人用枪死死地抵住了额角。
雨生夏树用枪口死死地抵在了卫宫切嗣的额角上,因为手太用力而有些发颤。而不远处的久宇舞弥也迅速将枪口对准了雨生夏树,随时准备将雨生夏树击毙当场。
“舞弥,住手。”卫宫切嗣丝毫没有慌乱,继续吸着烟,甚至连头也没侧一下,目光也丝毫没有慌乱任何一瞬间,平静地对一定会动手的久宇舞弥这样说着。
“别叫她住手,因为我真的会杀了你,这次。”雨生夏树气极反而笑起来,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卫宫切嗣,你在看着哪里?回过头来看着我啊,不敢么?你不敢回头看我——”
卫宫切嗣缓慢地转过头来,她的枪口转而了抵在他眉心中央靠上。她扯动嘴角发出笑声:“很好,我真是说了句愚蠢的话,你怎么会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切嗣,我现在很生气,我从刚才就一直很生气。但我再生气再着急,刚才来的时候我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你老婆,生怕碰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是你老婆,我把你当朋友。”
“所以?”
“……所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该、能怎么做,我很想杀了你!”
“你现在可以动手。”
“别以为说这句话我就不会动手好吗?!”
“我说的是事实,舞弥此时无法动手,Saber看起来也没有阻止的打算。你现在随时可以结束我的生命,夏树。”
雨生夏树的手指在扳机上稍稍按下去:“不,你肯定是有绝对的把握,知道我无法杀掉你,所以你才这样坦然地站在这里。切嗣,大家都是同一路人,你骗不过我。”
“既然这样的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雨生龙之介是被你击杀的?”
“对。”
“娜塔莉亚坐的那趟客机,也是被你击毁的?”
“……”
“怎么不回答?回答我!”雨生夏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还是你没想过有这一天?!你以为只要你不说,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答案?!我去查了那一天的航班记录,我把那一天与之相关的所有资料都查了!娜塔莉亚在飞机上的时候和管制塔联系过,安全降落根本毫无意外。是谁在飞机行驶过程中将飞机击落的?!上次是你自己承认了,娜塔莉亚在坠机前,和你有通话。卫宫切嗣,现在你来告诉我,是谁做的这件事?”
在酒店的那时候,雨生夏树问卫宫切嗣,娜塔莉亚在临死前说过什么。卫宫切嗣回答了她。彼此都知道自己和对方的想法,一个试图逃避着去确定或否认自己的猜测,而另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瞒下这件事。卫宫切嗣从来也没打算过把这件事瞒过雨生夏树,他只是不说。但如果她提出,那他也不会说无谓的谎言。娜塔莉亚确实是被他所杀,而倘若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相同的决定。
“既然已经知道——”
“我不想说!我装作不知道,我装作我信了你的话——”
“我从来没有告诉你,娜塔莉亚不是我杀的。”卫宫切嗣目光平静地望着她,“然后?”
“……”雨生夏树语塞了。
没有‘然后’,她也根本想不出‘然后’。然后能怎么样?这种事情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娜塔莉亚能复活吗?那架飞机能不被击毁吗?不能,全都不能。她知道卫宫切嗣有他的理由,而她只是无法想通而已。
若平心而论,她相信,比起自己来,卫宫切嗣和娜塔莉亚的感情要更深,毕竟他俩相处的时间比起自己和娜塔莉亚来,是更久的。那么为什么,他能毫不犹豫地杀掉娜塔莉亚。好吧,或许不是‘毫不犹豫’,或许他是在犹豫和思考之后……为什么在犹豫和思考之后,还能决然地做出那个决定?
她在酒店遇到他的那次,问出的问题不仅只是为了雨生龙之介,她只是想知道,究竟他是如何能够对娜塔莉亚下手,就像他当年对他自己的父亲下手那样。而她做不到。她确实也认为如果对方已经威胁到了更多人的生命,那么确实这个人该……但她做不到,就像雨生龙之介的事情一样。她始终也做不到将他亲手杀掉,虽然她默许了卫宫切嗣的做法。
不可能猜不到雨生龙之介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做那么显眼的举动,所一定会遭到的结局。但她没有提醒,而是站在人群里犹豫了。犹豫的下一秒,卫宫切嗣的子弹已经代替她做了决定,而她最终连补一枪的勇气都没有。直到最终雨生龙之介被卫宫切嗣彻底击杀。她不怪卫宫切嗣,准确的说是找不到怪的立场。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是雨生龙之介做错了事情,这是他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所付出的代价。同时雨生龙之介对于卫宫切嗣来说,不过是个该击杀的敌人而已,她不会天真到为这个问题而和他纠结不清,但娜塔莉亚不同!娜塔莉亚对卫宫切嗣来说——
“那次娜塔莉亚是去杀魔蜂使者吧?”她不停地深呼吸,试图以此平稳下来,不让自己的手指因为僵化或过于激动而真的扣下去,“对方的死徒蜂在主人死后,因为娜塔莉亚没有及时处理的失误,所以占领了整架客机,娜塔莉亚虽然逃到驾驶舱,但其他地方她无法控制,对吗?”
如同娜塔莉亚当年对雨生夏树的断定一样,雨生夏树即便只是根据细微甚至遥远模糊的线索,也可以得出正确率极大的推断,并且仿佛亲临现场一样,这在很多时候是个很有用的本事。雨生夏树的身体条件并不算杰出,能够一直存活下去的理由,大概就是这个本领弥补了身手的不足。当然,在某些时候,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一个人但凡任何想知道不想知道的事情,都能迅速知道,这种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如以往那样,卫宫切嗣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说不定会有一点可能的,你可以让娜塔莉亚降落之后迅速逃离,或者让她先逃离客机,用降落伞……她只要一点时间!只要一点时间,她就有机会活下来,然后你再击毁那架客机不行吗?!”
雨生夏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痛恨卫宫切嗣看向自己时候那平静的眼神。那种好像在嘲笑她为什么这么天真的眼神。或许他没有,但她仿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另一个雨生夏树,在代替他嘲笑。
对啊,为什么会这么天真?明明已经明确地告诉过自己,包括卫宫切嗣在内,谁也不能、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冒那个险,一旦出现丝毫意外,只要在娜塔莉亚打开客机任何舱口时候出现任何一点意外,只要飞出了一只死徒蜂,接下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但是……在更多的完全不认识的人和自己爱的亲人当中,会选择哪个?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如果只是挂在嘴边说的话,所有人都大可以不论真心还是虚伪地说选择前者,但真到了那一刻,有多少人会选择前者?
为什么要去救其他人?认识吗?能给自己什么好处吗?那些人又会知道是自己拯救了他们吗?会感谢自己吗?即便会,谁要那些感谢?要了有什么用?人家感谢过后,该干什么继续去干什么,转身谁还记得你。而会记得你的人,已经被你亲手杀掉了。那么,为什么要去做这么蠢的事情?
——为了让这个世界活下去。
记忆里一遍又一遍出现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了。但是闭嘴,别再说了,再说我也不会相信了。
——以娜塔莉亚的外套起誓,我会竭尽所能协助你的。
这又是谁说过的话?但是娜塔莉亚的外套早就没了,那个明明是她穿旧的外套。
——在坠机前,娜塔莉亚说她想起你穿走了她最喜欢的那件外套。
骗子,每次都在骗我。那件外套明明只是穿旧了不要的而已,娜塔莉亚才不会记得。而且亲手杀了娜塔莉亚的人怎么可能会还记得娜塔莉亚说过的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良久之后,雨生夏树用嘶哑的声音问他:“你真的认为圣杯能够实现你的愿望?”却不等他回答,她便继续说下去,“那么,卫宫切嗣,我一定会证明,到底咱俩之间是谁更天真。”
说完,她放下持枪的手,转身离开。她全身上下都十分狼狈,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地黏在衣服上,头发也十分脏乱,离开的时候想要尽力走得快一点,但似乎走得十分艰难。
卫宫切嗣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娜塔莉亚的身影。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雨生夏树和卫宫切嗣之间一定要说有什么最根本的联系点的话,就在娜塔莉亚的身上。是娜塔莉亚将两人先后、分别带到了身边,说不上温柔地对待,但委实教会了两人最为有用的安身立命本事。而到底是两个孩子的年纪而已,即便卫宫切嗣不是太搭理雨生夏树,雨生夏树除非无聊得很,也懒得搭理卫宫切嗣,但说得上相处融洽。
也没有理由相处不融洽。卫宫切嗣自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雨生夏树整天都生怕被娜塔莉亚一个不爽给扔出去,狗腿得令人发指,即便有时候恶作剧或者嘴贱调侃或损一下卫宫切嗣,也都在能被接受的范围之内。她虽然嘴贱加狗腿,还有活泼过度喜欢不听人话瞎乱跑之外,毕竟是从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到底能够进退得度,倒也算不得太讨人嫌。
卫宫切嗣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雨生夏树的时候,那次也是自己第一次被娜塔莉亚允许去出任务。杀掉目标之后,他按照娜塔莉亚的吩咐去找出一些资料做销毁,回来时就看到娜塔莉亚身边站着的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也就是雨生夏树。娜塔莉亚那个时候是对自己说:“小鬼,你有同伴了。”
‘同伴’这个词,其实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解释
。可以说是很亲密熟稔的存在,也可以陌生而冷淡地说,不过是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而已。而如今,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真的认为圣杯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吗?雨生夏树是这么问的。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但可惜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不这么认为的话,她以为卫宫切嗣费尽心思,用尽代价,来参加这个圣杯战争是做什么的。
显而易见,她无法接受的并非是娜塔莉亚、雨生龙之介和迪卢木多的死亡,而是娜塔莉亚和迪卢木多为何要死。或许在鄙弃圣杯、将之视作荒谬的玩笑的雨生夏树看来,每个人的死都必须要有足够罪名才行。
这并不是个坏的想法,但也只是仅止于此了。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太多的人在各种各样的灾难中丧生,这些人又难道有足够的必须要死的罪名?没有,大部分都是无辜的、被迫走向死亡。而这个部分的人的数量是无法计算的。同样是不该死的人,所用来做衡量标准的只能是生命的基础,而非感情。这就是卫宫切嗣的想法。
他早就已经不是那个面对着夏莉而无法下手、试图天真地逃避的凯利,所以在面对娜塔莉亚事件的那一刻,他做了与夏莉那时候所不同的选择——同时也是正确的选择。没有任何必要对雨生夏树说明这一切,因为他同样已经不是那个击毁掉娜塔莉亚所乘客机之后,跪在快艇上,竭力劝服自己,但却仍然止不住内心的痛苦,而对着天空和茫阔的海面哭喊吼叫的卫宫切嗣了。所要背负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心里,自己坚信并且背负,就足够了。
☆、Chapter26
44。
打到第五十三通的时候,雨生夏树终于开机了:“莉莉。”
“好家伙你终于开机了,你怎么随便就把我扔酒店,也不怕坏人绑架我……夏树,你人呢?你在哪儿?没事吧?你刚干什么去了?”莉莉的话顿时如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