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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带着程昱一路游山玩水,有一顿没一顿,胡作非为倒是有趣,每日听得暗部来报,倒也成了每日休闲的趣事,只是……还是让老九先得了手。
人跟丢了是在仓先河,这人当真贪吃,没钱就自己抓鱼,掉了河里,让老九的人劫走了,那些日子不断的传出遗诏的消息,极有可能就在此人身上。
奈何老九的手段不小,这藏个人倒真藏得好了,任凭我这里下足了人手也无可奈何。
直到有人把他的消息传了过来,而那个行踪莫测神出鬼没的人,至今我仍未找到。
他说,遗诏在我这里。
那时候好他似乎病得很重的,与我想象中的懒散又活跃相去甚远,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感慨。
他说了很多,甚至比我想象中的知道更多的隐情,他说,他就是顾宸萱,那个,早就死去的人。
这个世上真有移魂之事?是真是假我没有办法得知,可是有件事我却是明白的,这人当真是天真到了极点。
他要的不多,只要程昱活着,他想要用遗诏来威胁我。
既然走上了这一步,我就没有想过有好下场,遗诏若是出现,我亦有其他对策,只是若只是以程昱的性命换得安逸,我绝对是占了便宜,可是,我最无法忍受的是,他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
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会脆弱成这样,我甚至很想知道郭成渝以前是否也是这般弱小,好像我只要稍稍一使劲就能把他的骨头捏碎掉。
这人的想法简直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他不怕死,可是,他怕疼。
让他死,他一咬牙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可是一让他疼,他就容易失去理智,满嘴胡话,甚至……做出了让人不可理喻的耍赖行为!
这是一个男子会做出的事吗?!扯头发掐脖子,破口大骂有如泼妇,压在我身上,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竟然忘记了反抗!
那一股馨香异常的清晰,窜入鼻尖,意外得让人措手不及,甚至,让我有些害怕了。
“杀人很好玩吗!打人很好玩吗!看别人痛苦很好玩吗!我又没有想过要掺和你们两兄弟间的恩怨,你们这么逼人好玩吗!炮灰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你他娘是从小到大没人疼没人爱,也要搞得全世界都跟你一样可怜吗?!你就是个王八蛋,活该娶一群老婆,让她们天天烦你,闹得后宫鸡犬不宁!”他几乎要哭起来了,跟个小丫头似的,这话,却让我想了好久,好久。
很多时候,他无心的一些话语总是点出了我的想法,甚至是那些我努力想忘却的,想忽视的事实。
其实,要让他死也只是吓唬他的,只是他对死亡这件事已经麻木了,我没有想过真的让他死掉,至少这次死了,下次我要再找到这么有趣的人,怕是不容易了,可是他却死了,死得蹊跷,无论如何也救不回来,临死前,他的唇压在了我的唇边,看他笑得诡异,那一刻,我竟心跳得厉害。
我发怒了,那么多年来,再怎么困难我也未曾如此生气,此人,当真,活腻了!
若是再让我找到他,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只是,内心却好像缺了一小口,很小,却有感觉。
每当夜里我时常在问自己,我生气,是因为他没有经过的我同样就擅自死去了,还是因为死前的那个吻,我想找到他,只是因为他犯了大罪,还是……另有目的?
第一次,我感到如此的迷茫。
☆、偷鸡不成蚀把米
据说,现在是际元五年。
这是什么概念?际元,也就是自程一绯登基上位后改的国号,那年为际元一年,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距离我附身在郭成渝身上后来死掉的年份,已经过了三年。
而这三年期间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或许我身为一个魂魄昏迷了三年,也或许,我待在这姑娘的身体里三年了,只是都没有醒过来,但是这都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苏涟誉那厮的毒药还真是有够毒的,连死了也能死三年,要是哪天我想不开了,或许还真要求他给颗毒药,指不定就真翘辫子了。
对于这三年的空白我并不是太在意,反正有没有这三年与我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哪一次醒过来不是生活场景都要天翻地覆的变一次,只是这次没有想到还能遇到熟人。
我是头一次这么明明白白的看苏涟誉,以前都是大晚上的,烛光也不真切,只能看个大概,如今这么一瞅,倒真与记忆中的苏涟誉有了很大的差别,且不说这身材上的变化,就是脸也变得有棱有角,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成熟了些,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看着我,像是厌恶极了。
“你怎么还不去死呢?苏子禾?”他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没有先前变声期的公鸭子嗓音,倒也好听,带着那么点迷人的磁性,语调不急不缓。
我一愣,头不由得低了下来,抿着唇,也低声回道:“没看你先死我怎么死得甘心呢?苏涟誉。”
很荣幸的,我看到了他又红又白的脸。
“想不到昏迷了三年一起来就伶牙利嘴,你有本事啊!”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我再有本事也没有你厉害,心肠歹毒无恶不作烂人一个……的反义词,你也知道的,我刚醒过来,头脑不清不楚,说话颠三倒四的,像你这么个花样美男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菩萨心肠大慈大悲怜悯众生……”
他看我的眼神极其的诡异,我就知道不好了,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爱逞口舌之勇,话说先前被他害得厉害,这次看了总免不了想报仇的,只是这厮实在是敏感得很,就是个蛛丝马迹也很可能被他揪出来,我很难保证三年过去了,他会忘记了那个死也死不全,专门在死人身上过日子,换身体比换衣服还勤快的顾宸萱,若是他发现是我了,这下子可就是送上门来的小白鼠,我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我干笑了几声,最后受不了他猜疑的目光,白眼一翻,直接倒床上去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叫苏子禾,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我很可能是个侠女。
我有个师傅,叫苏沐,是个三无面瘫帅叔叔,据说顶厉害了,可是厉害在哪里暂时不知,世外高人总是神秘的。
苏涟誉是谁?这小子身份尴尬得很,年纪大了现在的我三岁,却是我的小师弟,按照先前的几次照面,他与我怕是不和,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我们住在一个美丽的山上,山,叫做关月山,放眼望去,方圆十里就我们三人和一个下厨的大叔以及一条名为大白的狐狸住在这里,平时来这里的人其实是不少的,但是……
山风在夏日里总是非常舒服的,我眯起眼睛透过树叶看着天空,阳光非常的耀眼,耳边树叶的婆娑声中还带着哼哈之类铿锵有力的喊声,然后又是一场单方面的打斗。
在我们所住的屋子四周除了一面是瀑布,其他地方都被竹林包围了,这竹林却不是自然形成之物,按常理来推算,极有可能是师傅种下的,听厨子大叔说,这片竹林有一个非常之厉害的名字,叫“死亡之林。”
我抠鼻,望天,对这个俗气的名字嗤之以鼻。
但是名字俗气,内在还是有的,据说这林子是按照什么四书五经太极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反正非常厉害的有反科学常理的排列来安置的,不管是外界的还是里面的,除非有足够的能力以及学识,一般人是没办法通过的。
而我们四个外加一只狐中,除了我,每个人都出入自由……
师傅说,这就是用来防我的。
我不能出关月山,更为具体的说,我是不能出了这件小破房子。
记得三年前第一次附在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苏子禾身上的时候,苏涟誉曾经说过一句话,“莫要以为你这样师傅就会原谅你,私自离了关月山,你真是大胆。”
我懒得去追问那些影响不到我生活的许多许多问题了,小说里有句烂透了的台词,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只要给我吃的穿的,就是待在这里等死,我也不介意。
我就是一个这么无聊的女人,我一点也不想要刺激,穿越……一点也不会玩。
刀剑声慢慢弱了下来,我朝大白招了招手,示意它去看看林里这次是来了几个人,撑得还挺长的嘛,结果大白很不给面子的挠挠脖子,瞥了我一眼就甩着尾巴走了。
据说,大白以前和苏子禾最要好了,可是它和顾宸萱不说八字了,就是品种都不合。
世人总是有个生老病死的,当然,我是个例外,一般人得了什么绝症,有钱人就想尽办法花大钱寻名医,没钱人就求神拜佛祈祷奇迹,而来找师傅的一般都是达官贵族暴发户,他们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师傅去看看他们的病。
是了,师傅应该是个神医,只是医德应该不怎么好。
当年师傅放话出去了,只要能进的了关月山竹林的人,只要还有口气,他就能救活他,只是这竹林却也致命,没有本事的,那是只有死路一条,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前来挑战,其中不乏那些自以为神功盖世,以为打败了师傅就能成为武林排行榜上前十的大侠的小虾米。
你问我有了这么个厉害的师傅都有什么本事?
话说,你也看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本事呢?
无聊的剔剔牙,一天一晃眼又要过去了,因为怕被苏涟誉发现不对劲,我尽量远远的避开他,而他似是也不想靠近我,鲜少出现,三天两头的搞失踪。
师傅也出去了,这整个屋子里也就剩下我和厨子大叔还有那只不怎么搭理我的闷骚狐狸。
“小荷花,快来吃饭了,今天大叔给你做了藕羹,快来尝尝。”
抱歉,这个名字我也吐槽过了很多遍,但是,无效!
厨子大叔的手艺很好,做的饭菜都非常合我的胃口,即使已经吃惯了那些美味被养刁了的嘴巴也挑剔不起来,这也是我愿意一直在这里无聊的留着的原因。
林子里又死又伤的,厨子大叔过去处理了,我自己一个人无聊就蹲在石头上,吊了块大鸡腿扔到大白旁边。
大白懒懒的看了一眼,一看是最喜欢的卤鸡腿,四处看了看没人,便悄悄的伸出了一只爪子,一巴掌啪的拍下去。
我速度极快的一拉,鸡腿吱溜的就跳了出去,它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鸡腿会动,四处看了看,我压低了身子,看见它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整只都爬了起来,绕着鸡腿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悄悄的又往前,一扑!
我手一拉,鸡腿一下子从他的身子底下滑了过去。
这下子大白有些恼了,转身速度极快的扑了过去,还好我速度也不慢,用力的一扯,鸡腿就吊到了空中,它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也跟着晃动绳子,看它跟着鸡腿追逐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笑,平时被它目中无我苏子禾的样子看惯了,这次逗它倒是报了仇。
我一直都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记得很多年前,他曾经笑过我,你就是个记仇的小女人,平时看着好像不在意,却都记到了骨子里去,打得过的就打,打不过的就骂,骂不过了就装孙子……
为了这句话,我和他冷战了整整三个月零七天,坚决不开口说一句话,最后还是他认了错,事后他还开玩笑的说了,我那冷战的三个月就是记仇,我实在是幼稚得很。
大白被玩了几回也知道了不对劲,我扯着鸡腿在手里荡来荡去的,站在石头上,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大白骂道:“看你平时还狐眼看人低的!你吃,或者不吃,鸡腿就在这里,不上不下,你想,或者不想,它就在这里,不远不近,你恨,或者不恨我,我就在这里,不前不后,你跟,或者不跟我,鸡腿就在我手里,不舍不弃,过来追我,或者,有本事来咬我,高调报仇,无人帮你!”
大白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神态与苏涟誉竟然像足了十成十!
我手一晃:“想吃吗?就是不给你!”
突然,大白双腿一蹬,大胖的身子就扑了过来,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它长大了嘴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原来,狐狸的牙齿也是很锋利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只感觉手腕一疼,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大白就这么挂在了我的手上!
怎么挂?!就那种最直白最简单最他妈的痛的一口叼着我的手然后挂着!
我先是一愣,竟然痛到忘记喊了,侧过头,就看到了师傅和一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先生。
“师傅……疼~”带着哭腔,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
师傅说,胡闹!怎会如此调皮!
我很无辜,我怎么也没想到狐狸会咬人,这不是家养的狐狸吗?怎么还咬自家人呢?!
一旁跟着师傅出现的小先生从之前的瞠目结舌到现在的大笑不止,我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