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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吓得直退,指着我与赵越直叹人不可貌相。
就这样我们两个被带回了牢房,听说知府不在,还不能马上审理,这就意味着我要待在这小强满地跑,稻草都能长霉的牢房里好一段时间。
牢房有牢房的文化,牢头成年待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看守犯人其实是无聊的事,于是便变着法子的拿犯人寻开心打发时间,比如,第一次进牢房的犯人都必须经过一道程序,灌水。
何谓灌水?就字面上的意思,拿着那冰凉阴冷的井水,不管三七二十一让你喝下去,整整三大桶不能停,不能吐,喝到你的肚子圆滚滚的,然后再垫上厚厚的一层垫子,拿棍子自己敲下去,把肚子里的水给敲出来,据说这样会让人生不如死却又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刚开始我不知道这事,是同牢房的那个长得阴沉的大婶与我说的事,我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才想完就有牢头来拉人,我那叫一个惊恐,大婶却一脸幸灾乐祸。
我被拉到一间潮湿阴暗的地下牢里,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的大妈正喝着水,看到我的时候就笑了,脸上是一道极为狰狞的伤疤,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
“姑娘穿得真是干净。”
“还行,您老更干净漂亮。”
“眉眼也漂亮。”她走上前,指腹就轻轻的划在我的脸色,好像在策划着从哪里下手,“这么滑的脸蛋要是被划了道口子,多遗憾啊。”
我一脸认真的说道:“不遗憾的,因为您老那么善良,绝对不会在这么漂亮的脸蛋上划口子是不是。”
她楞了一下,然后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拍拍我的脸,“想当年,我也有这么吹弹可破的肌肤,可是,都怪他啊……”
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抓我来的那个牢头嘿的一声,把我与她拉开一段距离,“我说老情你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你不知道这姑娘本事大着吗?别看她长得弱不禁风,那个被吊了三天的张老三可不就是她下的手。”
“还真看不出来是个狠手段啊。”被称作老情的大妈瞥了我一眼,上前道:“可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要我看,天底下的男人就该死,没一个好东西。”
敢情她还是个激进份子,按照常理推断,这大妈估计在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结局却是被负心男人给抛弃了,然后才会变成李莫愁的存在,看她愤恨的样子,我急忙点头,“对对对,就该死。”
“小丫头心肠挺狠毒的嘛。”老情笑了,转身提了一桶水,我的心跟着那飘在木桶上面的瓜瓢一晃一晃的,“我们劳里头的规矩不能废了,就算你是个天皇老子也得过这关,谁让你们犯了法呢。”
我跪地,我都犯上什么法了都!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怒骂:“给爷拿开!你们这般狗奴才,胆子肥了还是被狗吃了,竟敢这么对爷!”
紧接着,得里哐当的一阵连续的砸锅敲铁,然后是一片唉声载道,几个人目目相觑了一眼,刚要走过去看,就看到赵越手里抓着一个瓜瓢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牢头,他顺手一扔,差点没把人家的脑门砸出个坑来。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看赵越那厮骂骂咧咧的捂着肚子跑进来,看到我们也楞住了。
我最快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跑了过去,这时候老情就叫了出来:“还傻在那里做什么?快抓人!”
“你们别过来!”我一声大喊,他们果真停住了,“他是我弟弟,他有病!是传染病,你们要是被他抓到咬到了,也会被传染的!”
我一把拉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赵越,凑上前轻声说道:“装病!”
赵越眉一挑,“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我怒斥:“还不快安分点!这是人家地盘!别乱咬人!”
赵越手一甩,周围的人跟着后退了一步,赵越怒!大喊,“爷没病!”
“喝醉酒的人都不说自己醉的,有病没病也不是你说的算,各位有所不知,我这弟弟自小调皮,逗那流浪的狗,就被咬了一口,谁知这狗即没打疫苗也没洗澡,满嘴全身狂犬病毒,这不我弟就患上了狂犬病,一发作起来就六亲不认,见谁要谁,口水直流,跟疯狗似的,被咬的人也会跟着患上病,大夫都说了,活不过二十岁……啊!快松开!”才说着,赵越竟然一口就真的咬了上来。
我傻眼了,没想到他咬得不轻,火辣辣的疼得厉害,牙齿跟什么似的竟然会那么利!
“快松开!你妹的老娘也要得狂犬病了!你们快来救我啊!”我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牢头们求助,谁知道他们又连着后退了三步。
我一掌把赵越的脑袋拍开,低声怒骂道:“还真咬!活得不耐烦了!”
赵越哼的一声,为了表示我真的病了,我直接倒在地上开始抽,口吐白沫:“我……我发病了,是狂犬病……谁来救救我,感染了也不是马上死的,救我……据说在十五尺内的人都会被传染的……你们……别跑啊!”
看着地牢里人去楼空,我眨眨眼,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臭小子!我有让你咬我吗?”
赵越白眼,“我有让你说我有病吗?”
不过万幸的是逃过了灌水这一惨无人道的私刑,我庆幸的叹了口气,一转身,就看到路口处一脸不可思议的知府大人和清玉。
☆、37妹子的苦逼人生
我问赵越;之前他在船上的时候威胁佑生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佑生会那么紧张?
赵越的心情一阵低落;不愿意多说;蹲在一旁就开始扒那件红彤彤的喜服;朱晓君就跳了起来,大骂他丝毫没有礼义廉耻;没看到这里还有姑娘家吗?
清玉倒是淡定,这个哑巴存在感一向就低,他一下子就坐到我的眼前;看不出他身材还算高大;也就把赵越挡住了。
我眨眨眼;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的,而且他不过是脱掉外面的,也没露什么,当然,赵越也不在意,可是另外这两人可能是活在那些条条框框下数十年了,迂腐得很。
赵越一甩手就把喜服扔掉了,然后去扒朱晓君旁边的包袱,朱晓君又是一阵乱叫,这孩子一向活跃。
我拍拍他的肩膀,“嘛~你就给他件衣服吧,总不能让他穿着里衣到处跑。”
朱晓君撇撇嘴,看起来很不乐意,清玉静静的坐在原地,轻轻的点了下头,朱晓君才翻出一件藏青色的长袍给他。
这下我也不乐意了,好个朱晓君,口口声声说什么是我的人了,可是最终还是只听他家公子的,我承认我很小心眼。
赵越一会儿嫌弃颜色一会儿嫌弃款式,在朱晓君变脸前又赶紧把衣服套上去,因为是清玉的,他穿起来竟然有点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宽宽的袖子长长的下摆都拖到了地上,甚是可笑,我不厚道的说:“太大了,要不这样吧,我这里还有衣服,你穿的话应该刚刚好。”
赵越炸毛,“本少爷又不是姑娘家!穿什么女人的衣服!”
啧啧啧,赵越你果然是个傲娇受!
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越这厮已经和我们走了一段路程了,他说他要去铭云城投奔他外公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就这么傍着我了,可最大的问题是这小屁孩可比当年的小豆子还挑剔!
小豆子好说歹说也是太子一枚,跟着我风餐露宿大半年的也没见过有什么怨言,即使我们有时候会打架什么的,可至少没这主儿那么金贵,说不得动不得骂不得,老娘花钱还要伺候他,我是造的什么孽。
他总是一副跟着本少爷那是你们的荣幸看着我,在他眼里,天底下就他最大了。
夜里在破庙里扎营,这厮不乐意了,嘴里各种骂,我被说烦了,直接拿鞋子砸他,怒骂道:“出门左拐,爱上哪上哪,老娘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切~说话真难听,一点教养也没有。”赵越神经极其大条。
我冷笑道:“真是对不起,没有您大少爷那样文雅,那麻烦您可以离开了吗?省得在小的身边天天被耳濡目染的多不好。”
“算了,不跟你计较那么多,我要睡那里。”他指着朱晓君铺好的一块地儿,是最里面的,厚厚的茅草推起来,看起来干燥松软,我额角跳动着,“抱歉,那是我的位置。”
“哦,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的,只是你别太乱翻了,我讨厌有人碰到我。”
“可是我介意我混蛋~”我眯着眼睛,笑着一脚踹开他,“你妹的给我滚到墙角去!”
一般如果在外头露宿,我们睡觉的顺序都是我自己一个睡最里面的,因为那里最安全,然后是清玉,隔了一段距离,因为他睡觉基本就跟死了一样,非常优雅的手搭在腹部,闭着眼睛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再来就是朱晓君,他基本都是要看着他就家主子才成,最外头的是赵越,因为……他很欠扁。
赵越的神经很大条,大大咧咧的让人不敢想象,前一秒还傲娇后一秒就炸毛然后再来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搭的神经线,这小哥我从来都跟不上他的步调。
我问他是怎么和佑生认识的,怎么会看上眼了,这人很不在意,说看上眼那是大家胡说的,他和佑生的相识算是一段陈情滥调的泡沫剧,只是他很不巧的扮演着佳人的角儿。
别看赵越是武林盟主的儿子,虽然排行第三,却深受喜爱,因为他娘来头大,是铭云城城主的大孙女,就这么个宝贝儿子,从小被宠坏了,无法无天比小豆子还夸张,自幼就不喜欢习武,不管赵盟主怎么逼着都不成,他娘也心疼他习武辛苦,就没多管。
别看他看谁都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在他心目中还存在着一个偶像,那便是郭成渝……
虽然这人看起来很不靠谱,当据说在文学方面还是独树一帜的,特别是一手漂亮的山水画,那年有武林大会,武林盟主说什么也要押着他参加,不上台去看看也成,希望能引起他的兴趣,谁知道他反感得很,便打包了东西就离家出走了,学着人家去赴京赶考,谁知道天生二货,一路跟善财童子似的,没几天就流落街头了,性子又烂,嘴里不饶人从不愿意低头,本事又没有,没过多久就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巧合下被佑生救了,佑生怜悯他,看他也同为赶考的学子,便一路带着他去赴考。
后来因为没招艺术考生,赵越的画画派不是场,不幸落榜,当然,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佑生却高中了,还打破了赵越的偶像郭成渝15岁高中的记录,从此就钦慕于他,天天缠着他,佑生被烦得受不了了,就偷偷离开了,于是就出现了后来的那些事。
至于江湖上传出来的断袖之言他也从没想过澄清,原因很简单,看家里的老头子不爽,就这么将错就错,老头子被那些流言也烦得头发发白了,才又出了这场逃婚戏码。
说来这赵越惹麻烦的本领的确不小。
“其实佑生挺照顾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阴沉了点,他要是知道他叔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是第一个真心对我的人,我真当他是朋友的。”最后,赵越难得的说了句人话。
我敲了下他的脑袋,“是姐姐,我长得像大叔吗,真是受不了,那你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躲你爹一辈子吧。”
赵越无所谓的撇撇嘴,“不管了,到时候再说了。”
露宿了几天,我们总算到了城里,赵越二话不说就挑了家客栈,直嚷嚷着再不洗洗他就去跳河,我也是浑身长跳蚤了,就应了他的要求,可是这小子一定都不懂得节制,敢情钱不是花他的,挑的那家客栈寸土寸金,我看着心疼,便问了路人,找了家最便宜的店,为此赵越翻了好长时间的白眼,可是再后面听到我只要了两间房间后,立刻暴走。
“本少爷才不要和他们一起!挤死了!”赵越指着朱晓君骂道,很多时候,他总是下意识的避开清玉,因为他总是不言不语,也是,人家是哑巴嘛,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连表情都没有?
朱晓君瞪了他一眼,“我也不要跟你睡一间,有本事你就走得了,省得拖累我们。”
赵越不乐意,“我不管,我要和你一间。”
我嘴角扯了扯,“你妈没教你男女有别吗?”
“切~你裙底我都钻过了还怕睡一块儿……”才出口,赵越突然整个人就跪倒在地上,他一脸诧异,我也楞了一下,“儿子,话不能乱说,要遭报应的,只是……你未免行了太大的礼了?”
“他娘的!哪个王八蛋!”赵越捡起砸中他膝盖害他跪在地上的硬物,怒骂起来,手一晃,刚要扔出去,在看到那道银光的时候,就又收回了手,我顿时觉得天地不公,为什么有人随便一跪就是一块大